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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公主为帝-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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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是么?”
    她站起身来,望着武后的眼睛,轻声说道:“但是除了我本人之外,瀚海、陇右、剑南、安西,甚至是传送粮草的卫兵、我身边的亲卫,全然没有受到半点封赏。从头到尾,长安城就只发出过一封诏书,这封诏书上写着:封太平公主为王。”
    太平浅浅地笑着,那双与武后极为相似的凤眼里,渐渐有了一些深不可测的幽暗。她走到武后身旁,沿着凤榻的边沿跪坐下来,用一种淡漠的声音说道:“您要将我推到风尖浪口,逼我将手中的筹码全部亮出来,真真切切地在朝堂上交锋一回。若是我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是皆大欢喜。”
    “对么,阿娘?”
    武后静静地望着太平,就像是在看她珍藏一年多的那幅江山社稷图。
    许久之后,她才轻笑出声来:“皆大欢喜?你是这样想的?”
    “若非如此,我想不出第二条‘仅封赏太平公主一人’的理由。”太平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若我侥幸在这场风浪当中得胜,那么‘封赏三军”的旨意,应当由我来下;若我失败,那么‘犒赏三军’的旨意,就会由哥哥、阿耶,甚至是阿娘您来下,对么?”
    她凝望着武后的眼睛,直白且犀利地指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阿耶当初命我北上瀚海时,就已经对我说过,他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如果我想要得到它,就必须付出比男子更甚千百倍的代价——还要加上一点运气。所幸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她温温软软地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处的红痕,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狠厉,但片刻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柔和:“这是一场天子间对赌的棋局,‘犒赏三军’的圣旨,还有这封圣旨背后的赫赫军功、万民归心、天下共襄盛举,都是这场棋局最关键的一枚子。现在谁都无法肯定最后的赢家,所以谁都不敢贸然下注,即便是阿娘您自己。”
    “无论是您还是朝中的诸位大臣,都给自己留了一条最好的退路。”
    “我说得对么,阿娘?”
    太平最后的几个音节消失在袅袅的檀香当中,如同清风拂面一般了无痕迹。武后依旧笑得雍容,眼中却不知不觉地多了几分深意:“你既然知道这是一盘命运的棋局,那么你敢落子么?”
    以身为棋子,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她此时收手,或许还可能得到一个善终。
    武后微微俯下_身子,望着太平的面容,试图从女儿的神情中推断出一点端倪。但是很可惜,这个过分早慧的小女儿像是戴了一张完美的面具,就算是目光毒辣的大唐天后,未来的则天皇帝,也瞧不出什么别的情绪来。
    她听见女儿轻轻笑了一声:“阿娘可知道,我对薛绍做了什么?”
    太平抬头望着武后的眉妆,轻声说道:“我已经给他安排了一条最为合适的退路,我再没有后顾之忧了。而……”她抬手按住自己的小腹,眼底划过一丝细微的怅然:“我还没有孩子。”
    那四个迟迟未曾到来的孩子,曾经是她雪夜中最为怀念的前世记忆,但是现如今,却变成了她放手一搏的最为有利的筹码:她没有孩子,所以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在这场政。治风暴里,没有谁比她更幸运,也没有谁比她筹备得更长久。曾经那些遥远且模糊的记忆渐渐地浮现在脑海里,芜杂且喧嚣,却全部都指向了一个尖锐的方向:
    ——攀上至高的顶峰,然后竭尽全力地去守护一些东西。
    武后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刀锋一般在太平身上掠过。太平坦然地迎接她的目光,面上依旧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一点都不像个刚刚受封的亲王,反倒像是普通人家里听话乖巧的小女儿。她那双漂亮的凤眼里,看不出一点阴谋和算计的情绪。
    直到这时,武后才恍然惊觉,她的女儿一点都不比她差,甚至手腕比她更高明,也更能忍。
    她凝望太平片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你既然已经知道,那就去做罢。这一回阿娘护不住你,也不想要护你。太平,阿娘只盼望你,将来万万莫要后悔。”
    太平朝武后深深叩首:“女儿铭记天后教诲,无论后果如何,都永不后悔。”
    太平说完这番话便退出大殿,没有丝毫的停留。旁边的裴炎皱眉打量她许久,似乎是想要对公主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长安城的暮色已经很沉,但奉诏而来的官员们却没有丝毫疲倦或是埋怨的念头:今天夜里宫中将会设宴,为太平公主洗尘。
    众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那道封王的旨意,只以镇国公主的名号来称呼她。
    公主对此浑然未觉,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曾在意这些似是而非的细节。在得到武后那一番半真半假的默许之后,她做事便不再像先前那样谨小慎微。或者说,她已经不需要再谨小慎微了。
    因为她需要将自己的实力和野心,一点点地慢慢地昭示于人前。
    她的接风洗尘宴被设在了东宫,大唐储君的居所。
    没有人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只知道武后默许了此事,朝臣们三缄其口,李显压根就没想通其中的弯弯绕绕。整场宴席中唯一表现出惊疑和顾虑的是皇后韦氏,但是目前没有人理会她的担忧。
    韦后同样是个权欲极重且相当要强的女人,太平清楚这一点,武后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角逐里,每个人都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来应对未知的变故。武后选择了沉默和观望,李显选择了和稀泥,朝臣们一半选择了观望而另一半则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太平公主手执印鉴绶玺,在秦王破阵曲中一步步走进殿中,向朝臣们祝酒,才彻底撕开了这层面纱。
    太平公主的野心昭然若揭。
    但是眼下,她却是大唐最有权势的公主,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这场被故意设在东宫里的盛宴变得无比沉默,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些食不甘味。土谷浑王找到了一个空闲,闯进东宫请教太平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帮助他复国——就像当初公主帮助波斯复国那样。公主微微地笑了一下,抬眼望向主位的皇帝,皇帝低垂着头,喃喃自语。
    这是大唐立国百余年来,最为古怪的一场宴会。
    皇权旁落,群相沉默,太后袖手旁观,皇后暗生闷气,唯一一位公主正在和皇帝分庭抗礼。
    太平望着面前的土谷浑王,指尖慢慢地摩挲着金樽,似是而非地答道:“等到吐蕃国除之日,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让你见一个人。”
    她挥一挥手,沉睡的钦陵将军就被侍从们带了上来。
    土谷浑王见到这位钦陵将军,眼睛瞬间就红了,恨不得扑上去生啖其肉。二十年前,就是这位将军带人从地图上抹去了土谷浑……他艰难地回过头,看向公主的眼睛里,微微地有了几分敬意:“公主殿下,这是您送给土谷浑的礼物么?”
    武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李显猛然站了起来,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韦后望着身侧的太平公主,紧紧攥着宽大的袖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殿下”,他说“公主殿下”。
    在这座大明宫里,只有皇后和太子,才能被称之为殿下!
    太平微微弯起嘴角,目光逡巡在大殿之中,最后停留在了宰相裴炎身上。裴炎似乎没有听到土谷浑王的口误,依然在慢慢地抿着酒。她又望向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已经半醉半醒地开始下场舞蹈;她又望向礼部和御史……唔……
    一个浅绯色官袍的年轻官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旁边的紫袍官员死死按着肩膀。旁边的一溜官员们或是饮酒、或是投箸,没有半点想要纠正的倾向。
    没有人想要纠正这个明显的口误。
    或者说,没有人胆敢站出来纠正这个口误。
    真是一场美妙的误会,让人脊背发凉足底生寒的误会。
    太平敛去笑容,一双凤眼幽幽地深不见底:“嗯。”

  ☆、第114章 三缄口

东宫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在众人当中流淌着,每个人都感觉到别扭和难堪,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打破这种沉寂。不少人偷偷抬起头来,打量主位上的帝后二人,还有端坐在侧的大唐天后。但是,那三个人全部都保持了一致的沉默,就像是土谷浑王仅仅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土谷浑王扭了一下脖子,有些僵硬地抬头打量大唐皇帝,又转头望着那位端坐在侧、浅斟美酒的大唐公主,脑子忽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气氛凝滞,他自然是感觉到了;但是由于他的长安话不大熟练,所以完全无法理解殿下二字,在大明宫中有着怎样的份量。
    唯有东宫储君与大唐皇后,方可称之为殿下。
    余者宗室,即便是位高权重的亲王郡王,也是万万不能。
    “公主殿下。”土谷浑王扭了一下脖子,将表情微微调整成为一贯的缓和之态,“您说话可要算话。这家伙二十年前率人抹平土谷浑、党项二国,令我土谷浑族灭国除,实在是……我的族人们全都恨不得、生啖其肉。”
    最后那四个字,他是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述说出来的。
    高台之上的大唐公主垂下眼眸,指尖轻轻捏了一下金樽:“嗯。”
    土谷浑王紧绷的脊背一下子放松下来,神色间也有了垂垂老态。他后退半步,用土谷浑国最虔诚的礼仪向公主表示臣服,然后低声说道:“多谢公主宽宏大量,也希望土谷浑国能像波斯国一样,在公主的光芒庇佑下免于战火。殿下,土谷浑国愿为大唐臣属,受安南都护府辖制。”
    先前波斯国已经归属安西都护府辖制,土谷浑国的这番举动,也算不上太过惊世骇俗。
    “嗯。”高台之上的大唐公主抬眸望他,眼中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此事关乎大唐国运,需得谨慎行之。吐蕃国虽然已经龟缩进雪原之中,但日后未必不会卷土重来。王上,你想要永绝后患么?”
    她望着土谷浑王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永绝吐蕃之患。”
    太平已经仔细想过很长一段时间了。纵览大唐数百年国史,能称得上心腹大患的唯有北面的突厥和契丹,还有西南面的吐蕃。至于其他的小部落,例如吐火罗、奚、铁勒或是党项,全然不是唐军的对手。而强盛的大食帝国——眼下有波斯帝国作为屏障,实在是不足为惧。
    她搁下杯盏,轻声对土谷浑王说道:“我看到了你的诚意,也愿意相信你这份诚意。大王,土谷浑既然是大唐的属国,那便同大唐唇齿相依。吐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武后倏然直起身体,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太平一个安抚的眼神给制止了。她皱着眉头,冲下首的裴炎点一点头,裴炎心领神会,唤过一位侍者,低声吩咐了两句话。
    侍者来到太平身旁,轻声说道:“公主,莫要养虎为患。”
    太平一怔,转头望向裴炎,冲他微微笑了一下。裴炎低头抿了一口酒,眼皮低垂,似乎方才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他执杯的那只手,却微微地有些颤抖。
    土谷浑王豪爽地点了点头,指着身边沉睡的钦陵将军说道:“那我就将他带走了。”
    太平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土谷浑王毫不客气地将钦陵将军拖出东宫之外,整间大殿忽然如同一锅煮沸了的水,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密语私谈的声音不绝于耳。武后轻轻叩了一下案面,皱眉道:“太平,你过于莽撞。”
    她说的很隐晦,声音也压得有些低,似乎是不愿意让人知晓。
    太平望着她的阿娘,轻笑着问道:“阿娘可记得战国策么?”
    武后一怔,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太平轻轻笑了开来:“那时的南面楚王,同样也不遵周天子呢。”
    可惜后来,秦皇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
    终日征战不休的七个大国,终于被同化成了一个。
    “有些人是要靠打才能服气的,例如突厥,例如吐蕃,例如……契丹。”太平轻声说道,“但是有一些人,却是可以直接同化的。阿娘,若是大唐国力长久地强盛下去,我们未必不能在土谷浑国置州府、长史,令他们与唐人一般无二。”
    “然后,他们便长长久久地成为唐人了。”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恰好可以让旁边的帝后二人,还有对面的武后听得清清楚楚。旁边的侍者听了一些,赶忙回去一五一十地学给裴炎听。裴炎身边坐着不少朝中元老,这番话三三两两地传了开去,那些身穿紫袍的官员们神情便有些变了。
    原来这位公主的野心和胸襟,远在寻常男子之上。
    如同秦皇一般扩张大唐版图,然后同化之……也亏她想得出来。
    他们小声谈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远在万里之遥的波斯国,又想起传闻中从未与唐军交锋、但唐军路过石国时永远会避着走的大食帝国,看向太平公主的眼神渐渐不一样起来。波斯国的境况自然和土谷浑非常相似,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眼前这位大唐的公主,野心勃勃却又手握重兵的镇国公主,原来早就……早就在做这件事情了。
    最早那位想要起身的年轻御史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涨红了脸想要说什么,却又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该说些什么呢?指责公主僭越,指责公主牝鸡司晨?公主她……她做到了世上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四海咸服,万邦来贺。
    公主她……做到了呀。
    高台上的年轻皇帝重重一咳,有些不自然地搁下金樽,仓促且窘迫地说道:“朕有些乏了,想要去歇一歇。太平破突厥、收土谷浑,实在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事。你们……各自用罢。”
    他望了一眼旁边的皇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然后规规矩矩地向武后作了一揖,起身离席。
    皇帝一走,大殿之中的氛围就变得愈发诡异起来。高台之上的镇国公主依然神情闲适,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掠过殿中几位御史,凤眼中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她在等一位年轻气盛的御史或是因循守旧的老臣出来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很可惜,没有人想要站出来。
    年少气盛的御史们被她的军功所折服,年老的臣子们没有谁想要触她的霉头。
    所以从土谷浑王叫出那一声殿下开始,整个东宫就一直这样诡谲地沉默且喧嚣着,人人都在同周围的官员们交谈祝酒,但是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指出这样的谬误。
    或者说,公主身上那些耀眼的军功,完全配得上“殿下”这个明显僭越的称呼。
    武后静静地望了太平许久,直到夜色渐深,才推开身前的杯盏说道:“我乏了,想要去歇歇。”
    韦后神情明显一顿,望着身边空荡荡的帝王御座,又望着另一边空荡荡的太后席位,再望望自己身边那位神情闲适的镇国公主,咬一咬牙,也离了席。
    与太后、皇后一同离席的,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朝中官员。
    太平从空间里掐了一枚瑶草叶子,放在口中慢慢含着,消解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醉意。如今的局势已经愈发明朗了,没有人胆敢违逆她的决策,但是也很少人会单独站出来支持她。大部分人都在观望,都在等待一个对前途最为有利的时机。
    她点了一位年轻的言官,轻声吩咐道:“你上来。”
    那位言官是原先的太子司直,也是为数不多的被太平作为储备人手的官员之一。他有些谨慎地四下望望,确认没有人留意到自己,才起身上前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太平抬指轻轻叩了一下案面,问道:“户部和军器监,有消息么?”
    户部是崔家人的地盘,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能插手的地方之一。自从上回李显带来一些银矿之后,太平就不动声色地交给户部尚书、侍郎们一张图,上面记载了更多的银矿,还有炼银、炼铜的法门。这些举动虽然有些僭越,但却解决了户部的燃眉之急,让户部上上下下对她好感大增。
    至于军器监,那简直就是太平的私库——因为她每拿出一件东西,都是军器监最为机密的瑰宝。
    年轻的官员斟酌了一下措辞,一五一十地对太平阐说了眼下的境况。她在长安城中埋下的棋子已经慢慢地开始起作用了,太平公主的声名一日胜过一日,没有人再敢拿她当普通的公主看。而这些人里,大半都是在官场中混了半辈子的朝廷命官。
    言官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些日子长安城中走动的人忽然就多了起来,比如崔玄暐崔郎、武三思武郎、韦玄贞韦公……就算是我们这些身在局中的人,也有些看不通透。而且崔……”
    他飞快地抬头看了太平一眼,低声说道:“有些事情,恐怕要劳烦公主亲自跑一趟。”

  ☆、第115章 长鹤唳

这世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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