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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玄机-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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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新政府里首屈一指,也绝对是为大东亚共荣事业肝脑涂地。但是你们却绞尽脑汁要破坏清乡运动,破坏清乡是和我作对吗?不!那是和新政府作对,和军部作对!破坏清乡能让谁得利?当然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拒之门外的敌人!我奉军部之命,全力剿匪!就从今日起,从上海起!”
话既出口,所有人都知道不好。然而前有胖子行刺未遂,后有军人持枪相逼,已然是没有退路,只好苦苦哀求李默群高抬贵手,涕泪交流、哀鸿遍野。
李默群犹不知足,问道:“搜出什么了?”
这次来的军人俱是生面孔,就有愣头青回应:“报告,没有!”
李默群还未开口,便有军官模样的人眼疾手快地给了愣头青一巴掌:“眼睛长天上去了吗?身上没有,桌上有没有?”
桌上,自然是有的。李默群要俞璇玑安排最好的酒店,上海最好的酒店都吸收了西洋文化,便是客人根本不动,也要摆上西餐刀叉,以示酒店的身价和格调。
宾客们俱都慌了神,又是解释,又是挣扎,场面几近失控。混乱中“嗤啦”一声,有军官撕开了胖子那位美貌太太的衣襟,春光泄了大半,便是太太早已哭得两眼漆黑,也挡不住军人们猥亵的目光。李默群单手拎起胖子的头,笑道:“这是你老婆,还是你嫂子?你自己投了共也就罢了,别连累女眷!”他又用另一只手指着那个军官,佯装怒斥:“还不给人家盖起来!你这么不小心,能对人家负责吗?”
军人们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俞璇玑小心翼翼,从椅子边上挪了出来,想要悄无声息地溜走。没想到人刚摸到门口,原本就靠在墙边的椅子突然滑倒在地。李默群应声看过来,见她一边身子已经探到门外去了,不由好笑,挥了挥手。俞璇玑得了这个允诺,哪还愿意多留半秒,当即一溜烟地往楼下走。她尚未走出大门,就听得包厢里一阵枪声,枪声响过便是女人们尖利的哭声。
俞璇玑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迎面看见李默群的秘书,她也只是点头示意,擦肩而过。伪政府的大小汉奸,打着反共的旗帜内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心,早已比冰雪覆盖下的黑铁,还要寒冷坚硬。
☆、杀机四伏
俞璇玑脚下生风,行至酒店大门口,终是顿了一顿。
酒店门口伺立着的,也是李默群的“自己人”,见她裙裾飞扬、走得又快又急,就先一步帮她拉开大门。
然而突然之间,所有人都被打断了,被楼上传来的叫声、被从天而降的阴影和重物坠地的声响打断了——
俞璇玑立在门口,面前是大理石台阶,台阶之下是一个扭曲的人形。
那也只能说是个人形了,她的手臂诡异地向后弯折,软榻榻地贴在背上,一只脚翻着,一只脚连着小腿窝在身下。她的脸朝着另外一边,脑后的发髻和身上的旗袍尚能看出是那位美貌的太太。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俞璇玑只看见了一个朝地面扑下来的身影。她似乎好像还在地上弹了一下,又或者差点挣扎着坐起来,但马上她就像被抽掉了力气一样,“贴”在路面上,后背弯侧,一起一伏。
俞璇玑茫然地抬了下头,她没有记错,楼上就是自己敲定的包厢的位置,
原来从二楼跳下,是摔不死的。
自杀看起来是那么容易,只是做起来一点都不壮烈。
俞璇玑一步步走下台阶,她盯着地面,除了零零星星飞溅出来的血迹,鲜血只在太太身边涌了那么一小滩。有人伸手来扶她,她快言快语地拒绝了:“我没事!你还不赶快去找医生来,这个样子送医院就来不及了!”她的反应异常镇定,安排了人手去隔开正在涌过来的围观群众,使人去酒店里面找围挡,又让等在不远处的运输车先开过来。
她甚至还和跳下来的司机聊了几句,问他是不是等着“清场”的,还数落道:“车停得那么远,一则是兄弟们都不方便,另一则是李先生看不见你辛苦……这般做事风格,你不是‘老人’吧?”司机对着地上一起一伏的人形掸了掸烟灰,笑答:“我是原江湾训练团的,算是李先生的学生。刘校长出事后,幸得李先生帮忙才获救,上头怕我们生事,就把我们都调到武汉去了。这次刚被李先生调过来,做事难免有些生疏,日后还请俞小姐多多关照!”话刚说完,司机就往后退了一步,敬了军礼。
李默群走到俞璇玑身边,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拖了她就走:“上车!”
“人还没……”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具身体被人挪动了一尺,只是似乎已经没了声息。
他们车子自然是先行离开,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口鼻间都是腥气,久散不去。刚刚的镇定自若仿佛全是因为大脑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眼前一场场一幕幕闪回的都是人从楼上坠下的情景,她能听到心跳过速的声音,在胸口,在喉间,甚至后脑有什么血管或者神经也跟着嘣嘣乱跳起来。
忍了又忍,她还是开口说:“我想下去走走!”
李默群镇定自若,摆手阻止了司机,才对她说:“习惯就好!先回去,还有事要谈!”
俞璇玑便不再说话,她从手包里翻出清凉油,在太阳穴抹了一点,借着这股刺鼻的味道,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李默群嗤笑了一声,她知道这回要被嘲讽,便偏过头等着。偏巧司机踩了脚刹车,她手上一晃,清凉油已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李默群话没出口就已经转了向:“怎么了?”
司机诧异道:“前面有一家出殡,阵仗不小,把路给堵了。”
秘书也看见了:“这半夜出殡,是横死啊,不吉利……”
李默群突然执枪在手,喝了一句:“不对!快走!”
司机反应快,倒车就走,然而后面却堵了几个小摊贩,忙着支摊子,堵在路中间。
“撞过去撞过去!”秘书这样喊着。
司机却比他机智些,一脚油门又朝出殡的队伍冲过去。这是对的,倒车的速度不如冲出去快!更何况摊贩堆的是摊子和独轮车,而出殡的队伍到底是人。俞璇玑手无寸铁,到了此刻也只能干着急。眼见车子冲过去,人倒是散开了,车头也顶上了大得夸张的棺木,她突然生出一个极恐怖的念头——
要是棺材里埋了火药……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李默群。李默群脸色极为恐怖,怕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暂时顾不上这点可能性,出殡的队伍果然有问题,有人扒住了车门,手脚纷乱地要往上爬,他踢下去两个,连开几枪。然而这些人似乎不大专业的样子,也没带什么武器,反而是身后的摊贩开了枪。司机咬牙切齿,车头顶着棺材开出了好远,突然间车身一震,不知被什么挡了一下,停住了。
俞璇玑跳下汽车就往巷子里跑,出殡的队伍散得快,此刻倒也没什么阻拦。李默群、秘书和司机都有火力,且战且退,被她拉出一段距离。
她自己中过弹,一边跑一边飞快地检索,发现这次运道还成,没又被人开个窟窿。刚放下心来,巷子已到尽头,外面是一条大路。远处刘二宝正带着人冲过来,他俩遥遥一照面,俱都愣了一下。救兵来了?电光火石之间,她连连摆手,又做了一个绕圈圈的手势,想要示意刘二宝从另一条小路绕进胡同里。也不知道刘二宝看懂了没有,转头带人换了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往回跑,李默群见她折回来也是满脸错愕。
“外面是大路,万一有埋伏,你出去了就是活靶子!”她气喘吁吁,揪着李默群的衣襟想让他们往胡同岔路里走。
李默群看了她一眼:“你不算靶子,走吧!”
“不算靶子也能混淆目标,一起走!”这时候表一次忠心,比平时喊千万句口号都管用。俞璇玑竭力让自己显得紧张些,言辞朴实干脆一点,免得作戏做成了话剧风格,夸张过头就不那么可信了。
他们顺着岔路,脚步轻盈地走了一段,前面又是一个空荡荡的岔道。李默群好像听见了什么,示意他们动作慢下来,他自己慢慢贴在墙边,警惕地张望着外面的动静。偏巧外面也静谧无声,对峙了片刻,他突然揪住司机的衣襟,往外一推。司机差点跳起来,震惊之后是更加震惊的表情:“二宝!”
刘二宝这才带人转出来,毕恭毕敬叫了声:“李主任!抱歉,我来晚了。”
“带了多少人?”李默群没工夫和他扯家常,他看了眼人数,哼了一声,“十个人跟我走,其他人过去看看——刺客早撤了,检查现场,摸摸底!”
棺材里果然是炸药,炸药埋在铁片铁钉之类的碎屑中。这是双保险,就算炸药炸不死,飞溅的铁屑也会击穿人的身体。怪不得现场没有人穷追猛打,出殡的队伍、持枪的摊贩都是掩护,真正的杀手锏其实是被车头顶着走的假棺材。可惜制作这个机关的人,大概是怕露馅,火药藏得太严密,火芯没烧进去,半道就熄灭了。意外中的意外,万分之一的几率,就这样被李默群赶上了,简直堪称福大命大。
刘二宝当天晚班,另有任务,路过附近时听到枪响,才赶了过来,能查到的东西有限。毕忠良已经下班了,又从家里跑到皋兰路,两句话就被李默群骂回76号,连夜追查凶手的蛛丝马迹。司机被子弹擦伤,不太重,去过医院就回家了。随行的秘书比较惨,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刺了两刀,一路顾着逃命,自己也没意识到,听说送到医院就开了手术,没个十天半月出不了院。
另一个秘书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就赶了过来报道,把圈起来的酒店侍应和厨子都放了回去,又调来江湾训练团的人把皋兰路围了个严严实实。平日里热闹非凡的一楼,被快速清场,小姐太太们的抱怨沸反盈天。
按理说,俞璇玑应该出面去安抚一下,至少需要劝慰那些过于敏感的女性宾客。李默群没有同意,连番遇刺让他神色晦暗,即便江湾训练团的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也仍旧不能让他心安。
“你们觉得,会是谁?”李默群没有坐在他习惯的位置,办公桌距离窗子太近,他坐在沙发上,屏风挡着一半的身体,斜对角就是办公室的门。他的双手保持着压在腰间的姿势——衣襟下面是双枪。进办公室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出弹匣,装满了子弹。
现在,汇报工作、安排工作的人们都退了出去。走廊里站满笔直的警卫,真要有人想要杀进来,非组织一支军队不可。办公室里,只剩下秘书和俞璇玑。
“应该……不是日本人……他们刚刚找您谈过话。”秘书用了一种委婉的说辞。
李默群阴鸷的目光转向俞璇玑,她裹了一件裘皮外套,抱着细瓷的汤婆子,窝在沙发一隅,看起来倒是惬意得紧:“这可说不准!说不定就是日本人为了摆脱嫌疑布的疑阵呢!上海滩那么多起暗杀,多一半都是日本人搞出来的。”她挑挑眉,语气轻松地说,“剩下那一半,还是要归功于李主任啊!”
“你胆子还真大……”李默群动了动嘴唇,仿佛是要笑出来,表情却仍旧严肃。
“我是后怕,”俞璇玑坐直了一点,“隔的时间越久越怕,我现在还在想包厢里的事,也许到明天眼前就会不断闪过棺材的事……”
李默群没有接她的诉苦,沉着脸,垂下眼,他已经得出了结论:“是知道有人想要借着宴请暗杀我,又知道我早就布置了埋伏的人。”
☆、传递消息
这个范围就太小了,毕竟连俞璇玑都不知道席间会有人想要暗杀李默群。
秘书连声表忠心:“不是我!不是我!我跟了您二十多年,对您忠心耿耿……”一边说着,一边哽咽起来。
李默群不发话,只是盯着他看。
秘书别无选择,只能绞尽脑汁地说下去:“您看,我一家老小都是随我一起来的上海,房子当初还是您帮忙找的。我要是生了反意,能不先把家里人送走吗?她们都在家啊……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默群仍旧没什么表情。
秘书挤出几滴眼泪,也是实在不知道上峰到底什么意思,约摸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叫亲爹也没用了。他往俞璇玑这边一看,似乎马上就要过来抱腿认干妈,只是还没打量好会不会被一脚踢开。
俞璇玑从裘皮外套中伸出一根手指,冲着西北方向点了一点——要是还不明白,这个秘书也别干了,辞官回家更安宁些。
秘书眼前一亮,恨恨拭泪,说:“肯定是南京!那边有人坏您的事!”
李默群当然看见了俞璇玑的小动作,他并非真的怀疑秘书的忠诚,只是习惯性地借机敲打,想看看身边人有没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小秘密——比如在什么项目中私吞了多少钱之类,都是无关忠诚的小事,吓一吓他们,他们就会一股脑说出来。既然被打断了,他也就不再故弄玄虚:“坏我的事?不!是想要我的命!”
他慢慢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知道我会如何安排……前面有个傻子打前锋,后面还能弄来那么多人,假装行刺,逼着我自己往炸弹上跳……这是生怕搞不死我啊!我给日本人办事,挡了谁的路?还不是挡了他们预备的后路吗?也不想想,若是我肯投诚重庆,哪里还有他们的份儿?”话里话外,他自是已经认定了幕后真凶。不说名字也无所谓,总不过是汪伪几个巨头之一罢了。
他转向秘书:“若是你,想得出这样的计策来吗?”又笑眯眯问俞璇玑:“若是你,想得出来吗?”
俞璇玑倒是不怕他,反问:“你呢?”
李默群脚步停了一瞬,道:“比这难的,也做过。只是现在,没人值得这样大的阵仗……”
“这个人可是非常重视李先生的,不然怎么豁出来弄这么一圈连环计呢?”俞璇玑想了想,“他会不会还有后手?”
“不能了!炸药就是最后的杀招,若不是凑巧没燃爆……”李默群坐回沙发,朝俞璇玑伸出手,俞璇玑不加思索地把汤婆子塞过去。这下,他是真被逗乐了:“你呀!差点就跟我死在一处,怎么还这么生分?”他丢开汤婆子,直接去握她的手。
俞璇玑歇得也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好闪身从沙发上跳起来,披在身上的裘皮大衣滑落在脚边:“我才不想和您同年同月同日死……您赚了,我还没活够呢!您分派几个人手,我要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李默群并没有穷追猛打,他捻了捻手指,笑了:“你躲什么?”
“躲?我这不叫躲!”俞璇玑面上的挑衅毫无掩饰,“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您现在就是一台行走的标靶——什么刀枪剑戟都朝着您呢!我离您远点儿,活得长点儿。”
“那你回来做甚么?在巷子里——”
他话还没说完,俞璇玑已经拉开了门,朝外面喊了一声:“有活人吗?李先生要派你们跟我走!”
李默群若无其事,目光一扫,秘书分明恨不得立时遁地而去。外面的傻丘八们反应倒快,还真有人直愣愣过来,站在门口等着接受新命令。李默群舍了这几个一根筋的,另外点了五个人出来:“护送俞先生回去,帮她站岗!怎么保护我,就怎么保护她!明白了吗?”
他的目光在俞璇玑面上盘桓片刻,她低眉垂目,默默接受了他的安排。
他觉得自己的时间没有虚掷,耐心有了收获,只不过女作家终归比一般普通女孩子要矫情得多,即便不小心吐露了心迹也还是撂不下面子。没关系,他既然大难不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俞璇玑就算猜不透李默群的想法,也能大概知道他喜欢的套路。
跟随在身后的军人可以把她的背影挡得严严实实,但那种仿佛被森林里的野兽细细打量般的危险感,直到回到老旧阴冷的公寓才逐渐褪去。如果她擅长演戏,今天这出灵机一动的小戏码还可以演得更真实可信些,但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扰乱了所有人的认知,她居然也就这样潦草过关了。
事实上,不断在她脑子里疯狂旋转的念头是:交通线怕是保不住了,得通知小江撤退!
李默群一直没有说起过,他被关在军部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今晚的鸿门宴上,他才透了那么些许。日本人怀疑自己的走狗变节,要他用行动宣誓效忠。他利用剿共的名义,一举铲除掉反清乡的势力,自然要杀鸡儆猴,震慑伪政府内外所有环伺他权势的人;与此同时,他也可以借机反水,铲除她和小江这条交通线,彻底抹去他里通地下党人的嫌疑。
原本,后者的可能性并不是特别高,但是那一棺材炸药很可能改变了李默群的想法。
南京某位高层想要除掉他,理由是什么?李默群的权力已经足够大了,他没有挑战汪伪几位“总裁”的欲望;搞清乡是个十成十的肥差,李默群精明到骨子里,上下都打点得妥当,既不曾吃过独食,又通过“太太交际”把投机倒把的行为隐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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