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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炽热夏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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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傻笑了一阵子,什么也没做。
  真的?她半信半疑。
  当然。
  呼,还好。韩拍拍胸口,向前一探头说,我要两个蛋包。
  韩在我家一共住了三天,家里和以前的区别大概就是,垃圾量比以前多了。韩走时带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和我的泰迪熊。家里几乎看不出她来过的痕迹。她走了,我还是我,她亦还是她。不可能因为这次见面就改变什么,但也有可能就因为这次见面,我不再是我,韩不再是韩。
  胡思乱想中,我来到了三楼。不知道是否是考试的原因。今晚的三楼格外安静。我穿过走廊时漫不经心的想道,在这看不见月亮还真是遗憾。
  我来到教室时也比平时安静的多,他们大概是在看地理或政治,明天要考的课科。
  我开门见山问道:你们觉得这次考试怎么样啊?
  容易的死。有人大言不惭道。
  某识写。当然也有人相反,自暴自弃道。还有人抱怨说,默写考了我们还没学的,亏了。
  我笑笑,说,试卷我大概统计了一下,我们上百分的有蛮多的。一百二十多分的有两个。
  学生们突然鼓起掌来,大约是对自己的成绩满意。语文这东西,得分容易,得高分不易。再者,这个班,也就是普遍班,能有这样的成绩也不错了。
  那两个是谁啊?他们好奇的问。
  我就不说了,考试再告诉你们。我笑着摇头,好了,该复习什么就复习什么,自己看书。
  说完我坐了下来,那两个人我当然知道是谁,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张宁。想到此,我不由侧目于她,国庆收假回来的第一晚,她的把书还给了我。除此之外我们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连上我的课她也不再附和我的问题。
  这是生气了?我无从考证。
  她的试卷我仔细看过,失分比较多的是诗歌鉴赏那部分。其实不止她,班上学生大多数都是如此。
  看来我又要找几节课来说一下这部分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早早起床,因为学校给我安排了监考任务。这次考试是高一高二混合考,我所监考的278班,里面也有290的学生。和我一同监考的是一个拥有麦黄皮肤和肚腩的男老师。男老师一发完试卷就在讲台上玩起了手机,似乎完全不注意班上的情况。
  我搬了张凳子到后门坐着,其实我也不怎么想管。早在发卷之前我就已看到有学生用手机拍照,网络的力量的确无穷。可惜学校还没有那个能力把信号全都屏蔽,不然,也就不用那么费力禁止学生带手机来了。
  这个时代,你玩手机可以倒过来说了——手机玩你。
  我看着走廊外的树木发呆。教室里除了风扇的转动声和偶尔有人碰到桌子的响声外,再无其他。
  我的思维开始飘远,飘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学生年代。我又开始发呆,就好像我脑中装了个回放器,不时就回放一下。
  我高一第一次的期中考,其中有一科就是老师所监考。她和其他老师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发试卷,收试卷。只是在我们考到一半时,她突然说话,当时我正在攻一道难题,思绪瞬间被打乱。
  她插着腰站在哪里,大声而轻快的说:那个同学,对,说你呢!不要再抄了,别以为我没看见,我只是不想没收你手机而已。你们现在抄没有用的,高考你又抄不了。
  班上的同学笑了笑,又埋头继续写题,我也不例外。这第一和唯一一次就那么过了,快到我一点感觉都察觉不到。
  而现在,我也在监考,监考我的学生们。我是不是也该制止一下这样的行为?
  我挪动了一下姿势,目光打量了一遍学生们。良久,我站起来,径直走到一位女生旁边,我还没走近,她旁边的人到是机灵的碰了碰她。女生立刻慌乱的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走。我向那女生伸出手,几乎就在同时,许多视线集中在我这个方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那女生不情不愿的把手机放到我手里。
  我回到讲台,把手机隔在哪。男老师也瞧了我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一个半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整理试卷的时候,我看见那女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上去有点犹豫和害怕。
  我还是什么也没说,我没有心情说话。整理完试卷,我和那男老师一齐走了出去。
  下楼时,我想,那女生应该也拿手机了。这只是一个教训,希望她记住。或许,她在心情骂我也说不定。

☆、班服

  期中考试后不久,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校运会——那条三百米跑道终于派上了用场。当然,在此之前一天,学校会先举行广播体操比赛。套用学生的话说就是,又能不上课了。
  其实这些也不用我特意打听。一天的晚自修时,我撞见了90班在用我的课来选班服。学校没校服是没错,但可以有班服。体操比赛或者大合唱之类的比赛给了学生一个很好的借口,即,服装最好要统一。
  晚上我甚本不讲课也不讲练习,大多数时候我只是在讲台上备备课,偶尔也偷偷懒和韩聊聊天,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谈起那件事。我对学生的“视而不见”似乎让他们胆子大了些,开始像我在贵州的那群学生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替换我的语文老师会像我一样好说话吗?
  站在讲台上主持的班长紧张的看了我几眼,我会意,冲他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我则倚在门口看投影出来的班服照片。
  11月的天气已经正式转凉了,但比起冬季的阴冷还差得多,有时中午还能看到穿着短袖的学生,总有种还在夏日的错觉。然而,阳光不再那么炽热,夜晚总是凉风习习,这个漫长的夏季总算过去了,夸张点可以说是从四月到十月底。而现在,我也换上了轻薄的外套,我习惯里头穿一件简单的T恤,外头套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衫或其他。既不热也不会太冷。
  现在正在展示的是一件黑白色的卫衣,男女可穿的那种。但依我所见,这种衣服定会同其他班撞衫。据说,每年撞衫的班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果然,底下的同学开始七嘴八舌的拒绝这件。班长干脆的点了下一张。这次是一件穿在模特身上才好看的浅蓝色外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心里默念,该换下一张了。然而我却没想到,在这件衣服上竟然有了分岐。从目前的情况看,班长和少数人不想选这件,但班上大多数人要选这件。
  我在心里一笑,虽然我读书时没经过过这种事——那时学生偏穷,我们都是穿军装上场的——但也知道,这种事最麻烦,选上一晚或许都没个结论。倒不如一开始让班主任定夺。
  学生们争论不休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傻啊,这种衣服这么难驾驭,穿在男生身上就不说了,穿在女生身上特难看。就知道起哄,也不看看自己个高不高。
  这话到是道出了真相,支持班长的少数人抓住了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大部分人。这时,班长一脸无奈笑容向我走过来,他说:老师啊,不如你来帮我们选吧?
  我看看吧。我回答道。
  我们一起走回讲台。班长开始给我浏览图片,总的来说有三大类,实用但土;不实用却好看;又实用有好看只是贵。
  就这些?我问班长。
  他苦笑一下,老师啊,我都快把淘宝翻遍了。
  我思考片刻,指了一件售价六十多的,红黑色的带帽卫衣,样子还行。
  班长立刻把照片调了出来给班上同学看,说,林老师觉得这件不错,就要这件吧?
  底下哗然。
  你们就不要再挑剔了,都选了好几节课了。同学们啊,下周就是体操比赛,再不下单货都到不了了。
  底下还是有反对声,我听了一下,都是在说价钱的问题。六十多一套的衣服说贵也不贵,就看质量了。
  这个也嫌那个也嫌。班长不高兴了,我说过要是你们不喜欢我们班干找的这些,可以自己去找。可是呢,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给过我照片!
  班上渐渐安静下来。我轻咳一声,摸摸头发有些不自然。我觉得这件挺好的,你们要不喜欢就继续选吧。我说。
  不用了,就要这件。
  一直没说话的张宁突然说道,声音还蛮大,盖过了许多声音。自从期中考试的成绩发下来之后,她在班上的地位和威严似乎提高了不少,虽然她依旧板着一张脸。其他老师的课我不知道她是怎样,但我的课上,她只会一声不吭,埋头书本,有时还是课外书。我真有一种拍她桌子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如我所料,90选了我推荐的那件。当然,如果我知道她们又每人多出了几块钱给我们九科老师也买了一件,我绝对会另选一件。
  回到办公室时,老师们竟也在讨论班服的问题。93的老师说,那群孩子选了件鲜黄色的衣服,92的老师说,她们不买,随便穿穿就算了。89班的老师说,她们买了大红色的运动服。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我选的那件还算正常。
  趁着其他老师去上课时,我找出了抽屉里的魔方。我已经能不看公式图就能复原,却没机会告诉送我魔方的人。难道我和张宁的缘份就到此结束了吗?我问自己。
  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另一个我说。
  然而,不管我愿不愿意,老天已经为我安排了接下来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始于一场雨,暴雨。
  11月份本就是多雨的季节,下一场雨本不足为奇。在我印象中,似乎每年的运动会前后都会有雨,有一年还被迫推迟了一周。
  周四,基于昨晚没带伞被淋了个半湿——虽然我住在学校里——的教训。第二天上午我特意带了把伞,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时,天空开始阴沉,可谓“乌云压城城欲摧”。我听到有个学生说:千万别现在下雨,等我回去再下好不?
  我暗自发笑,十分钟后,倾盆大雨倾斜而下,雨滴拍打着窗户,靠窗的同学早有准备的关好了窗。雨滴落在上面,水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门口吹来清凉的夹杂着雨丝的风,我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乱发,庆幸自己带了伞的同时也替没带伞的同学担忧。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可我又能做什么?
  算了。让她们不带伞。
  很早我就知道,不带伞,下雨时不会有人来接我。人还是要对自己好点,不必在雨中奔跑,只需提前准备好就好。
  大雨多少让学生有些心不在焉,莫非她们在担心没收的衣服?还是想起宿舍里因为闷热而拆下来没装回去的窗户?
  我想起了初三时发生的一件趣事。那是一节班主任的课。也是如现在相似的场景,只是班主任在雨到来前从四楼窗户探出头去看操场。他对我们说,你们先自己看一会书,我去收一下被子,可以吗?
  我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阵爆笑。我们笑着说,去吧去吧,不回来也可以。
  班主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我们的笑声中飞快的奔下了楼。
  我自己是没有衣服或被子要收的,但我还是任性的提前放了学。雨还在下,走廊已经湿了大片,校门口那里恐怕又要积水了。
  我回到办公室时,下课铃响了。整幢教学楼立刻响起脚步声来,用学生们的话来说就是,像地震了一样。于是我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避开下楼的学生们。
  到一楼时,我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墙上的张宁,她侧对着我,低着头似乎在看雨。她就这么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身影隐隐透着孤独和迷茫。或是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我叹息一下,她手里没带伞,又独自待在这里,还能说明什么问题?我犹豫着是否要一走了之,在心里挣扎了半秒,我走到她身边。
  怎么还不回家?没带伞?我尽量轻地问。
  她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冷漠,就连唇形的弧度都在示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突然有种难言的感伤,我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这样。归根到底还是了解她太少。可我有什么立场去了解她呢?仅仅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心?
  抱歉,那该是成绩。或者,我该是心理老师。
  我决定,她要不回我的话,我就当做什么都没说过。
  嗯。她小声说,声音真的很小,有种长时间不说话带来的沙哑。张宁也意识到了,咳嗽了几声又说我说:我等雨停就好了,老师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她在顾虑我们不顺路的问题。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回我宿舍,到楼下时我把伞给你就好了。我说着扬了下手中黑色的伞。
  几个路过的学生好奇的看了我们几眼。
  张宁直立起身体,说了声好。
  于是我们共用一把伞,但我忘了,这伞一个人用还可以,两个人未免显得有些小。我扯了扯张宁的衣袖,靠过来点,我说。
  谁知她不知在闹什么别扭,愣是不过来。没办法我只好靠近她。雨依旧很大,打湿了我右边肩头,这大概是因为我把伞多往左移的原因。
  我们从综合楼那边走,水已经积了一个鞋底的高度。好在可以从建勋楼一楼中穿过。我们沿着停车场继续走,风从正面吹来。我这才感受到真切的冷意。
  张宁在这时一反常态的挽住了我的胳膊,身体和我贴得有些近,她是比我高的。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老师,到时你会来看我的比赛吗?
  她的声音从雨声传来,有些失真。但我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我不由的看向她日渐憔悴的脸,眼底的疲惫骗不了人。
  你参加什么比赛?我问她。
  八百米。
  身体吃的消吗?我急急问,如果不行的话别……
  她笑着打断我,老师别把我想的那么弱。
  我只好回以一笑。这时,宿舍楼到了。我把伞交给她,想回避刚才那个问题就那么走上楼去。但我不能。
  老师,你会来看我比赛吗?她又一次问,双眼定定的看着我。她眼中散发出的某种光芒震慑住我。我在她眼中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会的。我听见自己说。
  张宁脸上立即绽放出一个浅浅的满足的笑容来,我顿时心软如蜡。我毅然决然转过身。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我说。

☆、张宁2

  老师,我不想回去。能在你这里暂住一下吗?
  张宁却拉住我的手,微低着头,犹豫一下,说道。我分明从其中听出了莫大的勇气,想必她之前犹豫了许久。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本就不打算回去,那么,站在一楼那里真的只是像她所说的,等雨停再走?那她也可以在教室等……
  我在心里叫停这无休止的联想,很多时候我都避免太过深入去想问题,因为这样不仅让自己不愉快,也不能改变什么。
  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我不知道她是那来的勇气。即使这里的人不会联系到其他方面,但如此行为总归是不好的。
  雨还在下,屋檐遮挡不到的地方,豆大雨滴落到地面上,开出灿烂却昙花一现的雨花。
  我挣开她的手,面对着她,先上楼去吧。我轻声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在作怪,我总觉得每个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的确,雨天,两个女子,楼梯口的拉扯,这样的场景,换我我也会多看一眼。
  张宁嗯了声,跟着我上楼。好在这时没碰到其他老师下楼,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这学生来我这里只是因为下雨?
  到宿舍时,我先进去,快速搜索一下有无不可见人之物。答案自然是没有。不可见人之物都在我卧室里。不过这里毕竟不能和家里相比,房间虽小,但看上去也蛮空的。但我没想到会如此之空,我在鞋架上竟然找不到另一双拖鞋。张宁似乎也看出来了,连说自己不用换鞋了。
  算了。我看一下地板,反正只是水泥的,也脏不到哪里去。谁让我从没想过会有别人来这里呢。我在心里想道。
  虽然之前说要给这宿舍添几样家具,但最后我也只买了必要的席子被单,简单的厨具和一张木沙发。有时累了就直接在沙发上睡,开着窗让自然风吹着。空闲时就会在上弹吉他,至今吉他还放在沙发的一角。不过就算被张宁看见也无所谓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在沙发上坐定后,我问她。
  老师你能别问了吗?张宁收回打量的目光,她没直接回答,而是这样说道,语气相当不自然。她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本可以按她所说,不再追问她,当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师。但我没有。很多时候一个小细节就决定了事物的发展和结果。
  不回去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不会。张宁语气倏然变坏。我则若有所思,会这样回答的人不处乎有两种,一是对家人依赖较小,属于放养性的,但回答时语气应当是轻快的,甚至有些不相信别人会这么问。比如:不会呀。很明显张宁不属于这种,于是我问她,和家里人吵架了?
  她沉默,抿着唇看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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