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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如灯秋似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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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第一天还跟着曲总去片区看过,后来就不见了,今天也没出现。”
沈顺清还没从上一个问题中回过神来,陈灿又抛了个深水炸弹,这次他觉得陈灿不应该去当狗仔,而是应该去考刑侦队,想起赵博文说这孩子机灵,说不定真有过人之处。
“会不会有别的安排?”
“不知道,”陈灿手指滑过一张张照片:“这大半个月都是曲总一个人去片区,这人没在。”
所以,陈灿的意思是——
曲霆是他认识的?
还有,另一个人去哪儿了?
………………………………
第四章 林城传奇
回家后沈顺清一直琢磨他和曲霆的联系,又让陈灿把近期拍的相关照片都传他QQ。
在记者行业混迹,认识的人不少,认识他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企业家在宣传上多倚仗媒体,有初次见面就握着沈顺清的手说“久仰大名”的,有攀亲带故拉关系的,装作不认识的还真没见过。
电视突然亮起,短兵相接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沈顺清一激灵,抬眼一看是眼下大热的恶俗古装戏。
“我说曲爷,您开电视前能否打声招呼。”遥控器还在他脚边躺着呢,电视就这么亮了,要不是和曲飞生活多年,怕是被吓出心脏病来。
遥控器腾空飞起,电视画面唰唰轮换,由一部恶俗古装戏跳到了另一部恶俗古装戏。
“我看你好像在想事儿。”曲飞盯着电视解释。
曲飞生前是个漂亮的孩子,死后也保持着童稚十足的模样。一张肉嘟嘟的的小脸,若还活着,脸上应是如蜜桃粉`嫩的颜色。一双玻璃珠般的瞳孔黑白分明,虽然没法俏皮地眨眼,但也如黑葡萄一样好看。
沈顺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也如曲飞一样,有着圆圆的脸蛋和乌黑发亮的眼睛,虽然和今天看到的棱角分明、眼角有疤的男人大相径庭。
但是——姓曲。
沈顺清犹豫着把手机里的照片点开,小声招呼曲飞过来:“问你件事儿,你别激动,不准破坏我家电器。”
小鬼饶有兴致的凑过来。
沈顺清喉咙动了动,试探着问:“这人……”
如果不是吊灯又开始晃动,灯管滋滋地响,沈顺清应该能把话说完,此时他眼疾手快地一手按在曲飞肩膀上,另一只手扔了手机就把人往怀里带,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动作里带着安抚的意味,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灯,默数吊灯还剩几秒寿命。
曲飞大口喘气,他没有呼吸,只是徒劳地作着张大嘴的动作,机械地维持嘴唇一张一合的姿势仿佛进行某种仪式。
被安抚了好一阵子后曲飞突然扭身挣脱,往沙发上一跳,指着摔在地上的手机:“这是我哥!是我哥!”
沈顺清哑了半晌,思维转了好几圈,不确定地开口——
“曲……听秋?”
十四年前,林城还是个依山傍水的工农业小城。高瞻远瞩的企业家投资建厂,小老百姓靠上班打工过日子,再偏远一点的农村还保持着养猪种田的传统生活方式。
沈顺清的父母都是中专教师,一家三口住在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一栋三层楼高的筒子楼里。上世纪八十年代林城高楼稀少,能住进筒子楼的都算是“大户人家”,沈家所住的筒子楼叫“红房子”,一面红艳艳的外墙在当时称得上气势恢宏。
同一楼层的除了沈顺清一家,还有“林城传说”——曲家。
林城城小故事少,带一丁点传奇色彩的边角料都可以被老百姓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嚼上好几年,何况曲家的传奇色彩还“不小”。
曲家女主人叫杜晓菁,年轻貌美,迷倒了不少林城少男的心。杜晓菁人虽漂亮,学业一塌糊涂,初中读完就跟着一群小混混在外混,打起架来谁也招架不住。
就在街坊邻里感叹“多好的姑娘不学好”的时候,林城突然来了个“书生”,还是从大城市G市来的。
在三姑六婆嘴里,书生的故事版本更多。有说是书院后人的,有说祖上是朝臣的,还有说留洋归来的,吹得神乎其神。
“书生”名叫曲墨儒,确实是个读书人,游历全国名川大河途径林城时突然来了灵感,在一家小旅馆里洋洋洒洒写了篇文章寄到报社,报社里的老学者们一看惊为天人立马登门拜访。后在一众文人的盛情邀请下,曲墨儒接连发表了数篇文章,成了林城文艺界的名人。
后来也不知曲墨儒在什么场合遇到了杜晓菁,一见倾心穷追不舍。杜晓菁本是太妹,看不起浑身酸腐气的读书人,无奈曲墨儒又写诗又写情书,软磨硬泡了好几年。
而后的故事更传奇,据说曲墨儒山川也不游历了家也不回,一副不娶佳人不罢休的架势。曲家两老专程从G市赶来棒打鸳鸯都扭不回自家儿子。曲家是书香世家耍不来狠,最后抛出“断绝父子关系”的杀手锏,曲墨儒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杜晓菁再混也是个怀揣少女心的姑娘,见这阵仗也动了心,最后终于收了性子嫁了曲墨儒。留在林城的曲墨儒被请到林城中专当特聘教师,夫妻俩搬进红房子和沈家成了邻居,婚后又生了2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成了林城的一段佳话。
“听说你们厂新建的化工园区要开工了?”
曲墨儒看着在厨房忙活的杜晓菁,眼中满是柔情。
“下月吧,你说这园区为啥要建在花明村那山旮旯?路远交通烂,怎么看都奇怪。”杜晓菁端着一盘糖醋鱼上桌。
嫁人后的杜晓菁正儿八经在的在林城找起工作,凭借着姣好的容貌进了林城当时最大的企业——义华化工厂当了前台。
“也许是风水宝地?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的。”曲墨儒说。
杜晓菁暗骂老公书呆子,觉得自己问错人。义华化工是林城龙头企业,投资新项目自然是有生意上的考虑,哪是老公这般书生思维能理解的。
敲门声响起,杜晓菁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开门一看是自家大儿子和邻居家的孩子手牵手回来了。
“听秋回来啦,哟!小清也在呀。”
“阿姨好。”17岁的沈顺清已经是少年模样,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又拉着曲听秋像回自己家似的把人牵进里屋。
里屋里一虎头虎脑的孩子睡得正香,正是曲家小儿子曲飞。
曲家两个孩子,大儿子曲听秋小沈顺清三岁,正读初二,小儿子曲飞刚满7岁,还没入学。
俩娃儿都是这楼里的宠儿,尤其曲听秋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和父亲的文雅气质,从小就像个秀气书生一样没说两句话就红脸,惹得街坊邻居更爱逗他。附近的阿姨大妈们见他漂亮,还时不时就拿“怕是个女娃娃”打趣他,曲听秋久而久之变得不爱说话,只在沈顺清面前会甜甜腻腻的喊“沈哥哥”。
此时的曲听秋像犯了错般垂着头,脸紧绷得像涨红的小龙虾,右手紧紧捏成拳头。
“好啦,都到家了手松开呗。”沈顺清往地板上一坐,伸手去掰肉嘟嘟的小拳头。
曲听秋眼睛眨巴眨巴像是能掐出水来,跟小猫嗲叫似的柔柔喊了声“疼”,这一声猫叫让沈顺清的心也揪了起来,手上动作轻了许多,耐心的哄:“松开让哥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肉墩墩的小手摊开,手心一道食指长的划痕清晰可见,暗红色的血凝固在伤口边缘,看得沈顺清心疼极了。
曲听秋受伤和他脱不了干系。
沈顺清是附近的“小霸王”,从小擅长翻院爬墙扔鞭炮炸粪坑,虽说上高中后性子收敛了些,但掩不住爱玩本性,这天正手痒对小伙伴们炫耀“打水漂”神技呢,也没注意到有人在暗戳戳的偷师学艺。
打水漂讲的是巧劲儿,瓦片顺着手心飞出去才能飘起来。娇滴滴的曲听秋哪懂这些,捡了块薄瓦片就往水里扔,水漂没打出来反倒把手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吓得沈顺清赶紧把人牵回家。
“不会玩就别玩,被阿姨知道我们都要挨骂。”
曲听秋生得白净,细皮嫩肉像个瓷娃娃,又是从小就被楼里大叔大妈当心肝宝贝疼着的,平时有点小嗑小碰都惹一堆人怜惜,更别说流血了。沈顺清也见不得这小祖宗受伤,词严厉色地吓唬了几句,满屋里找创口贴。
“创口贴在外面。”小祖宗突然开口,可怜兮兮地说:“可是……出去拿就会被妈发现了。”
“被发现也要贴。”沈顺清不轻不重的在伤口边缘捏了一下,疼得曲听秋牙一呲,几滴眼泪悬在眼眶打转。沈顺清一看坏了,小祖宗要哭,也来不及想,抓起肉肉的小手就放嘴边轻轻舔了一下。
柔柔腻腻地像猫爪子挠人似的,还带了点舌头上的温度。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刚还喊疼的曲听秋也舔懵了,眼泪也忘了掉,脸红的跟番茄似的,咻得一下就把手抽回了,心跳扑通扑通的。
沈顺清顿时面子有点挂不住,不由得大声:“紧张什么!口水可以消毒。”
曲听秋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声嘀咕:“别把小飞吵醒了。”
又把肉嘟嘟的小手掌伸回他面前,硬要往他嘴上凑。
“切,谁要帮你消毒,自己洗手去。”沈顺清压低了声音,见眼前小脑袋垂了下去又轻轻补了句:“我去拿创口贴。”
曲听秋头埋得更深,傻乎乎盯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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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林城格外的冷,天气预报不厌其烦得科普反厄尔尼诺现象,老百姓们听得一知半解,逢人就说“遭遇史上最冷冬天”。
前所未有的寒冬像是一种预兆。街上人迹罕至,人们蜷缩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抵抗严寒。整个林城供气不足,主妇们就着微微火苗下厨,还有老人离不开煤炭炉子,为了保暖固执地不开窗通风,熏得满屋刺鼻味道。居委会大妈们整天在楼道巡视就为防谁家又着了火。
沈顺清某天放学回家才知道曲家出了事,身穿制服的警察已经拉起黄色警戒线,把围观人群拦在外。
而后的事情沈顺清已经记不太清了,也记不得是自己父母说的,还是从张家婆李家姨嘴里听到的,总归是煤气中毒一类的说法,说是当曲墨儒下课回家时,汤已烧糊,现场虽未起火,但妻子和年仅7岁的小儿子昏迷不醒,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
当天,沈顺清在人群中见过曲听秋一面。
像是从学校匆匆跑回来的,头发被风吹得乱如鸡窝,鞋上沾着脏兮兮的泥,小小的人儿一动不动地站在警察身后,肉嘟嘟的手掌捏成拳头,全身像受惊吓的猫一样紧绷着。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狼狈的曲听秋,记忆中的曲听秋总是干净漂亮的,眼前的人却像是挂在枯树杈上的破布条儿,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年幼的沈顺清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此后,万念俱灰的曲墨儒如行尸走肉,成天不知所踪,好几次还是沈家人见曲听秋孤苦伶仃的蹲在楼道里,把娃儿收留了,让两小孩相伴而眠。
遭遇变故的曲听秋像是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除了吃饭前会小声说谢谢,绝大多数时候是安静的,像是保持一种临战的姿态与外界对抗。
沈顺清想起院子里的野猫,一有声响就警惕地躲起来。
他担心曲听秋也躲起来,犹豫着不敢靠近,只得远远得看着他日复一日的吃饭睡觉上学。
直到有一天,沈顺清放学回家才知曲家人搬走了。
曲墨儒是个外来书生,除了写作什么都不会,留在林城完全是为了娇妻,如今万念俱灰笔不能提,也断了经济来源。后来听说是带着曲听秋回了G市,街坊邻居唏嘘了几句感叹世事无常,又各自忙活去了。
那天,沈顺清在曲家门口站了很久。
对沈顺清而言,两人此后的关联无非两个走向,要么人海茫茫天各一方,要么他日有缘,久别重逢把酒言欢。
没想到命运跟急转飘移似的硬生生扯出第三个剧本:四年前,沈顺清遭遇车祸送往医院。醒后坐在轮椅上的他,被母亲从住院部推出来时——见了鬼。
十年不见的曲飞保持着孩童模样,站在七八米外的花坛边睁大眼睛看着他,沈顺清觉得自己大概是在病床上躺久了出现幻觉,难以置信地揉了几次眼睛后发现“人”还在。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盯了半天,就在他想喊出曲飞的名字时,曲飞突然哧溜一下——跑了。
跑得贼快,根本追不上,就算他没坐轮椅也追不上。
毕竟那么大个花坛,曲飞连个弯儿都不转,硬生生的穿过去了。身体灵活地穿过泥土,嵌进正中间的人造喷泉,又从花坛另一边钻出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妈呀,吓死人了。
后来沈顺清发现曲飞老是在他身边晃。
他复健,曲飞就在门外探出半个脑袋;他拆线,曲飞就站在护士身后紧张兮兮的盯着他受伤的脑袋;他上厕所曲飞直接从门外穿进来,差点没吓萎。
沈顺清在内心感叹了一万遍这剧本“连于X都不敢这么写”,才接受了自己“见鬼了”这个事实。
而此刻,他也只不过是在脑海里把所有姓曲的都回想了一遍,才试着问问身边的小鬼,哪知曲飞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哥。
要说曲听秋的模样,他其实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曲听秋甜腻腻地叫着“沈哥哥”时发出的音调,尾音稍稍上翘,像是舌尖俏皮地打了个卷儿。
“你哥不是叫曲听秋么?”
没记错的话,应是脸蛋粉嘟嘟、眼睛水汪汪的才对。
且不说这人不叫这名,就这彪悍体型、眼角歪歪扭扭的疤,实在没法和记忆中的瓷娃娃联系在一起。
“他叫曲霆,长得五大三粗的。”沈顺清补充。
曲飞急得跳脚:“这就是我哥!他就是改叫曲奇饼干、长成一头熊也是我哥!”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等会我家灯泡又保不住了。沈顺清心里念道,轻抚着小鬼的背,顺势弯腰捡起手机,一句“确定么”还没问出口就发现屏幕漆黑,重启几次依旧没法开机,分不清是他摔坏的还是曲飞电坏的,无奈的看了曲飞一眼。
“对不起。”曲飞小声地说。
沈顺清揉了揉曲飞的头表示没事儿,又开电脑让陈灿把照片再传了一次。这次比较清楚了,图片放大后连右眼角的伤疤缝了几针都看的一清二楚。
沈顺清拿着鼠标晃了会儿,见曲飞不吵不闹站在旁边,伸手一捞把“人”抱在胸前。虽说一人一鬼挤在一张凳子上有些惊悚,但在他心里曲飞不一样,曲飞更像是他的家人,他甚至很排斥用鬼来称呼曲飞。
“还记得你哥长什么样么?”沈顺清试探着问。
“嗯。”曲飞一脸认真:“是我哥,不会错。”
沈顺清看着照片,试图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小小的人儿重叠。
第五章 里面的灵魂换人了?
得知曲霆就是当年的曲听秋,沈顺清少了许多顾虑,心想有什么疑问不必拐弯抹角,当面问清楚就好。
但眼下征收工作进入关键期,为首的程大爷差点丢了孙女正惊魂未定,开发商对舆论正敏感,沈顺清这个记者身份怕是不好切入。
思前想后,他决定通过区政府牵线,让王有孝帮忙约个时间。
王有孝是个人精,深知混官场最忌多事,那天曲霆的眼神他看得清楚,虽不知两人有何渊源,也明白不蹚浑水为好,磕磕巴巴的找理由:“曲总不是留了电话?”
沈顺清听出话中婉拒之意,干脆问了昌盛驻林城分公司的地址,带着陈灿直接找上门。
同一时间的曲霆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名片发呆。
名片上工整地印着沈顺清三个大字,那天他瞧得仔细,对方眉宇间确实还保留着几分当年模样,尤其是沈顺清从小喜欢说话完抿一下嘴,这小动作也还保留着。
怎么看都是从前的“沈哥哥”。
可是自己——
手机里映出一张皮糙肉厚的脸,肤色再黑一点可以媲美意式咖啡,眼角还有条狰狞的疤。
难怪对方没认出来。
王海推开门,见平时一板一眼的老大正拿着手机45度角摆出自拍的姿势,一时左脚迈出右脚忘了跟上,像半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
“怎么不敲门?”曲霆平静地关了前置摄像头。
王海痞笑:“这不赶着汇报进展给忘了嘛。”说完就往前凑,却看到桌上的名片——这名字好像很眼熟?
此时下属敲门,说了句“有记者来访”,曲霆赶紧把名片揣进口袋。
……………………………………………
沈顺清进屋后发现王海居然在,不由得和陈灿对视一眼,很快又恢复职业笑容,笑眯眯地伸出手:“曲总,又见面了。”
曲霆僵了一秒,回握过去。
开场客套了几句,自从知道曲霆身份后,沈顺清说话总是下意识地盯着对方,只要曲霆看向他,他就能敏锐的捕捉到并回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交锋几次,曲霆竟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移开了。
“曲总是第一次到林城吧?”沈顺清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正在添茶的王海闻言一顿,把水斟满推到两人面前,站到曲霆身后。
曲霆略微低着头,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一圈,轻轻地说:“是啊,听说这次征收遇到了点麻烦,总部临时派我来的。”
曲霆身形高大,这话倒是说得温和,也没了初次见面的冰冷,沈顺清越听越觉得像小时候的曲听秋。
见试探未果,沈顺清笑了笑:“林城这几年变化挺大,就这环城片区往东不到100米的地方,别看现在是高楼大厦,以前就一水坑,一群初高中娃子在那儿排队打水漂。”
曲霆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沈顺清继续说道:“我有个邻居,或者说是弟弟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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