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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喜原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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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校长室后,他们坐下来面面相觑。天哪。他们心里都在想:这事一波几折,峰回路转,从昨夜到此刻,结果竟是如此啊。

    原来,这事的转折点发生在昨夜十点半左右,网上突然在飞快地流传一张照片,一辆红色法拉利,配文是:我们季同学的,停在我们中学里,帅暴天。

    与所有的网络事件一样,它引来一片惊呼和吐槽——“中学生的?真的假的?”“是谁的?哪家的小孩?二代吗?”“我也看见了,今天下午在我们春风中学。”“校草大人的。”“一万点暴击我心。”“据说还打架了。”……

    最初它出现在微博里,随后在微信朋友圈里被疯传,到晚上 11点的时候,它终于被人传到了正在广州出差的季向阳的手机里。传送者是季向阳的好友,他提醒季向阳该留意了。

    法拉利?季向阳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说是我儿子的?这是什么网络啊,造谣成什么样了!

    他赶紧给老婆赵静打电话,接通,还来不及开口,赵静先对他一通哭诉,说儿子季扬扬被人打了,动手的不仅有同学,还有老师。

    季向阳心里一惊,一询问,“洗衣服”“法拉利”“表兄弟”“小潘老师”这些字眼一股脑儿地向他涌过来,令他头皮发麻,他对着手机那头吼:什么?还真有法拉利!你哥让他开的?让他开到学校去了?有病!把小孩宠坏了!

    于是他火速指示秘书:连夜向校方了解此事。

    深更半夜接到询问电话的林校长、李胜男老师克制住心里的惶恐,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向秘书做了讲述。秘书问得较细,尤其侧重问了那辆法拉利。随后,秘书连夜向季向阳电话汇报情况。

    季向阳一听心里窝火:去他娘的法拉利,这小子还真给我惹出了这等事,现在网上全是流言,真是有口难辩。

    他问秘书:照片是怎么流到网上的呢?

    秘书说,从网络口子得到的线索看,这张照片最初来自微博,最先发微博的是一个叫“摇滚猫”的博主,是个高中女生,叫乔英子。

    季向阳让秘书以最快的速度请学校联系该女生,请该女生在微博上删除此照,并在微博上做出说明:“照片上的车并不是同学自家的。”他还让秘书明天一早去趟学校,对“师生争执”“打架”“洗衣服”等事再做一次清晰的调查。

    结果,今天上午11点钟,季向阳听罢秘书前往学校现场调查后的电话汇报,浑身发颤,立马决定改签飞机票,乘下午5点航班返回,直奔学校,去管教儿子。他打电话给老婆赵静说,你到学校去等我!

    而这边林校长、李胜男们也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忐忑不安:先是应对季向阳秘书一轮轮的来电询问,随后是展开对女生乔英子的寻找,删照片,做说明……今天一早,又陪这位秘书找到了潘帅、季扬扬、林磊儿、冯一凡及其他男生,一番调查之后,这位秘书面无表情地走了。中午的时候,秘书又电话过来说:领导今晚从机场直接来学校,请你们安排季扬扬及与此事相关的冯一凡、林磊儿、乔英子和若干男生代表一起到场,此外,我们自己会通知相关的学生家长一同过来,领导有他的态度要表达。

    虽说经历了一夜一天的这些环节,林校长们对季向阳关于此事的态度已有一个直觉判断(领导嘛,总是一个讲理的人,否则也不会派人对这事做这么细微的调查),但他从广州这么紧急“空降”过来,是想说啥呢,他们无法猜想,因此心有不安。

    确实无法想象。可不是吗,刚才季向阳当众怒斥、痛揍儿子的场景,超乎想象到甚至让人心疼他这儿子的难堪。也是啊,毕竟还是个中学生,小孩子呢,总不至于都能从你大人的高度,理解有些东西,包括网络舆情风险。

    现在几位老师就这样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消化刚才的“剧情”。

    终于,这寂静让最年轻的潘帅老师有些别扭了,他笑了一下,开口调侃道:这么说来,其实还是那个女生乔英子帮了我们。

    林校长心里虽也这么想,但他不会这么说出来。他皱着眉,笑了笑,对潘帅叹了一口气,说,唉,小潘老师,你什么时候成熟呀,这些事原本是应该消除在萌芽状态的,哪能让它们发展到惊动家长、社会的地步啊。小潘老师你需要练啊,好好地练,你该向李胜男老师好好学学,否则,如果隔三岔五地来上这么一出,那咱可没精力对付高考的正事了。

    于是林校长当场宣布:从明天开始,年级组长李胜男带徒,这徒弟就是潘帅。

    不管潘帅是否心里嘀咕“你怎么就认定我隔三岔五会惹这么一出”,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从明天起,“御姐”都得对他进行帮、扶、教、带。

    这是一个情绪复杂的夜晚。

    那边林校长、李胜男老师和潘帅老师去了校长室,这边冯一凡和表哥林磊儿送爸妈冯凯旋、朱曼玉到了男生楼下。

    朱曼玉对两位少年说,今天这事儿咱也得吸取个教训,以后咱们离那些公子哥儿、有钱的小主远点,他们不是来读书的,而我们是要靠自己读书的。

    路灯光透过树枝,落在表兄弟俩青葱的脸上,映出他们洞悉而又懵懂的少年神情。

    冯凯旋、朱曼玉让他俩别送了,回宿舍去吧。

    林磊儿瞅着实验楼的灯火,告诉两位大人自己要去实验楼。朱曼玉看了一下手表,劝这外甥说,都快9点了,快下自习课了,磊儿今天你就早些休息了吧,也别太用功了,要劳逸结合。

    林磊儿咬着嘴唇笑了一下,说,我的书包还放在那儿呢,我要去拿回来。

    他就噔噔地走向实验楼。

    留下冯一凡看着自己即将回去的爸妈,他准备转身上楼。

    朱曼玉朝儿子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额头,她问,有没被那小子打到?

    冯一凡避闪开妈妈的手,说,没,我哪能被他打到,好,你们回去好了。

    他把手放在胸前向爸妈摆摆,意思bye。

    朱曼玉挽起老公冯凯旋的手臂,对儿子笑道,呵,一凡要不你送送爸爸妈妈到校门口吧。

    冯一凡想了想,“嗯”了一声,就跟着爸妈往校门口走。反正也不远,200米左右。

    朱曼玉挽着老公冯凯旋的手臂往前走。冯凯旋问她今晚这事的前因后果。其实对这事他还在云里雾里。

    于是,在这段200米的路途中,朱曼玉一边告诉他,一边心里克制着巨大的不耐烦。她想,你听得明白吗,你感觉到了这件事里那些最令人不快的东西了吗?你感觉到了对咱小孩的刺伤吗?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好问的,瞅你这傻不拉几的样子,你啥时为你儿子费过心了,费心的人根本不会让自家的小孩出这种洋相,小孩子心里有什么想法你知道吗?你有注意到那个扬扬妈妈的眼色吗?那是个惹得起的女人吗?社会上都是这样的厉害角色,像你这样的,为子女奋起直追都来不及,而你还懒洋洋的,扶不起的鸵鸟……

    朱曼玉挽着老公冯凯旋的手臂,像这个年纪所有关系亲密的夫妻,走在安静的校道上。跟在后面的冯一凡,其实心里也涌动着不耐烦,因为妈妈嘴里正在讲述着的“法拉利”“摸车责怪”“洗衣”“打架”等等事因,虽简洁,但附带上了她一向的主观臆想式判断,这判断的基调是先把别人想成不好的,虽然他也没觉得季扬扬有多好,但显然也不是坏人。冯一凡想纠正她,但想到可能会吵嘴,尤其想到这还是在自己的校园里,那会多可笑,他就紧闭嘴巴,鼓起腮帮,尽力让那些声音飘不进耳朵。

    朱曼玉挽着冯凯旋的手臂,走到了校门口,她回转过头来,对儿子说,好了,一凡,妈妈爸爸回家去了,你回宿舍吧,把今天的这事忘记,这个双休日你回家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准备。

    冯凯旋将自己的声音插进她连串的言语中,他对儿子说,一凡,爸爸这星期六得带你回爷爷奶奶家,去看看他们。

    冯一凡对妈说了声“随便”,对爸说了声“哦”,向他们摆了一下手,说了声“bye”,就回转了。

    朱曼玉挽着冯凯旋的手臂出了校门,回头看了一眼,儿子走没影了,她就甩开老公的手臂。

    她想对他指出今天这事让她心里生出的犀利看法,但她克制住了,因为她明白对他说了也白说。

    她又瞅了一眼这老公,他穿这么一身正装来这里,也算是出尽洋相。好可笑啊。

    于是她说,呵,你穿得这么漂亮,可不会是刚去相亲了吧?

    冯凯旋扬了扬下巴,说,相亲?呵呵,有没搞错,我不是还在婚内吗,你说我可以去相亲了?

    朱曼玉嘴角掠过一缕讥讽的笑意,说,你还明白这点,那就谢了,bye。

    她转身走向马路左边自己停着的那辆车,启动,开车走了,去离这儿很远的城东“丰荷家园”的家。

    冯凯旋走向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准备坐18路车,回到自己租住的城西雅安小区一间一厅的单身公寓。

    冯一凡站在校门内侧的桂树阴影里。

    他注视着妈妈那辆远去的小车,以及爸爸穿过马路的背影。

    他脸上有讥讽的表情。

    其实他早知道爸妈分居了,而他们还以为他啥都不知道。

    别演了,装啥呢,他心想,现在不是更证实了吗?!

正文 第3章,在天台上

    中午时分的校园里,冯一凡吃完午饭,从学校食堂出来。

    今天风大,天空是难得的亮蓝,阳光明晃晃地落在操场上、校道上,树叶上,衬着他心里隐约的一缕阴影——这些天,这阴影似乎一直在心里摇曳,影响着他的情绪。

    他知道它来自什么。

    冯一凡穿过篮球场,往教室走。几个高一男生在篮球场上打球,一只脱手的球滚过来,到了冯一凡的脚边。他俯身,拍了一下,篮球弹起来,他运了几步,远投,球应声落网,好运气。

    那些男生向他笑,问他来不来。他摆手,说要去做作业。

    等冯一凡走到教学楼前,他又改了主意,向左转,穿过一小片樱树林,走进了实验楼。

    这幢实验楼是春风中学最高的建筑,12层。冯一凡坐电梯到了顶层后,顺着通往天台的狭小楼道,往上走。

    他猜林磊儿这一刻可能在天台上,因为刚才在食堂里没见到他。

    冯一凡知道,自己的这位表哥平时特别喜欢来天台这边背课文、看风景,这里又高又静,一般没太多人上来。

    天台上,此刻阳光满溢,一览无余。

    冯一凡眨了一下眼睛,果然见林磊儿坐在天台最上面的空中花坛边。远远的,听见他在朗读英语课文的声音。

    这声音很好辨认。因为发音里有南部山区人的口音。

    林磊儿是3年前从南部山区转学过来了。

    那年春天,林磊儿患重度抑郁症的妈妈突然自寻短见离世,闻讯赶去的他小姨,也就是冯一凡的妈妈朱曼玉,面对这尚小的外甥和在山里种香菇的姐夫,泣不成声,经权衡,将他带到了这座城市来上学。

    朱曼玉这么做,是为了给外甥林磊儿换个环境,希望他尽快从失母的阴影中走出来,同时也寄望他能冲击本省最好的重点高中,考上名牌大学,改变命运,就像当年她自己从山区出来一样。

    转学而来的林磊儿,先是在小姨家住了一年,插班初三,发了狠心地读书,结果第二年中考不负众望,与表弟冯一凡双双考入春风中学。而一年高一读下来,他的成绩远超冯一凡,蹿到了全年级的前列,被选入春风中学最牛的“英才班”。

    对林磊儿来说,在这座城市,如今他最亲的人就是小姨一家,而在他的老家,爸爸还在山上种香菇。

    嗨。现在,冯一凡对着天台那头的林磊儿叫了一声。

    林磊儿回过头来,阳光下,眼睛眯缝着。

    吃过饭了吗?冯一凡问。

    林磊儿“嗯”了一声,然后就回转过头去,低头继续诵读。

    冯一凡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没吧,我在食堂没看见你。

    林磊儿嘴里喃喃地念着英文句子,没理会表弟的话。

    冯一凡走到林磊儿的面前,说,不吃饭,会饿的。

    林磊儿没抬头,嘴里继续念着。

    冯一凡听见这英文里,夹杂着一句嘟哝——“又不饿,早上吃得多。”

    冯一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找话,说,你在太阳地里看书啊,视力会越来越差的。

    林磊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仍没抬头。

    他这勉强的情绪,在茂密的阳光下,呼应了这几天来冯一凡心里无措的那片阴影。

    是的,这几天,无论是在宿舍楼,还是在教学楼,还是在食堂里,冯一凡都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冷淡,爱理不理的,而他对别人,则仍是他一向的谦卑温和。这令冯一凡忐忑:他怎么了?还在生气?

    昨天冯一凡故意去向他请教一道化学题目,得到的也只是他匆匆的作答,而无太多的表情和说话的兴致。

    现在冯一凡站在表哥林磊儿面前,尴尬地看着他背书。

    冯一凡一声不吭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强作调侃,问,林磊儿,你这两天是在对我实施“冷暴力”吗?

    林磊儿没笑,说,没有啊。

    头依然没抬起来。

    还没有?冯一凡说。他抬起腿,将一只脚踩到花坛的边框上,瞅着这个比自己大了3个月、矮了10厘米的瘦小表哥,心里有懊恼在涌上来。他说,你已经好几天不搭理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林磊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吧,我可没这个心思,马上要考试了。

    我知道为什么?冯一凡说。

    林磊儿没响。

    冯一凡说,是因为那天的事让你丢了脸,但,现在我对你说“我对不起了”,行不行?

    林磊儿被阳光照耀着的脸上,掠过一抹别扭的神色,他说,丢脸?我有什么脸好丢的?

    冯一凡心想,你成人家的小工了,还不丢脸啊?你尽管装吧,你不丢脸,我丢脸。

    冯一凡当然不会这么说出来,他只说,不好意思,是我把这事给捅出来了,但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他欺负你了,对不起好不好?

    林磊儿皱眉,轻声说,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在冯一凡的眼里,他这反问也很装,于是,冯一凡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声调,说,让人知道了你没钱而他出钱让你帮他干杂活呗。

    林磊儿脸红了,他飞快回应道,我是没钱,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我有钱?谁都知道我没钱,我家没钱,我爸是种香菇的,我怎么会有钱呢?这又不用装。我不在乎这个。

    林磊儿平时说到“有钱没钱”也都是这种调调,冯一凡对此是熟悉的,但此刻这言语却让他懊恼,他心想,你说你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你又怎么那么在乎我让你丢了脸?一连几天给我脸色看,你就不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真想拍下来给你看。

    我哪知道你拿他钱。冯一凡大声说。

    林磊儿从书上抬起眼睛,说,我压根儿没想要他的钱,是他非要给的,我不想太见外,因为我想跟他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冯一凡伸手挡了一下照在脸上的阳光。这阳光从空中这么直落下来,很刺眼。冯一凡想起来了,有天中午表哥手拿两杯饮料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自己伸手想夺过一杯,表哥说“不行,不行,帮扬扬买的”……

    林磊儿将视线转向了对面的那片楼宇,说,冯一凡,我告诉你好了,即使他不给钱,要我帮也就帮了。我本来就一农民小孩,在家也是干活的,我在班里也是抢着给大家做事的,顺手给人洗件衣服,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也需要有“被需要的感觉”,懂了吗?不是你想的那么贱。

    冯一凡感觉他说这话的样子还是有点贱。怎么说呢。

    冯一凡就对林磊儿说,你需要“被需要的感觉”,但也没必要把自己降到像个小工的谦卑份上,这样看着都受不了。

    林磊儿心里的火气在加剧,他想,别把人想傻了,就你聪明?

    他转过脸来,对冯一凡说,那是因为我对他们也有“需要感”。

    林磊儿黝黑的小脸上有激动的神情,他把手里的课本往地上一丢,从花坛边站起身来,伸出手臂,指给冯一凡看朝东的那一大片如同丛林的楼宇,说,看见了吗,这座城市,它多大啊,可我跟它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说有,那也只有我跟你、你妈、你爸的关系。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什么关系,所以,冯一凡,我是来这儿读书的,也得是来找资源的,我的资源在哪里,冯一凡你说?

    冯一凡没回答,林磊儿说这话的样子让他眼生,因为有些端着,他平时不这样说话。

    林磊儿没等他回答,摊了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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