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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黄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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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

  小巷里,穿堂风阵阵。
  有位骑自行车的老头瞟了几眼,车把手左摇右摆地从他们身边晃悠而过。
  钟贞跟在萧珩身后,他走路不急不慢,她就更不急了。
  身后老式自行车刹下,生锈机械刮划的声音刺得她眉头一皱。
  接着她听到一老太和老头的对话,老人讲方言拖腔拖调,辨识度高。
  “弄堂里个小张,昨日夜头,搞七捻三去……”
  这类坊间传闻能打发老太们一天无聊辰光。
  钟贞听得有点尴尬。
  萧珩面色如常。
  她不由问:“哥……”
  他偏头,居高临下看她。
  钟贞抬手放下一侧短发,说:“你不是弇城人吗?”
  他见她放下别在耳后的发,脸上的神情便看不大清了。
  “不是。”
  “那你……”
  “我听不懂弇城这边的方言,我是北方人。”
  “秦阿姨呢?”
  “不清楚。”
  气氛凝滞下来。
  钟贞想起军训前秦淑原对她说的话,现在看来,两母子间关系确实很僵。
  跨出这段巷子路,等红绿灯时,钟贞忽然道:“那,哥……”
  萧珩还有点不习惯,他怔下,懒懒应了。
  下午四点刚过,马路上余热挥散,闷燥得人心烦意乱。
  “你是什么时候来弇城的?”
  “半年前,”萧珩解释说,“初三转到市一中,中间又回了北京中考,结束后来了弇城。”
  钟贞诧异:“但是教材不一样……摸底考你考了第一……”
  他瞥她:“这很难?”
  她欲言又止,点点头。
  发丝在后颈向两侧柔顺地散开,露出一小片脖颈。
  萧珩不禁皱眉。
  又是那种洁净无暇的羊羔白。
  诱使罪恶。
  …
  两人甫一走到小区楼下,就见到秦淑原在门前等候。
  她撑着把太阳伞,长发挽起,一身衬衣筒裙,杏眼轮廓微深。女人嘴角扬起,揽过钟贞,说:“军训一周也累了吧?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钟贞对继母突如其来的关心和亲昵有些不习惯,礼貌性地笑,问:“今天爸爸来吗?”
  “他今天不来,镇上初中开学,他是班主任,最近都抽不出身……”
  步入楼道,骤然的阴暗叫人不适应。
  钟贞盯着电梯上跳跃的红色数字,秦淑原在,她不敢回头看萧珩,但在一块镜面般的数字视窗里,她见到了萧珩。
  里面的他,同这里的阴暗类似。
  脸庞晦暗不明,浮现的眉角眼梢倒有种工笔的精致。
  静谧的气息、凉凉的温度,在他周身环绕。
  她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你们两明天就要正式上学,今天晚上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好菜……”
  钥匙入孔,开锁。
  秦淑原拉着钟贞来到她的房间。
  素雅的淡蓝色格子床单,房间内风格偏冷淡,细节摆设又显出少女情怀,床头柜上一排生动的小兔子摆件,学习桌上摆放着一束风铃草,很得她心。
  飘窗处阳光倾泻,玻璃瓶中的鲜花,娇美盛放。
  “喜欢吗?”
  钟贞点头。
  女人带她一一看过其他房间,轮到对门萧珩房间时,秦淑原抬手叩门柔声说:“萧珩,我带贞贞看看你的房间。”
  语气低微。
  门从里打开,萧珩换上件衬衫,她目光平视,发现他第一第二颗纽扣没扣。
  钟贞站在外面瞥了眼,冷淡至极的色调,她只觉眼前回到了默片时代。
  为避免麻烦,她开口:“谢谢阿姨。”
  秦淑原淡笑。
  萧珩倚在房间门口,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
  钟贞朝他点头致意:“谢谢哥哥。”
  他注视她雪白的发旋,清冷的眸光掠过她颈畔。
  钟贞后退几步,眼角余光触及右侧最往里的一间房间。
  那是常年背阴处的房子,不见光。
  她好奇问秦淑原:“阿姨,还有一间房间……”
  女人笑意敛去,眉眼低顺:“贞贞,我忘记说了,那间房间就不去看了。”
  钟贞不明地打量那处。
  秦淑原:“那边堆放了很多杂物,都是灰尘,没什么好看,我也一直锁着,房间又没光,也不好利用……”
  萧珩微微勾唇。
  “不说这个了,”秦淑原抬眸看了眼萧珩,说,“你们回来前我上街买了些水果,给你们洗好切好了放在客厅——”
  萧珩合上门:“我不用了,你们慢慢吃。”
  锁门声一响。
  她身旁女人叹息,“他就是这样的……”
  随秦淑原走到客厅时,钟贞转头望了望萧珩卧室的门。
  钟贞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
  …
  但无论如何,无论是什么事,能接近萧珩就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

  陌生环境打乱了钟贞的生物钟,她在翌日清晨早早醒来。
  六点十三分,天色破晓初现。
  飘窗的双层帘子只被拉上一层的纱,屋内光线柔和而朦胧,昨晚她一夜无梦。
  没有睡意,钟贞索性从床上坐起来。
  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旁有一块全身镜。
  白框,干净的镜面。
  她在里面看到自己,中分短发,她稍低头,眉眼就藏在两侧发间。
  这个短发是钟贞初三时剪的,断断续续地修剪保留至今。钟老师一向不赞同她在以学业为重的年纪显露一点点的爱美之心,钟贞则无所谓。
  直至见到萧珩的那刻起,她有了留长发的理由了。
  也有了各种疯狂的念头。
  他就在对门。钟贞在床上抱膝,仰头看雪白的天花板,想,他现在应该还在睡,闭眼的时候睫毛长得让她心痒。
  她想离萧珩更近。
  近到她吻他时,就能化开他身上所有清冷的气息。
  但她清楚,现下,萧珩对她态度冷淡疏离,兄妹这种关系也只是表面上的靠近。
  …
  六点三十六,钟贞听到门外的异响,她匆匆洗漱完,探头望去。
  秦淑原正在厨房忙碌,她弯腰捡起勺子,视线触及钟贞时歉意地笑笑。
  她正想说什么,对门蓦地打开。
  萧珩手搭眉间,抬头睨了眼秦淑原,眼底阴戾之气愈甚。
  余光里,他注意到面前的钟贞。
  宽大的睡衣领下锁骨纤细,沿着她颈线往上,他看清她的眼神。
  明明白白、不加掩饰。
  萧珩不着痕迹收回目光,单手扣好衬衣上的第三粒纽扣。
  钟贞视线不由随着他手走。
  第三粒、第二粒、第一粒。
  每扣上一颗,欲。望便消减一分。
  到领口处的那颗扣上,一切气息隐瞒得干干净净。
  愈看着,迷惑就愈深。
  萧珩径自走进洗漱间,她收回目光,憋了一分钟又看去。
  那处门半掩着,颀长的黑影印在上面。
  钟贞从沙发上起身,秦淑原端着早餐,眼神询问地看她。
  “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洗手……”
  她装作很急地走到洗漱间,拉开一点点门,水声蓦地断了。
  抬头,钟贞便见到镜子中的萧珩。
  他看上去像没休息好,眉眼漆黑而沉郁,脸上面无表情。
  他手还搭在水龙头上,指尖冷水滴落,萧珩问道:“有什么事?”
  钟贞握住门沿,目光闪躲:“没……”
  她后背紧贴着门,低头,两侧头发挡住她的视线。以她这个角度,能看清他的双手。
  水从他指缝间流下,他指尖修整,同他身上的衬衫类似,萧珩是整洁而规正的,浑身有种一丝不苟的肃然。
  钟贞看着他清洗双手,忽地怔住。
  “哥……”
  她抬头。
  萧珩瞥去,就见到她盯着他手臂,问:“你受伤了?”
  一条细长的伤口跨过右手手背伸入袖中,像根陷进皮肤的红丝线,稍拉扯,就是连皮带肉的痛。
  水冲不走这干涸的暗红。
  “这个伤口……”钟贞仔细回忆,声音低了,“昨天没有……你——”
  “钟贞。”
  他朝她靠近,俯下。身来。
  他前一刻念过她的名字,她还荣幸地沾染了点他清冷的气息。
  这一瞬,她不可避免地被迷惑了。
  萧珩凑到她颈侧,半掩的门外,是秦淑原忙碌的身影,他的脸庞几乎被门挡住,他谨慎地注意着,眼眸微敛,余光里尽是一门之隔外的动静。
  他的声音轻不可闻,“昨晚睡得好吗?”
  她没深想问题的怪异,她被这时突如其来的靠近彻底迷惑了。
  萧珩手撑在她背后的门上,钟贞一眼不眨,“还,还可以。”
  得到她回答,他站直,捋起右侧袖子,长而由浅到深的伤口露出来,蜿蜒在他的手臂上,像雕塑细微的裂痕。
  他在她面前随意处理了下,钟贞不安地问他,“不需要去医院吗?”
  萧珩没吭声。
  钟贞见他拉下袖子,结痂的伤口裂开,雪白的布料上洇出一圈淡红。
  他拉开门,钟贞扯住他衣摆。
  “萧珩。”
  他垂眸看她,僵持不过一分钟,钟贞到底松开手。
  饭桌上,萧珩神情如常,食不言。
  秦淑原依旧热情待她,笑容温柔。
  …
  早自习下课后,钟贞奔到学校小店买了一小袋东西。
  她回到教室,坐在位子上,前座的男生好奇地轻轻扯开塑料袋。
  里面,是一盒创口贴、一盒云南白药、一瓶紫药水,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治伤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一堆,她也没看,就往小店一个专放卖治伤的小转角柜那每个都拿了点,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拍开那人的手,她细心地打了一个活结,将这袋东西放到课桌肚里。
  下节课是语文课。
  钟贞要去一趟十六班。
  十六班,本届弇高唯一的实验班,里头精英济济。
  而萧珩,是最耀眼的那个。开学之初,他的锋芒便压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
  传言她这位哥哥轻狂傲慢,但那又如何?
  她对他的喜爱,是盲目而无理的。
  她就是喜欢仰望他。
  …
  第四节体育课下课,他们在操场上解散。
  操场离食堂近,食堂离教学楼却有一段距离,这意味着他们能不排队就提前享受午饭。
  钟贞和几位女同学结伴去窗口排队。
  没几分钟,食堂人满为患,而她们已坐着享用。
  小贾突然两眼放光,筷子指向人群中某一处,低声兴奋说:“年级第一。”
  其余两位随即望去。
  她被无数仰望他的目光吞没。
  钟贞没望见萧珩,小乙便说:“他光靠那张脸就能在年级里名列前茅,还要什么成绩……”
  两位同学赞许:“精辟。”
  他们一番话听完,钟贞怀揣小心思提前离桌。
  午饭期间整栋教学楼鸦雀无声,她沿走廊走去,偶尔能见到情侣在教室一隅温存。
  她跑回教室,往自己课桌肚里拿出那袋东西,藏在外套下,一只手臂虚夹着,从两栋教学楼的天桥上匆匆走过。
  下楼,她望见十六班的班牌,步伐不由慢下来,最终在十六班门口停下。
  她佯装路过,在窗口处朝里扫了眼,班内空无一人,只有投影仪的亮光闪着。
  钟贞把两侧短发放下来,这样有人来都看不清她的脸了。
  她轻轻旋开门把手,装作十六班的学生,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班内昏暗一片,她站在讲台上看新学期的座位表,目光越过一个个两个字三个字的名字,最终锁定萧珩。
  他坐在中间一组的最后一个座位。
  钟贞来到他座位前,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他桌肚。
  很多书,比她课桌肚里的书多多了。显然,他这除了教科书还有许多课外书。
  钟贞将一袋上药放好,视线自然而然落在萧珩课桌上。
  先前没在意,原来他桌上还放了一本书。
  “《阴翳礼赞》……”                        
作者有话要说:  

  ☆、五

  天花板上投影仪的电源光亮着,夹竹桃的影子,在窗上重叠交映,随风摇曳,四围万物隐匿在午后静谧的暗光里。
  她放完东西就走。
  恰好这时,走廊另一端,有人将她的行踪尽收眼底。
  萧珩独自回到教室,推门,满室晦暗,窗外爬山虎挡去午后浓烈的阳光,黑影在眼角处晃动,光七零八落。
  他没开灯,径自走到自己座位前。
  萧珩垂眸,翻至所看到的第一百零八页——
  “女人总是藏于暗夜的深处,昼间不露姿态,只是如幻影一般出现于‘梦无绪’的世界。她们像月光一样青白,像虫声一般幽微,像草叶上的露水一样脆弱。总之,她们是黑暗的自然界诞生的一群凄艳的妖魔……”①
  妖魔二字处,一片阴影投下。
  …
  这周周末,钟贞赖床到十点才起。
  按以往在镇上和钟老师一起住,钟贞决计没胆子在这个点起。但秦淑原对她极为纵容,拿她当亲生女儿疼,知冷知热的,连三餐都会询问她的意见。
  她觉着这继母待她太好了,但钟贞对她依然改不了口。
  于是在此衬托下,他们亲生母子间的交流反而少得可怜。
  钟贞发现秦淑原纵然提起萧珩的冷漠感到失落,但她平日里极少和萧珩接触。而萧珩对秦淑原,不仅连称呼省略,不必要时他连目光也不投去半分。
  这对母子间似乎有种微妙的缄默。
  “贞贞——”
  她拉开一半浴门,循声见到玄关处的秦淑原,她手搭在柜沿,正在蹬双高跟鞋,钟贞看见她身侧鞋柜上放着一个面料水亮的黑色包包,想,秦淑原大概要出门一趟。
  “贞贞……”她站直,理理额前发丝说,“我有事出门一趟,中午的饭菜都给你们做好了,你们吃的时候记得热一下。”
  钟贞点头,看着她说:“阿姨,路上小心。”
  女人转身带上门,楼梯间高跟鞋脚步声嗒、嗒、嗒,一声比一声远,渐渐消去。
  她心底翩翩起舞的声音随高跟鞋轻叩的远去而响起。
  一切都非常好。
  她巴不得有这样和萧珩独处的机会。
  洗漱完,钟贞望着镜子里眉眼弯弯的女孩,想,今天定会是美妙的一天。
  整理好情绪和说辞,她正要敲萧珩的房门,一串急促的琴声抢过她叩门抬手这瞬间的动作。
  钟贞微怔。
  萧珩不在卧室,他在书房。
  …
  钟贞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门没全合上,露出一道,她借着这缝隙窥见里头练琴的萧珩。
  他身形线条明朗,骨架高大挺拔,有少年独有的清冽感。他光坐着,背对她,便是一幅画。
  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掠,高超艰深的变奏技巧被他尽数化解。
  钟贞虽不懂,但从他双手不断跨越和急速跳动就能看出这首曲子难度可见一斑。
  她想起先前秦淑原介绍这架琴的由来,说是一位故友的旧琴,一架立式珠江琴,被完好保存转送给她。
  秦淑原不会弹琴,于是她让萧珩从小学琴,钢琴课费用不菲,秦淑原只是机关内的普通员工,想来她对萧珩的培养也是花了不少心血。
  意识拉回,钟贞冷不防对上萧珩的眼神。
  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用藏了。
  琴架上有几张谱子,上面密集的音符看得人头疼,她一眼扫完,只认得一个字,还是曲名旁的括号——La Campanella(钟)。
  钟。
  这个曲名看得她毫无头绪。
  高深莫测。
  天才的世界和她这等平庸之人不在一个维度。
  钟贞放弃联想,她乖乖到一旁,眼睛瞥向书柜,“阿姨说要出门一趟,中饭她已经做好了,她和我说让我们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
  很奇怪。
  钟贞皱眉,书柜里书很少,大部分都被秦淑原摆放了一些展示的物件。她眯眼仔细看了,还不是课外书,是些针线、园艺、宠物等闲情逸致的书。
  怎么看,都不像是她那天在萧珩课桌肚里见到的书类。
  这些反而更像是秦淑原看的书。
  “你什么时候饿和我说。”萧珩翻开一本厚重的琴本。
  她趴在琴盖上:“哥……”
  他没抬头。
  琴架上的谱子被他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有的滚至钟贞脚边。
  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迈了一小步。
  萧珩面无表情说:“弹完这首,吃饭。”
  她不由直起腰靠在墙上洗耳恭听,目光却在琴键上他的手和他的脸来回。
  前奏宁静得像钟在滴答滴答走,逐渐递进,曲调几度变幻,犹如时间飞快流逝,无法捕捉。
  她脑海中闪现一些画面,冷感沉肃的色调,死水微澜的情绪,又有一种奇异的静谧隐埋其中。
  对音乐,钟贞是门外汉。
  但她模模糊糊想,萧珩内心深处一定压抑着什么。
  他极力地在压抑,一直都在压抑。
  或许他也有苦恼。
  但钟贞不明白,天才怎么会有烦恼?
  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匆匆走到玄关处,她在电话机框内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
  钟贞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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