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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柑子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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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恋者男子温柔善良,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他听着儿子们哭喊求救,却怎么也不敢上前将他们抢回。
而后他又没脸回家见妻子,辗转半月后,才被长亭君的人发现,接回兄弟山上。
夫妻二人哭了又哭,痛不欲生。
两年过去,夫妻二人扮成普通兄妹,下山购买粮食种子,他们路过一处田埂时,看见了四个儿子……
四个儿子,都在田埂上。
四个儿子,都被半埋在土里。
即使变成了那般模样,他们仍然认出两人,他们叫着:“爹……娘……救……救……”
那之后不久,夫妻俩双双自尽……
长刀落下。
一对怨念化物被斩成粉末。
“他们该当安眠才是。”陌免收起长柄刀,说道。
此前那四个瘦小怨念化物本为何人,已不言而喻。
“走吧。”鹤承期一点头。
他们来到二楼。
此层房中,又有两只怨念化物。
其中一位,形似琴师,此时正坐在床间抚琴。它旁侧站立的怨念化物,低头注视着它,披散的长发,落于琴弦上。
数月之前,鹤承期与陌免曾见过那长发怨念化物。他正是兄弟山怨念化物大爆发时,以发丝卷带暗器者。
而今他也同样没有手脚。
那琴师亦然。
两个怨念化物站立和拨弦所依靠的,不是腿脚、手指,而是带着怨念的异力。
“啊……害……”两只怨念化物抬起头来。
他们的面孔在渐渐改变。
他们越来越像人了。
“……害……一……哦……唔……问……哇……”
“……还……记……得……我……们……吗……”
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像人了。
“承期兄弟啊……”
鹤承期当然也记得这对怨念化物的本体。
他与陌免都记得。
那对爱侣,一人使暗器,一人是琴师。他们亦是当时兄弟山上的罪恋者。
他们早在陌免和鹤承期离开兄弟山之前,便被正道抓住了……
第42章 它们恨
琴师与那暗器家,是一对罪恋者。
两人逃到兄弟山上,在长亭君庇护下,过着暂无生命危险,却缺乏自由的生活。
一封书信,让两人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那书信,来自琴师的师兄与师姐。
那对师兄姊,乃是一对夫妇。两人均是乐师,不谙刀剑,本也是罪恋者。不过,他们找到了快速修炼刀剑的方法,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到达了二重刀境和剑境。那个时候,两人的孩子刚好出生,他们配合极佳的刀剑武势,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知道此事的罪恋者,都极羡慕这对男女。但这些罪恋者之中,却没有几人敢去效仿这对夫妇。这是为何?
夫妇俩先相爱而后习刀剑之事,没被正道追究,实因其家族人脉。那女子,原是其门派掌门之女。而那男子,则来自刀剑大世家——善家。有人帮他们协调、安排,他们自可假装非罪者,坐享其成。
其他罪恋者便不同了,在没有这男女两人背景的前提下,被正道查处,只是瞬间之事。
于是众罪恋者,只有羡慕。而羡慕,在不觉间,向妒忌转变……
在那样一种环境里,琴师收到了师兄、师姐的消息。
那对男女听说琴师所爱之人,亦非刀剑客,与自己曾经的情况相似,于是产生了同情。
他们将刀剑速成之法,寄给二人,并允许两人习得之后,在他们的庇护下生活。
刀剑速成之法,到处都有。那夫妇二人给琴师与其爱侣的真正的礼物,乃是庇护。
两人接受了这种庇护,练成刀剑之法后,便投奔那夫妇俩而去了。
最初一段时日,一切都是美好的。两对爱侣互相尊敬,享受着只有刀剑匹配者才能享受的爱情……
然而,人与人相处得久了,摩擦便总会自然而然地产生。
加之被人握着把柄的不平衡,和兄弟山上其他未得自由者的挑拨,淤积已久的怨念,终于爆发。
两对爱侣,大打出手。
家庭纠纷、门户之见,实则常有之事。但在当时那大背景下,这样的状况,足可招致灾劫。
最终琴师与暗器者,被原本的庇护者出卖。
正道人士带着愤怒的百姓,冲入他们家中,捉住两人后,当即使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将他们制为男彘……
两个人当时,是眼睁睁看着彼此惨遭残害的……
万年前,鹤承期与陌免与琴师两人,只相处了四年时间,而后来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他们也只是从同伴口中得知。
而今回忆着那悲惨的故事,他们脑海中的信息,竟成了生动画面。
原来,这夹带着怨念的空间,能够影响人之认知。
“承期兄弟,陌兄弟,来陪我们可好?”
琴上的弦,向两人飞来,如蛛网、如蚕丝,似欲将二人,围困至死。
鹤承期身体未动,子刀却已飞出。
在他斩破琴师的怨念化物之时,陌免也已打散无数暗器,粉碎了另一怨念化物。
脆弱的生命脆弱地死亡所映出的脆弱的怨念化物,便这样消失无踪、再不被人感知——
但,还远远没有结束。
“故而最后的赢家,仍是我们。”随着琴师与暗器家的消失,这声音飘然而来。
鹤承期二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女育状的怨念化物,以长袖颜面,站在前方不远处。
她正是琴师的师姐。
她恶毒地笑着,笑得那么大声。
而未过多久,另一种笑声,掺杂进来。
“是我们,是我们。”她背后的师兄,伸手环住她腰部。
“你们赢了吗?”鹤承期看向他们,平淡平淡地道,“你们也一样是女育、男彘啊。”
尖叫,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不甘,不甘的痛哭声飘散。
那女子终于发现,她手脚又细又长,腹部圆润巨大,皮肤呈现出灰突突的色泽。
那男子终于明白,他已没有手脚、没有手臂和腿部,他环抱住妻子的,乃是空空袖管。
两人一起嘶嚎。
他们的哀怨情感,掺杂在他们凄惨的痛叫中。
有家族背景,的确算得上是幸运。
但畅快吗?他们活得并不畅快。
轻松吗?他们过得也毫不轻松。
他们始终在担忧,担忧哪日家族失势,自己身为罪恋者的现实,便会被曝出。他们始终在害怕,害怕哪位长辈一时糊涂,对其他家族势力承认了什么。
他们的孩子,在他们的担忧和害怕中,一个个出生,而后,又一个个夭折……(虽然而今看来,夭折或也并非坏事。最起码,他们不用承受男彘与女育的万虫噬身之苦。)
他们在巨大的精神折磨下,努力寻找着慰藉、制造着人生价值。
对师弟与暗器家爱人的救助,便是他们寻找价值的一种方式。
关系的破碎,意味着心灵的崩塌。
他们坑害了精神寄托,将原本的救助,变为了彻底的背叛,而后——
乱了,一切都乱了。
琴师与暗器者被造成男彘,他们便也自然而然地成了罪恋者的公敌。
既成公敌,便一不做、二不休。
他们从原本的救助者,变为了彻底的告发者。他们横行天下的十年之间,有数十万罪恋者和罪恋者子女,因他们发现、告发,落入正道之手,被造为男彘、女育。是时可谓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敬人者,人未必敬之,爱人者,人未必爱之。然杀人者——人恒杀之。
复杂的纠葛、愈理愈乱的恨意,导致了最终的灾难。
夫妻两人满足于清剿罪恋者的英雄形象,却终被人揭发——他们自身,亦是罪恋者。
这对于当时的正道而言,是更加不可容忍之事。
他们被抓了。
他们承受了数月的酷刑,被制造为男彘、女育,挂在城墙上示众,以儆效尤——
此后两人作为奴隶,被使用了三十年,最终因失去效用,遭到活埋。
那其间,兄弟山之所以遭到围剿,乃是因两人朋友为了复仇,阴谋破坏长亭君人脉所致。
夫妇俩的怨念化物狂笑着出现,又哀嚎着消失。
至始至终,陌免与鹤承期都未出招。
他们在原处站了片刻,鹤承期说道:“我记得初到山中那夜,自己还在发烧。当时琴师的居所,就在我们旁侧,他在月下抚琴,说是那样可有助于我调息。”
“我也记得琴师与其夫下山之前,向长亭君道别时的情景。”
“当时琴师说过许多有关他那对师兄师姊的事情。他们对两人极其仰慕,憧憬着未来,觉得可以受到那对眷侣的庇护,是种幸运。”
然期许不过是期许。
欢愉过后,他们没能逃过世局掌控。
一切,不过风卷黄沙,乌鸢衔肠,老树枯枝……
陌免与鹤承期继续向前走。他们脚下破旧的阶梯,变为草坪。他们明白,自己应是又进入了某种幻境。
这幻象之中,有一对十八九岁的姐弟。
他们一前一后,在山坡上奔跑,时不时紧张地回望。
他们亦是鹤承期两人的熟人——一对上山逃难的姐弟。
姐弟的父亲,是一名屠夫,以瞬解全牛闻名,而姐弟两人,都继承了父亲刀法。
然而,当两人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却都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子。姐姐发现,自己心中所念,乃是村口阿花——刀斧并用的樵夫之女。而弟弟作为厨子,迷恋上了自己的东家之女——一名刀法世家的小姐。
刀剑修界是一处奇异的地方,古来便不反对男男、女女结合,亦不避讳跨越尊卑成为夫妻。
故而两人唯一不切实际之处,便是他们与倾慕的两个女孩儿,都是用刀之人。这壁障,不可逾越。
阿花父母和刀法世家之人,怕姐弟两个带坏了自家闺女,欲要先下手为强。
他们追杀姐弟,姐弟便逃往了兄弟山。
鹤承期与陌免眼前的景象,正是姐弟俩刚上山的那日。
彼时姐弟俩刚去问候了长亭君,确定被接纳后,目光里仍带着犹豫。
鹤承期与陌免,是十三、四岁的年纪,难得见到外来的刀者,便颇有兴趣地凑上前,要他们以后与自己一道玩耍。
“好。”那姐姐点头,露出了温柔的笑。
事情便这样定下。
四人曾在那片草坪上追逐打闹、切磋刀术。
有了新同伴,陌免与鹤承期自是高兴,但那对姐弟,却不快乐。兄弟山上之人,大都是带着爱侣逃难的。姐弟俩则不同,他们尚未与所爱结合,只因不能爱,才逃到山上。那份固结,无可消解。
陌免与鹤承期思索着、回忆着、观看着,而后只见那姐弟二人的怨念化物,款款而来。
“对不起……”
“陌兄弟,承期兄弟,不能再陪伴你们了……”
“我们已想好了……”
“哪怕成为男彘和女育,也要留在所爱的女子身边……”
陌免与鹤承期当然记得,那是二人离开兄弟山时所说的话。
那个时候,长亭君并非没有劝说、阻止姐弟俩,但他终究拗不过年轻人的执着——
两人命运如何?
鹤承期与陌免再看眼前,只见那原本常人形态的怨念化物,如今已成男彘女育。
它们以异力各举两把杀牛刀,向他们杀来。
它们的口中喃喃自语:“没有……没有陪伴……”
“我们所爱的姑娘啊……根本不认得我们——不认得被制作成男彘与女育的我们!”
四把杀牛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它们被子刀之后的隐线缠绕在一起,向上空飞去。
可怜的姐弟俩腰间,刀光一闪。
陌免以简单一式,将二人送入了虚无。
阴暗的气息中,再无两人笑意。缓坡之上,唯剩枯草飘零。
年轻而纯粹之爱,究竟是什么?
年轻而纯粹之爱,或许什么都不是……
草坪消失,楼道再现。
陌免与鹤承期冲向上方。
他们感觉到最上层有什么,因而加快了速度。
果不其然——
第43章 长亭,长亭
顶楼。
陌免与鹤承期停下脚步。
背对他们的男子,转过身来。
“许久不见。”这声音听来有些熟悉,但讲出这话的人,却让氛围显得十分古怪。
那人正是火鹤双股剑——裴必逢。
不。
“你并非那位裴老爷子。”陌免道。
“裴必逢”露出笑容。裴必逢的确不是发出那句问候的人。
两道长长的黑影,自“裴必逢”后方串出,两剑双拳,合击向陌免与鹤承期。
鹤承期子刀旋出,瞬息之间张开屏盾,将它们的力道挡下。
那两道黑影,无疑皆是怨念化物,而其背后的裴必逢,只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看他们打斗。
陌免与鹤承期并肩对抗两物。
两物本体的容貌,很快显现而出。
那是一男一女。女子所用,乃雌雄双股剑,男子所擅,则是一双快拳。
“沐姊,严兄。”鹤承期立刻认出了他们。
阿沐与阿严,是当年长亭君的左膀右臂。
阿严的妻子,是位不擅武艺的体弱多病者,故而,他们乃是罪恋者。夫妻俩逃上兄弟山,远在是陌免两人入山之前。
阿严的妻子,在兄弟山被正道围剿之前,便重病而亡。而其儿子,则在最后一场惨烈战事中,与他一道就义。
这样人物,可谓英雄。可如今他的怨念化物身上,并无豪情气魄,只剩下幽幽怨念。
那女子阿沐,原本并非罪恋者。她是被人诬陷,方才逃上兄弟山的。
诬陷她的人,正是她的夫君——某刀法世家的公子。其夫谎称,她与剑者偷腥,是背叛自己的罪恋者。
他这样做,不是由于别的原因,而是他对女育那可怖形貌,有着特殊嗜好。
无罪之人,是不能被做成女育的。所以,他便要让妻子有罪……
阿沐想要活着,阿沐逃了。
可兄弟山被围剿时,英勇战斗的她,却成了正道俘虏。而她那扭曲的夫君,一如所愿地得到了可怖的女育阿沐,厌烦后,便将她活埋。
故而,“阿严”的怨念虽重,“阿沐”怨气却是更浓。
鹤承期与陌免,在这一片怨念之中,与它们相斗。他们看着它们在寻常人类和男彘女育间变来变去,耳畔时不时响起当年与两人本体的交流。
“为了长亭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我们已被世间遗弃,此处,是我们最后的家园。而最后的家园,绝不容背叛。”
阿沐与阿严,一者勇猛讲义气,一者忠诚有德行,可说是长亭君最得力的助手。
而今——
长刀切碎虚空,两只怨念化物的形貌,细碎无形。
无论忠勇还是义气,早该在历史长河中,消失无踪。
鹤承期二人,终能直接面对“裴必逢”。
“裴必逢”手臂一摆,前所未见的画面,出现于陌免、鹤承期眼前。
那画面中,乃是长亭君和一名女子。
男子清俊,女子貌美,两人挨在一起,似在诉说绵绵情意。
“她便是阿舞。山顶刻字中的阿舞。”“裴必逢”说道,“那刻字,是两人恩爱之时,为彼此写下的。”
“我二人到兄弟山时,长亭君便是独身。而周围众人,则出于某种原因,不提及他的过去。如今,我大概……明白了。”鹤承期说道。
“你们可知兄弟山和姊妹石的来源?”“裴必逢”又问。
“我只知兄弟山是罪恋者逃避可悲命运的地方,后世上此山求婚姻幸福,亦是纪念为爱反抗之精神。”鹤承期道。
“长亭君与阿舞,也是一对罪恋者。他们上山隐居之时,此山本无名字。因为当时两人谎称,自己是对方的兄弟、姊妹,所以才有了兄弟山、姊妹石之说法。”“裴必逢”道。
“阿舞前辈她……”
“她有孕之时,因身体不适,下山去寻医者。哪知却被家中人捉住。他们为了家族荣耀,残酷地折磨她,最后将她送至罪恋者驯化馆,把她制作成了……女育。而我,虽然发了疯地寻找她、想要夺回她,却因其家族势力过强,而没能成功……”话到此处,“裴必逢”形貌渐变。
他面上的纹路、长长的白须,自然而然地融化、消失。
他从一严肃的老者,变为了清冷高挑的长冠青年。
与此同时,他周身怨念之气,如山洪喷涌般地,冲击着周遭。
那非是活人的气息……
那是化为了长亭君模样的裴必逢身体,那是寄身于裴必逢体内的怨念化物。
怨念化物,只是往生植物之于世间怨念的回响。并不似传说中的鬼魂一般,有自我意识、能够附身人体。故而此情此景,让陌免与鹤承期也颇感讶异。
但事实便是事实,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长亭君的怨念化物又转向了后方画面。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本体,和本体的所爱。
它背对着两人,似是没有攻击之意,其实却已出招。
它的剑,毫无声息地出现在陌免后方。
扑地一声。
水花四溅。
陌免当然没有中招。那剑刺在了他瞬间化出的长柄刀上。
那刀整个都是液体,故而与剑相遇,会发出那般声响。而在那声响动之后,刀几乎制住了长剑,使之连黏其上,顺其势而行,久之未有攻击之效。
“阿免,看来你已全然恢复。”长亭君的怨念化物一点头,转过身,“不但全然恢复,还比之从前更有长进。”
黏在陌免刀柄上的剑,顿然消失。它回到了长亭君手上。
“裴家惨案,包括主城如今的混乱,都是阁下的谋划?”鹤承期再不遮掩,直接问道。
“承期,这显而易见。”怨念化物言罢,又恋恋不舍地回望本体所爱。
“长亭君曾不计代价、不□□份地救助、保护罪恋者。”鹤承期说。
“我是。”怨念化物点头。
“而如今你支配罪恋者所杀害,并将要去杀害的,亦是非刀剑匹配的爱侣。”鹤承期道。
“不错。”怨念化物道。
“你不是长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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