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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发男子穿着一身皮夹克走进肯尼迪国际机场，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和一副黑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男子找了个避开人群的空位置坐下，在他身边是一位光头的白胡子老爷爷。墨镜下的眼睛正隐晦地观察着周围，他的脑海里却突然地响起一道声音——

　　　　‘遇见你真巧，斯塔克先生。’

　第156章　首发

　　　　　　托尼一惊；　就见到坐在自己身边那位白胡子的老爷爷微微抬起头，露出透亮的湛蓝瞳孔。

　　　　一直盯着棕发男子的男人注意到他瞳孔瞬间缩小；　显然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查尔斯眼角下落；　似乎是在微笑，但心里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那天托尼和伊莉莎一起找到他；　商量协助研究克里斯多病因；　从那个时候开始，查尔斯在感激之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且不说和托尼打了这么多次交道；　他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热心肠的时候；　况且还是和伊莉莎一起过来的。

　　　　心下狐疑的查尔斯立即便托人调查斯塔克那几天的行程；　当托尼那天连夜乘坐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到伊莉莎酒店的事情被摆在查尔斯的面前，一向好脾气的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没控制住地弄碎了房间另一头橱柜上的一个花瓶。

　　　　即便托尼现在看起来仿佛一脸正直，这幅模样落在查尔斯的眼中；　却像足了摇晃着尾巴想要叼走自己女儿的大尾巴狼。

　　　　托尼还不知道自己在查尔斯的眼里成了怎样一个“不怀好意”的形象，在发觉身边人是查尔斯的时候，他莫名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正巧在这里见到你；　查尔斯。”

　　　　两人对视一眼；　脸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职业假笑。

　　　　只是在说完这两段话之后，两人之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在原来的社交场合里，托尼永远都会自然地成为社交中心，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先开口；　和查尔斯碰面的时候也是工作场合偏多，但是在机场这样的公共场合里，他如果公然说出变种人、X战警、神盾局任意的一句，恐怕他和查尔斯一切隐藏身份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在这个尴尬的时候，一向能言善道的查尔斯因为对托尼的一些猜测，只是静静微笑地看着托尼，抿着嘴唇，没有半点开口打破僵局的意思。

　　　　“哎，查尔斯，你是遇见朋友了吗？”从托尼背后传来的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查尔斯的视线落在托尼的身后，眼里冷淡的假笑瞬间化开，染上了浓浓的笑意。

　　　　“那边人很多吗？会不会有点累？”

　　　　“没事，人也不是很多，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哪有那么脆弱。一个人过去也没有半点问题。”黑发女子绕过托尼，握住一瓶饮料向前伸，而几乎同时查尔斯也自然地抬起手，正好握住了递过来的饮料。

　　　　“我刚才应该陪你过去才行……”

　　　　“哪有那么夸张。”听见这句，黑发女子脸色一愣，嘴里说出的话似乎隐隐带着抱怨，唇角却不可遏制地上扬。

　　　　刚才还在和查尔斯大眼瞪小眼的托尼这时候更是沉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克里斯多出现开始，托尼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输了。

　　　　克里斯多这时才转过头，即便对方被遮了大半张脸，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她眼底的眸光微微一闪，视线快速而隐晦地扫过托尼的神情，注意到托尼的视线，克里斯多大大方方地回望过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或许我应该说初次见面……”似乎是因为注意到托尼这副隐蔽的装束，她用嘴型比了个“斯塔克先生”，却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简单地握了手，克里斯多在公共座椅上坐下，看向托尼，“这一次，你是准备到哪里去呢？”

　　　　“旧金山。”

　　　　克里斯多的眼里泛上惊喜的笑意，“正巧，我们也是去旧金山。”

　　　　克里斯多拉着托尼聊天的时候，查尔斯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独自一人拉着行李箱从机场大门走进来的女子，打量周围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那个方向，顿时便被正谈笑风生的几人吸引住了视线。

　　　　等到找到位置坐下，终于腾出手来之后，她忍不住给自己的朋友发了条消息。

　　　　‘我今天在机场里，见到了一家三口。那个儿子好像是个盲人，她爸爸看起来年纪也大了，但是一家三口真的好和谐啊。不想我自己家里，一天到晚就只会吵吵。好羡慕这样的家庭啊！’

　　　　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脑补成“盲人儿子”的托尼已经顺利地乘上了飞往旧金山的航班。

　　　　===

　　　　在权衡了各方面因素后，伊莉莎“Female　Force演唱会”的第一场最后被定在了旧金山奥克兰的甲骨文体育馆。经过翻新后的甲骨文体育馆一共可以容纳接近两万人，尽管对推特网络投票结果的分析要远超过这个数字，但出于保守估计，最后卡洛斯还是定下了甲骨文体育馆。

　　　　开演唱会的时候，场馆定小了，会带来一些短暂的争议，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黄牛倒卖票的现象。但是如果场馆定下的容纳人数远超过实际到场人数，歌手身上会遭遇到诸如冒进和自大的一些抨击。

　　　　对于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上的伊莉莎来说，尽管之前的事件看上去都已经尘埃落定，但在她歌手生涯里的第一场个人巡回演唱会上，还是需要慎重起见。

　　　　但是这一万九千多张票放出去之后，就用一种恐怖的速度快速地减少，不到半天就已经销售一空。没有买到票的歌迷更是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发了心碎的表情，甚至将“今天买到伊莉莎演唱会门票了吗”这个冗长的词条顶上了搜索榜，无数网友在伊莉莎工作室的官方推特底下哭嚎着演唱会加场。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不会仅仅因为这些原因改变巡演既定的行程，网友苦求的旧金山演唱会加场最后也只能无疾而终。这也使得一大批没有抢到旧金山演唱会门票的歌迷将目光转向了巡演的其他场次，直接导致了伊莉莎后续所有演唱会场次的门票都以4小时、3小时的恐怖速度清空。

　　　　“Female　Force演唱会”的第一场当晚，不过七点，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已经聚集在了甲骨文体育馆外。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白色的荧光棒，人群自觉地在体育馆外排成了长龙，绕着甲骨文体育馆转了一圈又一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白色的荧光棒在黑夜中安静地闪耀着，仿佛缓缓流动的璀璨银河。

　　　　现场除了伊莉莎的歌迷，还有一些特意过来拍新闻的记者，见到这样的场面无一不咋舌。

　　　　哈特是旧金山本地一家报刊的记者，他特意驱车赶来伊莉莎第一场演唱会场外，却一到目的地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就在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正巧看见边上自己的朋友正拿着相机，他走过去拍了一下朋友的肩膀，“嘿，杰里米，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他第一声“嘿”音量有点大，在正激动地小声交流的人群里显得极其突兀，当即就收到了其他人的视线，尽管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被几十个人同时盯着的压力还是让哈特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怎么回事？”哈特小声地又问了一边，拿手肘碰了碰杰里米。

　　　　“伊莉莎的演唱会啊。”杰里米放下相机，用下巴朝着人群的方向指了指。

　　　　“不是，我是问，现场为什么这么安静？”哈特追问道，就见杰里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唔，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事先伊莉莎的工作室有专门发过一条推特，让提前到现场的朋友尽量保持秩序，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入场。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会吧……”哈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群，不自觉喃喃道，但是之后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不由地相信了这个看起来荒诞的猜想。

　　　　……

　　　　7：30，检票正式开始。

　　　　就在这一瞬间，蹲守在体育馆外的记者们都是惊愕地看见——

　　　　银河，动了。

　　　　举着白色荧光棒的歌迷手上拿着自己的门票，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地进入体育馆，中间没有任何摩擦，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全然无用武之地。

　　　　……

　　　　就在观众鱼贯入场的时候，在后台的伊莉莎正站在原地，由着造型师为自己做最后的整理。尽管不能够听见观众的声音，也看不到体育馆里现在的场景，仅仅见着钟表上的指针一点一滴地走过，就已经让伊莉莎不自觉地绷紧了背部。

　　　　兴奋？

　　　　紧张？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怀揣着这样复杂的情绪，伊莉莎焦急地等待着演唱会开始的那一刻。

　　　　……

　　　　7：40。

　　　　当舞台上的灯光全部暗下的那一刻，体育场看台上所有的观众在瞬间抛弃了所有矜持，仅仅是隐约瞧见了那个走上舞台的模糊身影，就已经让他们不顾一切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伊莉莎就在几万人的呼唤中踏上舞台，映入眼帘的是布满了体育馆每一个角落的璀璨星河。

　　　　在上台之前，伊莉莎曾经想象过自己会面临的场面，却没有料到，在真正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在黑暗中，伊莉莎的脸上扬起一道混杂了雀跃与激动的神情，她高高地抬起自己的手，笔直地指向天空。

　　　　随着一声高音，舞台上的灯光在一霎那全部亮起！

　第157章　首发

　　　　“咚！咚！咚！咚！……”每一声鼓点后都伴随着脚跟踏在舞台上的声音；　红色的地面灯光在舞台上氤氲出迷幻的氛围。

　　　　红色的迷雾中，看不清人的面孔；　只有黑色的阴影在舞台上勾勒出形状；　像剪纸一样干净利落；　充满了光影的美感。

　　　　“擦擦。”

　　　　两声爽快的衣服摩擦声音过后，周围的光线稍微落了下去；　站在中间的那道身影被凸显了出来。

　　　　“咚！”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某一个开关；　舞台中央的那道身影跺了一下地面，黑影当下就从地面上弹跳起来。弯腰；　扭身；　抬手；　投足，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这个动作原原本本就应该这样呈现。运用肌肉和关节的振动凸显出身体自然的力量感，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似乎都能够轻易地卸下来；　踩着每一个细切的小拍振动着，从肌肉的力量，带动着关节。稳稳地配合着一声声鼓点和节奏，那道黑影就好像是从未来科幻电影中走出的机器人一样；　在绝境中痛苦地挣扎着。

　　　　“他说；　就让这件事成为过去吧/他说，我会给你补偿的/他说，这件事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这一段在专辑中被做成了歌唱的形式，但是在现场；　却改成了背景音里一段快速的说唱。

　　　　舞台中央的那道身影，在背景音里人声出现的那一刻就瞬间加快了动作的速度，每一次活动肌肉的力道都加大了一层，带动着关节的震动，越发显得惊人。

　　　　“无心的言语，残酷的批判，一声声钻入我的耳朵里。为什么沉默，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这一切都像是他们说的那样，只不过是我自取其辱！”

　　　　人声的语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已经不顾所有的一切，只是用一种近乎低吼的声音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宣泄出来，直到最后这一声爆发，舞台上所有的灯光刹那间彻底熄灭，预示着背景音乐里的女声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场下有多愁善感的观众已经耐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还倔强地举着手里白色的荧光棒。

　　　　观众席上成片的白色荧光棒组成了一片星河，但最中央的舞台却是一片漆黑。

　　　　零碎的白色光点像荧光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快速地朝着舞台中央汇聚去，现场的观众眼里都露出了难掩的惊艳神色，甚至有坐在前排的观众朝着远处伸出手，妄想要触碰到那白色的光点。

　　　　这个时候，不知道有谁在左侧观众席上大喊了一声“伊莉莎”，这道声音划破了夜空，传到了周边一些区域的人耳中，就在这一刻，无数白色光点终于在舞台中央汇聚成了一团，将那道陷入黑暗中的人影包裹住。

　　　　“他说！”

　　　　那道身影踏着满地璀璨，逆光而来，银色的闪光碎屑点缀在金色的头发上，落在她黑色的西装外套上。

　　　　红唇勾起，她在万众瞩目中将话筒举到自己嘴边，手臂朝着左侧笔直地挥出，“他说！”一声响鼓，手臂朝着右侧凌厉地挥出，“他说！”

　　　　“但是，为什么！”

　　　　这一道声音爆出的瞬间，金发的西装女子也在这一刻出现在了所有观众的眼前。

　　　　一身利落的西装，西装裤包裹住她修长的腿型，整齐但不失层次感的发尾在她的肩膀上切出一道干净的线条，眉间带着些凌厉的色彩，一向柔情的湛蓝色眼眸中此时却露出了淡漠的神情。她分明就站在舞台的中央，在摄像机聚焦的中心，却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哪里来的帅气小哥哥？现场不少观众在西装金发“少年”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尖叫出声，但大屏幕上怼近放大的脸庞，那熟悉的轮廓线条却让他们在陷入狂热前清醒过来。

　　　　这分明就是伊莉莎·林啊！

　　　　“啊啊啊啊——”

　　　　在发觉这一事实之后，却并没有能够阻止住观众席上的惊呼，反而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

　　　　但所有的喧闹都在伊莉莎将话筒再一次举到嘴边的时候，像是被按下了中止键一样瞬间消失无踪。

　　　　“为什么我要妥协呢！”

　　　　金发的身影朝着前方踏出两步，她在舞台上自如地挥洒着，所有观众却不由自主地响起自己曾经见到过、听说过，甚至是……经历过的一些事。

　　　　伊莉莎在歌曲中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击中了他们的内心，让麻木于这种现象的人开始反思自己曾经的“作壁上观”真的是一种保护吗？而遭遇过类似事件的人，无论男女，更是攥紧了手中的荧光棒用力地挥动着，仿佛不知疲惫一样，只是嘴里喊着不成句的词汇，无意义的音节词，像是要在这一场盛宴中，将自己所有的心事全部都挥洒在这个夜晚。

　　　　“为什么！”

　　　　“为什么！”

　　　　在两句酣畅淋漓的高音过后，一切的音乐原本已经陷入了尾声，但吉他的声音还没有停止，所有的乐器声音都慢慢地消失，最后只剩下了孤单的吉他声，和独自站在舞台中央的那道倔强的身影。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吉他的单独伴奏里，女声像是在唱诵，却仿佛在和一个自己的朋友对话，念出了这一句，而后连吉他声也彻底地消失了。

　　　　镜头落在女子的脸上，就看见她微微仰起头，目光似乎落在夜空里，又似乎凝视着观众席，她的声音通过话筒，穿透了这片黑暗——

　　　　“你们呢？”

　　　　……

　　　　开场精心准备的机械舞和光影交错的舞台设计，带来的是无比惊艳的视觉效果和绝佳的现场体验，《WHY》这样的改编增强了叙事性，也方便了伊莉莎与观众互动。

　　　　紧接着，伊莉莎几乎每一首歌都会换一套服装，除了特殊设计的演出服之外，还有一些现场演出的服装是用香奈儿线下实体商店当季可购买到的单品搭配而成的，这也是和服装赞助商香奈儿合作中的一环，每一套服装和搭配，都由老佛爷亲自操刀。对于香奈儿来说，只要现在到场的一万九千多人中，最后能够有百分之一的人走进香奈儿的线下实体店，就是爆炸性的成就。

　　　　伊莉莎连续唱了五首自己二专中的新曲，随后用一专中的《Da　La》引起了全场的惊呼之后，演唱会的设计在这里留下了一小段空隙，让伊莉莎能够与观众互动一下，也让她暂时修整片刻。

　　　　伊莉莎注视着面前无数的光点，聚在一起闪动的时候，像是银白色的波浪在无声地流淌着。

　　　　这些都是她的歌迷。

　　　　有这么多人在喜欢着她。

　　　　这可能是伊莉莎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注意到这一点。在今晚之前，伊莉莎能够接触到的歌迷的喜欢，都是隔着屏幕用评论向她传达的喜爱，在大小网站的投票中虚拟的所谓“人气”，而直接地接触到歌迷的喜爱，要到《美国之声》冠军之夜上，在玫瑰碗现场那壮观的欢呼声。

　　　　而现在，在她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的现场，伊莉莎站在舞台的中央，安静地凝视着这一片歌迷们送给她的白色海洋，笑意从她的眼底慢慢地爬出，落在浅色的睫毛上。舞台的柔光中，她的面容仿佛也沉浸其中，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是那么真切，那么柔软。

　　　　但是当这么自带柔光效果的女人开口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一次抢票会不会很辛苦？”

　　　　感动之下，一向沉稳的伊莉莎没有过多考虑就说出了这一句，当即就有一种羞愧捂脸的冲动，耳根迅速地便红了起来，但还强撑着没有垂下头去。现场的观众却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