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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临时找几个卡通人偶扮演者，她立马报了名，一个下午赚得并不多，但与她来说已是习惯，她不能闲下来……
　　幸亏天气已经转凉，扮玩偶并不算难熬，她待在玩偶里，一边无意识的动作，一边思考明天如何应对……
　　若是明天不能按数还上，那么到下个月便是要还多出三分之一……
　　这样的话，她只能退了房子，再多打一份工，又或者……
　　那个人的脸划过脑海，与他交涉的念头刚一冒出便又隐下，不管如何，她不想去求他……
　　一个下午在她的思量中过去，领了当天的钱她从路边摊买了点吃的，挤着公交回家，刚走到门口，远远的看到一个身影。
　　是……
　　笙笙？
　　她快步过去，道：“笙笙，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陈笙笙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离这里并不近，今天并不是周末，所以林糖有些惊讶。
　　“今天你不是说跟我借钱吗。”陈笙笙边说，边跟她一起朝楼上走。
　　“钱你不是网上转给我了？”林糖纳闷。
　　陈笙笙瞥她一眼：“那些能够了？”
　　林糖一顿，陈笙笙继续道：“我还不了解你，你要单是缺这些钱，能给我打电话？”
　　“说得好像我跟你客气了似的。”林糖轻咳一声，底气不是很足。
　　进了房间，陈笙笙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到她手上：“明天就是还钱的日子了吧，先用这个，密码我发你微信上了，你先别说话，听我跟你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当然留下了生活费，你应该知道，这卡里的钱我花不着，明天要是还不上，那些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与其欠他们的，不如欠我的。这卡你拿着，不许反驳！”
　　林糖知道陈笙笙的脾气，平日里与人话不多，但骨子里却是执拗。
　　“还没吃饭吧，我约莫着你应该快回来了，刚叫了外卖，估计一会就能到。”陈笙笙继续说着。
　　心底的熨帖不知如何形容，身体上的痛隐隐犹在，胃也阵阵抽痛，只是心里却是暖。林糖看着她，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说不出什么。
　　陈笙笙看着她那模样，抬手在她脑门敲了一下：“行了，又不是不让你还，瞧你这点出息。”
　　“不如陈老师你有出息。”鼻子酸酸的，到底是没有让眼泪流出，从昨晚到现在，于她来说，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心底的疲累压得她喘不过气，只有在陈笙笙面前，她才真正露了笑脸。
　　外卖很快到了，简单的家常饭，却是林糖喜欢的，她一边吃一边道：“笙笙，我今天提了离职了。”
　　陈笙笙微皱了眉：“怎么回事？”
　　在“酒坊”那地方工作，饶是林糖一直周旋着能保全了自己，但在世俗眼中到底是带了其他颜色的，她知道林糖的处境，也知道她目前还需要这份工作。
　　林糖咽下口中的饭菜，将昨晚的事简单跟陈笙笙说了一遍，提到梁琛的时候，她只用了“有位大老板”代替了。
　　梁琛的事，她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
　　本就是，做好了此生再不相见的打算。
　　“总之，我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怕是在凉城不好混下去，我打算等到‘酒坊’那边工资算清了就离开。”
　　陈笙笙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但她不想说，她便也不多问，这些年倒也习惯了她的颠沛，只问道：“还有多久？那边结算清楚要多久？”
　　林糖顿了下，“一个月吧，最多一个月，等到下个月这个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
　　是了，再一个月……
　　梁琛……
　　欠他的，在这个月里，一并还了吧。


第十一章　意外之人

　　她还是要去“酒坊”工作的，在离职手续办完的这一个月里，这是规定。想起昨天人事的话，虽未明言，但话里透着的意思就是暗示她跟上头打好关系，其实不用她说，林糖又何尝不知，事已至此，若说梁琛完全与此无关是不可能的了。
　　某种程度上说，她处境愈艰，他愈是乐见其成吧。而与她来说，如今再来“酒坊”，其他不说，单是身为她直系上司的杨柳，便够她为难一番……
　　毕竟那天……
　　抿抿唇，林糖在员工休息室换了衣服，将陈笙笙给的卡放在钱包最里侧，想了下还是将钱包锁在了柜子里，等她下了班，估计那些人也该到了，虽然这里并不算多安全，但外面的包厢更是鱼龙混杂。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林小姐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杨柳半倚在门口道。
　　林糖转过头，“不过一天没来，杨姐这语气好像就不认得我了。”
　　杨柳冷哼一声，道：“林糖，你少给我来这套，昨天在楼上不是得意得很吗，怎么，不是成了琛哥的人了吗？怎么的还来做这些下贱的工作，难不成，是失宠了？”
　　林糖对着镜子，一边整理自己短短的头发，一边道：“抱歉，那是我的事，我想没必要跟你交代。还有，很遗憾我跟杨姐的工作性质不同，下贱什么的，杨姐最好不要以己度人。”
　　的确，她们是不同，“酒坊”的合同，就算这个行业有许多灰色地带，但这些都被“酒坊”隔绝在外，至少在明面上如此。
　　也是，既然幕后的老板是那人，他又怎么会……
　　瞬间的走了神，再回过神，镜子里便出现了杨柳的脸，眼神里恨意必现，她抬手绕着自己的头发，道：“林糖，我怎么会忘了，从以前你就最会装了，那个时候就蛊惑了琛哥，呵呵，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琛哥的身份地位，你连他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琛哥玩过了你就扔了你，你这会都难过死了吧。”
　　说着，她打量着林糖的神色，却见她神色并未有变化，仿佛她说的话再无关痛痒不过，她猛吸一口气，抬手推在林糖后背，林糖一时不察，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脑袋磕在镜子上，瞬间的疼。
　　杨柳力气很大，林糖被磕到的地方很快肿了起来，她转身，拧眉看着她：“杨柳，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就该知道，我这个人最会记仇。”
　　她神色冷冽，杨柳一顿。
　　“梁琛跟我如何，不关你的事，怎么，那天他说的话你忘了？你要真有本事的话，就去做他的人来打我的脸，不然，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找事！”
　　被她那么看着，杨柳脸上隐隐的痛意再次传来，她脸色变换，难看至极，半晌阴着脸说：“贱人！你最好待会还这么硬气！琛哥有话，让你待会去三号包厢！”说完转身就走，便是如此，仍然走得风情万种的模样。
　　林糖对着镜子整理下头发，遮盖了一下额头鼓起的包，想着杨柳的话……
　　梁琛让她去三号包厢？
　　心底的不安再次冒出，虽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现在的梁琛，与她来说，是最大的变数，短短两日，就已经将她的生活全部打乱……
　　三号包厢在二楼最里侧，平日里不成接待人，据说只有老板指定的人才有荣幸在那个包厢，她在这里几个月，也没有踏足过那里，远远的，林糖便看到两个黑衣男人站在包厢门口，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到了门口，黑衣男人便给她推了门，林糖刚迈进去，门便再次关上，这个包厢的隔音格外好，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全部阻隔在外了，只是……
　　里面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
　　“安哥，你可真是好酒量，来来来，再来喝一杯……”
　　“哎呀，人家都给你倒上啦，你就这么嫌弃人家？”
　　“不，不是，我……好吧，这是最后一杯了啊……”
　　女人软绵绵的撒娇声和男人有些无措的声音，对比明显。落在林糖耳中，她脸上的笑容立马隐了去，快步朝里边走去。


第十二章　一场闹剧

　　这间包厢与其他不同，没有晃眼的闪烁，没有嘈杂和尼古丁，比起包厢，布置得更像是某人家的客厅，若不是沙发上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半偎在中间那男人身上，倒真不像是在“酒坊”了。
　　本是司空见惯的场景，林糖却只觉一股闷气直冲脑门，压也压制不住，她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正要劝酒的女人手中的杯子，沉了声音：“向阳，你怎么在这儿！”
　　安向阳显然一怔，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后，脸上惊喜毕现：“糖糖，糖糖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安向阳脚步不稳，说话间酒气弥漫，已是醉意明显。
　　林糖脸上寒意毕现，抬手拉过安向阳，对沙发上的两个女人道：“谁让你们来的？！”
　　“哟，甜甜，你这么大的火气，可是怪姐妹们抢了你的财路？”
　　说话的女人斜眼睨着林糖，另一个女人见林糖的脸色实在难看，扯了扯那女人的袖子，道：“甜甜，这里是三号包厢，要是没杨姐的话，我们怎么会来这里，你这么生气，难道是杨姐有什么话没说清楚吗？”
　　杨柳……
　　这两个女人是杨柳吩咐来的，而她，是梁琛叫来的，顾不得多想，她稍缓了脸色，道：“辛苦了，你们可以下去了，老板让我来接替你们。”
　　提起老板，两个女人虽有疑惑，但也是不敢质疑，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临走还不忘跟安向阳调笑一番。
　　安向阳脸色涨红，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女人，他站立不稳，拉着林糖的手：“糖糖，你生气了吗？”
　　话问得有些小心，但眼神已经混沌，林糖知他本就喝不了酒，但看桌上的酒瓶，每一个度数都不低，心底叹口气，她将安向阳扶在沙发上坐下，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在等梁琛……嗝……本来说一起喝一杯的，结果他临时有点急事，就让我在这里先等，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两个姑娘就进来了……”
　　梁琛……
　　果然……
　　心底复杂弥漫，如果可以的话，安向阳是她最不想牵扯进来的人……
　　顿了下，她起身：“既然是梁总叫你来的，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他那边忙完没有。”
　　说完她转身便走，安向阳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骗我！”
　　林糖一顿。
　　“糖糖，你骗我的是不是，你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是不是？”安向阳踉跄着脚步站起，上前紧紧的抱住她，“糖糖，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林糖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的声音落寞如斯……
　　“有什么事，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不，我不放，糖糖，我们认识有五年了，我对你不好吗？”安向阳抱得更紧了些，通红了眼睛抬高了声音，“五年……五年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你知道不喜欢我，那我不强求你跟我在一起，可是你……你怎么能这么狠，说断了关系，就能断了关系……”
　　他每说一句，林糖心底就震颤一下，五年了啊……
　　她与安向阳相识五年，也……离开那人五年了……
　　只是现在……
　　抱着她的安向阳呢喃般的说着什么，却进不了她脑中一句，她僵直着身子，目光看着门口处……
　　那人孤身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她。
　　仿佛看一场闹剧一般。


第十三章　苦酒入喉

　　“呵……向阳看来还是不了解你林糖，别说是五年，我们认识十几年，你不也是说走就走了吗？”
　　安向阳醉得太厉害，情绪发泄之后便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梁琛坐在一边，看着站在身前的林糖，语气随意。
　　林糖看一眼安向阳，见他沉沉睡着，才压低了声音道：“梁琛，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跟你说过，让你离开向阳。”
　　“不用梁总提醒我也知道。”她抿了下唇，“只是梁总如果真的想让我离开他，今天这般作为反而事倍功半吧。”
　　听她此言，梁琛缓缓起身，晕黄的灯光里，他高大的身影罩下，越发显得她的纤瘦，他微低头，邪邪笑了下，道：“如果林小姐当真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他，怎么会见到他被灌酒就心疼得连惯常的伪装都忘了？”
　　所以，只是为了……试探她吗？
　　林糖手指收紧，微敛了眉，道：“如果梁总是为了警告我，我想你已经达到了目的，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要出去工作了。”
　　“出去？”他轻笑一声，“今夜，在三号包厢伺候，就是你的工作。”
　　在……这里……
　　安向阳已经醉倒，那人的意思显然是……
　　在林糖的目光中，他又重新坐了回去，“怎么，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胸腔里情绪波动，她沉沉几个呼吸压制着，用了好几个秒钟的时间，才让脸上重新有了些微的笑，微微低下身子看了看桌上的酒，缓了声音：“不知梁总想喝哪种酒。”
　　她的妥协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至于什么酒，一会你就知道了。”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人推门进来，“琛哥，你要的酒我送来啦。”
　　是杨柳。
　　林糖脚步微顿，腰侧被人狠狠一拉，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坐在了梁琛身边，梁琛一手随意搭在她的肩，另一只手朝杨柳招了招：“过来。”
　　杨柳见到林糖也并不意外，扭着身子跑过来，将酒放在桌上摆好，却是为难的看着梁琛：“琛哥，你让柳儿过来……坐哪里啊？”
　　安向阳还在沙发上睡着，梁琛坐在他身侧，另一边，是被他揽在怀里的林糖。
　　“你想坐哪？”他挑眉。
　　“人家想坐在你身边……”杨柳眼尾扫了林糖一眼。
　　“这样啊……”梁琛语气慢慢，思索一般，“既然如此，正好我腿有些不舒服，就劳烦林小姐帮我捶一下了。”说完，一把将林糖推了出去。
　　林糖一个趔趄，幸而收住了脚，杨柳挤过她的身边，贴在梁琛身侧软软撒娇，“琛哥，我给你倒酒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让你来送酒，你却是晚了，是不是该先自罚一杯？”
　　而后杨柳再说了什么，林糖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她脑中嗡嗡的，梁琛抬腿一脚搭在脚踏上，耳边是两人的调笑声，虽压低了些声音，但偏偏林糖知道，他们这般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安向阳在一边睡着，并不是因为……
　　知道她此刻多么难捱。
　　“甜甜，还愣着干嘛，琛哥不是让你捶腿吗？”杨柳依在梁琛身边，边端着酒往他嘴边送，边对林糖道。
　　梁琛眉眼带了笑，嘴里喝着杨柳递上的酒，眼睛却盯着站在原地的林糖。
　　她不想看懂他眼里的意思，期待她妥协，亦或是，反抗。
　　掌心已经攥出血了吧……
　　无论如何，要忍……
　　不过是，让她难堪，罢了。
　　今晚是还钱的日子，那些人会来找她，她……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攥紧的手松了松，她微垂了眉，矮身半跪在他腿边，抬手，在他腿上捶起……
　　垂下的头发落在脸侧，短短的，正好挡住她的侧脸，梁琛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么样琛哥，甜甜捶得还舒服吗？”
　　梁琛目光仍盯在林糖身上，闻言，不语，接过杨柳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口饮尽，蓦地站起身……
　　林糖还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拉起……
　　“你……唔……”
　　苦酒入喉，唇被堵住，逼迫她下咽。


第十四章　突发变数

　　这，并不是吻。
　　他动作强硬，不由分说，只是将口中的酒渡到她口中，迫她咽下。
　　如此而已。
　　不带一丝感情，也没有多余的纠缠。
　　酒咽下，他便离了她的唇。
　　“琛哥……”杨柳声音拔高，带着不可置信。
　　“滚。”
　　他直直盯着林糖，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却见她眼神中除了一闪而过的恼怒，再无其他。
　　“滚！”他猛地摆手，朝杨柳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是凉城最顶端的男人，传闻他风流不羁，对女人一掷千金，却也……反复无常。
　　杨柳再是不甘，也不敢多待，被他甩过耳光的脸仿佛隐隐作痛般，她狠狠剜了一眼林糖，快步出了门。
　　“这是‘酒坊’最烈的酒。”他开口。
　　“所以，该谢谢梁总吗？”这酒，不只是烈，更是她喝不起的贵，她抬手擦了下嘴，语气淡淡，眼神却出卖了她的不忿。
　　他却是沉默半晌，用那种缓缓的，让人窒息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看来，酒量确实可以练。”
　　这话没边际一般，林糖却是奇迹般的懂了……
　　从前，她最是沾不得酒……
　　曾经有一次，她奶奶把白酒装在了矿泉水瓶，她误喝了一大口，硬生生睡了一下午才缓过来，而他，也守了她一个下午……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无故旷课……
　　回忆打了个结，将从前种种统统收起，装进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而现在她发现，结的另一头就系在他手中……
　　他扯一下，她便疼一下。
　　“谢梁总夸奖。”开口，声音微哑，像被那酒灼伤了似的。
　　“既然酒量这么好，把这些喝了吧，喝了，我就考虑放你走。”他拿起桌上的酒瓶，酒瓶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