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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掌门我是你前夫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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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寒汀没好气地去推他的手,江潋阳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寸步不让。良久,褚寒汀败下阵来,不再管自己腰上的爪子,正色道:“可我真要去毓秀山庄一趟,越快越好。”
江潋阳见他郑重,也不再插科打诨。他叹了口气:“可那地方不知哪一脚就要踩进龙潭虎穴,我不愿你去。”
秦越云不过是个被人提着的小木偶,甚至连延伸到幕后的那根线提在谁手里都不知道。更别说他现在人已经死了,想推测蛛丝马迹也不能。可褚寒汀和江潋阳都认为此事至少同毓秀山庄脱不开干系;只说十三年前那桩旧事、十三年后的这次婚约、以及幕后人一直挑拨他二人关系的目的,便能隐隐连成一条线。就连曲洵的那封信,恰好赶在这个节骨眼被送进来,未尝没有推波助澜的意思。
“我不能不去。你已去过几回,不是什么也没查到么。”褚寒汀斩钉截铁地说道:“可毓秀山庄绝非铜墙铁壁,他们自家内里一团乱麻,随便扯出三两件旧事做文章,搅浑一池水,自有鱼儿忍不住要露头。”
江潋阳使出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将山上清理得干干净净,连秦越云之死也一手瞒下,跟着便下山游历去了。
天机山对外称是掌门失了婚约,散心去了。可任谁都心知肚明,别说褚寒汀一个小弟子,便是他身后的毓秀山庄,也没胆子毁天机山掌门之约,该“散心”可不该是他。然而江潋阳想让对方背那失信之名,哪个敢出来说半句不是?
再说褚寒汀下了天机山,一路往毓秀山庄的方向去了。至此,前些时候传得沸沸扬扬的正道两派结两家之好彻底成了泡影。然而天机山厚道,依旧给褚寒汀备了厚礼,并随身带了江潋阳一封书信。
褚寒汀孤身一人,依旧“不能”御剑,只好雇了车马,像个凡人一样赶路。因此他人还没有到,江潋阳悔婚的消息就先传了回去。
这一日,褚寒汀终于到了山庄脚下,老远就看见曲洵正带着宋东亭在大道边上迎他。
“师父你快看,那个是不是师兄?”宋东亭远远看见褚寒汀的影子,立刻激动地抓住了曲洵的袖子。
曲洵脸上那永远挥之不去的愁苦似乎也淡了几分,他淡笑道:“你走近些看看,不就知道了?”
褚寒汀老远就看见宋东亭如同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朝他扑了过来,干裂的唇角不由自主地逸出一丝笑意。
宋东亭接过褚寒汀肩上的行李,又亲昵地挽着他的手,絮絮道:“师兄,你的脚程可也太慢了,我和师父算着日子,都已经在这等了你好几天啦。”
褚寒汀任他挽着,一路来到曲洵面前,先施了一礼。曲洵扶住他的手臂,叹了口气:“咱们师徒不讲这些虚礼,你……唉,因为毓秀山庄,让你受委屈了。”
这联姻虽然褚寒汀自己也愿意,可说到底,他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毓秀山庄却也没胆子替他讨个说法,曲洵自然替他觉得委屈。
褚寒汀却好脾气地摇摇头:“这事怎能怪师父?更不怪庄主,毕竟是我自己……喜欢他。”他垂着头,咬了咬下唇,曲洵连忙噤声,张罗着引他上山,宋东亭又在他耳边不住说着趣事,这才将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他们师徒三人一同进了山庄,回到芰荷苑,褚寒汀才开始一件件地往外头拿东西。给宋东亭的小玩意,给曲洵的好药材,连同几个长老并与他交好的师兄弟,每个都有礼物。
曲洵看得心酸,不由得叹了口气:“寒汀,你这段时间……过得不轻松吧?”
天机山上那么多人,单是江潋阳的弟子们怕就颇有微词。寒汀的修为不如他们,又有前头那一位是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永远横亘在他们心里,哪里会对寒汀好呢?要是真有哪个对他好些,也不会逼得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孩子忽然变得如此周到了。
褚寒汀却笑了笑:“也没怎么辛苦,江掌门的弟子都与东亭一般年纪,我看了很亲切。”说着,他将带给陆仰山的东西单独挑了出来——这一份可是最贵重的,因为里头有江潋阳那封传说中的“亲笔信”。
曲洵嫌弃地看了那信一眼,可大概也知道自家掌门重视这个,只好亲手捧了东西,带着褚寒汀往长老堂去了。
陆仰山一早得了消息,已等了他们许久。他一见褚寒汀,先是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褚寒汀还是为了他的山庄;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安慰褚寒汀,可字字绕不过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曲洵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无可忍,将江潋阳的信塞到了他手里。
陆仰山拿了这灵丹妙药,果然不再废话,抖开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褚寒汀眼看着陆仰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便知江潋阳信中定是鬼话连篇。半晌,陆仰山长出了一口气,眉间郁气一扫而空。他将信递给曲洵,道:“师兄你看看,江掌门给了咱们解释,也是情有可原。”
曲洵才扫了一眼嘴角便抽搐了起来,怒道:“这信根本就不是他亲笔写的!他竟这样敷衍我们!”
陆仰山宽厚地摆了摆手:“师兄此言差矣,像江掌门那样的身份,还想着敷衍咱们寒汀几句,已算是体贴啦。”
曲洵和褚寒汀都觉得无话可说,幸好陆庄主也没有跟褚寒汀长谈的打算,客套地叮嘱了他几句,便放他走了。
他只留下了看起来随时想要掀桌的曲洵。
褚寒汀一路从长老堂往芰荷苑回去,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能才能从毓秀山庄那千余人中,逼着那个幕后主使的露出马脚。他想得太入神,甚至没注意后头跟上了一伙人。直到堵住去路,褚寒汀才惊诧地抬头望去——
只见陆随境嚣张地冲他呲了呲牙,道:“哟,褚师兄,回门哪?”
这只险些飞上凤凰枝头的野鸡也不知招了多少人的记恨,是以天机山退婚的消息便也传得格外迅疾,陆随境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不错眼珠地盯着褚寒汀,不愿放过他半分失落无助抑或恼羞成怒的表情。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褚寒汀从头到尾都显得很平静。
褚寒汀这会儿没心思跟个熊孩子计较,他对陆随境淡淡一笑,礼貌地点了个头便转身要往另一条路走。陆随境却受不了被人这样无视,追上去不忿地说道:“你这人怎的这样不知礼?”
褚寒汀无奈地瞥了一眼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陆师弟这是想同我切磋么?切磋没问题,不过还请正经下贴子到芰荷苑。唔,今日我刚回山庄,舟车劳顿的,恐怕要过些时候再答复你了。”
总的来说陆随境并不是个乐意趁人之危的人,听褚寒汀这么一说,他顿时就忘了自己找茬的初衷,开始认真考虑起下贴子挑战的各种事宜来。那个好像永远会跟在他身边的胖子——名叫杜犀的——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提醒道:“咱们是来寻仇的,你可别叫他三言两语就给带跑了!”
陆随境恍然大悟,果然又对褚寒汀怒目而视。
褚寒汀的修为今非昔比,耳力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杜犀的话一个字也没能瞒过他。他一眼瞥见陆随境的手已下意识地按在了剑柄上,心道今日要是不能狠狠打发了这小子,以后还不知要生什么祸端。
想到这儿,褚寒汀先下手为强,冷笑了一声警告道:“陆师弟,你忘了上回挑衅我,落了个什么下场么?”
陆随境哪里会忘,他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样的亏。被取消了小试的资格,又禁足了一年多,直到最近他师父才大发慈悲将他放出来。陆随境低喝了一声,一把抽出佩剑,对褚寒汀干脆地说道:“拔剑吧!咱们今日一个对一个,你若能凭本事赢了我,我往后都绕着你走!”
褚寒汀笑眯眯地点了头:“在场诸位都是见证,你可莫要反悔。”心中暗自赞叹这孩子可真是妥贴,这番话说得正正好合他心意,都不用自己费心引导了。褚寒汀也不出手,只等着陆随境来势汹汹地一剑斜劈下来,他才慢悠悠地刚拔出佩剑。
褚寒汀微微一偏头,躲开了陆随境的剑。陆随境一击不中,气势不歇,他迅速变招,第二剑横着切向褚寒汀颈侧。
褚寒汀道了声好,不慌不忙地后撤了一步,剑尖恰好擦着他白嫩的脖劲再次落空。
接下去的几招,褚寒汀都只左躲右闪,并不还手。陆随境渐渐被他游刃有余的模样扰得心浮气躁,一急之下,终于露了破绽。
陆随境被禁足一年,省了惹事生非的时间,日夜苦练,进境不小。不说别的,他如今这一招“三叶兰”已使得不比丁晚河差。可惜他太过急功近利,招式虽然漂亮,却也将自己的后路给封死了。
直到剑势凝滞,陆随境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陷入了一个死角,那些他拿手的大开大合的招式全施展不开。按说褚寒汀的处境本该比他更加艰难,可人家却仗着精妙无双的身法,游鱼一般滑了出去。
瞬间,攻守易形。
陆随境看着褚寒汀对他不怀好意地一笑,脸色大变。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跟此人过节不小,此番若是落在他手里,还不知道对方要怎么下黑手整他。偏偏这么多人都看见是他挑衅在先,捅到长辈面前也是他理亏。
眼看着褚寒汀手起剑落,陆随境只能效法困兽之斗,将浑身真元凝于剑上,企图拼个鱼死网破。褚寒汀不赞同地“啧”了一声,口中道:“还远没到避无可避的地步呢,你何必孤注一掷?今日你若是碰上比你强得多的对手,你这打法,活棋都要给你下死了。”
陆随境连出昏招,却还嘴硬:“这地步哪里还有活棋!”浑然忘了褚寒汀刚从更加不利的境地反戈一击。
褚寒汀一笑,也没真下死手,只拿剑柄轻轻磕了陆随境的腕子。陆随境却觉得仿佛一座泰山的份量尽数压在了自己脉门上,他手一松,剑应声落地,一身真元也泄了个七零八落,险些吧内府都冲伤了。
再看褚寒汀,根本毫发无损。他摇了摇头:“看见了?不合时宜的拼命伤不了敌,只能自损八百。”
说完,褚寒汀转身便走。
陆随境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一架就这么打完了。他落了下风却没受什么重伤;那惹人厌的对手还教他对敌经验——虽然得等他静下心来,好好分析分析这番话是不是褚寒汀胡说的。陆随境别别扭扭地拾起剑,斟酌着自己似乎该对褚寒汀道个谢,便开口唤道:“喂!”
褚寒汀却走得更快了。他回毓秀山庄是为了揪出幕后主使,只想暗搓搓搅混水,可不想大张旗鼓地给人教孩子。
可陆随境受宠惯了,还没被谁这样嫌弃过,一时间不由得委屈起来。他快步追上褚寒汀,灵机一动,道:“你跑什么,咱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褚寒汀无奈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失策了。这少年看着骄傲,谁想到却是块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快刀斩乱麻,便听见一个清亮的女声怒喝道:“阿境,你在做什么!”
拉拉扯扯的陆随境与褚寒汀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了一个娇俏的少女,怀中抱着剑,正对陆随境怒目而视。陆随境一见她就缩了缩脖子,顿时成了只小鹌鹑:“师姐……”
褚寒汀感激地对她微微颔首。
来人正是丁晚岚。
丁晚岚走到陆随境面前,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斥道:“你才放出来几天,就这样胡闹起来,想接着‘闭关’我便跟大哥说一声,亲自替你选个好地方!”
陆随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道不敢。丁晚岚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蹙着眉道:“滚吧,下不为例。”
陆随境如蒙大赦,夹着尾巴跑了。
褚寒汀对丁晚岚感激地一笑:“多亏你解围,要不我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丁晚岚摇摇头,道:“我才该多谢你,要不是你手下留情……”她一双妙目望着褚寒汀,欲言又止:“我看你情绪似乎还好,修为进境也快,唔,回来也好,哪儿能有家里舒服呢?”
她这一番话驴唇不对马嘴,褚寒汀却听明白了其中意味。他心中觉得熨帖,微微笑道:“多谢你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丁晚岚轻叹一声:“本来就是一路找你过来的,能碰不见么?”
褚寒汀跟丁晚岚并肩回到芰荷苑,意外地看见谭青泉和林绣山都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宋东亭一见褚寒汀回来,立刻跑到他身边:“师兄,这二位师兄说是来找你的。”说着,还戒备地看了两人一眼。
芰荷苑很少来客人,从前还经常有人趁着曲洵不在,特地跑来欺负他们师兄弟,难怪宋东亭会多心。褚寒汀安抚地拍了拍他:“没关系,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去玩吧。”
宋东亭这才高兴了些,道:“那我去泡茶!”
宋东亭一走,林绣山与谭青泉便都笑了起来,道:“褚师兄,你这师弟好有趣。”
褚寒汀也忍俊不禁:“见笑了。怎么连林师弟都回来了,可别说是为了看我吧?”
几人见他一上来说破,便干脆也不掩饰了。林绣山叹了口气,道:“你是明白人,咱们出生入死的交情,我也不与你假客套。你……既回了山庄,我自然该看你来,可若说是听见那消息才回来是绝没有这么快的。我此次回来是赶巧,实是为了庄师兄。”
丁晚岚接着道:“是,我们已商量好了,这几日便要杀了那只象蛛,为庄师兄报仇。你既回来了,跟不跟我们一道?”
褚寒汀愣了愣,他正发愁该怎么搅浑水,哪知刚瞌睡就有人给递了个舒服枕头。他迅速合计了一番,沉吟道:“可是你们大概也知道,庄江之死,始作俑者并不是那头象蛛吧。”
庄江是怎么死的,除了当日不在场的林绣山,谭青泉与丁晚岚都是看见了的,怎么会忘。
丁晚岚忍不住红了眼圈:“你说得是。可真凶是谁,连庄师兄也没看见,十余年过去了,咱们又到哪去找呢?就算那人曾留下过什么蛛丝马迹,日久天长的,吹也吹散了。现在我们除了杀了象蛛,聊以慰藉他在天之灵,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了。”
谭青泉叹道:“是啊,况且当年庄师兄尚且不是那人对手,我们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现在也没有能力替他报仇的。”
褚寒汀听得哭笑不得:“所以你们就因为这个退而求其次?我却觉得你们这样急惶惶地杀了象蛛,是正中凶手下怀——它也许是这世上仅存的证据了。”
丁晚岚几人听完,完全愣住了。他们单想到要给庄师兄报个力所能及的仇,却完全没有考虑这一层。半晌,林绣山道:“那如今看来,这头象蛛还动不得了?”他有些不甘心地皱起眉头:“难道又要从长计议么?”
他们为了这一日苦修不辍,哪里舍得善罢甘休。
褚寒汀略一沉吟,道:“倒也不必。你们原本打算什么时候往后山去?我可与你们同去。虽说十年过去了,可说不定天道肯网开一面,能有漏网之鱼也未可知。”
虽说希望渺茫,可听了这话几人眼睛的还是亮了亮。褚寒汀又道:“况且那凶手也未必就很难对付;他说不定只是暗算庄师兄才得手的。”
几人摩拳擦掌地敲下了三日后的时辰,好好坐下来喝了杯茶。林绣山有些愧疚地感叹道:“细想起来,自打小试那时与你相交,每次都是你照顾我们,我们却从未帮上你什么。这次也是,你才回山庄来,我们就……”
褚寒汀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既拿我当生死之交,何必计较这点小事?何况我也没什么不好,远没有外头传得这般委屈。”
褚寒汀回到毓秀山庄的第一个晚上,恰逢曲洵在长老堂轮值。宋东亭体贴他一路劳顿,师兄弟两个关起门来喝了壶茶便散了。宋东亭一径催褚寒汀休息,自己房里也早早熄了灯。
然而褚寒汀一路磨蹭着回来,早歇得够了。他盘膝坐在窗边的竹榻上,趁着月色打坐调息。待体内真元好好轮转完了一个周天,褚寒汀逸出的神识缓缓归位,入耳便听见一阵不合时宜的蝉鸣声。
——这都入秋了,哪儿还有蝉?
褚寒汀皱了皱眉,推开窗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那姓江的在裹乱。他没好气地便要闭上窗子,却被江潋阳嬉皮笑脸地挡住了。褚寒汀沉下脸,江潋阳却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不让我进去了?待会儿万一惊动了你那师弟可怎么好?”
褚寒汀听了果真犹豫了一下,江潋阳立刻打蛇随棍上地跳了进来。
褚寒汀的这间屋子年头久了,采光又差,江潋阳一进来便不满地摇了摇头,抗议道:“他们怎么能给你住这样的屋子?”
褚寒汀冷笑一声:“委屈江掌门了。”
江潋阳赶紧一把抱住他:“我有什么可委屈的,我这是心疼你呢,脾气可越来越大了。”
褚寒汀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江掌门自重。再说这地方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一说到那些旧事,江潋阳的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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