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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柑子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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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承期到达酒徒跟前时,后者已尿了一地,身体蜷缩一处,目光失去焦距。
“听得到我说话么?”鹤承期问酒徒。
酒徒却已神智失常,口中只剩下:“婴儿……婴儿……婴儿……婴儿……婴……婴!哇啊啊啊啊!!!!”
那声音可谓震天响。它掩盖住了一些东西。
不过,鹤承期却准确地抓住了它掩盖之物。
那是一把小飞刀。
刀柄此时正在鹤承期探向颈后的双指之间。
飞刀不止一把。
实际上,它们有千千万万把。
如星火,如风沙,如风吹动乱发,丝丝缕缕向着鹤承期扑来。
子母双刀在背后旋起,忽旋至身前、侧方,忽又缠头而动,细密的飞刀,应声而落,掉在地面之前,却又消失。
它们回到了原主那里。
如所有怨念化物,此物亦是灰突突、乌突突一团,五官少皮可怖,牙龈眼眶骨,直接暴露而出。
但它也有自己的特色,它没有四肢。
那些小飞刀回到他那里时,是被他千万缕发丝缠绕住的。
“是你。”鹤承期说。
“……一……骸……忆……呢……哇……”怪物张口,发出特别的声音,仿似声带未动。沙哑至极,却也轻浅至极。
但鹤承期听得出此语含义。
那是“你还记得我”的意思。
“我记得这些飞刀和这一头长发。”鹤承期走向它,“我记得这么一个人——”
“只是我未曾想,他的怨念,竟也被往生植物如此精准地捕捉到了……”快刀斩出之时,鹤承期说,“因此,它化而为形,变为他生前最凄惨的模样。”
怪物乱发飞刀,还欲抵抗,但终敌不过鹤承期,于子母刀下,化为无数碎块。
鹤承期方欲收刀,却只见碎块重新聚集。
“承期兄弟,你怎这样狠!当年我可是看着你与陌兄弟长大的!”
一张脸——一张正常的人脸,出现在他膝下。
那人与方才灰突突的怪物一般,也有一头披散的发。
那张脸,勾起了鹤承期埋葬于心底的记忆,也引发了与这记忆相关的强烈的和模糊的情绪。
“承期兄弟!”那人又叫了一声。这声音,极是深情。那是同伴之谊、兄弟之情、骨肉亲情——
他两臂张开,抱了上来。哪并非真正的胳膊,而是两个空旷袖管儿。
鹤承期向后一退。
但此时威胁,却不止前方这一个。
酒徒不知何时站起来了,他已不是之前的他,他变得那般安静,安静得好似不存在。
鹤承期忙于应对故人的怨念化物时,酒徒举起了酒坛子。而酒坛子在那一瞬间,因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化为锋刃利器,直向着鹤承期扎去。
“扑”地一声响。
利器扎入了柔软的事物之中。
那柔软之物,是蘑菇。
长在树干上的蘑菇。
早已闪身至侧方的鹤承期,朝着酒徒后颈轻轻一击。
酒徒昏死过去的同时,鹤承期抓住飞来的两只空袖。
“承期兄弟,你怎地忍心……怎地忍心啊!”完全变为人形的怨念化物,流着眼泪,声音凄惨无比、真实无比。
只有鹤承期明白,它有多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不过鹤承期眼中,没有一点点情感。
他举起手,长刀斩向“故人”之时,“故人”却又忽然“啊”了一声,而后,颈上流着血,瘫倒下去。
“陌兄弟……”
待“尸首”倒下消失,它后方的男子,才将掌中冰刃化去。
陌免代替他动了手。
第19章 罪恋者
“多谢。”鹤承期对陌免说。
“举手之劳。”陌免轻松地道。
方才鹤承期并非下不了手,面对那张故人面孔,他没有半点犹豫。
鹤承期是干脆利落的,人人都看得出他干脆利落的领袖气质。
但这干脆利落之后的内心冲突,只有陌免能够体会到。
陌免知道此举会在那紧闭的心灵世界中,再添一根稻草,所以陌免冲上来,没有犹豫便动手了。
陌免杀了那极像人类的怨念化物,心中没有半点波澜。那可能是因为,他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存在。但,也可能并非如此。
“又是深夜散步?”鹤承期问他。
“不是。”陌免说,“想来看看你罢了。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啊……”鹤承期稍微一怔,而后又笑笑点点头,“嗯。”
此后,鹤承期又看着晕过去的酒徒说道:“此处暂且无事了,但方才控制住他的怨念化物,是个大问题,我需尽快找到它。”
陌免摸着下巴稍作思索,“它在南方。”
“你能感觉得到?”鹤承期问道。
“嗯,也许是吧。也许正像你所说,我虽意识不到自己‘感觉到’了,却又像是知道此处发生的一切。”
两人朝怨念化物离开的那一方向追查,途中碰到几个山贼,便让他们先去关照一下昏睡的酒徒。
鹤承期说,那酒徒身体已然无碍,但既被怨念化物附身,以后恐怕也会精神失常,终身神智不清、再无法自理。
“这对他可怜的老婆而言,倒是件好事。”
酒徒终究自食其果,但世上之事,却并非只有善得善报、恶得恶果。
鹤承期和陌免走了一段时间,忽被青紫色雾气环绕,许多阴间缝隙,出现在周遭。鹤承期立刻行动起来,一一将它们封印。
但与以往不同,这些缝隙增大的速度,非常之快,远快过鹤承期手速。
只剩下最后两道缝隙时,意外发生了。
其中一道缝隙,已化为小楼般规模,形状有如一张大嘴巴。它忽然自后方向鹤承期吞咽而来——
鹤承期灵活一跃,轻松避开。
哪知下方,另一张巨口张开。
鹤承期眼见将要落入其中,有力的手,握住他上臂。
那只手,自是陌免的手。
两人再度稳稳落地时,几乎是抱在一块儿的。
“又被你搭救了。”鹤承期话音未落,那地上的口和空间的孔洞,又朝着他们迅速移动过来。
“它们有生命么?”陌免戏谑道。
两人这次没急着逃开。
他们等待。当地上的巨口接近到一定程度时,方才动作。
他们的动作,非常默契。
他们在同一时间起跳,不是向远处跳,而是“自投罗网”,正入地面那大口之中。
将被吞噬之时,两道刀气同时迸出,而两人借此力调转了方向。
他们转向转得极快,但地上那口,却仍向着上方“吞噬”,如此一来——
只听一声巨响,地面的口,与半空的口,猛撞在一起。
彼此吞噬、彼此消融,终于化作一团虚雾。
虚雾之中,残留着怨念化物的余韵。
因适才此处裂缝过多,这余韵也是意想不到的浓烈,以至于自相交融,变为栩栩如生的画面,展现在两人眼前。
那画面,倒不似通常的怨念化物那样恐怖、阴冷。
画面中有一对男女。
极普通的那种男女。
女子身着刀剑修界上古时期的服饰,从气质打扮来看,应是当时一小家碧玉。而那男子跟她年纪相仿,是一读书人模样。
两人从各自家中走出来,相拥一处,眼里皆带爱慕之意。
显然,这是门当户对的一对爱侣。
从画面进展来看,事情也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两家家长相互走动、友好交谈……
而后,画面一转,那女子在自家院中练剑——刀剑修界以刀剑为尊,即使是书香门第,练习这两种武器之一,也极为普遍。
而与此同时,她的爱侣开始在自家院中学刀。这也很正常。
但那书生学刀,并不顺利,许是因身体虚弱,他从始至终都没掌握要领。便是最简单的招式,也使得不够流畅。
某日,男子在树林中做着蹩脚的舞刀动作时,不慎摔倒。而女子奔了过去,扶他起身。女子摇着头,安慰他,似在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便是不通刀法,我也喜爱你。”
转眼,两人同牢合卺、结为夫妇,两家内外,一片喜庆。
……焰火灯笼,酒水红烛……
这样的温暖、安逸,却在一瞬间,被撕得粉碎。
一些提刀带剑的正道中人,闯入新人家中,砸开新房。
相拥的男女,惊恐地喊叫着、挣扎着,然后被硬生生分开,如同待宰的牲口般,被强行拖走……
“罪恋者……”
只听一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对男女相关的画面,随即消失,一只怨念化物,向陌免鹤承期两人扑来。
两人立刻做出反应,以刀气阻住它的利爪。
但此物怨气,比之前所遇,更为强烈,两人虽是合力而击,一时之间,却没能将之切碎。
“罪恋者、罪恋者……”它继续说着。
它的手臂和尖利的手爪,便是武器。
只见那手臂由二变四,由四变八,转眼间,千万指掌,交错盘旋着,向两人攻来。
如此数量与规模,格外难缠。
陌免与鹤承期并不慌乱,且攻且守、进退有度。
“罪恋者是什么?”陌免边打边问。
他并非在对鹤承期发问,他询问的对象,是那怨念化物。
“罪恋者……罪恋者是……”那怪物竟然回应。
“是方才我们所见的男女?”陌免问。
“罪恋者是……他们。”
“蒙昧时期,人们认为门户不对的恋情,乃是罪孽;野蛮时期,家族之间,极易结仇,因而私自与某家族之人交好,也可能被视为罪过;对美有极端追求者,不能容忍爱侣容貌上的不相称,称此有罪;某些地方,人们认为男男、女女相恋,有违人伦,因而有罪……但那对男女,不属于如上任一情况,他们罪在何处?”
“他们是……罪恋者。”声音嘶哑的怪物,继续说着,“你们是罪恋者。”
“我两个也是罪恋者?”陌免挑眉。
“我们亦是罪恋者。”怪物张牙舞爪,且攻且道,“我是……我是罪恋者!我是罪恋者!”
那最后一声“我是罪恋者”,声音竟不那么嘶哑,好似出自正常人之口!
而此音落下时,怪物的动作也忽然停下来。
它停下来,是因它被陌免长刀格住、又被鹤承期一刀砍在了腰上。
“我……是……我们是……噢噢噢噢噢罪罪罪罪罪——!”
怪物千万只手,与它的躯体分散,转而化成了大大小小无数怪物,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陌免和鹤承期,见状迅速行动,将那些怪物一个个追上斩断。
怨念化物逐一消失,最后留下来的,唯有最开始攻击两人的那一只。
那一只跑着跑着,忽趴在了土地上,两人奔过去时,它猛然回身,手中竟化出一把长剑,刺向陌免。
鹤承期嗖地一刀飞去,怪物应声而倒。
消失前,它变了模样。
它变成了——适才画面中那女子的模样……
“她的爱侣为了她,努力练习刀法,结果却失败了,这是不幸的起因。”待浓雾消散,鹤承期说道。
“女子会剑,而她爱侣为了她,努力练刀。”陌免立刻听出了此中关键所在。
“嗯,许久以前,刀剑修界之人,若想成为爱侣、夫妻,则必须要一人使刀、一人用剑,这与他们是男是女、出身哪一阶层、来自哪一家族,皆无关联。”鹤承期说道,“违背刀剑结合的刀刀恋者、剑剑恋者、使用其他武器或不善武艺而与任何人相恋之人,被统称为‘罪恋者’。
“适才那位书生,不擅武艺,他为了心爱的女剑者去学刀法,却终究未成。两家让两人结合,可说是冒了极大风险。但旁人若不细究,男子还是有望以‘蹩脚刀者’的身份,和女子一世相守的。不过,如我们所见,显然有人仔细追究了这件事,并将两人告发了。身为剑者的女子,算是与不谙武艺之人相恋。这样一来,两人便成了罪恋者。”
“原来如此,”陌免思索道,“这种怪异风俗,是否跟刀剑修界崇拜刀、剑二位尊者有关?”
“嗯,原本刀仙祖与剑仙尊两人,乃刀剑修界之创世者,得人敬仰,无可厚非,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崇拜日趋极端化、扭曲化,变成了‘非刀剑结合不可’。”鹤承期叹道。
“若只是偏见,不至于让事情演变至此。”陌免道。
“的确,更重要的是利益。”
“承期头子!”
鹤承期还想讲下去,却被朝此处而来的山贼们打断了。
第20章 反射
“怎样?”
鹤承期问众山贼。
“山中之物,已都被清理好了。那个酒徒的情况,的确要比上次更遭些。我们按照头子所说,我们先把他安置到洞内密室去了。”山贼们报说。
“嗯,”鹤承期一点头,“此人跟这次混乱可能有些关系,你们看好他。”
一行人回到洞中后,鹤承期再度提醒山贼关照好那个酒徒。
“接下来,我将把自己和感灵草封闭于一个小空间内,深入探查灵草感知。在此期间,你们等候便可。”
鹤承期的意思是,在此期间内,众人不要去打扰。
众山贼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而陌免则更是理解他。
再度查看酒徒的情况后,一干人坐下来,随时注意着周遭情况,顺便聊了一聊。
陌免因此认识了山贼中的几名重要人物。
此前跟陌免一起参加聚餐的络腮胡子壮汉,名为田甲宅。田甲宅的弟弟,正是那蜡黄脸男子,田阡陌。
两人原为农夫,勤恳劳动的同时,也在认真学习,不但练就了一身本事,还突破层层农道境界,进入了仙者境。
众所周知,修行的最大好处,便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可凡事利弊相依,两人一活便是二百九十岁,租给他们田地的地主、地主儿孙后代,都逐一离开了人世。
地主家没落,他们原本耕种的土地,也被某个大门派收购了。
两人虽说修行有成,却因没有门路,不被门派接受。被勒令离开后,他们去其他城镇讨生活,又因不擅攀关系,而混得不好。
他们流浪了一段时日,肚子饿了,便找山野僻静处辟谷。直到遇见鹤承期,才来到了这里,跟鹤承期一起做“山贼”,顺便学着做生意。
那软绵绵如同白棉花似的老奶奶,名为绵飞尘。
她年轻的时候,本是棉工之女。弹棉花弹得出神入化,进而创造出胜似武艺的技术,将之练到极致,便是升华。
她如今已有四百岁年纪,是几人中修为最高者。
帅气的女子,名叫洛黄金。她年轻时,便经商成功,成了名副其实的女富豪。而后沉迷道法、闭关修行。一百六十岁出关,发现不知进取、热衷宅斗的后人,早已败光家产。一气之下,弃他们而去,到深山中散心,偶遇众山匪,看出他们非泛泛之辈,便也加入进来。
至于那胖胖的中年妇人秋飒,原本一名厨子,善使刀法,同因没有门路,无法进入门派修行。她同样是被山贼们挖掘,受邀加入了鹤承期的组织。
田甲宅田阡陌两兄弟、软绵绵的老人绵飞尘、英姿飒爽的洛黄金和胖胖的秋飒,可说是山贼中的五大主力、鹤心居最主要的助力。
牵扯重大的事情发生时,他们听从鹤承期命令行事。平日里则是各司其职、各尽其力,把山中和鹤心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至于其他山贼,也多为散人武者、修行者,年纪在一百岁左右。
这些人平日里说话,都没个正经,提到鹤承期,神色中却满满都是敬重之意。
他们叫鹤承期头子,其实却都是自由的,与鹤承期并非主仆或师徒关系,而更像是雇主和被雇佣人之间的关联。
尽管如此,这些人的凝聚力,却是颇强。
鹤承期不单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让他们过得更好,且也以某种奇妙的方式,让他们领悟了修行之真谛。
“这样说来,你们都已跟随承期头子很久了?”陌免问道。
“最久的一个,要数绵婆婆了,她在三百多年前,便是此处‘山贼’。”络腮胡子田甲宅道。
“你说到这个,却让老身想起,当年和老身合作过的山贼们,都已不在这世上了。”绵婆婆回忆道,“人生就是这样啊,十年百载,都是一眨眼的事情。就算是修行者,也终究逃不过那一日。老身也难说什么时候便也和他们一样了。”
刀剑修界,乃灵韵充沛之地。
与许多修□□不同,此中凡人,无论才能、无论天赋,都可修行。从刀剑乐器,到种田捕鱼,只要人在其专注的方面,突破了一定境界,都会产生些其他效果。
这些效果,的确对人有益。比如强身健体、比如延年益寿、比如生成花生壳大小的仙者空间,偷偷藏点什么。但这些效果,往往也不是那么惊人。
能通过修行,健健康康活到九十岁,已是不错。能将寿命延长到百岁以上,则算是相当令人羡慕的老者。
能活到一百五十岁的老人,可谓千里挑一。一百五十岁以上的高寿者,简直会被视为福星。
绵婆婆已四百岁了,所以她的感慨和知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众门派中最具实力的长者,大多也不过六七百岁。千岁以上之人,几乎就是传说。至于能通过修行真正到达永生之境的,可称是仙人。但仙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只是故事中的幻想。
不过这一群山贼,彼此感情极好。年轻一些的,多把绵婆婆当成家中长辈敬重。所以他们听她这样说话,都否认道:“绵婆婆,往后的日子还多着呢!承期头子身边的两名仙童,肯定不止五六百岁了,至于承期头子的年纪,还要更大些。婆婆是有福之人,将来也必会像他们一样活得长久。”
“老身也希望多活活,多跟你们这些孩子闹一闹。”于是绵婆婆依着他们说道,“不过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也不必勉强。”
“说起来,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承期头子,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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