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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大器君。悠暂时没事我就放心了。”音音勉强扯出个笑容，而后反倒是安慰般拍了拍大器的肩膀，“我仔细想过了，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是姐姐，而悠永远是需要我保护的弟弟，不知不觉就忽视了悠的很多想法，让他变成了这幅样子。”

“音音，现在不是纠结悠为什么会为成为Twlight的指挥官的时候！”切羽打断了音音，他亦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制止了音音无意义的自我检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说着，他转向大器，“怎么样，知道应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个空间的方法了么？”

这是另一件让大器尤为在意的事。“嗯，是的。”他为难地点了点头，随后向另两人如实复述了悠的话。“看来悠一开始说的‘不死不休’不是什么为了让我们全力战斗的激将法，”最后大器轻轻叹了口气，总结道，“而是离开地狱空间的唯一条件。”

大器说完之后，他与切羽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音音的方向。就见后者顿时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他们都还记得悠曾对他们说过，这就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一方的胜利必须要用另一方的性命作为祭奠。但是让生命作为代价着实太过沉重，对于音音而言，大器和悠，失去任何一人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诶？这怎么可以？！哪边都不能死啊！”一旁心直口快的高吼兽更是直接就跳了起来，“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别紧张别紧张，”见队伍中的气氛顿时变为凝重，大器急忙微笑着安抚，“肯定能够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音音点点头。她试着做了个深呼吸，重新恢复镇定。

“抱歉打扰一下，”而在这时，从她的Xors　Loader中忽然传出了一个冷静的男声，紧接着贤者兽的头像便出现在机器的屏幕中，“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检查一下大器的胸针以及附着在上面的程序可以吗？说不定我能够从中找到破解的方法。”

贤者兽的提议让众人产生了些许希望。假若它能够破解胸针上的程序、找到让两人都平安无事的方法那便再好不过。于是大器同意了贤者兽对胸针进行测试的行为，“好，那就拜托你了，贤者兽。”

离开Xors　Loader的贤者兽站定之后，它身后那本一人高的书本纸张便开始迅速翻动，最后停留在需要的页码。贤者兽则严肃地操纵着它随身携带的晶球，不多时就数根蜿蜒的黑色电缆在其操作下陆陆续续地从球体内部伸出。柔软如蛇的电缆从各个角度逐一连接上大器的胸针，开始一点点地将其中蕴藏的数据传输回到贤者兽的异空间中进行分析与解读。

目测距贤者兽的分析结束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切羽便转向音音，挑起了另一个话题，“音音，不如趁这个时间向我和大器解释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他扫了眼大器，冷声道出，“尤其是塞壬兽，和那个人类女孩的事。”

“塞壬兽？我记得她是……”这个熟悉的名字即刻攥住了大器的注意，他偏过头朝向音音与立在她身侧的梅尔瓦兽，“对了，高吼兽说过和他对战的并非暗黑骑士兽而是致命大斧兽，切羽也提到你们遭到进化成莲花兽的暴罗刹兽的偷袭。音音，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这……”音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地转向身后。

循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大器与切羽这才注意到有一名身姿丰满的女性正随意地依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觉察到来自人类三人组各异的眼神，双手包臂环绕前胸的女性侧过头，金色的鸟形面具覆盖了她大半面容，仅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怎么？”可惜她的语气中全然没有外在的姿态表现的优雅，反倒是透出几分不耐的意味。

“你就是刻瑞斯兽？”从梅尔瓦兽的口中得知是刻瑞斯兽保护了音音周全，因此大器见到她后下意识地想向她鞠躬致谢。然而大器忘记了胸口的徽章还连接着几条来自贤者兽的电缆，当他刚想动动身体，后者便立刻提高声音警告般说了句“别乱动”。对此大器尴尬地笑了笑，他只得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僵这身体侧头向刻瑞斯兽道谢，“谢谢你保护了音音。”

刻瑞斯兽转开眼，她像是不知该如何应付似的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免了，本大人有自己的战斗方式，现在和你们合作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很快意识到有求于这群人类孩子的她不该再肆意地放任自己的脾气，刻瑞斯兽离开原本所处的位置，走到三人面前，“那么，”女性主要询问的对象是亲口答应了她的音音，“那个女孩在哪里？”

“关于这点你大可以安心，”切羽走上前，刻意地把音音挡在自己身后，“我已经派我的部下去寻找她了。龙仔兽一旦找到她，就会尽快把她带来与我们会和的。”

趁着切羽与刻瑞斯□□谈的功夫，大器扯了扯音音，压低声音问她，“那个女孩？刻瑞斯兽说的是和她一起离开Honey　Land的那个人类女孩子吗？”

“是的。”音音肯定了大器的答案，“大器君你猜得一点也没错。那个女孩子在离开Honey　Land后不知怎么的就和悠在一起，而且还加入了这场‘游戏’。刻瑞斯兽……也就是过去的塞壬兽一直跟在她身边。这次她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才从暗黑骑士兽身边逃了出来，为我们传递的消息。”

“暗黑骑士兽身边？”大器怀疑地重复了一遍。他皱眉思索了一番，忽然对刻瑞斯兽问，“不好意思，刻瑞斯兽，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闻声后刻瑞斯兽扬起下颚，她似是有些不快，“什么？”

“第一，为什么你要找的那个女孩没有和你在一起？她没有呆在城堡里和悠一起吗？”

“是的。”毕竟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同样被刻瑞斯兽看在眼中，这让她在想起悠时，心情一度非常复杂，“因为在她的计划中，这座黑色的城堡就是个准备好的陷阱。所以那个人类小子才会坚决要求她离开，他甚至还让强者兽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那家伙很重视她，是不想她被战斗波及受到任何伤害吧。”

“悠……”音音苦涩地笑了笑。这就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弟弟。

大器对此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么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从黑色城堡逃出来的？”他早已猜到城堡会成为陷阱，却仍然愿意孤身犯险。要知道在最初的战略讨论中，他就大胆地将塞壬兽的存在纳入布局，甚至把她作为成就陷阱的关键之处。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战略还是和实际情况有所偏差。

尽管觉着他的问题莫名其妙，刻瑞斯兽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为了布置让你们踏入的陷阱，城堡内空无一人没有任何防守，仅剩下的作为诱饵的那个人类的男孩实际上脆弱地不堪一击，而陷阱成败的关键都系在本大人身上……这样的时机不就是绝佳的逃跑机会么？”

没想到听了她的回答后，大器摇了摇头，“不，不对……”

“怎么不对？你怀疑本大人骗你？！”

大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无言地望向刻瑞斯兽。不知怎么的，这位人类指挥官的眼神居然让刻瑞斯兽心虚地退了一步。她后知后觉得意识到，哪怕是再怎么小心谨慎，她此番的逃亡旅程也太过顺利了些。

“注意到了吗？”注意到刻瑞斯兽表情的变化后，大器凝重地说道，“我到达黑色城堡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止是空荡荡的城堡和悠，还有……骷髅骑士兽。”

“骷髅骑士兽？等等，这么说来……！”

音音与切羽交换了个目光，两人很快都想通了其中的前后因果。

“是的，刻瑞斯兽，你被利用了。”大器叹了口气，“暗黑骑士兽恐怕是故意让你逃跑的，它就是想让悠看到这些。要知道你是一直跟在那个女孩身边的，如果悠真如你所说非常关心和在意那个女孩的话，那么他……可能会把被背叛的愤怒，全部迁移到那女孩身上吧。”

一时间无人开口。唯有呼啸着的山风吹着周遭的树枝叶片不断抖动。

“必须要快点找到她！”赤红色军队的指挥官捏紧双拳，轻声道，“否则那个孩子，怕是要遇到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催了，下章喜闻乐见。

我知道你们催得肯定没心思看，但是还是想把为什么会走到这步的原因讲清楚，再加上我这个人本身就废话多，所以难免拖沓……唉，其实我也不想拖的，天天都想着码字但是天天坐在电脑前都进不了状态也是悲剧orz另脑袋里有两个新坑，一个是想记录一下模拟人生游戏里小人的生活，还有一个是因为跳了刀男人坑想女票本命小天使……不过放心吧我忍得住的（躺。



第71章　第十八章：凋零



“……总之就是这样，”蓝绿色小龙双爪紧握，态度诚恳地对眼前人道，“请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吧。”

龙仔兽没想到找到这个人类女孩的过程会如此顺利。而更幸运的是，当它发现她时对方身边居然没有一个所谓的“护卫”，她就是独自一人立在这座悬浮半空的区域边缘，出神地眺望着远方的黑色城堡。

但是在说明自己来意后，龙仔兽很快就移开了和对方相交的视线。好冷。这么想着的龙仔兽跟着打了个寒战。它试着偷偷抬起眼，却还是丧气地飞快将眼神转向憋出。原因无他，光是注视着女孩无表情时那如霜雪般冰冷的面容，它的身体就会不住一阵颤抖。

短暂的沉默后，人类的女孩子垂下眼睫，“居然是这样，塞壬兽她……”

她的音色一如外貌那般清冷，语气也听不出太大的起伏。自言自语般吐露出这句话语，那语意未尽的尾音很快消失在一阵绵长的叹息中。

见她貌似再度发起了呆，龙仔兽不由心焦地上前扯了扯她的衣摆，“这位小姐，还是快点离开和我离开这里吧，要是被暗黑骑士兽发现了的话，那就糟糕了！”

女孩偏过头盯着抓住自己上衣的小恐龙。谁知她竟然说，“这可不行。”说着，她坚定地拉开了龙仔兽的爪子，接着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们现在是敌人，想让我接受你的理由，至少要拿出可信的证据吧？”

龙仔兽被紫的话逼得一窒，“证、证据？可是刚才白色的城堡……”结巴了一阵，它突然理解了那个疑问中隐含的意味，“你是在怀疑我们的指挥官大人？”小龙怒气冲冲地发问，“我的指挥官和暗黑骑士兽不一样，他不是那么卑鄙的会利用人质的人！”

“谁知道呢。”紫耸了耸肩，淡然地反问。

“你……”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点回去转达给你的指挥官，我是不会选择你们的！”

紫的话音未落，龙仔兽突然抬起双爪捂住了耳朵，“这是什么声音？！”待到注意到时，那个低语声已经占据了它全部的注意。龙仔兽摇晃着脑袋，它像是想极力摆脱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在它耳畔喋喋不断的私语。可无论它怎么试图抵抗，那股令人烦躁的声音还是会强硬地钻进它的耳中，甚至开始篡夺着它的意识，“好……吵……”渐渐地，那双赤红的眼瞳中失去了焦距，失去了力道的支撑，原本抬起的双爪随之垂落身旁。最终，龙仔兽仿佛变成了能够供人任意操控的木偶，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上钩了吱吱吱！”一个亮黄色的脑袋从草丛中探出，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确认了四周的安全后，拥有老鼠外形的数码兽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藏身处，迈着小跳步蹦到这一人一兽眼前。然而龙仔兽仍是那副失了灵魂的状态，对突然出现的敌人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家伙是Xros　Heart的一员，该怎么处置比较好呢？”啾啾兽仰头看紫，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杀掉’这个主意就不错，你觉得呢吱吱？”

“啾啾兽……？”目光在两者之间兜转了一个来回，紫便心下了然。龙仔兽的异样一定是因为啾啾兽在背后做的手脚。要知道在她的记忆中啾啾兽永远都坐在它的专属座位——强者兽身后的托盘上，仿佛与强者兽是不会分割的一体。可是既然它出现在了这里，肯定有其他的、与龙仔兽无关的理由，“你都看到了？”

听到她的疑问，啾啾兽将一双眼睛眯成细长的两道缝隙。藏在这样一副伪装之下，无人知晓它是在用什么样的眼光观察着这个世界。

啾啾兽的反应让她更加确定，这个理由，只能与她有关。

“我已经表达了我的选择。”紫蹲下身，将自己的视线与这位真正的“监视者”的保持平齐，“你知道强者兽会带悠君去什么地方，”这是一个肯定的句式，“请带我一起去。”

啾啾兽没有发声，而是对她咧开一个嘲讽的笑容。接着它转过身丢下了恍恍惚惚的龙仔兽，面朝方向是黑色城堡所在的位置，“吱吱，快点跟上。”

“其实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紫快步上前，她仿佛没有觉察到啾啾兽不再掩饰的恶意，像是自语般发问，“或许对我这个人类而言，你们的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没错；那么在你们……身为这个世界的住民的你们所感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不过啾啾兽头也不回，这让紫不由哑然失笑。要知道对方是暗黑骑士兽潜藏在她身边的“眼睛”。为她构建了认知中的世界观的角色，恐怕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给予她最真实的答案。

故意戏弄她似的，啾啾兽一路蹦蹦跳跳地领着紫往不知名的方向走了许久。

这一路她边走边看，愈发觉得停止战斗后的地狱领域像是变成了一座彻底的空城，因为从中她寻不着一丝生命的气息。就像悠所说，这片藏在Bright　Land的阴影中的空间就是为了这场游戏而布置的战场，一旦战斗结束，它本身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这样一想，居然会觉得有些残酷，又有些悲凉。

又来到一片新的、位于世界边角的区域。紫跟着啾啾兽走了一阵，忽的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位于山峰之后的另一片区域突如其来地亮起了一片血色的光辉，那般妖艳且刺眼的颜色，霎时成为这方永远被阴沉的天空所笼罩的世界中唯一的焦点——也吸引了紫的注意。

她看到远方沸腾的血红海水在下方不知名的力道推动下涌上天空，极致的高温让赤水于眨眼之间便气化成粘稠的散发着腥气的气体。当液体彻底蒸发之后，湖底的岩层内部发生猛烈的震动。岩石在外力的挤压之下彻底变形，原本平整的表面很快产生数道缝隙，显露出其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样才对，因为这场游戏，根本就没有结束……”

从湖底诞生的赤红之光并未就此消失，反而呈漩涡状不断向外膨胀扩散。它如同贪婪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范围内一切所见之物。本是盛放着血红之海的浮空小岛，须臾之间便被其吞噬殆尽，化为齑粉。

“这就是耳语者掩藏起来的力量么？”熟悉的声音停在她背后不远处，口吻中充斥着让她不安的温和笑意，“不，不对。虽然在正面战场上做了逃兵，但是在借刀杀人这方面，耳语者倒是其中好手。”

紫浑身发冷。不知是为短短几瞬间便接近崩坏的世界，还是为身后如常的声音。

“但是耳语者到底在想什么呢？”悠的双手插在袋中，缓缓上前走到与她并列的位置，共同欣赏着眼前这副名为“破坏”的图景，“锁住唯一通往外界大门的钥匙还在这里，如果莉莉丝兽继续这么乱来的话，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紫僵硬地别开了视线。不知为何此刻她脑中竟然浮现出不久前她对悠评价激流兽时提及的那些玩笑话。耳语者、暗黑骑士兽，甚至是塞壬兽……现在想来，连一颗棋子都没有完全掌控的她有什么资格去嘲笑激流兽的愚蠢呢？

莉莉丝兽扭曲的面孔从粘稠的血色雾气中探出，尖利的嘶吼震痛了她的耳膜。

“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悠偏过头看她，可他面上亲和的笑容却让紫心口发寒。

“没关系的，我们不会输，更不会死在这里。”悠侧过身，又向紫靠近了一些，“但是塞壬兽，哦不对，现在是刻瑞斯兽了……她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能保证了。”

听到“塞壬兽”的名字时，紫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不过她还是固执地别过视线，不愿……也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呐，为什么不说话呢？”等到她觉察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男孩子的动作比她想象中更加迅速。悠猛地伸出双手环掐住紫的颈项，强硬地掰过她的脑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小紫？”

紫茫然无措地抬起眼，一路上组织的语言及准备的理由在触及悠的眼时不觉烟消云散。

远方绝招碰撞产生阵阵爆炸与气旋，明明灭灭的光线中蒸腾升起滚滚浓烟。没有人知道这个可怜的世界在如此摧残下还能够支撑多久，但那些事已经与她彻底无关。

紫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脆弱的咽喉还被对方扼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