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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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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着满腔怒火,问:“怎么回事?”
  浮霜担忧道:“龙君执意要进去,楼夫人和蛟王不同意,就打起来了。”
  西北眼中充血,哽咽道:“他有什么资格进去!他……他有什么资格对山君……”
  是的,敖渊没有资格。
  我以为自己再清楚不过,哪怕他与许博渊有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曾经是共同一个魂魄,他也不是许博渊。
  在九重天上,他对应周说出那句“他是我,但我不是他”时,他就自己在他和许博渊之间划出了界线。他放弃了真正成为许博渊的唯一一次机会。
  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爱山君?
  更没有资格站到许博渊的面前去。
  四只大妖动起手来,天地变色,风雨欲来。
  凭楼琉衣和繁烨,再加一个小白,还不是敖渊的对手,更何况敖渊出手极其凶悍,仿佛真要至他们于死地,金龙皇威一道道压在身上,任凭什么妖怪都难以抵抗。金龙长尾击碎了楼琉衣身后巨大的法相,避开了楼琉衣的妖丹要害,龙嘴咬住了比他小了一半有余的蛟龙脖颈,又撞开白虎,敖渊道:“让开。”
  我一怔,敖渊的声音沙哑不堪,金龙底下现出的人身,通红的眼眶,以及狰狞的表情,竟然有一种,他才是那只节节败退的困兽的错觉。
  敖渊穿过繁烨布下的雷雨径直走来,那些雷伤不了他,连雨都不能将他打湿,他目光中的痛苦令我忍不住感同身受,但我不会同情他。
  我挡在墓道入口前,“龙君,我家山君与世子长眠于此,龙君进去不合适,还是就此止步罢。”
  敖渊阴沉的目光像是在看着我,但我知道,他看的是墓道深处,“他是在我怀中死去,我有什么不适合?让开!”
  在他怀中死去……这句话成功激怒了我,我想到山君最后都将他错认为许博渊,一时后悔、心痛、愤怒一齐涌上心头,我破口大骂:“你配吗?!山君若不是以为你是世子,你以为你能陪在他身边?!”
  浮霜拦腰抱着不让我上前,不然我真的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敖渊同归于尽,他是敖渊,不是许博渊,他怎么能,怎么能对山君……做那种事?
  我真的恨不得咬死他。
  敖渊终于舍得给我一个死水一样的目光,“他知道是我。”
  我瞪大眼睛,震惊地瞪着他,敖渊说:“他叫了我的名字,叫我敖渊。”
  怎么可能?我不信,山君怎么可能……
  “你骗我!不可能!”我咬牙切齿,敖渊这个小人,这个骗子,我不信,我死也不能信,如果山君什么都知道,那这一切又算什么?
  敖渊冷冷看着我,那目光有如万年寒冰,冻结的却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此刻的敖渊,看起来真的不像还活着,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与山君离开人间前往九重天时,简直一模一样。
  “他没有忘,”敖渊道,“他什么都记得。”
  我在一瞬间就慌了,我不愿意承认,可我知道,我心里已经信了。
  可如果山君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放任自己与许博渊以外的人亲近?哪怕敖渊与许博渊再像。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我想任谁都无法明白这一点。
  “还要拦着我吗?”敖渊嘲讽一笑,我不知道他在嘲讽谁,也许是我们,也许是他自己。
  小山君脸上惨白,“你是说爹爹他……记得我?”
  敖渊目光落到小山君身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冰封下的温柔,他靠近过来,西北下意识挡在小山君面前,但小山君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推开西北,敖渊单膝在他面前跪下,抬手按在小山君头上,“我已嘱咐章八,从此以后,你就是四海龙宫的主人。一百二十年一次蜕皮,不要忘了。”
  小山君哭了,他至今不曾落泪,却在得知山君还记得他时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他为何哭,可我也想哭,这都是怎么回事?如果敖渊就是许博渊……这些到底算什么?
  “可……”小山君哽咽道,“可爹爹说,你不是我父亲……”
  是啊,山君在我们面前从来不曾将敖渊当作许博渊半点,如果他真的是,为何要瞒着小山君?
  我剧烈动摇着,努力说服自己不能听信敖渊三言两语,他是个骗子,他一定是在骗我们!但敖渊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悲伤的神色,为什么又要用他的痛苦来动摇我……
  “他说的总是对的,”敖渊笑了笑,“我不配做你父亲。”
  是的,你不配,我在内心疯狂呐喊,你怎么配拥有山君,你又怎么配做许博渊。
  小山君怔怔望着他,“那你到底……是不是?”
  我痛苦地发现,我不能阻止他有所期待,我在这一刻察觉到,小山君是期待的,他在期待敖渊是他的父亲。
  敖渊躬着脊背,轻轻抱住了小山君,他说:“现在再与你说我是,你一定会恨我,但我……是。”
  小山君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眼泪从瞪大的眼眶里不断滚落,滴在敖渊肩上,将那玄黑的衣袍染得更深。
  敖渊身上绽放出一点金光,他的额头上,两道龙角慢慢长出,他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亲手折下了其中一道,“这是我的角,足以让繁烨成龙。”
  身后繁烨破口骂道:“你装什么好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敖渊恍若未闻,失了一边的龙角,他身上妖气锐减,若再动手,他已经不是繁烨和楼琉衣的对手。但他平静无比,将那龙角放进小山君手中,再次将小山君抱住了,“我知我自私,但我……不能陪着你,抱歉,他还在等我。”
  小山君泪如雨下,“没关系……我、我会好好的……你去陪爹爹罢,我会好好长大的……”
  我想我们没有人能够体会小山君的心情,我知道他是不恨敖渊的,甚至因为血脉中密切相关的联系,他一定是想要亲近敖渊的。现在他得偿所愿,敖渊果真是他父亲,却在短短时间内,送别了山君,又要送别敖渊,我为他的苦难而心痛难捱。
  我开始怨恨这该死的天命,若冥冥之中一切真的有所注定,为何要将世间的生离死别全部加诸在他们身上,为何要让他们这样可笑地错过?
  这就是天命吗?
  这样不公的,哀恸的,又可笑的天命。
  “我走了。”敖渊道。
  “嗯……”小山君抽泣着,点了头。
  敖渊放开小山君,站了起来,朝着墓道走来,我依旧挡在入口,然而此刻我已经再也找不到阻拦敖渊的理由。浮霜显然也明白,想要将我扯开,但我不愿,我不想就这样让他进去,哪怕我的理智上已经被迫接受,但我的感情上还是无法认同。如果他就是许博渊,那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痛苦是为了什么?
  郡主郁郁一生,山君等待一百三十年,敖渊对得起谁?
  “云兮……”我听到小山君对我说,“让他进去罢。”
  我在那万分之一瞬间的动摇中忽然想起了一件,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我知道的事情。
  “不……”我仿佛获得了胜利,重新有了阻止他的理由。可这胜利讽刺无比,只会让所有人更加痛苦,也让我无法承受,我再也忍不住,在浮霜的搀扶下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山君已经让雁泽解开了见证……同生共死的见证,已经解开了啊……”
  我终于真正明白过来,那一刻山君说的那一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早已知道一切,知道眼前的人是敖渊,也认定了敖渊就是许博渊,他分明是要陪着许博渊死的,可他又希望敖渊活着,若不是为了我在这一刻能够阻止敖渊,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解开见证?
  此刻敖渊灰白的脸色,足以证明我的胜利。
  我感受不到一点欣喜,我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宁愿自己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山君要解开见证。
  他可以与许博渊同生共死,却不愿敖渊追随他而去,是他希望敖渊活着吗?可他自己也明白独活于世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又为何要敖渊如此?
  巨大的龙吟声响彻天地,我看到敖渊眼神失焦,双膝跪地,这一刻,我无比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是用云兮角度写的,今天很肥吧,嘻嘻嘻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情情爱爱真的是这世上最荒诞无稽的东西。
  我无法想象,竟然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了这种可笑的东西去死。
  怕不是傻的,最傻的就是应周。
  一开始是为了许博渊这样弱小的凡人,从他身上夺取圣旨那一次,不过是姝良给他看了许博渊的死相,就让他心神剧乱。后来许博渊死了,他大概是不想活了,上九重天与那什么朝玲公主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落得一身伤回来,养着那弱小到可笑的灵胎,若不是靠我的血喂下去,两个人都活不了。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我的血。
  或许是我与许博渊立下那十年之约,说好要帮他杀掉嗣同,我却没有做到,因此产生了一点愧疚,又或许是他从九重天下来时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了,以至于我也愚蠢了一次,做了这一笔亏本的买卖。
  九重天上发生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三界,什么不周山君情深似海,真当是可笑至极。得知那灵胎是一条金龙时我便我早有预感,他这侥幸捡回来的一条命,最后怕不是又要白白为了敖渊折送,而这一次更蠢更亏,许博渊至少还回报他以相同的感情,敖渊又能给予他什么?
  什么“他是我,我不是他”,也亏敖渊说得出口,若他们不是一体,应周与许博渊一介凡人,生得出许念这条龙来?
  但这些说穿了,都不关我的事。
  过去了太久,我几乎都要忘了,当年答应与嗣同合作,是因为我想要成龙。
  没想到应周会承诺我许念的龙角,而我其实并不想要。
  这小白团子丁点大小,还没有我膝盖高,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悬,到时候千辛万苦成年,还要自己把龙角折下来送给我,平白丢掉一半妖力,未免太惨了些。毕竟这白团子虽然烦人了点,但比他父亲还是可爱了不少,好歹是喝我的血长大的,不会一靠近就用龙威压我。再说他还长得跟敖渊这么像,拎在手里时,能让我非常短暂的忘记被敖渊龙威压制过的不快。
  果然不出我所料,应周很快就要死了。
  白团子蜕皮后长大了一些,至少比我的膝盖高了,走路不再摇摇晃晃,也不再总是哭哭啼啼,只是可怜应周竟然把他忘了,他不敢出现在应周面前,便每日躲在昱王府的角落里偷偷看着,我很意外,虽然眼睛总是红的,但他一次也没有哭过。
  他也不再每天缠着我“爷爷”长,“爷爷”短,我竟然感到了有点失落。
  有一日我又看到他在应周院子外,敖渊不在,应周应该是还在睡,他小心翼翼躲在门外的柱子后,磨蹭了半天也不敢进去,我一时无语,走过去拎起他的衣领,“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还有点圆的脸上闪过失落,低声道,“我……我想进去看看爹爹,但是怕吵醒他。”
  我道:“你这点重量,走起路来都没声音,拿什么吵醒他?”
  听出我是在嘲讽他,他争大眼睛看我,两条还有点肉的胳膊挥了挥,“我会长大的!等我再蜕一次皮,就跟你一样大了!”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等你再蜕一次皮跟我一样高,你爹早就不在了。”
  他一愣,眼里瞬间没了光彩,也不扑棱手臂了,只是咬着嘴唇死死瞪着我,一句话不说,却让我有种被谴责了的感觉,我顿时语塞,但又不想和他道歉,就连他两个爹都受不起我一句道歉,更何况是这白团子。
  我决定日行一善。
  “我带你进去。” 我对他说。
  “……真的?”他迟疑了一下,“不会吵醒爹爹吗?”
  “嗯,吵不醒他。”
  他眼里又明亮起来,抱住了我的手臂,整个攀在我身上,我甩不掉,也就随他去了,在两人身上套了层结界,即使应周突然醒过来,也不会立刻看到我们,我有足够的时间带他出去。
  他趴在应周床头,傻子一样看了很久,突然小声道:“以前在湖底,爹爹就总是睡着,我跟他说话,他也不会醒过来,我就一直这样看着他,总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心想的却是这白团子自己也不怎么会说话,还生敢我的气。
  他站了起来,隔着我的结界,在应周侧脸上亲了亲,轻声道:“爹爹,念念走啦,再见。”
  即使是我,也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点悲伤。
  他站在窗外透进的光亮中,浑身沐浴午后温暖的阳光,而应周在床幔的阴影中,双眸紧闭,他们两个人,仿佛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而且即将越来越远,没有任何办法。
  敖渊就快回来,我带着他离开。
  出了应周的院子,他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我回头,佯装烦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有些委屈地看着我,“我没地方可以去。”
  我冷笑一声,果然幼崽就是幼崽,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随随便便就能哄住,只是带他看了一眼应周,就全然不再记恨我刚才说的话了。
  他见我没走,迈着小短腿跳到我身边,大胆地扯着我的衣袖,仰头问我:“烨烨,你去哪里啊?带我一起去罢。”
  真的是稍微给些阳光就开始灿烂,是我对他太和善了吗?才会给了他我会愿意带着他的错觉。
  “别跟着我,”我把袖子从他手里拉出来,不耐道,“找西北或者楼琉衣去。”
  他扁了扁嘴,“可是我想跟着你。”
  我心想这白团子怕不是喝我的血喝傻了,把我当成他爹了罢?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我决定吓吓他,让他主动跟我保持距离。
  “我要去的地方,”我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他,“你这点修为,去了会死。”
  谁知我的恐吓竟然没起作用,白团子说:“可是有烨烨在啊,烨烨会保护我的。”
  “……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
  “你保护我的话,等我成年了给你龙角,你就能化龙了呀。”白团子说。
  说得竟然很有道理。
  我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一些事情。
  原来应周是这样想的,为了这一支龙角,我肯定会保护许念,他活到成年应当问题不大。而他一旦成年,即使没了一半妖力,也足以在这世间保护自己。用一支角来与我做这笔交易,舍小保大,很划算。 
  为了这白团子能活得好一些,应周也算是耗尽心力了。
  但这让我很不舒服,应周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这交易?
  只要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剖开这白团子的胸口,即使是那一颗小到没有我指甲盖大的龙丹,也足够我就地成龙,届时应周也好敖渊也好,又能拿我如何?
  我看了一眼仰头看着我的白团子,有些烦躁。
  好歹也是一百三十年每日一口血喂大的,就这么杀了,岂非白费了自己那么多心力。
  应周吃准了我不会伤害许念。
  我带着他回了不周山。
  应周的事情被妖怪们知道了,多少有些躁动,我和楼琉衣必须回去镇压。
  虽然他这个人在情情爱爱上太愚蠢,但大事上又确实拿捏得还算到位。将所有妖怪聚在一起,有我和楼琉衣,再加一个白献在,妖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动乱,许念能更安全地长大,敖渊也不需要再抽龙骨去填人与妖之间的屏障。
  真到应周走的那一天,我并没有觉得多悲伤,最多的还是觉得他太蠢,毕竟我与他,是在场所有人中,交情最浅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比想象中的平静,尤其是许念,我这样挑剔的人,也必须承认,他已经做得很好。
  唯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应周竟然全都记得。
  到此时此刻,我必须承认,他是当得上那一句情深似海的。我早就知道,他从冰湖里醒来根本不是为了许念,分明是为了敖渊。
  敖渊表露出来的痛苦远超我的想象,但我不禁想要嘲讽他,人在时他未珍惜,如今人走了,这悲伤又有哪怕半点用?
  我是不屑于要他的龙角的,但我也明白,这其实不是给我的,是他为了许念而折下,希望我能看在这龙角的份上,继续完成与应周的交易。
  许念捧着那龙角,云兮挡在墓道前,敖渊绝望的龙吟令我耳膜作痛。
  他是想要和应周一起死的,可应周断开了与他同生共死的见证,他便连死的资格都没了。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作为一百三十年前许博渊死时的见证者之一,我再次见证了他们的死别。
  我的想法并没有多少改变,我依旧觉得应周愚蠢。只是如今我不再觉得他错了,他已经尽了他所有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原第一百一十七章)今天是烨烨的独白,讲真他这么老神在在,以后是要被日的
感谢:
华年
七七
长草的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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