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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其实我有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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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犹豫了一下，想起闻沉疴最近冷得像冰渣一样的脸色，还是决定不当面给他了。
把这条短信转发给他，水晨曦任自己被柔软的被子包围，软绵绵的躺了进去。
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何必圈着闻沉疴？他也有他的工作，总不能一直陪着自己。
等到眼睛都半睁半闭了，还没等到闻沉疴的短信。他是收到了，还是没收到？还是干脆不要回复她？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睡了过去。
“沉疴呢？”第二天水晨曦走出去，就看到对门闻沉疴的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他去机场取机票了。”
是吗？这么早？其实明天的机票，今天不用这么着急去取的……
“你在看什么呢？”水晨曦回过神，发现水妈妈坐在椅子上，好像拿着什么信聚精会神的盯着。
水妈妈一僵，站起来的时候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没什么，是垃圾邮件。”
水晨曦看她利落的把那信扔进垃圾箱，也没多想。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却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换台。
水妈妈没有发现她的走神，她也没发现水妈妈在走神。
两人倒是诡异的和谐了起来。
☆
“先生？”
闻沉疴拿出身份证放到桌子上，“我来取票。”
机场的工作人员松了口气，这位先生一动不动站在这里，她叫了他好几遍了，还以为他耳朵有问题呢！
“先生，请收好您的机票。”
闻沉疴把票拿起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去A市的票最快只有明天了吗？”
“今天也有，不过是晚上十一点出发的。”
晚上十一点出发，基本上到那边就凌晨了。
“先生？”他怎么又一言不发的站在这里立着了，后面还有人要取票的。
“那给我换一下票吧，我要今晚十一点的那趟。”闻沉疴把票退了回去。“需要加钱吗？”
“不用。”工作人员浏览一下今晚那趟的航班，因为是深夜航班，坐的人不多，换票也是可以的。
收好票，闻沉疴准备去街上买点必带的东西。尤其是他的行李箱，从A市过来的时候赶上C市暴雨，已经潮得不能用了，他也需要买个新的。
他停停走走，挑着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他当然知道有一天他必须要回A市，但是他还没做好准备，没有做好这么快就离开水晨曦的准备。
昨晚洗完澡就看到了她发来的短信，心里不禁埋怨她的没心没肺。
赶他回去也没必要这么绝，连机票都替他订好了。
难道他闻沉疴还会赖在这里不走吗？
拿出身份证取票的时候他都觉得可笑，他的身份证号水晨曦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她却连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把自己的回程定了下来。
一股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怨气散发出来，他干脆一锤定音，换成了今晚十一点的飞机。
既然她已经准备好送自己走，早走晚走都是一样。
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好后，闻沉疴顺便在C市转了一圈。他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围着水晨曦团团转，甚至没有好好逛过C市。其实仔细想想，水阿姨说得对，他也该好好给自己时间放松放松了。
直到晚上七八点，他才打了辆出租回家，准备收拾东西，等晚上再去机场。
“哎呀，这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师傅边开着车边抱怨。
一直用手机给小年轻交谈工作事宜的闻沉疴，一脸不愉的偏过头，果然出租车的玻璃都被打湿了。
他心情更差了。
方萧走的时候跟他说，小年轻搞得心理科乌烟瘴气的，一些病人都被他气走了。
闻沉疴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刚来工作的人，难免会有些小差错。
但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小年轻经常工作迟到，乱勾搭小护士，整天不是这个出错就是那个出错，与病人交谈的时候也是一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样子。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来看病了。
毕竟心理科就算不是特别严肃的地方，也不能在病人说自己有‘暴｜露｜癖”的时候笑个不停啊！
真不知道领导当初怎么挑了个这样的人进来。
这票还真是换对了，他要再不回去，也不知道心理科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来，找你钱。”师傅把车停靠在楼底下，热心的问：“小伙子没有带伞吧？要不然先在车里坐着，打个电话给楼上的人来接一下？”
师傅也是看到他提着大包小包，还有个行李箱，怕他一个人摆不平。
闻沉疴也苦恼着，他新买的行李箱再进一次水，那又白买了。
可是转念一想，家里就水晨曦和水阿姨两个女人，来了也不能帮到什么。
“算了，没关系。”闻沉疴打开车门，一脚先跨了下去。
正要吸口气，转身从车里下去冲到雨幕中，这一扭头，竟看到一把天蓝色的伞往这边快速移了过来。
待他细细看去，这把大伞下费力举着的姑娘就是没心没肺的水晨曦。
她的裤腿因为跑得太快溅上了泥点，不知道是不是伞太大太重的原因，周围悬挂的雨滴全都打在了她脸上，搞得整个人比没撑伞的人还狼狈。
可就是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稳稳跑到自己面前，呼哧呼哧先喘了口气。
“你回来了？”那把大伞就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噼里啪啦的雨重重打在伞上，再看她握伞的手隐隐发青，足以证明这场雨真的不小。她扑面带来一股湿气，闷热的又混杂着清新的泥土香。
闻沉疴有一瞬的恍然，连车都忘了下。
“原来是早有人等着接啊，小两口感情真好！”司机笑眯眯的打趣他们，也不着急。
水晨曦颇有点尴尬，还好闻沉疴反应过来，帮她把伞接过来。
走到后备箱，取出小包的东西给她捧着，再把那笨重的行李箱取出来。
“走吧。”闻沉疴叫她，两人一深一浅的躺过湿漉漉的地。
“你取到票了吗？”水晨曦跟在他屁股后面，没话找话。她这几天都没好好与闻沉疴说话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要抓住的。
这一天都惦记着他怎么还没回来，等到看完了一个肥皂剧，瞟了眼外面，才知道原来C市又下了一场大雨。
不禁担心了起来，闻沉疴不像是出门就带伞的人。
还好，她探头往下看，就看到了闻沉疴的那双踏出车门的鞋子。
这双鞋她有深刻的印象，他们两在厨房亲过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在家门口仔仔细细擦拭来着。
于是，水晨曦赶忙举着伞就下去接人了，连招呼都没给水妈妈打一个。
“取到了。”闻沉疴闷声说着，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把明天的票换到了今天晚上。
“哦。”水晨曦也闷闷应了一声，“那回家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不用了，我已经整理好放在床边了。”
也是。。。。。。闻沉疴的性格就是提前安排好一切的。
水晨曦有些失落，她以为在他走之前还有机会多接触一下的。
到了家之后，闻沉疴也没多说。把伞撑在阳台上晒着，自己回到屋子去收拾行李了。水晨曦跟着站在门边，看他把衣服整整齐齐的码进去，确实不用她来帮忙，他比自己弄得还要完美。
他先是把裤子放在左边，再把衣服放在右边，用干净的塑料袋套好拖鞋塞进去，最后拉上了拉链。
“你现在就把拖鞋放进去？今晚上不穿了吗？”水晨曦疑惑。
“不穿了。”闻沉疴背对着水晨曦提着箱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我换了票，今晚十一点就走了。”
水晨曦呆住了。
等闻沉疴回头来看她，她才尴尬的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发帘，笑着说：“恩，早点回去也好。那，那我帮你叫出租车。哎，早知道就让刚刚那个师傅等到晚上再过来接你了。”
“水晨曦？”
“啊，我这就去给你叫车，C市晚上会堵车的。”她慌慌张张的要往外走。
闻沉疴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不急，用手机叫车就行。”
这样的下雨天还要出去叫车，岂不是又要淋病？
水晨曦不动了，站在他面前像个乖宝宝一样，绞尽脑汁的思索能替他做什么。
“对了，我给你带点零食吧，那么晚的飞机也该饿了。”
“飞机上有飞机餐。”闻沉疴提醒她。
水晨曦忧郁了，直愣愣看着闻沉疴，仿佛在问他，真的没有自己能帮到他的事了吗？
闻沉疴一直郁结在心的浊气，被她这么一看，忽然如同扎破了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气。
明明舍不得自己走，还要故作坚强，他早该知道，水晨曦就是这样倔强的丫头。
“别担心，到了我给你打电话。”闻沉疴低头亲了亲她沾了雨水的嘴角，把她的头发拨了拨，拿过一块放在床头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
“沉疴，我。。。。。。我会想你的。”咬了咬唇，水晨曦终究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闻沉疴停下动作，从背后把她圈住，埋进了她的肩窝，几不可闻的说：“我也会吧。”
我也会想你的。。。。。。吧。
很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傲娇一个闷骚可怎么办啊_（：зゝ∠）_
哈哈哈，放心不会让他们分开很久的~
☆、归来
闻沉疴不用问水晨曦为什么不跟自己走，因为他明白，水晨曦她是辞职走人的，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她可能回不去那个岗位了。
既然回不去那个岗位，与其回到A市重新找工作，还不如在C市陪水妈妈。
他理解。
可他还是在出发的时候，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
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与比自己小七岁的人恋爱，也没想过会为了这个人而谈起了远距离恋爱。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年轻人才喜欢的把戏，而他更想要安心简单的爱情，哪怕没有爱情，只是为了应付父母的平常婚姻。
可水晨曦的出现，真是让他打破了很多从没想过的事。
闻沉疴走了，水晨曦开始自己爱惜自己。把他给自己调理的东西全都照搬，吃完饭散散步，吃个水果，睡觉前喝一杯奶，起来再喝杯温水。
她才注意到，原来闻沉疴也是这样细心的人，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
这一天，是闻沉疴走后的第五天。水晨曦趁着水妈妈炒菜的功夫，帮她把卫生都打扫了一遍，正要把垃圾袋系好，一个纸片在她折腾的期间，从垃圾袋里漏了出来。
恩？这信不是水妈妈上次拿着盯了半天的垃圾邮件吗？
哪里是垃圾邮件？连收件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拆开来一看，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水妈妈那天会那么古怪——原来是水父的结婚请柬。
她扫过那些华丽的字眼，把信又扔进了垃圾袋里。
闻沉疴那么为她着想，带她一遍一遍的学会坚强，她不会再为这种小事而伤心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管是黎明，还是水父，她能好好处理这段伤痛了。
吃过晚饭，水妈妈倍儿精神的说要去跳广场舞。水晨曦拦不住她的热情，也不想去凑热闹，拿了个碟跑出来一个人缩在沙发里看。
这个光碟还是她小时候买的了，现在都没有这种租光碟的地方了。
看着屏幕里滚动的字幕，水晨曦跟着念男女主那句经典对话。
——你觉得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盲人看见了彩虹。
一时，她记起了这个碟是跟顾初和董妮一起看过的。
“盲人看见了彩虹？这种文艺的话一听就不靠谱。”顾初曾不屑一顾的撇嘴。
董妮在旁边咯咯笑，以为顾初是故意吸引水晨曦的注意力。
现在想来，水晨曦更加深刻的明白了这句话。
盲人久未见到阳光，所以十分渴求色彩。倘若他的人生有一点光亮，他都会拼命去珍惜的。
而对于水晨曦来说，闻沉疴就是她的彩虹。
可能在别人的眼里，闻沉疴只是个沉闷毫无情趣的工作狂，可在她这样没见过多少色彩的盲人眼里，他实在是太吸引她了。
她窝在沙发里，懒懒一笑。
下次再见到沉疴，跟他一起看吧？
☆
闻沉疴走后的第十日，水晨曦的体重也上升了几斤。她总算看起来不是那么可怕吓人了，脸上有了血色，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曾是团在阴暗小角落里，满脑子全是黑暗念头的姑娘。
水妈妈也在想着，要不要给水晨曦再寻个工作。
不用太累，只要她做的舒服就行。
经过这来来回回的折腾，水妈妈一切都以水晨曦的意愿为优先，不再像以往一样采取强硬手段了。
“你手机响了，先别洗碗了。”水妈妈把手机放到她旁边，接过手来，冲洗着碟碗。
“恩。”水晨曦拿起手机之前，还觉得这通电话肯定是董妮打来的，除了她，也有百分之十的几率是闻沉疴打来的。
没想到这通电话既不是董妮的，也不是闻沉疴的，而是方萧的。
“喂？”
“我是方萧。”方萧的声音没了调侃的意味，多了几分疲惫。
“怎么了？”水晨曦和方萧这还是第一次通电话。
“那个，晨曦，你能不能，回来工作啊？”方萧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一长串话，竟打了好几个磕巴。
“是不是心理科出了什么事？”
“恩。。。。。。这个么。。。。。。”方萧好像挺不好意思，支吾了半天，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闻沉疴和心理科的实习生打架，双双住院了。心理科的领导知道我和你们关系好，问我能不能联系你，来顶替一下这岗位。。。。。”
什么？
水晨曦有点缓不过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闻沉疴会干这么幼稚的事。
夜晚，水晨曦和水妈妈提了一下这个事，她认为水妈妈肯定不会同意她重蹈覆辙的。没想到，水妈妈这次出人意料的答应了。
“妈？”她什么时候，变了？
“哎，先别说你自己乐意干那个工作了，就说说闻医生吧。闺女，你是不是真的认定他了？”水妈妈柔和的说。
水晨曦看水妈妈是真的愿意听她说，她也不瞒着她了，“其实，五年前就认定他了。”
这般那般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水妈妈简直被自己女儿的痴情给震撼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家女儿十八岁就看上闻医生了。而且当时还只是一面之缘，就维持了快五年这么久。
五年是什么概念？跨越了一个代沟，相当于跨越了一个时代。
“你去吧。”水妈妈也早在和闻沉疴相处的那些天，看清了那个男人，女婿的人选是他也没什么可惜的了，分明是自己家的女儿赚了。
一表人才，长相俊秀，性格成熟的男人，现在哪有那么好找？
水晨曦离开C市的前一晚，放下了小小的尴尬心思，陪着水妈妈去跳了广场舞。
这一去才知道，水妈妈在里面备受男士的欢迎，也算得上里面一枝花。
看水妈妈乐呵呵的在里面转圈，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她也放下了心。
怪不得会拒绝自己一起去A市的邀请呢，这是老来开桃花了！
再也没有顾虑，水晨曦第二天没背多少东西，只通知了董妮来接自己，从C市出发，时隔好几个月，终于回到了A市。
下了飞机，水晨曦就被扑过来的董妮一把抱住。
“你肯定是要先去医院的，我送你过去。对了，听说你不晕车了，坐轿车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水晨曦眯眼看着那辆轿车主驾驶座的男人，要是没看错这不是她的前男友吗？
“你们。。。。”总算和好了？
“是他死缠烂打的，我没办法。再不跟他和好，整个公司的人都该打趣我了。”
瞧她明明欢喜的很，还要装的勉为其难，水晨曦偷偷笑笑，这董妮还是把她男朋友吃得死死的。
☆
水晨曦到了医院，没有按照董妮的猜想先去找闻沉疴，反而是推开了李文石的病房。
A市已经快入秋了，外面的树有些已经光秃秃的开始掉叶子了。
她推开病房的时候，李文石正坐在轮椅上弯腰去够掉在轮椅旁，被风吹进来的树叶。他膝盖上摊开的那本书，水晨曦早就看过了很多遍，正是他最喜欢的《哈姆雷特》。
看来他是要用树叶做书签。
听到门开的声音，李文石以为是护士，便仰着头要叫护士姐姐帮帮忙。
这一看，看到是风尘仆仆的水晨曦，他那本书一时没握紧，从膝盖间滑到了地上。
“水，医生？”
水晨曦走过去蹲下身拍拍他的书，翻开那页把地上的书页插｜进去，把书轻柔的放在他腿上，说：“我已经不是医生很久了。”
李文石手抓住书边，“那我该叫你什么？”
“就叫晨曦姐姐吧。”她微笑。
“。。。。。。”李文石沉默。
“我很想听，听你叫。”水晨曦为了跟他视线平齐，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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