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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宁希以为今天又是满满通告的一天，刚到公司魏峰却告诉她今天放假一天，她还有些没缓过神来，魏峰提醒道：“今天是江总的毕业演出，不去看看吗？”

　　　　这件事江衍早就在前两个月就提醒过他，虽然当事人忘了，但他还是很尽责的履行BOSS下达的指令，只见宁希那双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钟，似乎在想这话的准确性，最后没说什么，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公司。

　　　　难得放一天假，她似乎并没有特别想去看毕业典礼的心情，招来一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新房子的事最后还是算了，既然江衍的态度很明确，她也再没有理由要搬走，家里按照她的喜好重新归置了一遍，唯独剩下次卧那间房没有动过。

　　　　每次回家，她总觉得少了什么，也许是那份烟火气少了，归于宁静，再也没有人会在她打开门的瞬间立马迎上来欢迎她回家，也没有热气腾腾的饭菜迎接她。

　　　　关于毕业礼，宁希能想到的就是她大学毕业那天，那时候宁希还没有成名不用去忌惮狗仔的偷拍，江衍买了一大束花送给她，那天的她笑的很灿烂，就好像经历人生大事的是她一样，同学还偷偷拍了一张她们俩同框的照片发给她。

　　　　江衍一直以为她们没有合照，其实有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再次打开那张照片，宁希心里五味杂陈，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她已经不记得了。

　　　　江衍呢？从照片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开心的。

　　　　正盯着屏幕发呆，电话打进来了，宁希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犹豫了一秒钟，接通电话。

　　　　声音清浅的唤对方的名字：“程忱。”

　第17章　solo

　　　　“哎。”对方应了一声，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道：“我在X大看我学弟学妹们的毕业演出呢，要不要过来凑个热闹？”

　　　　“……”宁希默了默，差点就把不怕被认出来这话给说了出来，想来这人什么时候怕被认出来过？娱乐圈里怼天怼地的女王经常被狗仔拍到上热搜也不见得对她有什么影响。

　　　　她没回话，程忱在那边又催促了一声，宁希回过神，直接拒绝道：“不去了，今天有通告。”

　　　　对方表示很遗憾，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又回到那张合照，宁希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回房间去换了套休闲服，戴好帽子和平底鞋就出门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穿着平平无奇的路人，鸭舌帽和口罩底下竟会是宁希。

　　　　她站在电梯里心理斗争了一番，最后还是按下负一层的按键，去停车场取车。

　　　　今天的X大不算很热闹，许是都去大礼堂看表演的缘故，一路上只看到零零散散几个学生。

　　　　还没走到大礼堂，就能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年轻人的尖叫起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里面的气氛已经点燃到最高处。

　　　　席位上全坐满了人，来得晚的只能站着，现在在表演的是社团的摇滚歌曲，宁希站在最后面的角落里，其他人基本都在全神贯注的看表演，为了不让自己的装扮太过突兀，她将口罩取下压了压帽檐。

　　　　一曲结束，她听到前面几个女生在点评表演，她本无心听，在听到熟悉的姓氏后下意识朝她们看去。

　　　　“江学姐还有多久上场啊？”

　　　　“不知道啊，应该快了吧，在歌舞秀的后面呢。”

　　　　“诶～我听说江学姐这次的表演歌曲是她自己写的歌，不知道成品是什么样的。”

　　　　“估计是情歌吧，哈哈，不知道有多少学长学姐要哭死了。”

　　　　“……我也要哭了。”

　　　　她们说的江学姐……会是江衍吗？宁希都不敢确定，从她们的语气来看，这个江学姐在学校人气应该挺高的，总觉得这个形象跟她心中的江衍十分不符合，违和感太强。

　　　　一个小时后，台上上来几个人，穿着清一色的服装，跳着当下最流行的歌曲舞蹈，宁希估摸着这个就是她们口中说的歌舞秀。

　　　　表演结束后，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从宁希的角度只能看到舞台上有几个影子走过，许是在布置舞台，没过多久，坐在前排的同学发出一阵惊呼，甚至还有人举起灯光牌，前面那两个女生又躁动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江学姐！我要给你生猴子！”

　　　　宁希：“……”

　　　　江衍站在舞台上，所有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聚集在自己身上，观众席上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没有看到宁希，却在最前面的嘉宾席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陌生人。

　　　　那女人看到她显然也有些吃惊，很快便调整好表情，嘴角噙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她的身边坐着的是校领导，江衍猜想这人肯定大有来头。

　　　　江衍只是匆匆的扫了她一眼，她看着观众席上惊叫的迷妹迷弟还有应援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低头用手指拨了下琴弦，开腔道：“我写了一首歌，送给我喜欢的人。”

　　　　舞台上的江衍穿了条小礼服，从台下的视角来看，哪怕是暖色系的裙子衬托江衍那张精致微冷的脸也能气场全开，江衍的目光几乎扫过台下每个角落，可是都没有看到那张熟悉脸，说不失落是假的，可是转念一想，宁希要是来了那才叫奇怪吧。

　　　　宁希站在最角落看着她，她站的地方太暗，就连旁边的人都不太能看清楚她的脸，更何况是隔了这么远。

　　　　听到江衍这话，宁希心跳漏了一拍，竟是有些无措，她会写什么歌呢？

　　　　江衍说完这话后，一听到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台下的气氛更加热烈，有人起哄有人心碎，她淡然一笑，表情有些无可奈何，再度开口道：“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幕后导演几乎要窒息过去，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一声招呼也不打，江衍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她转过头朝舞台另一侧的幕后导演吐了吐舌头，声音有些俏皮道：“抱歉啦。”

　　　　导演瞬间被治愈了，他觉得还能顶住！

　　　　由于临时换曲没有准备伴奏，江衍只能自弹自唱，她边调整吉他背带边说：“这首歌大家应该都听过，会唱的同学可以跟我一起唱。”

　　　　“在就要转身前忽然又想起你……”

　　　　熟悉的旋律响起，宁希忽然想起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江衍还在旁边笑着吐槽说这得是有多伤心才会写出这么伤感的歌词，没想到竟是能亲耳听到她唱这首歌。

　　　　就连江衍在决定要换这首歌时，也感慨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以这首歌作为结束，江衍提醒自己记得要忘记，忘记那段长达五年的独角戏，迎接全新的生活。她已经打算接受父亲的建议回家接班，离开这座生活了21年的城市，也许在新的城市会遇到更美好的风景与人，逐渐会淡忘这场哭过痛过的回忆。

　　　　“我承认我还是会爱著你但我将永不再触碰这记忆……”

　　　　“不会不容易我有一辈子足够用来忘记……”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像是被她的歌声感染到了，连空气中都蔓延着一股悲伤的气息，时间像静止一般谁也没有动弹，江衍从一些人的脸上就能看出他们心中引起的共鸣，但还是故意调笑道：“是我唱的太难听了吗？”

　　　　“超好听！”前排的妹子吼了一嗓子，“学姐你看我！我可以！”

　　　　被学妹这一嗓子吼的所有人的都回过神来，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全场，江衍没有久留，朝她们微微笑后便下场了。

　　　　宁希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不得不说她被江衍的气场给惊讶到了，她从没有想过江衍的另一面会是如此。

　　　　不再是怯懦，而是游刃有余全程挂着从容的笑容，不可置否的是这样的江衍更具有魅力，似乎能理解她在学弟学妹们心中的高人气。

　　　　直到江衍下场，下一个节目开始，场内又是新一轮的吵嚷，宁希这才再次压低帽檐走出了礼堂，不去管身后的繁华。

　　　　江衍回到后台化妆间，卸下浓重的舞台妆，沈之禾兴冲冲的开门进来，“衍衍，衍衍！”

　　　　“怎么了？”江衍卸下耳垂上的耳饰，顿时如释重负，沈之禾语气有些兴奋，眼里冒着小星星，“你刚才看到台下的人了吗？！”

　　　　江衍不明所以，“台下全是人啊……”

　　　　“我说的是程忱！程忱知道吗？就是那个绯闻女王！”

　　　　江衍对娱乐圈一向不感冒，满心满眼里只有宁希一人从不去关注其他明星，不过……这名字有点耳熟。

　　　　沈之禾提醒道：“就是之前跟宁希合作拍电影后面有人炒她们cp的！”说程忱不知道是谁，提到宁希应该能想起来了吧？

　　　　江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至于长相么……记不太清了，她只得摇摇头，沈之禾恨铁不成钢道：“就是坐在副校旁边那个，长的特漂亮的就是程忱。”

　　　　哦……是那个女人，原来叫程忱。

　　　　相对于沈之禾的兴奋，江衍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抬眼道：“所以呢？绯闻女王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

　　　　“程忱是我们学校毕业的，这次听说好像是校领导邀请她回来演讲。”

　　　　江衍神色古怪，上下打量了沈之禾一眼，“然而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之禾沉默了一秒钟，“好像是跟我没多大关系……”她并不粉程忱，只是单纯觉得她很漂亮罢了，想来她的热情就浇灭了一半。

　　　　“……”

　　　　“不说这个了。”沈之禾换了话题，“晚上我们去吃饭吧？”

　　　　江衍想了想，“系里说要一起吃饭。”

　　　　沈之禾显然是没想到这一茬，撇了撇嘴说：“好吧。”

　　　　江衍静静的看着她，许久，绷着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好啦，跟你一起吃。”

　　　　她知道这次就是散伙饭了，毕业后她要去京城，而沈之禾要留在X市发展，分隔两地以后很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要珍惜最后的时光。

　　　　两人敲定好去哪家餐厅吃饭，沈之禾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江衍起身去洗手间把脸洗一遍。

　　　　弯下腰闭着眼睛把脸上残留的化妆品清洗干净，江衍要伸手去摸放在旁边的纸巾，有人先一步把纸巾递给她，江衍接过后道了声谢谢。

　　　　擦干净眼周的水，江衍睁开眼睛看清楚站在旁边的人，下意识说了句：“又是你……”

　　　　“怎么，学妹不欢迎我吗？”程忱调笑道，江衍看着她的脸，目光从上到下，最后落在她粉嫩到反光的嘴唇上，下意识的捂住脸，生怕对方再突然袭击。

　　　　程忱被她这反映逗笑了，“放心吧，我这次不会亲你的。”

　　　　“哦。”江衍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越过她走出去，听到身后的人说：“我们这都见了第三次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江衍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转头说道：“下一次见面告诉你。”

　第18章　挑战

　　　　散伙饭一般会是和舍友一起吃，而江衍的宿舍是双人间，只有她和沈之禾两人，自然是她们俩一起吃的。

　　　　沈之禾有问过江衍的意见，要不要再叫上其他人会热闹一点，江衍想着其他人也有自己的饭局，再加上本就是塑料同学情，以后江湖不再见，还不如就她们俩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唠唠嗑来得实在，沈之禾也是这么认为的。

　　　　散伙饭选择的是她们这几年常去的那家餐厅，这次没有坐大堂，而是要了个包间，安静的氛围适合两人一起说些话。

　　　　沈之禾点了几打啤酒，两人就着啤酒说了一些体己话，中途，沈之禾忽然说：“衍衍，我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

　　　　江衍哪想过忽然会有这一茬，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沈之禾那张脸因为喝了酒，有些泛着粉红，眼里却是闪烁着点点光芒，她把角落的推车推到她面前，上面盖着一层红布，从一进来就引起江衍的注意，但她也只是看了眼，没有多在意。

　　　　红布被人掀开，露出里面正方形的蛋糕盒，江衍见到蛋糕愣了下，沈之禾这才开口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你……怎么知道？”江衍从没有跟其他人提及过自己的生日，往年的生日除了江振海会给她打一大笔钱，就是她缠着宁希陪她过生日，除了这两人之外，没再有第三个人的出现。

　　　　“之前看到你的身份证上面写的是六月十八。”沈之禾将蛋糕打开，放在桌上，笑说：“之前就想给你过生日的，但是看你都是和你前任一起过的，我就没有去当电灯泡啦，这次可算逮到机会了。”

　　　　听了这话，江衍心中莫名涌上一阵酸楚，只觉得眼睛发胀发酸，她侧了侧脸，企图调整自己的情绪，沈之禾见状忍不住笑她：“啧，还不好意思呢。”

　　　　江衍盯着面前这张脸，忍住眼泪，认真道：“之禾，谢谢你。”

　　　　要说之前的江衍还对沈之禾有所保留，那么经过这次，她在心里暗自将她从朋友划入好朋友的范畴内，只可惜，她们坦诚的太晚，很快将要各奔东西，她由衷的希望沈之禾未来的路能更好，尽情的去实现她的梦想。

　　　　这一晚，两人抱着对方像每一个即将要分别的毕业生一样哭成了傻子，怀着对好友的祝福，放纵后踏上未知的旅程。

　　　　…

　　　　江振海在国外谈生意没有赶上参加江衍的毕业典礼和生日，一结束工作立马从国外飞回X市，江衍从宿舍搬回江宅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上一次见到她的父亲，除了受伤那段时间，还是在去年临近过年时匆匆见了一面。

　　　　她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深厚，江振海常年不在家，经常飞往世界各地，做不到对女儿的陪伴与贴心，只能在物质上无限的满足她。中国父亲的爱是内敛的，做不到像国外的人一般一上来就是大大的拥抱贴面吻，就连表达也是含蓄的。

　　　　父女俩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良久后，江振海这才将桌上印着知名奢侈品品牌LOGO的袋子推给她，说：“小衍，这个是爸爸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衍并不喜欢这些看起来华而不实的东西，可是她的父亲永远也不知道，甚至就连她喜欢什么口味，都不知道。她在心里也是有怨恨过父亲的，气他一心只想着赚钱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态日渐成熟，逐渐明白父亲的难处，如果她父亲不拼命的赚钱，她也过不了这种衣来伸手的大小姐生活。

　　　　她看着江振海的鬓角，头发似乎比上次要更白了一些，心有不忍，语气不再那么强硬，“谢谢爸。”

　　　　江振海的表情缓了缓，天知道这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在面对自己女儿时竟会有些无措，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听你姜叔说你想去京城？”

　　　　“是的。”江衍点点头，正襟危坐，“我现在已经毕业了，希望能帮你做些有用的事。”

　　　　“想法很好。”江振海的笑容多了几分欣慰，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犹豫不决起来，“只不过……”

　　　　“？”

　　　　江振海沉吟了一会儿，说：“小衍，你手底下有个娱乐公司是吧？”

　　　　“是的。”江衍想过了，慕希文化是驻扎在X市的，如果自己去京城发展，公司只能交给他人代为打理，或者是直接关闭公司。

　　　　江衍更偏向于后者，宁希那边早已经表明态度不会续约并且要退圈，而这家公司当初也是为了宁希才注册的，既然初心不在，这公司再留着也没有用。

　　　　只不过，江衍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她爹会如此不按牌理出牌。

　　　　江振海点点头，伸手示意秘书将文件呈上来。

　　　　一叠A4纸就这么平摊在桌上，江振海抽了一张出来，上面是一张统计表，他指着统计表说：“我看过你这家公司的财务情况，初始投入资金上千万，快五年过去，每年基本是亏损的状态，从没有盈利过。”

　　　　江衍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家公司本就是为了宁希创办的，当初江衍给宁希的合约，分成比例是宁希百分之九十九，而公司是百分之一。虽然宁希的片酬很高，但百分之一换算下来也不过几十万，而公司每个月的租金水电费还有工作人员的工资，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作为甩手掌柜的江衍每个月不管亏损还是盈利都会定期打一笔钱去负责公司的运营，从来也不去管公司的实际情况如何，现在一看到这份报表，看着上面几乎全红的表格自己倒是吓得心惊肉跳，甚至还有些羞愧。

　　　　江振海阅人无数，自然是看穿女儿此时的窘迫，他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缓声道：“爸爸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能理解你想捧红女朋友的心情。”

　　　　顿了顿，又说：“不是你的能力不行，只是之前你要上学让你疲于管理公司，现在正好可以趁毕业练练手，先把手底下的公司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