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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公爵之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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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丽尔……”玛茜因为这突如其来吻而心跳不已。
“等我回来找你,我亲爱的玛茜。”
外面阳光进入公爵城堡的书房,温柔地,落在卡罗尔正在写字的手上。
她握着蘸水笔,给每一个认识的,能说得上话的贵族写信。她虽无法复制大主教的亲笔密函,却可以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既然罗德里克逃避了身为王族的责任,那她,这名义上的公爵夫人,就要履行她的职责!
现在,卡罗尔真的后悔以前没有多结交些有权势的贵族,就算她从来看不起他们,觉得交际是无用的,但是现在,她需要那些贵族帮她揭示大主教的阴谋。
这几天,她送出来不少信,每一份都是用心写的。她思考,如何遣词造句才能不暴露谢丽尔的存在,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这并非流言蜚语。
这几天,罗德里克也是心神不定,他折磨了奈特,他的仇敌。但是,从中获得的侵略性的快感太少了,他虽然发泄了仇恨,却带来了更多的负面情绪。
很难描述那是什么,就像他琢磨不透奈特的眼睛,在痛苦中那眼睛闪着光亮,反倒像是某种渴望。
而因为这事情,卡罗尔对他的误解更深了,现在她甚至拒绝与他待在一个房间。
罗德里克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卡罗尔——她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停的写信,写信,写信……
至于回信,罗德里克没有让卡罗尔知道那些回信,他自己倒是看了。
恶心!恶心!恶劣至极!
那些贵族们根本不在乎,他们问,埃德蒙公爵夫人是不是被她的丈夫逼疯了。
他们嘲笑她,而罗德里克不敢告诉她,她的善意被扭曲了,变成新的恶意回来了。
他能做的,只是帮她抵挡这些恶意,然后把这些黑暗的情绪统统转化为他的火气。
他砸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不停砸精致的脆弱的玩意儿。他想象那是那些可恶的弱智贵族们,还有对他虎视眈眈的弟弟,他恨不得把他们砸得粉碎!
最后,他对着一滩碎片,抵着墙,无力站着。
他和她,都将自己封闭起来,面对这混沌的,无可奈何的人间,他们只能这样做。
可是,不止是罗德里克和卡罗尔在对抗谋反的主教和庸俗的贵族阶级,另一批势力也开始另一种形式的复仇。
谢丽尔离开后,老瓦林卡重新掌握了部落的实权,在谢丽尔回来之前,他得干一件事情。一件谢丽尔绝不会同意他做的,但是一定会有效的事情。
尽管诅咒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但是某些时候,老祭司还是能听见神的声音,他现在也感觉到了那股奇异的力量。
他准备好了祭品要献给神,以此来换取敌人的衰败和灭亡。
28
迷雾环绕这片土地,乐师们穿着动物皮毛缝制的长袍,把光洁的飞禽羽毛用银线串好,戴着胸前。他们跪坐在石台上,闭着眼睛,吹奏枯黄色的木笛,乐声悠悠,带着雨后春叶的甜香。
微微的风抚过祭司老瓦林卡的长袍,他的手上还有一些碾碎的,溢出汁水的香草。
面对迷雾,他闭上眼,又睁开,混混沌沌地望着茫茫未来。
黑暗,反倒是清晰起来。
“带上祭品。”
两个高大的男人抬着铺满青藤的担架,上面睡着一个白衣姑娘。她闭着眼,沉在梦海,鼻息微动,呼吸平静。
他们把那昏睡的姑娘放在中间的石台中央。
周围,石台上的凹槽上长了许多青苔,隐约能看出是某种形状。
老祭司走上前,跪在熟睡的姑娘前面,念了一段古老的咒语。
演奏圣乐的乐师更卖力了,那声音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把他们全部约束起来,形成一种神圣无形的密网。
老瓦林卡拿出一把刀,跪着,举起刀,低头念咒。整个祭祀的能量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祭司,祭品,献祭刀。
他听不到神的声音了,他只能借助自己的经验去完成仪式,用刀割开那姑娘的年轻肌肤。
血从白‘皙的皮肤里渗出来,姑娘微微动了一下。但是她没有痛感,他们给她灌了麻醉和安神的草药,她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抵抗药剂的效力,不过很快,她再次陷入梦海。
血沿着姑娘纤细的手,流到长着苔藓的祭坛凹槽里,仿佛一条血蛇游走石台之上,最终变成一个鲜红的巨大血图腾。
风越来越大了,老祭司还是跪着,那音乐也还是演奏着。
一群秃鹫飞来,然后是乌鸦,还有乌鸫。
眼冒绿光的灰狼从迷雾中走来,还有咆哮的棕熊,雄狮和巨蟒。
部落的族人被老祭司警告过,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睁眼。
这是神的试炼。
风吹着叶子沙沙作响,黑袍的神从迷雾中走出,又慢慢地,消失在迷雾与风声中。
祭坛上的血变成了铁锈一般的枯红,整个血图腾变成枯死衰败的模样。
秃鹫拍着翅膀,飞到祭品之前,锐利的爪刺入雪白的体肤中……
“吾神,请收下这祭品,给吾族之敌,带去死亡与灾祸吧!”
万物之灵苏醒了。
世间万物的圣灵,都被鲜香的血魂唤醒了。
迷魂的花开了,散发幻觉的香气,淬毒的蛇醒了,缠着树枝爬上高处。灵风穿越树林,吻上尸体柔软鲜美的唇,现在她和它们融为一体,化作灵风。
“今天的风可真大啊!”铁匠铺的学徒说。
“是的,天气糟透了。”玛茜坐在门口,望着经书发呆。
谢丽尔走了,玛茜的心情糟透了,也许是因为那个吻。她被那个吻俘获了,她希望谢丽尔不是吻的她的额头,而是别的什么地方。
“等我一下,马上就把您的东西准备好。”学徒小伙对坐在门口吹风的修女说。
“没事,我不怎么想回去,偶尔吹风也不错。”玛茜说。
“对了,修女,你知道灵魂到底是什么吗?我经常听见教徒说,但是我真不明白。可能……可能是我太傻了。”学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灵魂?大概就是你的身体里真正活着的那部分,看不见也摸不着,即使你的身体死透了,你的灵魂也还在。如果你是一个好人,仁慈的主会让天使带你去天堂,过好日子。如果你是一个坏人,他就会命令恶魔送你去地狱,受尽折磨。”
小伙子挠头:“可是既然灵魂看不见又摸不着,那人又是怎么发现它存在的啊?”
“神通过预言之梦让圣徒知晓。”玛茜解释。
“梦,我也会做梦啊!可是梦不一定是真的。”
“因为那不是神给你的梦,再说了,灵魂本来就是一种……也许只有那些研究得很深的大人才会解释得清。”玛茜望着经书,指腹擦过封面上凹陷的十字架图纹。
她闭上眼,感受狂怒的疾风,还有其中裹着的,正在悲鸣的灵魂。
带着新铸的工具回到修道院,老修女又在抱怨她慢吞吞地。她扔给玛茜一封信,是谢丽尔的父亲寄来的。
玛茜代替谢丽尔待在这儿修行,谢丽尔不在的时候,她用心去模仿谢丽尔。
谢丽尔绝不会读那些信,玛茜也不敢读。她知道谢丽尔怨恨她的父亲。
那个男人从没来修道院看她,虽然他会给她寄钱和写信。
但是那些钱总是被老修女私吞。至于那些信,则被玛茜工整地放进一个箱子。
“快去打水了,懒骨头。”老修女骂骂咧咧,袖子里有好些银光透出来。
玛茜看见了,那些首饰本该属于别的修女,她们的家人寄来的,最后却被老女人私吞干净。
没人会在意,因为这里的姑娘都是被家里抛弃的小姐,没人会娶她们,她们被嫁给了神。
何为神?何为理性?
按照经书的说法,神便是理性的化身。但是真正垄断神权的人,往往亵渎了理性的灵魂。
“去打水!”老修女把手腕的银饰藏好,扯着嗓子吼道。
“知道了。”玛茜回应。
她走到外面,把桶扔进石井,扑通一声,她听见水花仿佛在哭泣。
不,是谁在哭泣?是水?是风?还是什么……灵魂?
玛茜拉着绳子,把水桶拉上来,她看见那水。
“啊!”玛茜大叫,把水桶扔下,混沌的黑浆撒了一地。
那水混沌而粘稠,黑黑的,就像发霉了一样。
乌云腾起,阴暗地与魔风狂舞,修女们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叶给咳出来似的。
整个修道院被阴霾笼罩了。
大主教偷偷走进秘密房间,他每周都会来这儿,和他的情`妇私会。
多么可笑,神的牧羊人不喜欢在教堂的告解室放牧,却喜欢在女人的床上放牧。
他们嘲笑异教徒娶妻,自己却喜欢和女人在床上快活。他们以自己的神职为理由,逃避作为丈夫的责任,又贪得无厌地,以本能的需求,要情人们给自己肉`体上的抚慰。
那女人赤裸着,躺在床上。她很年轻,很漂亮。她情`欲迷乱地邀请比她大好几轮的大主教大人来她的卧床。
大主教十分享受这种欢愉,他忘情地醉在软香玉‘体中,登上高峰。
迷失在欲`望中,他的眼睛有些疼痛,渐渐,身下的女人变了。
他感觉她的身体出奇的坚硬,那美好的乳‘房竟然僵化了,她的肉`体过于白‘皙,就像石膏,就像一尊雕像。
啊!他看见她变成一尊雕像,好硬,好是漂亮。这种漂亮不是源于肉`体之美,而是一种神圣的不可亵渎的力量,一股强大的圣洁的力量!
他的性`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理的饥渴,他望着身下变得奇怪的女人,那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抽象之物。
他感觉很快乐,捧着她的胴体,高高抬起,那女人的模样也不再是她情人的模样,他一时间想不起他情人的模样。那女人就是一个村姑的模样,年轻却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她哀伤地哭诉,幽幽地祷告。
她是风,是水,是耳语,是体香,是天籁,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哀伤。
“亲爱的,你为什么悲伤?”大主教被这个奇异的幻象引诱了。
忽然,她的眼睛突然变得空洞,锈迹一般的血从她空洞的眼眶里溢出,一直流淌,流淌……
那死气沉沉的血一直流到大主教的身上,他发现自己的手上,腹部,腿间,统统染上这诅咒的死血。
他大叫一声,从女人身上落荒而逃。
“大人!您怎么了。”瞬间,她惊恐起来,又变回了原来的情`妇模样,而大主教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走开,走开,你这女巫!”他慌乱地穿上衣裳。
“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大人!”女人拉住他。
在这情`妇碰到自己的瞬间,大主教又陷入了神迹般的幻觉,他感觉她变成一根白色的柱子。
这是一根爱奥尼克柱,上面有花梗和涡卷的装饰,这是一根圣洁的神柱,她不仅仅是人,同时是物,还是一种渺渺的灵魂。
她变成一种圣三位一体,人,柱,灵交‘合在一起,她那么高,那么圣洁,她的乳‘房与神柱柱帽的花梗和涡卷一样,美得圣洁,而那肮脏的腐血顺着她的二十四根凹槽流淌下来。
“不,不……”大主教神志不清了,这种神圣的幻觉让他怀疑自己的思想,他利用了神权,现在神权现身了,它们用一种可怖的圣三位一体报复了他。他无力地跪在地上,望着这爱奥尼克柱上腐烂的血。
狰狞的血与纯洁的柱身呈现鲜明的对比,它成了一种自然的二元对立。恶与善,死与生,肉与灵,还有妖冶而圣洁的魂音,宛若天籁又撼动内心。
他感觉自己在黑暗中看到绝对的光,而绝对的光又是黑暗本身的力量。
他笑了,然后咳出一口血。那血黑黑的,混沌而粘稠,粘附在他自己的手上,仿佛活的,还在蠕动似的。
眼前的她,在女人,圣灵和神柱之间不停变换,变得不再是单纯的女人,圣灵和神柱中一种,而是混合的,一体的,某种强大的力量。
而她,这强大的神性之力量,是来带他去往地狱的死神。
大主教咳嗽起来,咳出一大滩黑色的血,他跪在赤裸的情`妇面前,两眼一翻,停止了呼吸。
29
大主教死了。
他丑陋的,皱巴巴的尸体,躺在地上,已经僵化了。
几只苍蝇绕着尸体嗡嗡地飞,把幼卵产在空洞的,没有灵魂的腐朽肉`体之上。
若是一副空洞的肉`体有了新的灵魂,哪怕是最低贱的灵魂,那他还算是个人吗?
不,顶多是个人形住宅,苍蝇和蛆虫的住宅,产卵的苗床,仅此而已。
“啊——”进来打扫的修女尖叫起来,她被尸体吓到,又把苍蝇吓跑。
这具尸体被发现了,那时候这尸体的情`妇早就被吓跑了。
苍蝇嗡嗡地拍着翅膀,带着尸体上邪恶的病菌,飞出窗外,飞向别的什么地方。至于这个人体苗床,它才不在乎呢。
苍蝇飞到外面,这儿是一座女修道院,外面有喷泉。它停在喷泉的边缘。
嗡——嗡嗡——
那水,太不像是水了,就像混沌的黑色泥浆,粘稠得就像融化的沥青那样。
玛茜修女把污水的事情告诉了别的修女,她们不信,跑去外面看。
可那邪恶的被诅咒的水,就在那儿,一点儿没变。
“天呐,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修女们叫道。
她们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混着雪松木,薄荷,胡椒,霍香,还有别的什么花草的味道,妙极了,凉丝丝的,渗透进肺里。
接着,她们又开始剧烈咳嗽,就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玛茜愣住了,她感觉一种奇妙的力量,正在温柔地入侵她的肉`体,从鼻腔,从气管,从肺叶,去往她的血液,心脏,灵魂之穴。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嘶哑的绝望,就好像,有个无助的灵魂惨死在这黑暗混沌的妖水之中。
玛茜的喉咙被什么卡住了,肺里还有什么东西在挠她,她捂着胸口不停咳嗽,直到咳出黑色的血浆。
谢丽尔骑着马,回到公爵的领地。
她的伤好些了,能被掩饰住,至少现在她能以卡罗尔贴身女仆的身份回去了。
经过市场,她看见屠夫正在屠杀一只羔羊。
那是一只母羊,浑身雪白,眼睛水汪汪的,无助地望着谢丽尔。它正在被放血,鲜红的血顺着它雪白的羊毛,流到铁桶里。
谢丽尔感觉那母羊似乎有灵性,似乎有什么话要和她讲。她走了过去,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一定是昏了头,母羊能说什么。一定是她昏了头,才会觉得一只母羊有什么话要和她讲。
谢丽尔不再看那白色的母羊,反倒是继续朝着城堡走去。
屠夫走了过去,他的脏手在围腰上擦了几下,然后举起了屠刀。
刷啦——
谢丽尔推开门,管家看着她,好像要从她身上盯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你之前去哪儿了?”他问。
“远郊的修道院,是夫人让我去订购一些书。”她回答。
“夫人在找你。”他说。
“我正要去她那儿。”她回答。
谢丽尔穿过走廊,那些女仆望着她,好像要把她盯穿一样,她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女仆窃窃私语,让她很不舒服。
“谢丽尔,你说你去了修道院?”一个女仆过来,小声问道。
“怎么了?”
“你有没有染上病?修道院都出事了,你知道吗?就像诅咒一样,那些修女和修士不约而同地染了怪病。”
“什么怪病?”
“你不知道,还好,还好。”女仆缓了一口气,“夫人在等你呢。”
谢丽尔狐疑地望着女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卡罗尔坐在房间里,她写了很多信,很多,多得手指都快麻木了,她疲惫极了。
谢丽尔进来,正好瞧见卡罗尔憔悴的模样,她问:“怎么了?”
“没事,倒是你怎么回来了。他们跟我说你回来了,我都不敢相信。”
“我发现一个事情,卡罗尔,猎巫会在按头发抓一个女人,我怀疑那是你的头发。”
“头发?”卡罗尔问道,“为什么觉得和我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看见他们拿着一束女巫头发,我直觉那是你的头发。”
“你怎么确定那是我的头发?为什么他们会有我的头发?”
“我不确定,我只是感觉很像。让你的丈夫保护好你,你也小心一点儿,保护好你自己。”谢丽尔说,“我需要找点儿人手,找些情报。”
“谢丽尔,你的信,我很抱歉,但是没人相信我们。”卡罗尔按着头,不停揉。
“那些家伙很自大呢。他们活该吧。”谢丽尔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但是总归还是有什么办法吧。”
“我不知道,我尽力了。教会,啊,这该死的教会。”卡罗尔骂道。
“我也讨厌教会,偏偏我父亲当年还要送我去教会。我恨他。”谢丽尔坐下来,慢慢说道。
“我能理解。”卡罗尔靠过去。
“我不知道这些男人哪来的自信和自大,自以为是,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操控别人。”谢丽尔按着左臂的伤口,故意地,重重地按着那伤口,“我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对一切了如指掌,该死的。”
“我明白,我的父亲也是这样的混蛋。”卡罗尔靠着谢丽尔,抱着她的头,抚慰她的发,“但是,那老家伙真的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很难受。”
“是吗?他怎么走的?”谢丽尔咬着牙,问道。
“瘟疫。”卡罗尔说,“我回去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半死不活了。没两天,他就断气了。”卡罗尔的声音断断续续,哽住了一样。
“我想,要是我家的老混蛋快死了……可恶,我想杀了他,我想亲手了结那个老东西。”谢丽尔没忍住,她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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