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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恐游]JustaGame-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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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那位突然人间蒸发的男人，正是莫名出现在神社的夜行者。
“那只是个开始而已。”美嘉叹了口气，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苦恼的表情，“从那之后，一直持续到上个月为止，已经有八个人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连湘听得直发愣，团体失踪事件，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美嘉小姐你是指，那些人先被发现夜晚在同一家神社附近徘徊，然后在半个月后就被报道失踪了？”
“没错。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偏偏之后同样的事件又发生了七次，这绝对是有问题的！”美嘉说道，“根据那位巫女小姐的观察，那些后来会失踪的人实际上都是在每个月的朔日的丑时出现，并且他们的目的，都是神社院子中的一棵古树。不过和丑时参拜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表现出那种特定的打扮，绕着那棵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在树杆上钉人偶诅咒他人。”
“抱歉。”连湘困惑地打断了美嘉的解说，“那位巫女小姐在发现这些异常后，就没有阻止吗？听美嘉小姐你的语气，她应该也有些特殊的能力的吧？”
“那位巫女的名字是荆。小荆家的先祖在平安时期的确是某个很有名的阴阳师，可惜她的直系先祖并非本宗，没有刻意要求后人学习阴阳术的文化。更何况小荆自身对这类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她不但没有学习任何的有关的知识，反而对自身拥有的灵力感到极为苦恼……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她早早地发现了异常，却没有及时阻止事态恶化。事实上之前她有试着传达给警方自己的怀疑，但是，现代人对有关那方面的事的态度……我想你能明白的。”美嘉小姐尴尬地咧了咧嘴，“于是那个时候，她就转而联系上了狩野前辈。”
连湘垂下眼帘，快速地扫了眼杂志。狩野计，就是那个写下这篇报道的人。
“小荆与狩野前辈还有我，我们三人是在之前的一次外出取材中认识的。对了，在连锁短信的事件上她也帮了我不少忙。”美嘉说着，好像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还记得在接到小荆打来的电话后，一开始还以为是‘丑时参拜’的狩野前辈就兴冲冲地出发去了京都，当时主编也很重视这个事件，那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美嘉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连湘没有催促，而是沉默且耐心地等着她说出结果。
终于，美嘉小姐定了定心神，轻声道：“在上交了这篇报道之后，狩野前辈就失踪了。和其他人一样……他，就是这个事件的第八位受害者。”
连湘盯着美嘉小姐的眼睛，成功窥见了她眼中再无法掩饰的痛色。她想她终于知道了，不过三年就能将一个人的气质彻底改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言已至此，无需在多说。不愿再打扰美嘉小姐，连湘将注意再次转回到面前的杂志上。大致将杂志中刊登的文章浏览了一遍后，她的目光锁在搭配在文章旁的一张神社配图上。
照片下方的注释标明，这就是那棵让那些失踪者们“趋之若鹜”的古树。
连湘看着看着，猛得瞧出了端倪，“美嘉小姐，”她出声打破了沉默，抬手翻转放在小桌板上的杂志，把那张为配合版面而缩小的照片送到美嘉小姐眼前，“这棵树……”
照片在缩小后图面变得有些模糊，不过当时美嘉在接下这个事件后便第一时间就拜访了地处京都的那家神社，因此她自然能够看出这张照片便是狩野前辈在神社中所拍的，“这棵树，有什么问题吗？”她不解地问。
连湘的手指一直点着照片，问：“美嘉小姐，这是一棵桑树，对么？”
“恩，”美嘉小姐怔怔地点头确认，“这棵桑树的历史挺久的了，好像有一千多年了吧？据说这棵桑树的树种还是从唐朝传来的。不过这棵树外平时绕着一圈注连绳，是不太允许他人靠太近的。关于这一点，就连小荆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说保护这棵树的安全是他们这一族世世代代唯一必须遵守的家传组训。”
她的说辞让连湘哑然失笑。“保护安全？”她嘲讽地勾起嘴角，漆黑的瞳仁深处闪现过冷冽的光芒，“毕竟有一千多年了……”她移开视线，唇角一直维持着那抹让人胆寒的微笑。
真是不巧，有着这样特别经历的树，她还真知道一棵……不，是两棵。
“……恋香小姐？”她面上表情的变化，让长年奔走于阴阳之间的地带的美嘉敏锐地觉察到了异样。只因对方是千里前辈介绍的对象，才让她耐住性子没有出声。十年以上的友谊，让她对千里前辈的选择能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连湘大致理清了思绪，她收回视线，对美香道，“美嘉小姐，请问你能够现在就与那位巫女小姐取得联系吗？关于一件事，我想要立即确认一下……”
在两个半小时后，连湘的双脚切切实实地踩在了京都的土地上。
她在大二那年与室友王念念一道来日本做过为期一年的交换生。两人还趁着假期的时候策划并执行了一期京都的短期旅行。因而此时看着周围与她的世界并无多大差异的场景，连湘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明的亲切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啊，美嘉小姐！这边这边！”刚离开站台，就听到有人在激动地呼喊着美嘉小姐。连湘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就看到一名黑发少女立在不远处一台贩卖机旁，对她们用力挥手。
“小荆！”美嘉同样抬手向着对方示意，而后带着连湘迎向少女。
听美嘉称呼时那熟稔的语气，想必对方就是之前在交谈中与她提及的名为“荆”的神社巫女了。能让对方特意跑来接车，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只是普通的“认识”这么简单。
荆早已按捺不住心情，同样向她们跑来。会和后她好像是习惯性地顺手将因跑动而显得有些凌乱的长发一股脑全部拨到肩后，露出一张柔婉白净的面孔，“美嘉小姐！能平安到达怎是太好了……这位是？”
连湘恍惚地站在美嘉身后，呆怔地望着眼前少女这张并不陌生的脸。她之前从未想过，在换上了现代的衣裙后，曾经这位连说话都不敢声音过大的女孩竟能露出那般灿烂的笑颜。
“浮月……”不自觉得，这个名字被她轻念出声，又很快淹没在周遭嘈杂的人声鼎沸中。
这意料之外的故人相遇，让她眼眶发酸。连湘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强把泪意压回心底。
“小荆，这是我千里前辈给我介绍的帮手，恋香小姐。”美嘉率先为两人做了介绍，“关于三年前的你一直疑惑的那件事，没错，就是她。”之后她神神秘秘地补了一句外人听了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可荆在听她这么说了之后，那双深如乌墨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你就是那位恋香小姐？”她热情地抓住了连湘的双手，用力地上下摇晃，“我就是贺茂荆，是桑之神社的现任巫女！那个时候使用‘火龙符’的就是你吗？你也学过阴阳术？要知道那符可珍贵了，没想到被美嘉小姐‘抢’走了这么多张。不过用起来的效果一定很棒吧！我虽然对这种不感兴趣，但对先祖的水平还是知道些的……”
连湘早已从初见贺茂荆的震惊中回过神，再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她隐约明白了什么。
在一旁的美嘉不住地扶额摇头，“小荆，注意你的用词好吗？我才没有‘抢’咧。”
“原来那些符咒是你给美嘉小姐的，”连湘礼貌地微笑着，避重就轻地绕开了另一个她难以解释的问题，“贺茂小姐，我要好好感谢你，在那个时候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毕竟那些符咒曾救了裕太的性命。
“哎哎，其实你不用叫我‘贺茂小姐’，多生疏啊！直接喊我‘荆’就可以了！”
见两人又要一番客套，美嘉小姐忍不住插嘴，“咳……现在可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我们寒暄了。小荆，之前我问你的事情，你得到答案了没有？”
“啊，差点忘了……”荆一拍脑袋——尽管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是她大大咧咧的作风与连湘曾经认识的温柔和婉的芦屋浮月完全不同，“美嘉小姐，你观察得好细致啊！我之前完全没有注意过那棵桑树上竟然钉了三颗钉子。就是现在，钉子只剩下一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另两颗钉子给拔掉了……美嘉小姐，这些钉子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系吗？”
得到荆的回答后，美嘉朝连湘投去讶然的一瞥。她没想到，荆给出的答案居然与这姑娘在列车上推断的情况一模一样。然而连湘并没有接收到美嘉饱含深意的目光，她的眉间蹙起小小的褶痕，表情不似方才在列车上那般轻松了。
荆带来的消息对连湘而言是最糟糕的结果。消失的八人，与不知何时一同消失的当年安倍晴明大人亲手钉在桑树树杆上的封魔钉……“我想，我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凭代之花6
“就是这里了……好久不见……”
手指缓缓贴上粗糙的树皮，仿佛能够感受到藏在表皮之下的来自更深层次的鼓动，就像是心跳一样，规律地一下一下，撞击着连湘的指尖。
将近千年的时光，已足以使根茎重新扎入土壤，嫩叶冲出皮层，让一棵树再次伸展枝叶，长成繁盛的模样。可惜咲耶的那一把火不能将其彻底燃烧殆尽，否则怎么可能让这两棵该死的桑树找到卷土重来的机会。
“你想要做什么？”
稚嫩的女童声在连湘背后响起，古怪的透着寒意的腔调在经年之后也微变分毫。
连湘嘴角轻挑，顾自对着面前枝繁叶茂的桑树道，“没想到这棵树居然长得这么大了，真的很不容易。”她的指尖在树皮上无意识地划动，忽的停留在某一点上，“上次没有彻底毁了你，是我一直以来都感到非常遗憾的事。不如这次，就让你的姐妹作为替代吧？”
说着，连湘懒懒地扭头回望，“这个建议你觉得如何呀，小桑树？”
她半侧着身子，指尖仍然松松的点在树皮上。
可惜立在她身后的人影并非那名发声的红衣女童，而是名体态消瘦、模样邋遢的矮个男人。连湘简单地将其打量一番，见男人的肤色泛清，双瞳涣散。那如同丝缕般缠绕在他身体周围黑紫色鬼气更是让她厌恶地皱起眉。
连湘见过这个男人。在美嘉小姐给她的那堆关于失踪者的资料中，这个男人的相片就摆在最上方。但此刻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事情的结果恐怕与她的推断……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差不了太多了。
在翻阅失踪者资料的过程中，她发现了有两个相似点。加上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那棵桑树的照片，连湘自然就将这起祸事的起因联系至那对桑树精身上。
其一是这些人都在过去的某段时间内患有皮肤溃烂的病症，且期间喜食生血生肉，不过症状都不强烈，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很多人认为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连湘却知道，他们得的病与当初在少纳言府邸内蔓延的传染病症状极为相似。
其二是他们或多或少地都拥有比常人较强的灵感，或者与灵异事件有过接触。这类敏感体质更容易被桑树精诱惑操控，帮助她取下树杆上的封魔钉。只是普通人的力量必然有限，一般要多人才能取下一颗。至于在取下钉子后的这些人最后结局，便是成为了桑树精那个被咲耶烧焦了的姐妹重生的饲料。
譬如眼前这位，就算外表还保持着基本的人型，实则只是一个空空的躯壳而已。
“怎么？”事实上，没有见到桑树精幻化的女童，连湘难免感到有些失望，“小桑树，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故人重逢，结果竟然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这也未免太伤人心了吧。”说话时她微微挑起眉，似是随意地往向她不断靠近的男人身上一瞥。
于凌厉的视线定格的刹那，赤红色的火焰轰然亮起，将男人干瘦的身躯彻底包裹。
没有挣扎，没有呼号，男人坚定地往前迈步，任由火焰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表层的皮肉，本人却好似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被黑暗笼罩的森林映上一层洋红色的辉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燃烧后的焦臭味。
今天本是一月一度的朔日，月球完全躲入阴影之中，吝啬地连一丝光芒都不愿施舍。
顷刻之间，焦黑的人体轰然倒地。附着着肉身的火焰随之熄灭，并未沾染上草地叶片而成片燎原。
从这一边倒的局面开始至完全结束，整个过程不到十几秒的时间。期间亲眼所见男人的自燃及其燃烧后仅剩的残余，连湘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波动。“真无聊。”她冷漠地评价，“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你们能操控的只有几副心志不坚的傀儡而已。”
她的注意重新回到桑树，手指继续在树皮间游移。
再不快点出现的话，游戏都要结束了。
“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诞下后代的桑树种子而已。”从桑树树杆的后方，绕出了一名穿着红裙的女童——她终于出现了。虽是努力地仰着头望着连湘，可桑树精空茫的双眸中却丝毫映不出她的身影，“与我们比起来，你的愿望才更加贪婪吧？”
即便是换上了现代的装束，女孩黑发红裙的模样依然诡异而渗人。“为自己的目的而利用了那两名少女的身体的人，不正是你吗？”说着，她弯起艳红的嘴唇。
可喜可贺，如今的桑树精终于学会了该如何模仿人类在表现喜悦时会做出的表情。
女孩似是在挑拨的话成功地让连湘停了动作。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转向桑树精，问。
“只是想提醒你。”女孩站在原处，像是刻意地与连湘之间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就算在是你认为是赢了，但是也付出了等同的代价。你自以为得到的那副崭新的身体，就是我们最宝贵的‘种子’。换言之，我们没有输。”她一顿一顿地吐着字。
连湘没有理睬女童，顾自又问了一遍，“喂，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救世主？”
“蠢。”她还给桑树精的评价，只有这一个字。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目的就这么一个，活下去。不管是用谁的身体都无所谓。唯有活下去，这就是我发自本心的愿望，也是在这副恶魔的游戏中唯一能做的渺小的挣扎。就算是对浮月心存愧疚又如何，为了成全他人的幸福就自己忍受痛苦？抱歉，我从没这么善良过。”
看着桑树精变幻不定的表情，连湘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为什么我现在又要来妨碍你复活你的姐妹？”
连湘摊开手，坦然地回答，“因为，我就是想这么做呢。”
无论这意志是属于实花还是连湘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余想做的选择。
桑树精双目沉沉地盯着她。说不定以她的理解能力，根本没有听懂连湘想表达什么。
须臾之后，女童偏过头，站在高处往下眺望。“这种事怎么样都好。”高山之下的千年时光早已逝去，这世间的变化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但唯独人心，千万年来没有任何改变，“反正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已经是第九个月了，你阻止不了的，我最亲爱的姊妹马上就要回来了。”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嘻嘻”地笑出声来。
“那时候的阴阳师都不能把我们彻底杀死，你以为凭你的力量就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连湘瞥了眼自己绘在树杆表层的符咒，“这就是你明知道我在绘符却没有想方设法阻止的理由？”在她说话的同时，一道猩红的细线从树皮深处浮至表面。细线在树皮表面游离的同时又无数次地分出无数道树枝般的分岔，密密匝匝，就如同网兜般将树杆包拢其中。
眼看着符咒发动，桑树精仍旧镇定如故。
“那名叫‘咲耶’的阴阳师在发现我的姊妹重生后也做过同样的事。那时的她还只是棵可怜的小幼苗，但是……但是那个阴阳师却失败了！”桑树精一贯平直无太多变化起伏的音调中少见地出现了几分得意，“嘻嘻嘻嘻……”
站在高处，桑树精红色的裙摆在微风中略略扬起。她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般肆无忌惮地笑着，而后拍起手，又哼起了那首连湘熟悉的童谣。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连湘将手背在身后，做出一个“掏”的动作，“那么……加上这个的力量后，效果会怎么样呢？”下一个瞬间，连湘就将手中的铁灰色长钉狠狠地插入网状符咒的中心。长钉穿破树皮的表层，深深地钉入树杆。
相隔一千多年的时光。当初她所不足的，就是一根封魔钉的力量。
如今，这个遗憾终于得以完满补偿。
自钉尖扎入树杆的刹那，桑树发出了一声似人的苦痛哀嚎。
透过树皮的防护，能够看到在中空的树杆中一名与眼前的精怪有着一模一样面目的孩童因痛楚而疯狂地在地上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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