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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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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关面色一变,赶过去推开房门,只见床上的老人脸色青白,胸前的被褥上是他咳出的血渍,嘴角还在往外溢着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岑关一把抓住俞涯的手腕,又向兰儿道:“这周围可有郎中?”
兰儿哭道:“邻村有个梅郎中,可他……”

岑关打断她,了解了那郎中的住处,安抚了兰儿两句,当即拉着俞涯便往邻村而去。
临出门的时候,俞涯的余光瞥到床上那老头抬起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脸,似乎是想劝慰她,莫太过伤心。

岑关一路赶得急,俞涯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突然问道:“你为何要抓着我?担心我见了血控制不住自己吃了那老头?”
说罢他脸上现出厌恶来:“那肉都酸腐了,摆在面前我也看不上,我虽是吃人,也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岑关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放在俞涯腕上的手。

邻村的梅郎中很好打问,这相邻的三四个村子,就这一个郎中。
听闻岑关是要去请梅郎中看病,路边的人都露出了有点复杂的神情。
“梅七这人怪得很,每月只有七天会上门问诊,全看他高兴,若是他不愿意,黄金刀剑也让他走不出家门一步去。且不由人说任何坏处,听不得半声建议,若是多问两句话,都要被他轰出门去……”

俞涯舔了舔唇,看得出对梅七的兴趣比兰儿爷爷要大得多。
岑关心下也稳了几分,这梅七听起来倒像是个有真本事的。这世上的能人大多性情乖戾,行事异于世俗,虽是傲物也确有才可恃。

见到梅七的时候,俞涯从鼻孔里冷哼一声,看起来只不过一个三四十岁的普通中年人,眉目间透着一股愚钝又故作聪明的油腻,俞涯对这食物的兴致顿降。

梅七端坐在院内梅树青葱的绿叶下,端起茶细细地啜了一口,傲然道:“今日不出诊。”
岑关道:“那老伯身染重疾,不敢轻易移动,还望梅郎中医者仁心,前去一诊。”

梅七瞪眼:“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说了不出诊便是不出诊,你纵是给我黄金我也不去!”
他话音将将落地,下一瞬茶杯便被击得粉碎,梅七跳起来,这就要骂,只见一俊美的男子正懒洋洋地靠在树上,手上抛着一黄澄澄的东西,一歪头朝梅七扔了过来。
那东西落到桌上流淌的茶水里,却不曾令人觉得染了一丝脏污。黄金纵然被埋进粪土里也是美的,何况只是沾了些茶水呢?

“这些够不够?”俞涯随意道,“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梅七眼前一闪,也没见他从哪里拿出来的,只见几个闪着耀目金色的东西又接连砸在面前。梅七初始的倨傲散了个一干二净,动作敏捷地将金子塞进怀里。
俞涯偏头问他:“现在可以走了吗?”
下一瞬,梅七已经背好了药箱。

俞涯轻飘飘地看了岑关一眼,笑得有些嘲讽。

一路上迎接了不少村里人惊讶的围观,梅七的傲气又往上翻涌,将鼻孔朝了天,嫌走累了非要半路歇歇。
梅七道:“在下虽是不才,却也有自己的规矩在,就算是刀架我脖……”
他这回话没说完,只因脖颈间横了一点寒光,剑柄上缠着的黑色布带在风中轻微摇晃,岑关的声音像冬日的冰河,让梅七在夏日阳光下打了个寒颤:“不知剑又如何?”

梅七哆嗦着两条腿站了起来,自此再也没敢抱怨一句。
俞涯百无聊赖地手背在脑后,走得晃悠悠的,看起来脚步懒散,却始终跟在岑关一丈内,没落下步子去。

兰儿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站在床边看梅七诊治,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衣摆,眼泪不断地流下来。
老人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却仍是努力地吊着一口气,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傻丫头,哭什么,为了你,爷爷……也得再多活几年……”
兰儿扑到床前,抓住那只干瘪苍老的手,痛哭道:“爷爷,你别离开兰儿……”

兰儿的哭声、老人的咳声、梅七不满的呵斥声,混乱地交杂在一起,是人世间最常见的悲欢故事。

岑关走出屋,俞涯正坐在门槛上,将阿黄按在地上玩闹。
阿黄被他折腾得生不如死,却是丝毫不敢反抗,委曲求全地顺应着俞涯大爷的恶趣味,在地上滚来滚去,细短的毛上沾了一层泥。

俞涯听到身后的动静,松了手下动作,阿黄踉跄地迅速钻到了柴火垛里,试图将自己埋起来。

“你看梅七如何?”俞涯突然开口问道。
“虽不至于称为庸医,也不过普通医者罢了。”
这世上的很多人,没学得大师的水平,先学得了大师的怪癖,说是不向黄金屈服,只是未有人予过他黄金,说是刀剑不改其傲骨,只是未曾真被刀剑横于脖上,实则天才是虚的,傲骨是脆的。

俞涯从鼻间发出一点模糊的笑声:“世间如此之人多不胜数,前几日我说妖物吃人也算替天行道,道长颇有异议,现下,我倒是觉得吃掉这些人,对我等妖物而言也是件恶心的事。”
他抬着头仰视着岑关,从岑关的角度,能看到他尖尖的下颌和细瘦的脖颈曲线。

俞涯轻声道:“有件事我倒有些想不通,为何道长和天道皆认为这些人都该好好地活着,我这样的妖物却不该有条活路。”
他的眸子清清亮亮,没有一丝杂质,让人想不出他浑身血腥的模样。

房内传来老人的□□声,兰儿一声声的“爷爷”喊得凄凉又深切,搅在闷热的空气中。

岑关看向门外白亮的天:“这世上的恶不少,罪以致死的大奸大恶却也不多,无论如何,他们的性命都不该被别人轻易夺了去。”
“俞涯,你要知道,即便是人残害同类,按照人间律法,也是要还命的,公平得很。”

俞涯的手不老实地抠着岑关剑鞘上清透的碧石,半晌,突然笑了:“也是,鸟可啄虫,虎可食兔,我可吃人,这之后,若虫要杀鸟,兔要杀虎,你要杀我,都是该的。”
“只是,天生妖物由不得我,人杀妖可以,却也别打着替天行道的大义旗号。”俞涯道,“毕竟是天道将我等吃人的妖物生出来的,道法自然,我等也不过顺应天道而已。”

岑关静静地看着他,挺直的肩背竟然松了一瞬,眼中透出了一丝悲悯来:“俞涯,没有妖生来便是害人的,修善道还是恶道皆是自我的选择。”
俞涯猛地抬起眼来:“你说什么?”

岑关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俞涯的震惊渐渐化为疑惑,又归于平静。
良久,他垂下眼,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原来我该质问的,是为何偏偏只让我生成这般模样……”






第11章 第十一章
梅七看岑关的眼神有些闪躲,尤其是触及他手中的剑时,身上一阵哆嗦,战战兢兢道:“这波熬过去,好生将养着,还能再活两年。”
岑关应了一声,梅七得了赦令般就要往外溜,又被岑关喊住。

“之后……”
他话未说完,梅七便点头如啄米,连声应道:“我一定来一定来。”
“诊费……”
“不收不收!”
岑关这才摆摆手,让梅七麻溜滚蛋了。

兰儿正在喂老人吃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热烫的苦意。岑关将身上的银两拿出了大半,悄悄放在了药包下面,和俞涯向她辞了别。
不过是一天时间,这个豆蔻之年的小女孩好似已经长大了很多。她没有再流泪,却也扯不出之前那天真的笑容,抿着唇向岑关道了谢。

走出那破旧的木门,阿黄的吠叫透过墙头传出两声,渐渐地隐去,再也听不见了。
俞涯一直都没再说话,面无表情地走在岑关身边,倒是有些不像他了。

岑关道:“日落前赶到临镇,去买两身衣物如何?”
俞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兴致不高。

青镇是个大镇,街市上繁华得很,小贩往来吆喝,店铺林立,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相混杂,满是人间烟火气息。
岑关正向人打问成衣铺,只听身边突起喧哗,俞涯身法迅捷地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喀嚓一拧,头已经向那人的脖颈处凑了过去。
在即将碰到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人制住,再也动弹不得,下一瞬,岑关已经将他拉到了身后。

地上狼狈卧着的是个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一只手抱着被俞涯拧断的另一只胳膊,浑身瑟瑟发抖,是疼得,也是被俞涯给吓得。
他的身边掉落着一只荷包,翠绿的底色上绣着精致粉嫩的荷花,是岑关刚刚给俞涯买的。

岑关身子刚一动,那小贼立马爬起来跪下了,哭着求岑关饶他一命。
岑关没说话,只是继续之前的动作,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荷包,打净了上面的土。
荷包里放着几粒金珠子,还有几颗明珠,看起来便价值不菲,不知道是俞涯前些日子横行无忌时从何处搜刮来的。

地上痛哭求饶的小贼寻空噌一下爬起来,踉跄地推开人群跑了,俞涯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甩开岑关要给他往腰带上系荷包的手,兀自往前走了。

岑关跟在他后面:“怎么了?之前买的时候不还挺喜欢的么?”
俞涯道:“现在不喜欢了!”
他一张脸气得发红,岑关有些不明所以,只得先将那荷包收进了怀里。

俞涯的怒气一直持续到睡觉前,连岑关主动给他血喝都平息不了。
岑关有些好笑地问道:“不就是一小毛贼么,又没真偷了去,你生个什么气?”
俞涯的手伸进岑关怀里,将那荷包掏出来,看也不看狠狠地扔到床下去:“不要了!”

岑关心念电转,问道:“你是嫌弃别人碰过了?”
俞涯不说话。
岑关道:“在买来之前就不知有多少人碰过了,又何必因多这一个生气。”
俞涯瞪眼:“买了之后就是我的!”

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让岑关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那明日我们再去买个新的。”
俞涯这才哼哼唧唧地躺回岑关腿上,咕哝道:“那是你买给我的,不许别人碰。”

岑关看着他有些出神。
俞涯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好奇地盯着荷包瞧,岑关便顺手帮他买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东西,俞涯却开心得很,当即将身上的金子都放了进去,学着路上的行人挂在了腰间。
入青镇以来,他并未像以前那般表现出噬人的欲望,岑关便稍稍松懈了些,没想到偏偏总有人要来招惹他。

俞涯睡后,岑关起身准备出门,身后传来俞涯清醒的声音:“你要去找今日那个人?”
岑关只得应了一声,俞涯问道:“为什么?”
岑关叹道:“俞涯,这世上很多人活得很难,有些你看起来肮脏的事,也许并非出于他们本意。”

他们是在一个破败街巷里找到那个男孩的,那只被俞涯拧断的手被他抱在胸前,身上满是泥污,坐靠着墙,不时发出两声短促的□□,又强行忍回去。

疼痛到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两个人,阿是晃了晃头,才看清正是今日的那二人。
竟然阴魂不散追到这里来……

他心下顿生一股怒气,暂时掩盖过去了恐惧,恶狠狠地喊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偷到,你们还想做什么!”
他靠着墙站起来,岑关向他伸出手,他以为是要挨揍,缩着身子抱住了头,那只手却只是轻柔地落在了他肩上。

深夜的医馆里,只有零星几个病人。
手臂被接了骨,上了药,那小男孩疼得很了也只是呲呲牙,没有再哼一声。

他瘦骨嶙峋,衣衫破旧,打满补丁,肮脏褴褛,看起来是长期流浪乞讨度日。
俞涯冷眼看着,阿是很害怕他,更是抿紧了唇,一声不敢吭。

行将分别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俞涯突然问道:“吃不饱穿不暖谁都能踢一脚的日子有什么可过的,你为何还想要活着?”
阿是一愣,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什么烂人,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愤恨:“别的人都能活着,为何我就不能活?”

俞涯来了兴致:“别的人过得好呀,哪像你一般……”
岑关冷声打断他:“俞涯!”

阿是一张脸因为羞辱而发红,第一次敢直视俞涯的脸,咬着牙道:“我爱活便活,干你何事!人穷就得去死?我倒觉得你这样的人更该死!”
他越骂越恨,说到最后拔腿就跑,生怕俞涯追过去。

俞涯却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脸来,向岑关道:“我该死么?”
岑关牵住他的手,淡淡道:“按以前做的混账事,是挺该死的。”

俞涯突然笑了,用力地掐了下岑关的手背:“臭道士!等着吧,你死得都化成泥的时候,大爷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岑关没再说话,牵着俞涯的手缓步往前走,月光倾泻在他们脚下身前的路上,淡淡的话语也像这轻渺的月光一般,轻易地被搅碎,又固执地扎根在心底。
“那你可得好好活着了。”

俞涯抿着唇去看两人牵着的手,应该是突兀与怪异的,他却觉得如此自然又熨帖,仿佛两人本就该如此。

第二日天初蒙蒙亮,客栈楼下便传来喧哗声,最大的那个声音是店小二,不耐烦地呵斥着:“走走走,叫花子来这里做什么,大清早的给找晦气!”

岑关打开门,只见门前放了一堆红艳艳的果子,上面还带着初晨的潮气,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鲜艳欲滴。
他用下面垫的油纸将果子包起来,放到屋内桌上,从窗边向下看去,昨日的那小贼正晃悠着拐过街角去,再看不见踪迹了。

俞涯趴在床上,盯着山果上的露珠出神,岑关从窗边走到桌前,问道:“要不要尝一个?”
俞涯没点头也没摇头,岑关便将最红艳的一个擦净了递给他。

俞涯尝了一口,不喜欢地皱了皱眉,抬手将剩下的塞到了岑关嘴里。
山果香甜多汁,岑关咽下去后,俞涯还在慢慢嚼着之前咬下的那一点果肉,终是没有吐出来。





第12章 第十二章
日光渐盛,街上再次热闹起来,那卖荷包的小贩换了地方,岑关和俞涯多花了些时间才找到。

俞涯选了半天,挑中一个大红底色绣兽纹的。
这挂了月余的荷包终于卖出去了,小贩直夸大爷眼光好,一眼便看中了最贵气最富丽的一个,把俞涯夸得心花怒放,将怀里的金珠子掏出来放了进去,当即让小贩眼都看直了。

岑关看他爱不释手的模样,眼中也带了笑意,刚想说话,只见一条火舌直冲俞涯而去,电光石火间,岑关一把扳过俞涯的肩,将他护到身后。
小贩惊叫着闪开,荷包摊则瞬时被火焰笼罩,周围一片混乱的哭叫,只见头顶上飞过一只巨大的鸟,身形遮盖了半条街,唳鸣一声,便吐出灼热的火焰来,当下街上便四处着火,人群溃散奔逃。

岑关和那只鸟远远地对视着,身形仍是将俞涯挡得完全,抓着俞涯手臂的右手手背及腕骨处已被火焰烧得溃烂。
俞涯盯着那狰狞的伤处,眸子已然变成猩红色,里面满是狠厉。
岑关抚了抚他的脊背,安抚般轻声低语道:“没事,我需得将它引到野外去,你……”

他话未说完那巨鸟已经俯冲下来,周围的店铺被它扇倒一片,它的翅膀宛如铁剑,直冲岑关二人削下。
岑关抱着俞涯滚到地上,避开了这一击,未得任何喘息,无数羽毛已经直冲他二人洒下,多如雨,利如箭,岑关的剑迅速出鞘,当即一片光影闪烁,剑刃相碰的声响尖锐刺耳。

俞涯挣脱开岑关环抱住他的一只手,身形霎时涨大,还未变完全,便被岑关用锁妖绳缚住。
待它恢复至平时小兽大小,岑关松了绳索,摸了把俞涯的兽头:“乖。”
然后利索地将俞涯扔进了锁妖袋里。

巨鸟的杀伤力巨大,一翅膀扇下来便压倒一片房屋,羽毛像箭雨般不断落下,断梁倒下压得不少人无法逃开,岑关不得不顾忌着周围的百姓,在承受巨鸟主要攻击的同时往来替他们遮挡,行动受到诸多掣肘,被那巨鸟压制得一直处于下风,身上不多时便受了多处伤。

但几次下来,他也终于如愿将那鸟引出人群外。
野外原本灿烂明澈的天,现下已是一片白茫茫的雾,只有那巨鸟的轮廓显现在雾中,不时有火焰穿透雾气而来。

惊险地躲过一击后,岑关只觉得腰后一疼,又一轻,他下意识地去摸,发现锁妖袋竟被那巨鸟的翅膀给切断了,在雾气中滚了两遭,再也看不到了。
岑关心下一凛,按理说俞涯无论如何无法离开他一丈开外,现下二人的距离绝对已经超过一丈,自己的法术竟然被破了。

巨鸟刀枪不入,并且占据着有利的高处位置,渐渐地,岑关体力有些跟不上了,这些日子不断地喂俞涯喝血,于他也并非没有影响。
他吐出一口血来,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嘴,剑和符咒是冲着巨鸟去的,心下却一直在寻摸着俞涯的情况。

那鸟步步皆是杀招,岑关身为斩妖之人,向来是妖见了躲着走还来不及,从未曾这样频繁地被妖物找上门来过,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回到虚玄山。
种种线索相互串联,又纠结在一起杂乱不堪,岑关终于寻到一个空子,锁妖绳套过那鸟的脖颈,将它一把拉了下来,落在地上压倒了一片灌木。

岑关踉跄一步,眼前糊了血,让他看东西有些模糊。那鸟被他用符咒制住,岑关心下松懈了一瞬,只这一瞬,那鸟竟然挣脱了符咒,翅膀迅疾地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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