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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一次这么难受——露丝模模糊糊的想，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犯恶心的腹部。但是刚抬起手，她感觉到手背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慢慢垂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贴了一个白色的医用胶带。
　　　　顺着那条细小的管子看过去，女人花了几秒钟想吊在她旁边的那是个什么东西，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把手背上的针头给拔掉。但是她的动作还没进行，就被传入的开门声给打断了。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高兴与让她心跳加速的感情朝她席卷而来。
　　　　紧接着她举在半空中冰凉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握住，她的视线刚聚集到自己被握住的手上时，她的脑门也被一阵温暖给覆盖。女人微微闭眼，忍不住将头靠过去轻蹭了两下，本来还有些什么东西闪过的大脑因为这阵温暖再次变得一片空白。
　　　　至少这一刻，她只是单纯的在依恋着这份让她有些心酸的爱意。
　　　　“露丝……”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名字钻进她的耳朵里。
　　　　露丝？女人慢慢睁开眼睛转了个方向，那个抓着自己手的金发碧眸男人正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己——原来她叫露丝，是啊，她想起来了，她是叫这个名字。可是这个男人是谁？
　　　　可能是她的疑惑被男人接收到，本来欣喜的目光变得有些慌乱。之后他就突然离开了她的视线，露丝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可是却发现男人依旧离自己远去。
　　　　不要走。
　　　　本来要接手的医生在刚抓住露丝还没收回去的手时就被女人一个反手给抓住了手腕，只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即使她做出了要将医生的手腕给拧断的姿势，她也没有这个力气去实施。
　　　　医生从容不迫的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掰下来，面不改色的开始检查女人的情况。
　　　　当然，看到她这个举动的不单止医生。
　　　　娜塔莎高高的扬起眉看了一眼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美国队长，不过很显然对方还沉浸在露丝转醒的喜悦当中，只是她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好像看上去有些慌乱。女特工眯起眼看回床上的露丝，难道她之前的感觉错了？可是按照九头蛇对她的态度，不大可能啊。
　　　　托尼·斯塔克大概是这里面表情最轻松的人，他找来的医生怎么也不可能差。不过他余光看到美国队长的那个样子，如果不是被佩普瞪了一眼，估计他就开口说话了。
　　　　憋得他有些委屈。
　　　　“她很厉害。”没人想到，这里最先说话的竟然是布鲁斯。他察觉到大家看过来的时候抿了下唇，表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坚持说道：“虽然看得出来还是很虚弱，但精神状况不错。”站在他旁边的索尔也点头。
　　　　于是所有人又转过头去看露丝，她正眨着眼在看医生，皱着眉头的样子有些疑惑。
　　　　之后她就将视线转向了他们。而就是这个眼神，让娜塔莎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然后这个女人突然用手肘戳了戳史蒂夫的手臂：“你猜她忘记我们的概率有多少？”
　　　　美国队长因为她这句话而皱起眉，回头看了她一眼，娜塔莎挑起眉露出坏笑。
　　　　所有人都懂她的意思，这句话无非是露丝能用多长的时间来想起他们。不过娜塔莎突然有些庆幸露丝有着之前被她嘲笑过的鸡肋能力，至少那个能力在现在很好的派上了用场。
　　　　不然这家伙看他们的眼神就不是疑惑而是戒备了，搞不好又会像之前那样自虐式的进行着空间转移。
　　　　那可一点都不好笑。
　　　　“恢复效果惊人。”医生突然开口，“我从没有看到过一个人伤成那样只需要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恢复到三成的，但是接下来还是得好好注意营养的输送。另外，因为在昏迷之前精神方面受过巨大的创伤，所以在短时间内她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情，而且这段时间她的记忆力也会明显下降，睡眠时间增加。”
　　　　娜塔莎突然问道：“那她会想起所有的事情吗？”
　　　　“这个得看个人情况，百分之六十的人只会想起一半，想起全部的案例只有百分之三不到。”医生将填写好的医疗报告挂在床边。
　　　　娜塔莎下意识皱眉，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一个比较细微的声音。
　　　　所有人都朝声音发源地看了过去，只见露丝正缓缓在脸上向他们展开一个笑容，加重了语气重复刚才说的一个单词：“全部。”只是在她说完之后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气，并微微皱起眉露出了些许带痛苦的脸色。
　　　　“小混蛋。”娜塔莎笑骂了一句，却悄悄低头用头发遮去因为这句而有些泛红的眼睛。
　　　　史蒂夫本来有些混乱的情绪也被这一句话安抚了下来，他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却在余光看到托尼瞪圆眼睛看着他的样子。美国队长看过去，抢在钢铁侠之前开口：“闭嘴，斯塔克。”
　　　　“我什么都没说呢！”托尼继续他那无辜的瞪眼。
　　　　“你这表情不得不让我提防你将会说什么。”美国队长伶牙俐齿的让钢铁侠深深觉得之前那个话都说不好的老冰棍不是他，不过斯塔克无所谓的扬眉——没关系，他大气，不跟这个刚找回自己女人的家伙计较了。
　　　　……以后一定找回场子。
　　　　“弗瑞还在客厅里等我们。”克林特突然开口。
　　　　被提醒了的众人们一阵沉默，只有托尼一个人点头接道：“刚才我就想说你们想晾着那位局长多久，不过我看你们似乎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所以……”
　　　　史蒂夫微微扬眉：“走吧。”只是他的动作与他的话极其不符的还是站在了原地。他也不怕尴尬，说完之后就用眼神瞄了一眼脸上明显带上笑意的布鲁斯·班纳和索尔，后面两位不约而同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well，你不会借机逃会吧队长。”娜塔莎在离开之前笑着打趣了句，“我知道你现在很渴。望，但是别忘记我们的露丝还不记得你是谁，而且她的身体状况可不适合什么剧烈……运动。”
　　　　史蒂夫无语，看了一眼克林特；后者给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可管不了这个。
　　　　“好吧，嗯。”托尼明显是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是鉴于自家女友已经捏住了自己的腰间肉，他决定将这次的机会累计到下一次，不过这一次要说的还是得说的，“队长，悠着点。”
　　　　史蒂夫·被一个个损友噎的说不出话·罗杰斯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再看向露丝的时候，后者正弯着眉翘着唇看着他。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史蒂夫看是看懂了她这个表情所代表的意思，这让他有些好笑：“停止你的想象，露丝。”
　　　　女人本来充满笑意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有些无辜与疑惑，她还顺带歪了下头表示自己的疑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即使你现在一脸无辜。”史蒂夫毫不客气的说着，但语气却是让女人怎么也绷不住的温和与无奈，所以下一刻，就见她又眯起眼笑了。
　　　　明明都不记得了性格还是那么……史蒂夫叹了口气，但他可悲的发现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雀跃。男人双手撑在床底，视线与露丝含笑的双眼对上：“你好好休息，我去开会了。”
　　　　露丝眨了下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看着男人嘴角的笑意有所扩大的离开房间，同时也带走了那令她无法忽略的深沉感觉。这让她嘴角的弧度慢慢放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慢慢整理着脑海里闪过的混乱画面。
　　　　她感觉得到，自己有些事情要和……美国队长说。
　　　　当史蒂夫刚踏进客厅，托尼·斯塔克就跑出来了一句：“这么快？”
　　　　他的脚步一顿，决定无视所有人忍俊不禁的表情面不改色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着被立在客厅中间弗瑞那三维的影像问：“怎么样，你们谈到哪里。”
　　　　“谈到最近太过风平浪静。”娜塔莎代替弗瑞回答，“当然，露丝醒来可不算在里面。”
　　　　史蒂夫点点头：“有其他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弗瑞说话了，“还有刚才我已经通知了英国那边露丝醒来的消息，对方似乎想要过来亲自看一眼。”他说完，转了个头看向托尼。
　　　　托尼则是双手摊开表示：“哇哦，蓬荜生辉。”又是美国神盾局又是英国政府，他家真是沾光。
　　　　“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娜塔莎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说，“露丝什么都不记得，我们不能指望她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事情都想起来。”其实她的意思很简单，难道真的得那么被动？
　　　　“这不是被动，这是陷阱。”谁也没想到，回应娜塔莎这句话的会是史蒂夫。不过他说完之后先是陷入了一阵沉默，才继续说道：“就看哪边的忍耐力比较好，不过就目前来看，我们仍然处于上风。因为那个人虽然知道我们的动向，却不得不按兵不动。”
　　　　“队长说得对，不过时间一长我们的优势也会减弱。”克林特说道，“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了露丝的位置，只是一直不动手恐怕也是我们在附近守着的原因。”
　　　　特别是在纽约事件之后，除了娜塔莎和史蒂夫，他们这几个几乎全天候在斯塔克的家里——或者现在说成是复仇者联盟的正式基地也不为过，虽然斯塔克对于这一点曾上诉过，但被他们驳回了。如果对方想要派什么人过来对付露丝，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哦，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斯塔克的钢铁军团？”托尼第一时间提出不满，他想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随意闯入托尼·斯塔克的家中乱来，再加上他对自家的保全系统还是很满意的。
　　　　“可你不是还没完成你这个计划吗。”娜塔莎笑道，“但不能否认，我讨厌这种僵持着的局面。”不能冒险离开露丝的周围，对方也不一定会守着露丝这一枚棋子。
　　　　“好了小子们。”突然，一直静静听着的弗瑞说话了。
　　　　“刚才接到一个任务。”弗瑞说话的同时，娜塔莎和史蒂夫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双方默契的将手机拿出来扫了一眼对视。然后红色头发的女人笑了：“哦，又是我们俩。”
　　　　“对，又是你们俩。”弗瑞说道，“去吧。”
　　　　史蒂夫和娜塔莎刚站起身，托尼就说道：“回来的时候顺路给我带一份巴西烤肉，啊，你们要吗？”他左右看看索尔和布鲁斯，不等他们反应又继续说，“那就来五份吧，谢谢。”说完露出了一个假笑。
　　　　“我们并不是出去玩。”美国队长看着他，“而且你可以自己点外卖。”
　　　　托尼哦了一声说：“早去……”话没说完就被佩普给打断了，“哦，你们去吧，不用理他。”
　　　　托尼·钢铁侠·斯塔克一瞬间扭头看着自己女朋友，用视线质问她到底站哪边。不过很可惜，那位被他瞪着的女人至始至终都选择了无视他。但这不是让他瞪眼的事，让他瞪眼的……是他家女人竟然目送了美国队长的离开。
　　　　这个时候的托尼内心已经忘了离开的还有一名叫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女人。

☆、第49章

“你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深夜在加护房间里，本来一直没有动静的女人猛地睁开眼。瞪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她慢慢调整着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然后忍不住伸舌轻。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就在露丝慢慢回过神准备理一理自己又秀逗了的大脑时，呼吸却又猛地变轻了。
　　　　黑暗中，女人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之后她开口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露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但是女人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她能感觉到现在在她的房间里一定站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现在的情绪很疑惑——露丝抿了抿唇，不知道那个人还在挣扎些什么。
　　　　不过就在她觉得自己等不到回应准备再出声的时候，那个人开口了，用着比她还要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告诉了我，我的名字。”
　　　　一瞬间，露丝屏住了呼吸。
　　　　然后女人偏了下头，看着她梦境中那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黑发男人慢慢走到月光底下，然后穿过月光站到了她的床脚位置。露丝移了下视线，从他的手中看到了被拿走的呼叫器。
　　　　“所以，你想起来了？”露丝慢慢的说。
　　　　“……不能确定。”冬日战士站在床脚看着那完全隐在黑暗中的女人，“但是我记起了一些画面。”
　　　　“那不就和我一样。”露丝不确定他能不能看到，反正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听到这个消息的男人似乎很惊讶，因为他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问道：“你忘记了？”
　　　　“他们说我之前精神负荷太大，后来又睡得太久了……”露丝说到这里停下来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不过全部想起来只是时间问题，至少我没有人经常给我洗脑。”
　　　　冬日战士似乎还想说什么，加护房间里的灯却啪的一声被打开。与此同时，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也在整栋别墅里响起：“那个谁这么厉害动了我贾维斯的安全系统，出来给我瞧瞧。”但是下一秒一个带着英腔的声音也响起了：“先生，撒谎是不对的。”
　　　　而在灯光亮起那瞬间已经转身逃走的黑发男人被一双漂浮在空中的机械手给重新压回了房间里，这还不够，第三只机械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在他准备反抗时非常干脆利落的朝着他的脑袋就来了一拳。
　　　　在昏迷之前，他只听到露丝说了句：“斯塔克，别这么暴力。”然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看着偏过头陷入昏迷的冬日战士，露丝歪着头和身体看着慢条斯理进入房间的几个人，忍俊不禁道：“真让人讨厌。”她的声音渐低，一直强撑着的眼皮此刻也慢慢垂下，然后，直接睡着了。
　　　　托尼咂咂嘴，看着佩普走过去帮露丝的头和身体小心翼翼摆正，又非常细心的将露丝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给塞进被窝里去，嘟起唇皱眉嘟囔：“不见你对我那么细心。”
　　　　当然，是他自己以为的嘟囔，实际上声音大的连佩普都听得到。
　　　　金色头发的女人回过身就给了他一个白眼，示意他赶紧处理正事。克林特已经直接将冬日战士的面罩给拿了下来，凑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张脸后下了个定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刚开始他听到露丝说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记忆出现了混乱，果然不能小看的九头蛇那组织。
　　　　“没想到的事还很多。”布鲁斯·班纳在旁边补充，“谁又能想到我们真的抓住了他。”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瞄了一眼睡在床上呼吸平稳的女人。刚开始她说想起来并且想要制定计划抓住冬日战士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露丝的脑子不单止没有清醒还出了问题。
　　　　没有哪一个人会凭借脑海中破碎的画面就去制定一个计划的——更何况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和冬日战士打过交道，反倒是干过几次架。而且谁都不知道冬日战士摸进别墅之后，会不会直接取了露丝的小命，毕竟现在露丝估计是九头蛇那边的头号敌对人物。
　　　　但露丝的坚持让他们同意了这个疯狂的计划……克林特就说过：“千万不能让队长和小娜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们现在该庆幸露丝赌对了吗，这记忆不完整还赶着去要死的女人。
　　　　托尼扬起一边的眉毛双手环胸：“别忘了你们有几只不久前还和他干过架，嗯，估计队长回来之后看到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顿了一下，“不过谁可以先去将他鞋子脱了？”
　　　　一阵沉默之后，佩普说道：“为什么要脱他鞋子？”
　　　　“因为脏。”托尼·斯塔克回答的很理直气壮，索尔也接了一句：“你自己去。”
　　　　又是一阵沉默，托尼微微仰着头，双手背在后面松了松肩膀一脸没事人的往外走：“说起来，队长他们一个任务怎么做了那么久，我的巴西烤肉都等两天了。贾维斯，跟上。”
　　　　两只机械手分别抓着冬日战士的一只手将他就这么吊在半空中跟在了托尼的后面，看到这幅场景的在场复仇者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钢铁侠的女人。佩普·波茨回看他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上。
　　　　然后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而另一边，史蒂夫和娜塔莎其实并不像托尼所说的那样只出了一个任务——是接连出了三个。轻松将劫持神盾局船的那些海盗都给搞定，史蒂夫看着那些被枪顶着走出来的雇佣兵们，转过头向朗姆罗问道：“现在多少点？”
　　　　“晚上十一点半。”朗姆罗垂下头看了一眼手表，有些打趣的笑道，“怎么，有约了？”
　　　　史蒂夫嗤笑了一声刚想摇头，另一边娜塔莎的声音就传来了：“何止是有约，还是个大约。”女人淡色的眼睛上挑着瞄向美国队长，然后和朗姆罗交换了一个明白的眼神。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的感情生活也这么受关注。”史蒂夫微微挑着眉，嘴角也上挑着看向黑寡妇。
　　　　娜塔莎耸耸肩：“大概是你正直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大家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不一样的一面？”
　　　　“那也只有我女朋友才会知道。”史蒂夫抛下这一句让娜塔莎都没回过神来的话转身离开。朗姆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