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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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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柯笑道:“老兄们不知,那关线以北,跟咱长得不一样、话说得不一样、牧羊而生的,我们都叫他们‘胡’,哪知道他们自己内部也分各个部落——部落还算是大的。有些一小簇一小丛,他们自己浪荡。胡王是号令召集了许多部落,但草原大了去了,总有一些胡人不听胡王的。我可以问他们买羊,他们有钱就卖。”
    大家恍然大悟。展老夫子评论:“这倒是‘胡奸’了。”
    于是计议妥当。这边安了心的开黑矿、买羊赶去支援前线了。
    林代则被崔珩关进冷宫中。
    她被关进去,完全是自找的。谁叫她顶撞崔珩。崔珩这把年纪了不便用强的、又碍于身份不肯用媚药,于是让她关起来冷静冷静。
    林代正是对这糟老头儿没兴趣,拿捏好了分寸,故意让他动怒把自己撇角落里关一段时间。她争取这一段时间……
    又能有什么用呢?林代说实在的,自己心里也没谱。
    林代更没想到,西戎却忽然起了战事。
    西戎向中原宣战时,她也完全不知情。
    大部分人听说这个消息,都以为是耳鸣、或者当西戎发了疯了:你说一个人儿子女儿都嫁到别人家,他还敢打人家,不是疯了是什么?西戎的生意全部都放在中原这边——好吧不说全部,也差不离了。照理说两个人和和气气的能发财,结果他们就开打!什么情况?北胡打,那是他们没本事和气生财啊!西戎都已经从和气生财里赚到这么多甜头了,忽然兴兵打烂,打过去的能抵过生意路上的?所有人都觉得太疯狂了。
    锦城则完全没有受战事波及。大家都说锦城真是个好地方哪!没有水灾、没有兵灾。天府之国。
    “都是因为有你在吧!”谢老太太对着谢小横似笑非笑。
    因为都是谢小横自己在兴风作浪,他自己的老巢当然不能受波及。
    “嘘!”谢小横对她道。
    佛曰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光了。
    谢老太太挪动了一下,微咳一声。声音倒不大,谢小横听着有点不对劲,看了看她:“怎么了?”
    谢老太太道:“还是老样子。有时候肚子不舒服,大约是着了凉。”
    明珠担忧的望着她。谢老太太换了另一个话题,忧虑道:“剑儿不会有事吧?”谢小横替她宽慰了几句,回头出来之后,才问明珠:“她是又吃什么了?”
    知妻莫如夫!就算是他们现在经常分居两地了。谢老太太撅撅尾巴,谢小横还是知道她拉的是啥……呃咳,以下字样不雅省去。
    明珠也佩服谢小横,直说道:“吃了醉瓜。”
    话说这醉瓜是种天然带着酒味的瓜类,风味绝佳。自从去年品过这异味,老太太想起来就老动心。大夫说瓜果为凉性,嘱她不可多吃。今年醉瓜上市,她本来不过是尝尝,昨儿想着醉瓜都快落市了,再不吃又要一年了,就没忍住,一个人吃了快一整个,当天晚上坏了肚子。
    明珠倒是也劝她:“瓜果本为凉性,反季逆天而为,酒也是容易伤身的东西,老太太您千金之躯,多用这种东西,婢子们不安倒也算了,老爷太太小姐少爷们都为老太太您担心,您这样慈爱,怎么舍得呢?还是停了它,不要再吃罢!”老太太也叹道:“我那些儿子媳妇们,只要有你一半上心,我是样样事情都听他们的了。”
    明珠只是个丫头,可以婉言劝谏谢老太太,但老太太未必听。夏天过完了,老太太又病倒了。
    青翘则跟云柯商量:“什么时候撤?”
    “再晚一点吧,”云柯道,“料他们消息传不了这么快。”
    正咬着耳朵,外头曹木剑等人忽然气势汹汹的找来了。青翘心往下沉。云柯道:“还不出去倒茶?”
    青翘出去,真的倒了茶,又回来了。
    他是以防万一,叫她先跑。她却回来与他同生共死。
    幸亏那些人并不是来抓云柯的。西戎战事的消息,果然来得没有这么快。这个时代毕竟没有电报电脑。云柯与青翘之所以能未卜先知,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来之前,就得知了可能会有大战。
    有人点了火。除非老天突然伸出巨掌把火扑灭。否则大陵的房子是要烧起来了。
    曹木剑等人,此刻一脸紧张,质问云柯的是:“你说你炼了矿运给西戎更西的小国们?他们出的铁矿更精于我们!朝廷要用的顶尖精钢,本土矿石炼不出来,就是问戎商从更西运来的。他们怎么可能要我们的粗铁?你运去卖的到底是哪里?”
    “原来你们是疑心这个!”青翘心里这样想,觉得很好笑。
    云柯则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们疑心这个!怎不早说!唉呀老兄们!您们只知其一,岂不知更西边小国,林立争雄,时有征杀?就好比我们跟北胡敌对,我们都不肯出铁矿给他们,西域诸小国杀伐,彼此怎肯互通有无!他们出精钢,也不是每国都出的,出的那些须几国,也是宁肯运到我朝来换茶瓷丝帛,也不要给他们邻国。我这粗铁,便给那不产钢也不产铁的国,换些玻璃器皿、珍香异石回来。他们为打战,粗铁也比没铁的好,说换什么就答应换什么,说换多少也只好咬牙换多少,我利润千百倍哩!若非如此,老兄们当我拿了铁去卖谁?”
    曹木剑等人面面相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此事就有惊无险的过了。L

☆、第七十章 余秋山回防

西戎开战的紧急军情已经传到京城。朝廷震惊之余,相当踌躇:调谁回来防守西边?西边本来有兵将,但不太够。北方的兵力才是最雄厚的。因为北胡太闹腾嘛!历代朝廷的名将都派到北边去了,如今更有余秋山与谢云剑,一老一少两代将星荟萃。似乎很可以调回来一个。
    这信儿还没有传到北疆,而云柯掐指算算时间,告诉青翘:“这上下,我们可以准备脚底抹油了。”青翘利索道:“哎!”
    “咱们这算汉奸啊。”云柯摸摸下巴。
    “这时候你怕了?”青翘笑起来,“早你干什么去了?”
    “早忙着给自己挣活路了!”云柯大笑。
    这两人相视而笑,早把什么民族大义、良心之类的东西,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等未城接到消息,听说西戎开战,又开始疑心起云柯时,已找不到他人了。据说他回中原给他上头大掌柜交帐去。留下的工地,还在正常运作。留下的一些工头,都是不久前云柯从中原雇的,都是正经人、且是技术人才,但要问经营内幕,那可满头雾水。
    开采出来的矿石在精炼之后,也确实是雇驼队越过沙漠向西运去。西戎在大沙漠的南边。沙漠的西边是云柯提到过的那些小国们。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西戎战事的消息也终于传到北疆与胡军相持的边境。军人们碍于军令,明面上整肃如常,但暗地里也都嘀咕:看起来要有个将军回去了。哪个将军呢?哪些人会跟着回中原?哪些人会留守北防?
    迟韬这时候还跟狐娘子在军营里,有吃有喝、没人欺负他们。但山雨欲来风满楼,迟韬未雨绸缪。对狐娘子说:“我们往东边去吧?”
    狐娘子问:“东边?”
    “东边出海,也有商机。我们可以领略一下海岛风光。”迟韬一本正经,说得跟真的一样。
    “哦。”狐娘子道,“其实我还没有领略够草原风光。”
    “马上天会冷了。很冷很冷了!草原不好看了!”迟韬赶紧劝说她。
    “是么?”狐娘子道,“你不是说到这里报国的吗?”
    迟韬看了看狐娘子,觉得她今儿怎么有点怪怪的,是在嘲讽他吗?
    狐娘子眨巴着眼看他。那目光真的很特别。好像……好像不是怀疑他,倒是在重视他、喜欢他?
    迟韬不得不问自己:是真的吗?他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狐娘子的目光淹着他。他晕了头了,什么也想不了了。
    狐娘子挽起他:“那我们去草原上先逛逛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迟韬被她挨着的地方,就烫乎乎的、让他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他乐颠颠的跟狐娘子“出去逛逛”了。
    草色已经开始发黄,风吹过,一片深深浅浅的青黄草浪。间中夹着一些花儿,偶尔还见到埋头专心啃草的羊。如雪白的大花缀在草叶间。风景秀丽,秀丽中又带着肃杀。
    有一个比风景更秀丽、更萧杀的人,立在秋草间,拢紧他青色的衣袍。
    迟韬看见他时。已经晚了。狐娘子亮出兵刃,封住了迟韬的退路。
    “盐、盐杠子。”迟韬结结巴巴道。
    蝶笑花竟出现在这里。
    “这里风大,要吹破了您的脸。”迟韬给蝶笑花献殷勤。
    “哦。”蝶笑花抬起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狐娘子也担心的看着蝶笑花,生怕他的脸皮真的被风吹破了。
    迟韬赶紧想找空隙突围。但是狐娘子又已经迅速把空档补上了。
    “……不过呢。”蝶笑花慢条斯理对迟韬道,“我觉得有的东西比脸皮更重要,你说呢?”
    迟韬想:“你没有武功。你挡在我面前干什么?我完全可以把你打倒。”
    蝶笑花继续道:“你一定会同意我。因为对你来说脸皮大概是最不重要的了。你说对吧?”
    狐娘子按捺不住,对迟韬怒骂:“你从谢云剑手里拿了多少银子?!”
    迟韬并不是被谢云剑收买的,而是被谢小横。
    他一直是谢小横的内应。他把盐帮的情报透露给谢小横、谢小横再透露给朝廷。这就是朝廷会把林代他们一网打尽的原因。
    但蝶笑花紧急作了自救。崔珩相信蝶笑花并不是真正的盐帮头目、而只是盐帮放出的烟雾弹。蝶笑花并且紧急转移了西南的大部分资源,保住了盐帮的有生力量。
    然后就是来算帐的时间了。
    谢小横本来觉得迟韬这个内应应该不会被发现,迟韬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保险一点总没什么坏处。谢小横就安排迟韬到北边投奔了。谢云剑麾下保护迟韬,他应该没有危险。
    可是迟韬自己找死,先是舍不得狐娘子,生怕她被朝廷逮了,就编个谎话哄她一起来北方。后来又是挡不住狐娘子的美人计,自己离开了军营,到了外头的荒地里,成了蝶笑花的瓮中之鳖。
    迟韬估计了一下:狐娘子那边,他是打不过的。打蝶笑花还不简单?
    蝶笑花是失心疯了吧!自己挡在他前面。这不也是找死吗?以为天下人谁都舍不得打他?就因为他漂亮?
    迟韬可不买他的帐!道一声:“你逼我的!”就冲蝶笑花冲上去了。
    蝶笑花诚然不会武,但他后翼左右两边,站起两排人,长相是北胡,手里都持着北胡的强弓硬箭,冲迟韬唰唰齐射,直接把他扎成了刺猬。
    狐娘子就在迟韬的身后,箭也朝着她。
    然而神箭手的能耐,怎会不能避开她?
    偏偏有一枝箭就是没避开她!直愣愣朝她肋边就过去了。狐娘子一闪,箭仍然伤了她的手臂。
    蝶笑花款款道:“你回去,说受了北胡的袭击,这就不怕了。”
    狐娘子呆呆的看着蝶笑花,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你继续留在他们军营里,可以给我们传情报。”蝶笑花提醒她。
    “哦,对。”狐娘子如梦初醒,“可是……”
    “我们还可以让你带个更可靠的信物回去。”蝶笑花示意两边的北胡箭手,抬上一个人来。
    那人也是北胡的相貌,已经被箭手们制服,无法挣扎,但仍然是一个活人。
    “打他的头,杀了他,”蝶笑花对狐娘子说,“带他的脑袋回去给天狼将军看。他们就会信你了。”
    谢云剑的封号是“康平”,蝶笑花却宁愿跟民间调侃保持一致,管他叫“天狼”。天上那颗主杀的星宿。
    狐娘子带一颗胡人的脑袋回去,当然就可以取信谢云剑:她是遭遇了胡军。而且,活人现杀、与陈旧死尸上头割的脑袋,性质是不一样的,很老练的仵作应该验得出来。军营中未必有这样的人才,但蝶笑花还是宁肯周全一点。
    让狐娘子亲手打杀这个人,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狐娘子的手打在这人的脑袋上,就像画家揿个印在画纸上似的。军营里也未必有这么高明的鉴赏家,但戏法做足全套总是没错的。
    蝶笑花一如既往的周到,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朝廷对盐帮不仁,盐帮对朝廷不义。朝廷安插间谍,盐帮也反插无间。狐娘子如今正合理合法的待在军营,机会非常好,不用简直浪费。
    可狐娘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像梦里踩在悬崖的边上,其实也看不见是悬崖,但总觉得不安。她看看两边那北胡的箭手。
    “哦,他们!他们当然是我们自己人。”蝶笑花有点受伤的对狐娘子道:“你信不过我?”
    狐娘子从梦中惊醒:“不不!盐杠子,我没有!”
    她不是狭隘的人,不会以相貌和民族来决定一个人的好坏。汉人里不是也有迟韬这样的反骨仔、有某些官员那样的坏蛋、同时又有蝶笑花这样神奇的美人?胡人里一定也有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一些人被蝶笑花收伏了,她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被制服的胡人惊恐的望着她,好像想说点什么。她手落下去,那人就死了。
    狐娘子割了胡人的脑袋回去。如蝶笑花所料,谢云剑只能相信她。云剑并且派人到草原上查看,果然找到了迟韬的尸体,完全被箭矢穿透。那绝对是胡人的箭,中原没有仿制的。
    狐娘子的故事,没有露出破绽。谢云剑也顾不上盯着她不放。他有更重要的事:西戎宣战,云剑和余秋山中的一个,有可能回防。
    谢小横的意思,想让云剑继续留在北边,而叫余秋山回防。迟韬带过来的那封信,说的正是这话。
    云剑于是开始谨慎的操作此事。而京城里,决定迟迟未下。崔珩比较慎重,先问问北胡真的不要紧了?调一个将军回来没关系?他可不想顾此失彼,为了挡后门而把前院给拆了。
    出于一种很特殊的原因,崔珩不是特别害怕西戎。别人以为这是因为西戎的商业全靠中原。崔珩觉得西戎不敢真打。之所以会开战,完全是戎王脑抽。
    戎王脑抽其实是遗传。上一代那个戎王,名为拳,荒淫得不行了,就算魔汲复生,都只好瞠乎其后的。这个戎拳的残暴程度,连天都看不下去。约二十年前,他被天雷直接打死了。之后由他的兄弟仓猝间接替了戎王位,很快他又在一次疯狂的事件中死去,这戎王位置传给他的孩子筮,就是当今的戎王了。L

☆、第七十一章 哪儿来的大军

带兵挺进中原的,却不是戎王筮。而是戎筮的将军与兄弟们。其中一个兄弟,名号为蝶。人称蝶侯。
    戎境为诸侯分封制。最大的头目为戎王,其下有诸君、侯、爵。纷乱得了不得,中原也没什么人有心思去弄明白他们的全套体系。这个蝶侯,人也不知跟红颜薄命的蝶笑花有什么关系。
    除非蝶笑花特意暴露身份,否则崔珩没有机会得知他摇身一变,成了西戎的蝶侯。
    蝶笑花是故意把自己部分身份信息透露给崔珩的,却又没有说得很明白。
    没关系,崔珩自以为已经看得很明白了:这恐怕就为了一个女子:林代。
    如果西戎起兵,就是为了林代……崔珩其实一点都不能怪他们。
    崔珩自己是个明君,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影响国家大局。但他不能怪边陲小国的野蛮人昏了头干出糊涂事。
    想想在树林里边曾为他唱出一曲龙王曲的优伶、再想想水榭中与他侃侃而谈的少女,崔珩觉得他们在相貌上确实绝配。
    但崔珩仍然不能相信那个失忆的“蝶笑花”,就是率兵入侵中原的“蝶侯”。他宁愿相信背后别有内情,譬如双生子什么的……总之他觉得他见过的那个优伶,没有杀伐之气、没有王霸之气,就只是个优伶而已。
    其实是蝶笑花演技太好。而崔珩不愿意相信谁能瞒过他的眼睛,宁肯找些别的“隐情”。好罢!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蝶笑花刻意透露的情报下,崔珩不得不确认:西戎军队中有一个举足轻重的“蝶侯”,跟盐帮密切相关、甚至有可能就是盐帮背后的首脑。而他跟林代有过共事、心生爱慕。朝廷抓了林代。他就一怒起兵。
    这样一来,崔珩对林代就非常慎重了,不敢纳入后宫、也不敢放人,只能先晾着。
    崔珩不知道战事会怎么走、不确定西戎会如何疯狂、难以预计以后他需要怎么利用林代,他就只好先养着林代,以防万一。
    万一如果……中原不能再打,而需要议和……
    并不是说他觉得中原打不过小小西戎!只是。他也知道民生多艰。去年水灾已经够伤筋动骨。北胡战事又耗去中原大量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中原人心已经即伤且倦,恐怕经不起西戎这边的长期拖耗。和谈或许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如果蝶笑花摆明了此时就要林代。崔珩估计又要端起架子来了。首先是他作为中原帝王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对一个西戎小侯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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