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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望她一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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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燥的渴望卷土重来,在肺叶里倒转翻闹。她迫切地需要一根烟,或者别的什么来纾解。
  嘴唇微启,盖上指间刺青。
  第二天醒来,指节处竟落着一块浅红的牙印。
  天气悍晴,阳光从窗帘外透射进来,晒得人心绪不宁。早餐定时送到门外,温在餐车里。
  她一心想着尽快将卷宗还给菲恩,胡乱吃了点奶油吐司,潦草洗漱完就出了门。
  跟电梯口的法警打过招呼,其中一名送她来到楼下的会议室。
  房间敞亮空阔,长桌前只坐了一人。
  听见响动,对方从手提电脑屏幕上移抬视线,冷淡地朝她点点头。
  “早上好,小姐。”他英伦口音,周到的礼节令人喉咙发痒。
  时间过得很快,陪审员们陆续就位,无一不是熟面孔,都来自菲尼克斯社会再教育项目。
  菲恩来得最迟,和乔治一前一后进门,坐到了她对面,
  最先到场的英国绅士环视四周,不动声色地清点人数,起身离开座位:
  “我是本次庭审的辩方律师,亚伦·麦考伊。”
  他背后是一面镜子。
  朱诺眯起眼,观察着神态各异的在座众人。
  镜面后方,有人观察着她。
  “那个姑娘好像有点不对劲。”
  收回视线,检察官低下头,迅速查阅档案,“朱诺·皮尔斯,履历很干净,看不出什么缺漏。”
  左侧的男人敛首不语,一只戴着麂皮手套的手按上单向玻璃。
  “就是她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徐徐开口。
  “那么明天我就申请与陪审员的单独见面。”
  也不问缘由,检察官转而道,“这间带单向玻璃的会议室已经被一个焦点小组租用了,明天的见面很可能会转移到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进行。如果法官能同意我录像……”
  “没有必要。”戴手套的男人低声平稳道,“我私下找她谈。”
  “这恐怕不符合流程。”
  检察官为难地说,“而且我不认为菲尼克斯家的金牌律师团队会放任不管——毕竟一个典狱长私下与陪审员会面,这件事绝对有点儿可疑。”
  “我会安排。”男人不以为意,“你最好将单独见面的时间调到三天以后。”
  检察官微微一怔,很快收起眼中的探询:
  “我知道了。”
  会议室内,麦考伊律师的讲说已临近尾声。
  “明天开始,本案的检察官将逐一与诸位见面,应对质询。”
  律师合起手提电脑,公式化地略一欠身,“不出意外,确切的开庭时间会届时通知,谢谢。”
  陪审员们鱼贯而出。朱诺本以为自己是队伍的最末端,一转眼却看见菲恩沉默地走在身旁。
  “你的卷宗。”她扬起手里的牛皮纸袋,“昨天晚上走得匆忙,可能拿错了。”
  “昨天晚上?”乔治从前方探过头,急不可耐地凑在她耳边道,“嘿,朱诺,你真该问问今早他为什么迟到——”
  “嗯,拿错了。”
  菲恩略微侧身,放缓脚步,与她交换了卷宗。
  无人理睬的乔治耸耸肩,悻然钻进电梯。
  电梯满员,自动阖上门。朱诺按下等候键,静立了一会儿,想起乔治的话:“你今早为什么迟到?”
  比起他身上疤痕的由来、或照片里女孩的身份,她更能自然地提及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我在门口等你。”
  他一顿,“等了不久。”
  他肯定等了很久。
  “我起得有点早。”她解释说,“还不太习惯一个人睡。”
  她的本意是突然离开相处了一个月的室友,难免会有不适应,可话音一落,她就发现菲恩的眼神稍稍一动。
  “我很喜欢一个人睡。”
  他很慢地说,目光轻和,像绒细的光线在她脸上慢慢聚拢,“但我更喜欢……”
  他更喜欢和她一起睡。
  然而当下并不是一个说出这句话的好时机,因故他选择了生硬地截断话音。
  朱诺不再提问,抿着嘴唇等电梯。
  她能感受到菲恩的凝视,可她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那张照片究竟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她不得而知,也不断告诉自己,这与她毫无瓜葛。
  回房之前,她听见他说:“明天见。”
  于是她也回了一句:“明天见。”
  扣上安全锁,有条不紊地冲凉洗涮。十点整,她仰面倒进床间,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中混沌一片,浑浑噩噩到了凌晨,隔壁忽而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
  朱诺头脑一凛,旋即披衣下床。
  棉质拖鞋踩在地毯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响。她走到门前,刚握上把手,就听见隔壁的房门悄然旋开,紧接着是压抑着的急促喘息,渐愈逼近。
  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指节不由自主地向内收拢。
  菲恩没有说话,呼吸分外浊重。他不敲门,无声无息地伫立许久。
  天地死寂,高楼上惯常的风响也被隔灭,只有他的气息透过门隙,一声一声,敲叩进心里。
  半晌过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手心渗了一层薄汗,朱诺上身前倾,左眼对准猫眼向外望去。
  他背靠在她的门上,半蹲半坐,仰着头,闭着眼。金发湿垂,无从揣度神情。
  朱诺也抵着门板,慢慢抱膝坐到地面。
  听着他稳定的呼吸,眼帘不知不觉耷垂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剧烈的敲门声震醒。她打开门,双腕立刻被手铐圈锁。
  她浑身一颤,几乎马上清醒。眼前出现一张逮捕令,还无从将字句分辨明晰,身前有人加重语气对她说:
  “朱诺·皮尔斯?你被逮捕了。”
  。。。
 。。。 

  ☆、11。第十一章(修)

  蒙住面容的头罩被倏地掀开,强白光束迎面扑射而来。眼睛尚未完全适应,身体已经被毋庸置疑的力道攫获,牢牢钉按上椅凳。
  手铐留在左腕,喀然锁到桌沿的不锈钢栏杆之间。
  有人背着光,径自坐到她对面。
  “唐纳德警探。”
  双目酸胀难耐,但总算能够勉强视物。看清眼前人,朱诺意味不明地长舒了口气,表情看不出多余波动,“你调任到凤凰城了?”
  约翰·唐纳德没有立即接腔。他的鬓角褐中杂灰,眉间和两颊挂着一目了然的皱纹,五官稀松平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一些。他穿着日常便装,防风外套的掩盖下,警徽和配枪就别在腰际。
  他是艾薇的父亲,纽约皇后区最出色的警探之一,也曾在艾薇惨死后迅速将她列为了第一嫌疑人。
  朱诺还记得当年在纽约警局审讯室里度过的无数个燥烫夏夜。
  那时她整有三天水米未进,喉咙烧麻得像塞了块沸冰,忽冷忽热失去痛觉,只有干裂渗血的腥咸偶尔渗进舌根。她伏在生铁桌面上,浑身瘀伤,肺叶艰涩抽吸,满嘴锈蚀味。忽而皱烂衣领被人猛疾地提起,扯得她一个趔趄,身下摇晃不稳的椅子轰然侧倒。
  她跪伏在地上,自始至终没有吐露一言。
  唐纳德警探隆耸着眉毛,目光如炬,一字一句说:
  “因为我知道这儿住着个凶手。”
  朱诺别开了脸。
  纹着艾薇名字的一小块皮肤开始发热。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
  娴熟的米兰达宣言在唐纳德口中中途截断,因为审讯室的门扉忽然被人从外敲响。唐纳德警官最后看了她一眼,温吞地支身离开,步伐稳健一如三年前,却已然添了几分疲态。
  随后进来一个男人,短发齐整熨帖,双眼缓定洞悉。他一身笔挺硬质的纯黑西装,外罩灰呢长风衣,气息缄静。
  他抬手关闭强光灯。这时朱诺才发觉,他戴着一双深色麂皮手套。
  “有证据表明你长期参与非法地下赛车——你将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提起指控。”
  他屈身而坐,解开风衣上排的一枚纽扣,随即脱下手套,朝门口半抬起下颌,“现在有个地区助理检察官在外面,准备跟你谈一笔交易。”他说起标准英语,腔调有些古怪,措辞却一板一眼,极具公式化色彩。
  他的每句话都以“你”开头,看起来好像早已习惯于发号施令。
  朱诺抿起嘴角,感到上唇冒出些微的细汗:
  “我没什么可说的。”
  “很快就会有了。”
  男人咬字清晰,平直口吻里带着无关痛痒的深意,“只要你能为我工作。”
  他上身前倾,缩短了与她的距离。
  朱诺注意到他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酝酿着无形的威压,却又少起波澜。
  “工作?”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字眼。
  男人平视着她,几经斟酌,最终开口:
  “我们有理由相信弗莱·菲尼克斯——与他身后的家族——参与了多项谋杀与走私重案。”
  又是菲尼克斯。
  手指神经性地抽跳了一下,朱诺敛住眼,没有说话。
  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对方从善如流,继续道:
  “三年前你曾遭受谋杀指控,死者是艾薇·唐纳德,纽约警局一级警员。”
  他顿了顿,“你还记得她么?”
  纹有艾薇名字的指节愈加红烫,像是在发烧。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朱诺哑声说:“我记得。”
  “这个女孩被认为是弗莱·菲尼克斯的受害者之一。”
  男人推来一张照片,“二十四岁,曾经获得路易斯安那州选美冠军。她与家人在搬来凤凰城五个月后失踪。”
  不等朱诺起声,他接着说:
  “过了两周,有人在橡树湾深处的密林里发现一辆撞毁自燃的汽车。她就在驾驶席上,全身皮肤遭到彻底焚烧,面目全非。”
  审讯室里的空气似乎也在燃烧。
  朱诺瞬间感到难以呼吸。
  “验尸结果表明,死因是过量吸食安非他命*。警方推测她吸。毒后独自驾车,毒。品产生的幻觉让她失控开进荒野,突然暴毙后汽车撞毁自燃。”
  他推来另一张照片,“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焦黑遗骸映入视野,朱诺飞快移开目光。
  三年前的夏天,艾薇躺进了停尸间,全身皮肤遭到彻底焚毁,面目全非。纽约警方最终裁定为过量吸食安非他命产生幻觉,致使她不慎将车开下山崖,油箱破损翻倒导致自燃。
  舌尖尝到一缕血锈味,极其淡薄,却强烈地刺激着味蕾。
  “但艾薇……是在纽约……”朱诺艰难哽咽,几乎语不成调。
  男人平静叙述:
  “三年前的夏天,弗莱在纽约参加橄榄球比赛。”
  眼角积痛,几乎马上就要流下热泪。
  她问: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答:“找到证据,把菲尼克斯送进监狱。”
  朱诺沉默片刻,问:“怎么做?”
  “首先,”他很快便答,“在弗莱·菲尼克斯即将到来的庭审里,选择判他无罪。”
  男人重新戴上手套,撑起桌面,站直双腿。
  朱诺向来不喜欢提出太多问题,可现如今她不得不问:
  “你是谁?”
  “我是劳森监狱的典狱长,为国际刑警组织工作。”
  男人抬起左手,回眼道,“你可以叫我路德维希。”
  *
  在审讯室里静候片刻,路德维希口中的检察官推门而入。
  他衣冠笔挺,一方手帕规整地叠在上衣口袋,额角有未干的汗迹。
  “朱诺·皮尔斯?”
  他问,谨小慎微的模样。
  朱诺:“是。”
  她还在试图消化这一个上午所发生的林林总总,因而反应慢了半拍。
  幸好她的情绪恢复得很快。
  检察官点了点头,手指苍白而瘦削,无意识地翻掀着桌面上的文件,却不往纸面上移去一眼:
  “接下来我将撤销对你的……”
  话到半途,门被推开。试图阻拦的警官在门口却步,麦考伊律师肋下挟着公文包,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检察官先生,”
  他站到朱诺旁边,只向她投以一个公事公办的关切眼神,旋即视线移落对面,“你无权带走我选定的陪审员,这不符合程序。”
  “我们怀疑她曾经多次参与非法赛车活动,涉嫌危害公共安全。”
  检察官的手顿在书页间,很快恢复了从容,“这只是一场例行询问,现在她已经为自己洗清了罪名。”
  “没有证据?”
  仔细听完对方的陈词,麦考伊律师声调略微拔高,半边眉头上挑,“那么你必须释放她,立刻。”
  检察官:“但她需要在法警的陪伴下回到酒店,我和警方……”
  “你和警方将分别收到我的投诉书。”
  麦考伊律师对门外的警官抬起下颌,示意对方解开朱诺左腕的手铐,“我们走吧。”
  出了警局,夜幕已然低伏在天边。
  朱诺自车后座的右侧眺向远处,街景与灯火在眼底飞跃闪动。身边半尺开外,是正襟危坐的麦考伊律师。
  “菲尼克斯先生的审讯进行期间,我会暂时担任你的代理律师。”
  他偏过头,简单而直白的叮嘱过后,意味深长地问道,“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使自己免于起诉?”
  朱诺一怔,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近乎凝滞的数秒光景过后,她长出一口气,转头面向对方:
  “什么也没有。”
  她停了一瞬,再度起声,“检察官想跟我谈一笔交易。”
  麦考伊的脸色微变:
  “交易?”
  “起诉我危害公共安全不过是个借口,”她定了定神,坦然道,“他想从我这里获得陪审员内部的情报。”
  麦考伊律师:“你答应了么?”
  朱诺:“我答应了。”
  麦考伊律师忖度片刻,又问:“你想怎么做?”
  “把这件事告诉你。”不过眨眼工夫,朱诺给出回答,“无论如何,我都会投上对弗莱有利的一票——毕竟这次的十三名陪审员,包括我,全是菲尼克斯社会再教育项目的受益者。”
  麦考伊律师的眉心迅速皱起,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凹痕。
  “全部?”他难以置信地重复。
  朱诺稍稍侧目:
  “你不知道?”
  “我会跟团队确认这件事。”
  短暂调整过后,他即刻恢复了常态,“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擅自与检方联络。”
  警车停至酒店侧门,前来接应的法警就在车边。
  她摇起车窗:“我明白。”
  当她松开紧攥的五指,本以为蓄满冷汗的手心却干燥而柔软。
  。。。
 。。。 

  ☆、12。第十二章

  直到陪审团进行第一次集体会议的那天,她才又一次见到菲恩。
  他比以往更沉默了,下颌略收,低着头翻看卷宗。每翻一页,指节总会不自然地蜷缩一下。为了不错过任何细节,朱诺眯起眼睛,很快捕捉到几块陈旧的瘀肿,和一些不均匀的细小挫伤。
  十三个陪审员面面相觑,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实在没什么可讨论的,你们怎么想?”
  终于有人打破沉寂。他中等个头,棕色头发,发根颜色稍深。尽管响应者寥寥无几,他仍旧坐直身体,清清喉咙继续了下去,“大家都互相认识,对吧?这里头没一个人会判弗莱有罪,我们彼此都清楚。”
  他的侧前方,一个卷发姑娘迅速扫了一眼身边的菲恩,小声嘟囔:
  “更别提这儿还有个小菲尼克斯了。”
  菲恩不说话,眼帘坠得更低。
  真是场闹剧。刷卡进屋时,朱诺忍不住想。
  作为凤凰城最古老的家族,菲尼克斯的势力似乎已经渗透进司法系统。看得出,检察官并非不了解整个陪审团都与菲尼克斯家牵缠不清——可他无力阻止,或者无意阻止。
  路德维希又在这场庭审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朱诺并不清楚。弗莱与艾薇的死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也不甚明晰。但她必须一探究竟,无论是出于对艾薇的感情和责任,还是为了从心底热出来、经久尚存的那一份正义。
  踏入房间,正要回头落锁,门框忽而被人以手撑住。
  “你看见了么?”
  他的呼吸和嗓音一起出现在耳廓,痒烫回转,顽固地不散去,“那张照片。”
  朱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话到嘴边一涩,出乎意料地说:
  “……看见了。”
  菲恩听起来有些不一样。具体改变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有点慌。这很难得。
  她算不上对一切都游刃有余,却也有很长时间没像现在这样紧张了。
  门页夹出一隅阴影。而他太高,阴影只及胸口。
  “你不想问我些什么?”
  朱诺回过半张脸,目光向下滑落,没有看他。边角地毯积蒙着尘灰,鲜辣的红色早已褪淡,像是一片枯叶染黄,扁薄地蜷曲着。
  菲恩的嗓音喑沉,带有奇异错落的韵节。
  “那是我母亲。”
  他低声说,“我还住在凤凰城,就是为了知道她葬在哪里。”
  朱诺张了张口。她想发声,至少用一个模糊的气音表达她正在聆听。
  而到最后,她也没能顺畅地吐露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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