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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了望外面一览无余的晴空，心想着，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会和外面的晴空一样吧？
　　记者们收了红包却没有报道她，所以这里面，定然是有贵人在帮她吧，想来，这个人除了乔生还有谁？
　　想到这里，楚悦拨通了苏乔生的号码。
　　只是，对方关机……
　　……
　　皇冠酒店顶层。
　　谭丰捧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快步走近莫烨轩的房间。
　　和平日里一样，这个工作狂铁人依然专心的审阅各种文件，唯有他谭丰看得出来，莫烨轩今日的别样。
　　他似乎昨天没睡好。
　　“莫总，这时股权转让协议。”谭丰说完，就将准备好的文件请莫烨轩签字。
　　莫烨轩中断了手里的文件，拿起协议书仔细看了起来。
　　“莫总，”谭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其实您要阻止那些媒体报道，大可以打声招呼，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没有价值的八卦杂志都买下来，而且，还是五倍的溢价，这……这完全不是您的风格。”
　　说完，他低下头，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他简直多嘴，可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莫烨轩没有回答。
　　房间里寂静的可怕，只听到莫烨轩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这一次，谭丰简直比死了还难受，会不会，会不会自己被莫总开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果然，莫烨轩皱起眉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收购人写我的名字？”
　　谭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莫总我不明白？”
　　“再去重新做一份，收购人给我空着。”
　　“啊？是！”谭丰连连点头，心里发誓，下次再也不敢多嘴了。
　　……
　　刷了一个小时的新闻，楚悦依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
　　她平复心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汗。她得赶紧洗澡，然后吃个饭。
　　寝室里有独立卫生间，她动作很快，只半个小时，就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一遍。
　　这时，的震动再次响起。楚悦的心里又莫名咯噔一下，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对有种莫名的恐惧。
　　好在，不是过去了吗？应该是乔生的信息吧。
　　她点开一看，才发现全是爸爸的未接电话，还有一个“爸爸”的语音信息。
　　她点开信息，楚建河咆哮般的声音响起：“你居然打你杨姨，你真是出息了啊！真没想到，你母亲把你教的这么恶毒。你赶紧给我来道歉，否则我就中断那个女人下个月的医药费！”


第0026　“债主”来电

　　楚建河的语音很短，可这足以让楚悦再次沉入谷底。
　　她可以想象，如果此刻她站在他面前，他定然会再狠狠地扇她一个巴掌吧。
　　想起这几天楚建何对自己的态度，想起自己作为他的亲生女儿，却任由人欺负，楚悦毫不犹豫地回复楚建何几个字：要我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她道歉，除非是我死了！
　　楚悦善良，可她却不是软包子，这一次，她凭什么再由着杨蕴欺负。
　　果然，微信弹出一个回复：真后悔当年就应该让那个女人把你打掉！下个月1号，你们就等着催款通知书吧，别忘了，今天是25号！
　　她也不甘示弱：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催款通知单我会收好，等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会一张一张还给你！
　　强烈的愤怒和委屈，让她的嗓子眼阵阵发酸。她快速点击发送，没有一点点迟疑。
　　放开的那一刻，楚悦笑了。
　　第一次，她可以这么畅快地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出来！就算父亲又怎样，这些年来，她尽过一点点责任吗？
　　然而，她后悔吗？
　　后悔！
　　而且越来越后悔！
　　因为这一秒她才反应过来，在妈妈的生命面前，自己的尊严又算什么！
　　可是，现在的她，还有退路吗？
　　……
　　傍晚时分，楚悦收拾好屋子，打算去图书馆看书。
　　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虽然现在有点饿，但是还没有饿到胃痛的地步，所以就先省省吧。
　　正想着，桌上的再次响起。
　　楚悦哑然，为什么现在听到的铃声，竟然有种全世界都要与她作对的感觉。
　　呵，这次又会是谁？
　　她来不及多想，转身抓起滑动接听。却在看到屏幕的那一刻，差点把掉下来。
　　“债主”！
　　谁是债主，她怎么不记得有一个叫“债主”的人？
　　“喂，楚悦？是我！”电话那头已经响起，显然，对方觉得与她很熟。
　　楚悦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是……”她拖长着音节，一边拼命回忆是谁的声音，终于，“是……莫先生吗？”
　　“呵，是！”对方轻笑地应着。
　　楚悦这才想起来，昨天早上莫先生在她里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不过大人物的世界真是有趣，竟然会把自己说成债主。
　　她欠他钱了吗？
　　想到这里，楚悦的大脑突然“嗡”的一下，她想起来了，她好像确实欠着东西，而且是比欠钱更严重的东西！
　　“您有事吗？莫先生。”她回答得很礼貌，生怕对方想起什么不高兴的，逼得她还债。
　　“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吃饭？听到这两个字，楚悦的胃就如条件反射般咕咕叫了起来，从昨天中午开始，她还没吃过东西。而现在他正好请她吃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事情？
　　“哦，谢谢您莫先生，不过我晚上有点事情，所以就没法过来了。”
　　她怎么能去！她欠着他的债，更可怕的是，还保不准他又拿出那份荒唐的《婚约协议》。
　　再说，出门起码还得花2块钱的公交费，她宁可花这些钱买泡面吃。
　　“哦，那就麻烦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惆怅。
　　楚悦的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莫先生！”


第0027　隐私问题

　　电话那头，莫烨轩一边握着，一边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
　　听到女孩紧张的声音，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哦，是这样，我答应朋友帮他杂志找一个新闻系的实习生，心里想着只认识你了，可是你都没空，这……”
　　楚悦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事情。
　　实习生，而且还是杂志的实习生，能找到一个对口的岗位，对于他们这种专业的人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更重要的，还可以赚钱。
　　这一刻，她现在好想问，实习工资是多少。可是又怕这样的大人物面前，显得自己太过于小家子气。
　　“莫先生，请问这个杂志是在本市吗？”她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心里想着对方还能给她机会。
　　“我就在学校门口。”
　　“啊？那您稍等，我马上到。”
　　挂下电话，楚悦不由在心底鄙视自己一番，原来自己也是这么见钱眼开的人。
　　可是，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
　　夜晚的d市，海风习习，很是舒服。
　　只见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裤，白色衬衫的男人，倚在一辆限量布加迪旁。
　　他身材很高，又长得极为英俊。这样的场景，若不是在这样的夜晚和这样的郊区，定然会造成交通堵塞。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女孩走来。
　　女孩穿的很普通，白色t恤加牛仔裤，长长的黑发随意扎起，除了有着漂亮却还没有长开脸庞，其他的，与普通学生并无二异，甚至更为保守。
　　很显然，她想刻意地在他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她在他眼里，更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女孩看到他，微微颔首，很是礼貌道：“莫先生。”
　　“你很怕我？”
　　女孩听到话，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莫烨轩笑了，“上车吧。”
　　他给她开车门，并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楚悦这一刻觉得，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真的很好味，还有，他好像人也不错。
　　想到这里，楚悦小心地望了了他一眼，随即快速地收回了目光。
　　她真是该死，自己都有未婚夫了，居然还会对别的男人有邪恶的念头。想到这里，楚悦恨不得狠狠把自己打一顿。
　　此刻的莫烨轩正在开车，他的余光正好扫到了女孩的眼神。
　　看到她近乎崇拜地看着自己，这种感觉，简直比签一个几十亿的单子还要有成就感。
　　车内依然很安静，除了隆隆的发动机声，再无其它。
　　“莫先生。”
　　“嗯？”莫烨轩显然很高兴，女孩在主动跟她找话题，所以连着语调都是上扬的。
　　“我可以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楚悦问得很是小心。
　　“哦？那是要看什么问题了。太隐私的，现在可能不大方便透露，不过以后嘛……”他心情很好，而且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居然还会揶揄对方。
　　“嗯！应该不会太隐私。”楚悦小心地顿了顿，“我看到车坐上有个‘烨’字，而且您也姓莫，所以……所以您跟莫烨轩认识吗？”
　　莫烨轩一个急刹车！
　　什么？她居然问自己跟莫烨轩认不认识？
　　他之前给了她名片，这几天又三番五次地推掉重要会议，只为了让她安心。
　　为了她，他第一次违背投资原则，第一次睡不好觉，甚至第一次失眠。
　　可她居然问他“跟莫烨轩认不认识”！
　　瞬间，车内的空气冰冷到了极点。
　　他已经无法控制，这三十年的愤怒就要在这一刻爆发。


第0028　比我长得好看？

　　而更加无法忍受的，是她依然无害地，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莫烨轩深呼吸一口气，用尽这三十年来所有的忍耐力，镇定地，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三个字。
　　“他是谁？”
　　只这一秒，他便顺势看向前方，发动汽车，若无其事。
　　可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有多糟糕！
　　“哦！那个……之前做过暑期工的老板。”
　　“是嘛？你跟他很熟？”
　　莫烨轩简直气到了极点，她居然还那么关心暑期工的老板，那么，她到底还认识过几个？
　　“没……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楚悦一下子脸红，为什么在一个男人面前，说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感觉是怪怪的，而且还泛着一股寒意。
　　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一路无言。
　　……
　　薇薇安餐厅，d市最高档的西餐厅。
　　vip包间内，烛光闪闪，楚悦有些拘束地坐在一边，望向此时看着她，却冰冷到极点的莫烨轩。
　　再这样下去，她真怕被他吃掉。
　　“莫先生。”楚悦逃过对方的眼神，小心问道：“您刚才说的杂志社，是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这才是正事，她得赶紧把正事办完，好尽快脱离这个喜怒无常的大人物。
　　“你看着我的餐具干什么？它长得比我好看吗？”
　　话一说出口，莫烨轩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这么一个沉着冷静甚至冷血的人物，竟然会因为这个女孩的眼神而醋意大发。
　　而且还是吃餐具的醋！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餐具都扔进铁炉！
　　“啊？不不！”女孩似乎被吓到了，她无辜的眼睛赶紧对上面前的男人，“您当然长得比它们好看！”
　　说完，立刻低下头。
　　她怎么感觉莫先生今天是故意来折磨她的。
　　这时，谭丰敲门而进。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
　　只进门的那一刻，这个在莫烨轩身边呆了多年的人，就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大对。
　　于是，他很小心地，将资料放在莫烨轩的手边。
　　莫烨轩瞥了一眼资料，进而伸手对着女孩说道：“身份证。”
　　楚悦懵了，不是说介绍工作吗，怎么突然要身份证，细想之下也对，入职是需要身份证的。
　　想着，她便小心地掏出身份证，双手呈给对方。
　　只是，就在对方接过的那一刻，楚悦停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桌上的资料。
　　“莫先生，不好意思。”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对方的指尖取回了身份证。
　　她怎么可以给他，桌上明明放着那份荒唐的《婚姻协议》，她把身份证给他，不就把自己给卖了吗？
　　她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她这个举动是对面男人没有料到的。
　　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息，冰冷得连桌上的烛火都可以冻掉。
　　楚悦知道大事不妙，于是赶紧补充道：“莫先生，那个，身份证……”她实在是想不出拿回来的理由，“身份证……我暂时还不能给不大熟的人。”
　　话一出口，楚悦就知道自己犯错了，她怎么能说跟他不熟，他们之间至少发生过身体的接触。
　　她简直后悔，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礼貌的话。
　　可是，她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
　　她看着他，看着他握紧的双拳，还有惨白的骨节，她终于知道，他真的发怒了！


第0029　什么都是错的

　　楚悦赶紧将身份证装入口袋，站起身向莫烨轩鞠了一躬，“莫先生，我好像有点事情，我得先走了。”
　　莫烨轩没有回答。
　　她也不等着对方回答。下一秒，已经一溜烟的冲出了房间。
　　她不敢放慢脚步，生怕对方不高兴将她抓回去，兴师问罪。
　　……
　　vip包间内，优雅的音乐缓缓萦绕。
　　却只有谭丰知道，此刻的音乐简直比幽灵还恐怖。
　　莫烨轩依然坐在餐桌前，他拿起手边的文件，静静地看着那《股权转让书》几个字，沉默着……
　　只下一秒，他便将整叠文件狠狠地抛向空中。
　　白色的纸片，犹如漫天的冰雹，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为她做了一切，甚至想给她一个惊喜，却只得到她一句“跟他不大熟！”
　　他这样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如何受过这样的挫折。
　　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接二连三的！
　　莫烨轩起身，冰冷的薄唇吐出几个字：“回帝都！”
　　谭丰早已被他的气势吓住，他可从来都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见他命令，连忙点是。
　　莫烨轩收起椅背上的外套，迈着长腿走出房间。谭丰紧随其后。
　　只是，刚走出房间，莫烨轩又停住了。谭丰一个紧急刹车，生怕得罪这位阎王爷。
　　“把这个餐厅的餐具全都买下！”
　　“啊？”谭丰不明所以。
　　“收走后全部喂垃圾桶！”
　　“啊？是！”
　　……
　　晚上10点，楚悦转了两次公交车，才回到学校。
　　好说歹说，宿管阿姨才给她开门。
　　好在宿舍的小卖部还开着门，于是她便买了一包一块五的泡面。
　　心里想着可真背，饭没有吃着，还倒贴了4块钱的公交车费。
　　推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寝室的灯。
　　原来是没电了。可现在也不是充电卡的时候。
　　没办法，楚悦就着冷水，吃下今天唯一一顿饭。
　　黑暗中，她摸索着爬上了床。
　　她从口袋里掏出，希求着让她安静地度过一个晚上。
　　只是，呼吸灯已经不眠不休地亮着。
　　她打开一看，是一条通知短信：您的余额已少于10元，请尽快充值。
　　楚悦苦笑，原来运气不好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比如回楚家，比如救楚元雅，比如认识莫先生……
　　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妈妈的医药费。
　　过了今天，应该只剩下4天了。
　　她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十点半，他应该还没睡吧。
　　于是，她点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十几声，却一直无人接听。
　　“喂，小悦。”电话那头终于响起，只是这声音带着一丝倦意。
　　“你还好吗？”
　　楚悦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还没睡？”
　　“我……”楚悦不知怎么开口，尤其是借钱的事情。
　　“小悦，”电话那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下，明天……明天我就要请记者发发布婚讯的通稿了。”
　　“嗯。”不知怎的，听到这几个字，楚悦的眼里泛起闪闪泪光。
　　“你会收到帖子，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过来。”
　　楚悦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为什么？乔生哥？”


第0030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
　　楚悦茫然地望着漆黑的房间，第一次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已经预料好自己的不幸，却没想到有些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是有些什么不方便吗？”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最糟糕的念头，也许，真的是她自己想错了。
　　“不……是因为……”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重。楚悦明白，有些话要说出口，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是因为，结婚的是别人对吗？”她强忍着心口的胀痛，说出这个她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往下掉。她不想哭出声，她也真的不能哭出声……
　　她无声地抹去脸颊的泪水，“可以告诉我，新娘是谁吗？”
　　“小悦，请你相信我！”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