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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行动只是一个引子，布鲁德海文接下来还需要拉莱耶这个代行者帮她做很多事。
　　小触手乖乖地点了点，布鲁德海文对着拉莱耶撒娇：“把你变成我的信徒才能保证事情万无一失。”
　　拉莱耶这才算明白为什么布鲁德海文之前会不管不顾同调她了，原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
　　哪怕她已经获得了哥谭和大都会的认可，布鲁德海文也不信任她。
　　或者更深层次一点，她并不觉得拉莱耶会完全按照她的想法去行动。
　　“但我觉得你漏了一点，”拉莱耶说，“认可我的城市越多，我和你们的关系就越密不可分，如果你不能相信感情和立场，那么就相信利益吧，就算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我也不可能背叛你们。”
　　布鲁德海文安静了一会，才说：“你不觉得我的做法很出格吗？我不适合你搞出来的小议会，你也清楚这点，这样也没问题吗？”
　　“如果善恶的界限真的那么黑白分明，那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理念之争？”拉莱耶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况且布鲁德海文其实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无辜者，让拉莱耶来判定，她觉得小姑娘算是个好孩子，“至于你觉得你的行事作风不适合缄默议会的话……我有个想法。”
　　突然冒出的缄默议会没有多少可信度，拉莱耶也没有信心能够就此获得人类的信任，比起虚无缥缈的“危机”，她觉得人类更可能先警惕神出鬼没的城市意志。
　　但如果，城市意志之间也存在阵营和矛盾，如果人类知道还有另一个势力对人类充满恶意呢？
　　拉莱耶更倾向于人类政府会选择联合缄默议会，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更好。
　　这样的话，她扯出来的空壳组织设定倒是越来越圆满了，让人类意识到城市意志内部也有矛盾还能降低他们的戒心，唯一的问题是，今后拉莱耶要背负的空壳组织又多了一个，到时候和政府会谈时一桌人三分之二都是她小号不算，说不定她还要自己和自己争辩乃至打架……
　　拉莱耶：“……”唉，她好累。
　　“当做兴趣结社就好，”她说，“喜欢哪个就加入哪个，怎么样？”
　　布鲁德海文久久没有动，拉莱耶能感觉到，她正在注视着自己。
　　许久之后，影妖再次咯咯笑起来。
　　“我开始喜欢你了。”布鲁德海文甜甜地说，“重来一次吧，拉莱耶，我认可你。”
　　……
　　“新的联盟？”哥谭重复了一遍。
　　“不算，”拉莱耶耐心解释，“我觉得更类似于兴趣结社，之前我的想法还有些草率，缄默议会的声音能够作为参考，但没必要只有一种声音存在，我不打算强迫所有城市意志都加入议会。”
　　鹰身女妖有些古怪地看了拉莱耶一眼。
　　她已经知道了昨晚在布鲁德海文发生的一切，拉莱耶也没对她隐瞒，于是毫不意外的，布鲁德海文被哥谭挠了一爪子，现在正在可怜巴巴地趴在窗台上晒太阳——有光才有影，但影妖的确不喜欢阳光，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拉莱耶不知道哥谭怎么看待她的想法，只好老实等着，过了会，哥谭才说：“这也不失一个好想法，只有缄默议会的话，留给我们的选择的确有些单一。”
　　她略一思索，说：“你这样想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尝试让其他城市知道有选择存在了。”
　　简单来说，哥谭觉得是时候到城市意志群聊里发公告宣布缄默议会成立了。
　　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拉莱耶有些紧张，点点头，看着哥谭抬起翅膀，漆黑的羽毛轻轻点了点在她的额头。
　　新结社该叫什么？咆哮议会？不，搞得和咆哮突击队一样，而且太重金属了；猩红议会？等等，如果以后成员都像布鲁德海文，怎么也不可能好好议事吧；灰烬乐团？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气势；尖啸俱乐部？终焉结社？狂欢剧院？
　　带着一脑袋的名字，拉莱耶进入了城市群聊，还没收回思绪，震耳欲聋的声浪奔涌而出。
　　伦敦正在用BBC播音腔充满激情地呐喊：“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紧接着是节拍声：“咚咚咚！咚咚咚！”
　　拉莱耶：“……”？？？
　　你们这是……在唱摇滚吗？？？
　　真的是在唱摇滚，主唱、吉他手、鼓手、贝斯手，一应俱全，除了这四个声音，剩下的全部都在跺脚踩节拍，皇后乐队的《We　Will　Rock　You》本来就是一首观众也能加入进来的曲子，现在群聊里的城市意志都加入其中，一个个唱得声嘶力竭，好不热闹。
　　拉莱耶听得目瞪口呆。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僵硬地问哥谭：“这……是……？”
　　“……”哥谭无语了一瞬，小声说，“你知道几十年前摇滚乐席卷了全球吧？”
　　拉莱耶：“……”
　　哥谭：“他们还沉浸在各个乐队的黄金时代呢。”
　　拉莱耶：“……”不是？你们不是业余打牌吗？怎么现在还业余摇滚啊？
　　在哥谭的解说下，拉莱耶总算明白了，城市意志存在时间越长，爱好自然也就越多，远的热衷打牌近的热衷摇滚，要不是城市意志无法被相机记录，很难说他们会不会热衷于vlog。
　　反正城市意志群里一直是有个摇滚乐队存在的，伦敦主唱，洛杉矶吉他手，利物浦鼓手，东京贝斯手，据哥谭的说法，伦敦和洛杉矶天天为曲目干架，分别代表英国摇滚和美国乐队相互DISS。
　　这两座城市日常——
　　洛杉矶：你们伦敦什么老掉牙的乐队？
　　伦敦：傻比枪花也配叫乐队？
　　而且可怕的是，美国这边大部分的城市意志都加入了这场争论——打牌没兴趣，摇滚可以啊，除了摇滚，不还有种类繁多的重金属吗。
　　也就亚特兰蒂斯这种没听过演唱会的不参与了。
　　拉莱耶：“……”
　　原来这还是一群愤怒青……城市。
　　在哥谭的示意下，正在激情演唱的伦敦总算停了下来，等待拉莱耶说明来意。
　　拉莱耶把自己的初衷和想法都解释了一遍，才说：“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区别于缄默议会的结社，名字叫……”
　　她犹豫了下，忽然想起布鲁德海文的想法。
　　——推翻旧日的规则，成为制定新规则的那只手。
　　“……旧日法庭。”拉莱耶说。
　　她说完，便等着伦敦发表意见，谁知道伦敦感兴趣地问：“这是个乐队名字吗？我想搞个乐团很久了，可惜洛杉矶始终不同意用我起的乐队名。”
　　拉莱耶：“……”这听起来就这么像乐队的名字吗？？？
　　她还没开口，洛杉矶暴跳如雷：“英国佬！你对我起的名字有什么意见！”
　　伦敦：“我没说过‘引擎和鲸’不是个好名字。”
　　利物浦：“拜托，老兄们，老兄们……”
　　这时，操着日式英语的东京冒了出来：“朋友……”
　　伦敦/洛杉矶/利物浦齐声：“贝斯手没资格说话！”
　　东京：“……”
　　拉莱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写作“旧日法庭”读作现代乐团，没有任何毛病，她觉得布鲁德海文肯定愿意过来拉拉小提琴什么的。
　　有两个空壳组织已经够了，不能更多了，否则是不是“死亡诗社”都要冒出来了。
　　想想自己今后还要努力维持这个“乐团”的格调，拉莱耶忽然觉得自己内心好苍凉……
　　撇开摇滚和麻将，伦敦很好说话，他表示自己会通知其余城市意志有关代行者的事，不出意料，拉莱耶不久之后将迎来马甲的丰收期，完全能一夜之间收割一片马甲。
　　解决完这件事，拉莱耶幽魂一样跟着哥谭离开的城市意志群聊，抬头瞥见鹰身女妖一脸深思，心中有些疑惑。
　　她随便猜猜：“既然这样，是不是是时候让蝙蝠侠知道你的存在了？”
　　哥谭睫毛动了动，没说话。
　　拉莱耶：“……”行吧，还得她来。
　　她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盘算：“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
　　哥谭恢复了冷淡：“有。”
　　她望向窗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希望他也喜欢听到这句话——滚出我的哥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鹿骨。小可爱提供的名字~
　　文内过程就是我和基友商讨过程啦，想了想还是用了这个，宣传词我都想好了！【bushi】
　　旧日法庭，今日说法，草菅人命，无法无天！
　　然而本质上就是个因为兴趣结社的乐团【。】
　　拉莱耶：为这个乐团的逼格我付出太多了。

　　第1章　037

　　爆炸的气浪向着四周席卷；　蝙蝠侠扬起披风，依旧没能阻止自己被气浪冲飞。
　　他重重砸在墙面上；　不堪重负的墙体簌簌坍塌，蝙蝠侠艰难地爬起来，火海将他的盔甲映成仿若鲜血的红。
　　“每一次；　你都觉得你不会输；　每一次你都能重新站起来，而我想这样的‘每一次’已经够多了。”
　　灰尘腾起的烟雾被热风吹散，贝恩的身影从烟雾中走出，子弹追逐着墙根的蝙蝠侠，不给他射出钩索的机会。
　　他们是老对手；　研究过彼此的过去，熟知对方的行为模式——这些形容能代入蝙蝠侠的每一个敌人，黑暗骑士从来不缺少对手；　除了最特殊的那个；　他知道他会战无不胜；　只要战场在哥谭。
　　“我想你已经收到消息了，”贝恩说，“你的小助手们现在都深陷麻烦；　没有人能帮助你了。”
　　他抓住蝙蝠侠踢来的腿，把他重重摔在地上，枪柄砸向他的面罩，钩索枪从蝙蝠侠手中脱离，一缕血迹从他嘴角溢出。
　　贝恩再次挥拳砸落；　然而这一次，蝙蝠侠举起手，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拳头。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血腥气：“不，你犯了一个错误，这是我的城市。”
　　这里是哥谭，这是他的城市，他是这座城市唯一的传说。
　　他们在火场边缘僵持，火光为他们的盔甲烫出金红的轮廓，直到雨水冷却了滚烫的金属。
　　大雨从天而降。
　　熊熊大火被突如其来的雨水压下势头，火海仍然在燃烧，但已经没有刚才择人而噬的威势，然而搏斗的两人都无暇他顾，注意力全部放在对方身上，贝恩怒吼一声，刚要攻击，耳朵忽然捕捉到了异样的声响。
　　“轰！”
　　伴随着撞击的声响，贝恩横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他被蝙蝠侠牵扯了注意力，他没有理由发现不了来自身后的突袭，不过仅仅是被打飞并没有让他受到多重的伤害，但刚刚一瞬的接触，仍然让贝恩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力量甚至要比经过强化的自己更胜一筹，明显不是普通人类。
　　他翻身爬起来，得以脱身的蝙蝠侠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一同死死望向身后火海。
　　滂沱大雨在这一刻变得越发迅猛，纤瘦高挑的轮廓从火海中走出，身后烈焰在雨中腾飞，将她映衬得仿若一抹虚幻的剪影。
　　雨中女郎露出宽檐帽下苍白的面孔。
　　大火在她脚下熄灭，只剩下袅袅细烟，零散的火星飘到她身边，在雨中拼凑明亮的文字，映入蝙蝠侠的眼中。
　　＇我不记得我有说过我是你的。＇
　　……
　　【悬赏任务已更新】
　　【任务名称：哥谭魅影】
　　【任务难度：三星】
　　【任务目标：救下蝙蝠侠并让他知道你就是哥谭】
　　【任务描述：你会对总是宣告他对你的主权的家伙怎么做？】
　　【任务奖励：雨中女郎装备×？】
　　【任务状态：待解决】
　　拉莱耶一到场，就觉得这个场面令人困惑：“为什么蝙蝠侠又被打到地上了？”
　　在哥谭表示现在就有个机会之后，作为一个优秀的工作狂，拉莱耶当然是当场上线游戏账号，让哥谭把她传送到蝙蝠侠附近，一面听哥谭讲解这次任务的背景。
　　等传送完毕，拉莱耶也搞清楚这个任务的前因后果了。
　　总结一下，就是蝙蝠侠又被打了。
　　哥谭波澜不惊：“他被打很正常。”
　　拉莱耶：“……”如果被打死了您就该心疼了。
　　她内心嘀咕了一句，但紧绷的情绪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拉莱耶已经知道了贝恩是谁，知道他拥有着怎么样的智力和力量，如果一对一，在没有提升和哥谭的共鸣度的情况下，即使开着雨中女郎的账号，拉莱耶也没有信心能够打败他。
　　她之前面对的对手都是普通人，所以开着账号时，拉莱耶能够轻松碾压副本，不用担心任务失败，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和智慧，过去的悲惨经历让他磨练出了大师级的格斗技巧，相比起来，拉莱耶就像是扛着RPG的小孩子，没有任何胜算。
　　好在她是哥谭的代行者，城市意志站在她的身后，而现在她还有半个同伴蝙蝠侠。
　　可惜她一出场，就先怼了这位同伴一句……
　　＇我不记得我有说过我是你的。＇
　　这句开场词来自哥谭，拉莱耶没有修改的意思，她瞥见蝙蝠侠下颌陡然绷紧，看不出多少情绪，不过拉莱耶也不意外——在此之前，哥谭已经让她给蝙蝠侠留下了足够多的暗示。
　　这段时间，蝙蝠侠一直在追查雨中女郎，当然，在哥谭的有意躲避下，他一无所获。
　　当初留下的伞是路边便利店买的，雨中女郎戴着手套，支付的硬币上也没有指纹，身份比对也没有结果，之后他更是连雨中女郎的衣角都捉不住。
　　她能够随时随地出现在哥谭的任何角落，又总是能精准地在他赶来之前离开，就仿佛她对蝙蝠侠的行踪了如指掌，这已经足以让蝙蝠侠心生怀疑。
　　而这几天，蝙蝠侠得知之前超人让他追查的瘟疫医生出现在了复仇者联盟面前，自称他就是纽约，操纵火星拼成文字和人对话，也得知他自称他来自缄默议会，他的身后还站着更多的城市意志。
　　“你又是谁？”贝恩问。
　　“让他去问蝙蝠。”哥谭低声说。
　　拉莱耶会意地写下回答：＇蝙蝠知道答案。＇
　　“我还在调查。”蝙蝠侠面无表情，“现在你只是个陌生人。”
　　哥谭低低地笑了声。
　　拉莱耶：“……”暗示都摆在眼前了啊朋友！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也别放在现在啊！很难说哥谭会怎么救你了！
　　拉莱耶感觉她现在处境很是凶险，如果等会哥谭让她揍蝙蝠侠，她到底是动手还是不动手？
　　“你需要新的武器。”好在哥谭没有那么任性，“让蝙蝠把他的披风给你。”
　　任务开始前，哥谭就和拉莱耶表示她会给雨中女郎配备新的武器，拉莱耶当然不会拒绝。
　　贝恩已经站了起来，蝙蝠侠才将目光从雨中女郎身上移开，不去想之前自己被她救下的一幕，谁知道一串细小的火星飘到他的面前，拼成几个单词。
　　＇给我你的披风。＇
　　沉默一瞬，蝙蝠侠解下披风，递给身旁的雨中女郎。
　　漆黑的披风扬起，雨中女郎伸出手，握住虚空中的伞柄，手腕旋转，凯夫拉纤维转成了雨伞的伞面，她撑起雨伞拦在蝙蝠侠身前，炮火撞上无光的伞面，纷纷炸成白光。
　　【名称：强化雨伞】
　　【重量：2。3kg】
　　【防御力：较强】
　　【作用：目前你只能用它来防御，不过你想拿它打人也不是不可以。】
　　【评价：经过哥谭意志强化过的凯夫拉纤维雨伞，伞坏了可以找蝙蝠侠修。】
　　新装备到手，拉莱耶总算稍微有了点安全感，她握紧伞柄，问：“等会我应该怎么做？”
　　“上就行。”哥谭冷飕飕地说，不过这份冰冷主要针对蝙蝠侠，“死了算我的。”
　　拉莱耶：“……”哥谭姐姐就是刚，我这就安排一下。
　　炮火过后，雨中女郎收起伞，蝙蝠侠抓准时机，陡然冲向贝恩，打算继续和对手的搏斗。
　　但是雨中女郎比他更快。
　　拉莱耶现在的速度和力量本来就超过贝恩，缺少的只是经验，不过既然哥谭说死了算她的，拉莱耶也就不多想了，抄起雨伞就冲了上去，瞬间完成了和贝恩的贴身。
　　贝恩闪过雨伞，双手拦腰抓住拉莱耶，提起膝盖，重击她的脊背，拉莱耶听到了清晰的骨裂声，眼前一黑，立刻知道自己死了，但仅仅刹那，她视野重新亮起，而她手中的雨伞已经倒转过来，伞柄砸在贝恩的面罩上，面罩立刻深深陷下去。
　　贝恩猛地甩开拉莱耶，血从他额角的伤口汩汩流出。
　　【强力撬棍】能够轻松砸破墙，被哥谭意志强化过的【强力雨伞】用来打人当然也是很疼的。
　　他放开了拉莱耶，拉莱耶却没有打算放过他，雨伞再次倒转，伞尖对准了贝恩，不依不饶地撞上去。贝恩不得不躲开，他已经看出来了，以对方的力量和那把伞的硬度，假如被她得手，她甚至能用伞尖刺穿他的心脏。
　　他的攻击对这个女人仿佛无效，她的确会流血，但即使受伤，她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变形，致死的伤势放在她身上也像是毫无作用，贝恩确信自己刚才折断了她的脊背，可下一秒，她就能狠厉地回以反击，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