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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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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一鸣揉着手惺忪坐起,嘴里叨叨咕咕。
  不经意一抬眼,看到金叵罗,怔了怔,“你怎么在这儿?”
  金叵罗眉头微挑,凑近他的脸,去看他的眼眸。
  月光下,他的眸底正泛着清辉,却又比月光更柔和,更温暖。
  与他对视,心中便莫名的平静,仿佛被安抚,被劝慰。
  这个,是真的。
  陆一鸣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又问不出来缘由,只得道:“你是不是在树上被冻到了?”拍拍被窝,“进来。我给你暖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又挤了一点时间码了一章
  连周末白天都在加班,抹泪


第33章 妖孽
  风和日丽,柳叶青青。
  陆一鸣踏着桥头的青草缓缓踱上了出镇的桥。
  花莫言一个劲地问:去哪?去哪?我今天想去县东的集市……
  陆一鸣全当没听见,实在懒得理他。
  ……真是烦死了。
  过了桥,走过斜拔子街,再拐两个弯,就是文渊的寓所了。
  离文渊家越近,花莫言就愈是惊慌失措。
  ——去哪去哪去去哪去哪去哪??!
  陆一鸣忍不住有些好笑,对着右手说道:“关你屁事。”
  ——你要去找那个探长?
  “哦。”
  ——不行,不能去。
  “不行?”陆一鸣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怕他?”
  花莫言居然没有回话。
  陆一鸣暗暗发笑:难道猜对了?
  故意说道:“我要找文渊聊会儿天,再下会儿棋,吃碗麻辣汤面。”
  花莫言叽叽喳喳地说:不要,不行,你不能上他那儿。
  “为什么?”陆一鸣问了句。
  花莫言又安静了下来。
  陆一鸣心里有了数,兀自加快了去文渊家的步伐。
  还有一个拐弯口的时候,右手猛地往外蹿出去,紧紧地扒住旁边屋墙凸出的一块砖不肯撒手。
  陆一鸣用左手把右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刚走没两步,右手又重新蹿出去扒住了另一块砖。
  “……”
  陆一鸣啼笑皆非之余,忽然想起昨晚,右手划伤的时候花莫言惨叫消失的情景。
  只得心一横,把右手背上缠着的纱布解开,在刚刚结上痂的伤口上抓了一把。
  撕裂的痛楚从伤口传来,痛得陆一鸣直呲牙。
  几乎是同时,花莫言果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右手如昨晚般立马恢复自如。
  看来的确管用。
  陆一鸣忍着痛把纱布重新缠上,看着纱布外渗出了新鲜的血液,也只得叹了口气,一步一步朝文渊家走去。
  文渊今天休假。
  伤病假。
  他左手打满绷带,脸上也有擦伤。
  陆一鸣见了这阵仗,也不得不心心相惺:“你这是抓贼被贼揍了?”
  文渊骂了一句,“那两个妖孽,跑了!”
  “哪两个孙子?”陆一鸣径自把文渊桌上摆满的伤病慰品拆开一篮,吃了个香蕉。
  “还能有谁,那两个陈三啊。”文渊冷峻的脸上满是忿忿。
  昨天文渊受命带着几个兄弟,要把两个陈三一路“请”到省城,让长官鉴一鉴。
  想不到,半路上,文渊撞邪了。
  不止他撞邪,所有押送陈三的都撞了邪。
  “撞邪?”换作以前,陆一鸣一定会吓一跳,但现在,陆一鸣已经见惯不怪。
  他瞟了眼自己的右手。
  ……撞邪这事实在是太寻常了。
  他只是单纯有些好奇。
  “我跟小张他们几个,带着那两个妖孽上了车。”文渊用右手自己剥了颗花生放到嘴里。
  “然后?”
  “没了。”
  陆一鸣瞪大眼睛:“就这么当着你们的面没了?”
  “不是,”文渊摇摇头,脸色沉下,“是我们断片儿了。”
  “什么意思?”
  文渊叹口气,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透出淡淡的迷茫:“上车以后,我们几个就集体断片儿了。就跟喝了酒断片儿一样……你懂吗?”
  文渊和几个弟兄把人送上车后,一恍神,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一个个身上都带着骨折伤,断腿的断腿,断手的断手。
  所幸的是,没有断头的。
  至于怎么从警署门口到医院的,他们是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两个陈三也没了影。
  去问医院,医生和护士也是一脸迷茫地回道:“昨晚市中心出了场车祸,车上的人当场全部死了,路人被撞伤好几个,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把你们送来了,我们以为你们就是被撞伤的那几个路人。难道不是啊?”
  文渊还特意去查了车祸死者,是一对夫妻,与陈三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事儿,没法儿记进档案。只能算我们渎职。”文渊自己又剥了颗花生,“现在我们几个,已经被停职了。你说,冤不冤。”
  陆一鸣赶紧把第三个陈谨之找他聊天的事交待了下。
  “你那枚怀表,或许有什么玄机?”文渊敛下眼帘,略一思索,“哪来的?”
  “我爹在世的时候,找县里的师傅订做的啊,款式花纹都很普通。”陆一鸣回忆了下,“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在哪儿做的?”
  “县里很出名那个金匠,郑鲁班。”陆一鸣又吃了个香蕉,“不过他好像前年就过世了。”
  “你这手怎么了?”文渊总算发现了他右手缠着的带血的纱布。
  陆一鸣幽幽叹了口气,正要把花莫言的事和盘托出,右手却苏醒般兀自跳了起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右手已经朝文渊的脖子窜去,一把攫住,用力。
  花莫言的声音在脑海中嘶哑着响起来:我的事情,你决不能让旁人知道。你要是敢说,我现在就杀了他。
  右手的力道大得惊人,任陆一鸣百般挣扎也是徒劳。
  文渊猝不及防,喉头已经被紧紧卡住,左手受伤无力,右手挣了半天却丝毫撼不动陆一鸣的手半分,声音都扭曲得变了声:“你……你疯了!”
  “不是……”陆一鸣百口莫辩。
  眼看文渊的脸渐渐泛起青灰,赶紧低声向花莫言道:“好,好,我知道了。”
  右手这才瞬间松软了下来。
  文渊察觉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开,一个肘击把陆一鸣撞开,扶着自己的喉咙干咳半天,脸涨得通红。
  良久才缓过神来,瞪着陆一鸣质问道:“你,想杀我?疯了?!”
  陆一鸣左手握着右手腕,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低低道了声抱歉,“此事容我日后再跟你解释,告辞了。”
  在文渊错愕惊忿的视线中,他艰难地转过身,一步深一步浅地跌撞着跑了出去。
  不知一口气跑出了多少里,陆一鸣才渐渐累得放慢了脚步。
  抬头,自己竟已经跑到了县东的集市旁边,前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耳畔尽是人声喧嚣,心中却是一片苍凉和茫然。
  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冷不丁有个人一把攀住他:“这位先生……”
  陆一鸣漠然回了头,却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寸头青年,正将他上下打量。
  青年边凝眉边摇头,“你身上好像有股妖气啊……”
  换作以前,陆一鸣顶多一笑置之。
  但眼下的陆一鸣只是麻木地望着他,没回话。
  道士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符纸,递给他,神秘兮兮地说:“先生,这张符有驱妖之功效,你若是把它放在妖孽身上,可以让它灼痛难忍……”
  陆一鸣径直打断他:“多少钱。”
  “这是功德,送你的。”道士笑笑,转头汇入了人流,转眼就看不到了。
  陆一鸣左手捏着符纸,若有所思,呆立片刻,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进镇的桥上,便觉得左手掌心一阵阵灼伤般的痛楚。
  低头一看,只见符纸触及之处,竟生出了阵阵黑烟。
  吓得手一抖,扔掉了符纸。
  再细细端详左手,并无丝毫伤口异状,只是灼痛犹在。
  想了又想,只得取出手帕,将符纸包着捡起来。
  回家前先去趟铺子,陆一鸣借着让伙计帮忙的机会,把符纸递给他让他拿着。
  暗中观察半天,伙计捏着符纸的手一点事也没有。
  “东家,这个符纸我要拿到什么时候?看出有何玄妙之处。
  陆一鸣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挤牙膏了TOT
  下周放假哟哟哟


第34章 妖异
  陈姐发现陆一鸣最近有点怪怪的。
  把右手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厚厚的纱布,纱布外还缠着密实的麻绳。
  整个人也神经兮兮。
  不单把家里的神龛撤了,还把以前请来的驱鬼符全都烧了一干二净。
  有时跟他说话,也跟没听见似的,半天没反应。
  到了夜里更奇怪。
  昨晚半夜陈姐收拾帐目睡得晚,三更天居然看到陆一鸣坐在房顶上看月亮。
  陈姐从窗户里唤了他一声,他只是嘿嘿一笑,若无其事地猫一般从屋顶沿着墙麻利地滑了下来。
  陈姐看呆了,愣了会儿,也不知道他没有梯子是怎么上去的。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陈姐想起那只画眉鸟,秀眉微蹙。
  她偷偷找来阿金,避着陆一鸣跟他说道:“金少爷,跟你说件事。”
  “嗯。”阿金一贯的面无表情。
  “你想办法,背着少爷,把那只鸟扔了吧。或者,卖了也成。”陈姐小声说道。
  见阿金脸上写着疑惑,陈姐跟他解释道:“这事儿,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要讲出去。”
  “少爷小时候特别爱捡东西回来养,”陈姐兀自絮絮叨叨地说起来,“起先是路边捡了条狗,取名叫阿黑。后来,我们发现有些不大对劲儿。你……你在听吗?”
  阿金点了下头表示他在听。
  “那条狗,会说人话,”陈姐说起这个事情,脸还有些发白,“我亲耳听到的。”
  四下无人的时候,那条黑狗在读唐诗。
  【楢车花拥路,宝剑雪生光。】
  声音清朗,字字清晰。
  当时陈姐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巧躺在草丛里睡觉,一觉醒来听到黑狗正立在树下在吟诗,吓得半天不敢动弹。直到黑狗走远了,才余悸犹存地坐起来。
  因为年纪小心里怕,她也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一是觉得不会有人信,二是她也怕是自己做了梦。
  渐渐的,其它人也察觉这条狗与普通狗很不一样。
  它从来不与别的狗接近,曾经有些人想找它与母犬配种 ,它都不为所动。
  每次镇里有什么白事,都能看到这只狗出没。
  甚至到了后来,阿黑去过的人家,都会有些小祸事。
  不是被撞伤,便是吃坏了肚子。
  妖异之说在下人里私传。
  再往后,就连陆老爷和陆夫人也觉得这条狗有问题。
  在陆一鸣某天上学堂的时候,陆老爷吩咐人暗中把狗给药了。
  据说那条狗似是知道了点什么般,对着下了□□的牛肉饭久久不动嘴,半晌长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吃了下去。
  陆一鸣回来时,家里只说阿黑寿终正寝。
  “阿黑走了以后,大家渐渐就忘了这件事。”陈姐继续娓娓道,“过了一两年,少爷又捡回一只黑猫……”
  结果这只黑猫时常能叼回一些奇怪的珠子、链子。
  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
  原来这只黑猫竟是只贼,专爱偷些官太太的首饰。
  这次被人找上门来,是因为它除了首饰,还偷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那天副县长家的丫环忽然发现正在亭子里午睡的太太一脸的血,近前一看竟然少了一只眼睛。这时一只黑猫叼着血淋淋的眼珠子从墙上窜过。
  它把正在亭子里午睡的贵妇人的眼珠子活生生的叼走了。
  被人一路跟了来,险些要把陆宅给掀了。陆老爷几乎要撒尽家财才把事情摆平。
  这猫察觉出事便不见了踪影,中间还跑回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是陆老爷忍无可忍拿火|枪|射|杀。
  “这之后,老爷就以学业为由,明令禁止少爷养东西,少爷很怕老爷,也不敢忤逆。谁料到,少爷又不知从哪里捡回了一只木偶……”
  这次陈姐脸色更难看,“我也没多想,反正又不是活物。只是觉得少爷上哪里都要带着这只木偶,有些好笑——毕竟那只木偶花花绿绿的丑得很。”
  直到有一天陆一鸣把木偶落在了同学家里,她才觉得不对劲。
  因为这位同学当夜就失踪了。
  起初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只木偶作崇。
  直到这位同学的家里请来高人作法,高人看出了木偶的妖气,一剑劈开,木偶的身体竟流出了发黑的血水,掉出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子。
  请人验了,这是人的眼珠子,跟那失踪的小孩的眼珠子一样是重瞳。
  说到这里,陈姐朝阿金眨眨眼,“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你弄走那只鸟了吧?”
  “……老王呢?”阿金淡淡地问,似笑非笑,“你不怕?”
  陈姐瞟一眼窗外,“其实,我是暗暗觉得,那只猫和那只木偶,是阿黑的转世……”顿了下,“老王嘛,一看就是好大岁数了,应该不是阿黑才对。养了这么久,乖得很,家宅也没什么事情我才留下来的。”
  金叵罗也扭头瞟了一眼窗外,想起陆一鸣很多次问过他的那句话。
  ——阿金,你吃人吗?
  下午,陆一鸣拽上金叵罗出去闲逛。
  逛累了,两人在河岸边的草地上找了块干净柔软的地方,往上一躺。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阿金,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照顾陈姐?”
  阿金思考了良久,才道:“不知道。”
  陆一鸣没再说话。
  金叵罗扭头一看,只见陆一鸣枕着手躺在草地上,脸上盖着本摊开的书,似乎已经睡着了,书页匀称地随着他的呼吸一颤一颤。
  鬼使神差般,金叵罗拿掉了那本书。
  露出了那张俊美的脸庞。
  他果然睡熟了,那双流光摇曳的眸子被遮住,长长的睫羽落下一小片薄薄的阴影。
  白皙的皮肤在即将西沉的阳光下泛出一层淡淡光晕。
  他的唇色比一般人稍暗一些,在肤色的映衬下倒似两瓣暗红的桃花。此刻唇瓣微启,似随时会吐出几句梦呓。
  金叵罗盯着那唇瓣间的缝隙,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那股子激荡灵窍的悸动。
  仿佛受到了蛊惑般,手撑在侧旁,缓缓俯下身子——
  两唇相触之处,传来极其柔软的触感,引得一股说不出的颤栗由唇一路传至下颌,喉咙,胸口,心脏,直至四肢百骸。
  金叵罗顿了一下,微微移开,以咫尺之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紧闭着的眼帘。
  很快,他重新吻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先如蜻蜓掠水,随即渐渐如同密集的雨点。
  总觉得还不够。
  金叵罗这么想着,伸出舌尖,舔过那双软嫩的花瓣,撬开,直入更幽深的密境,想要探索更多他从前所不知道的世界。
  全然没有发现,那只鸟笼的小门,正悄悄弹了开来。
  陆一鸣嘴里残存着桂花糕的香甜气味。
  金叵罗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但是从他嘴里尝出这个味道,并不觉得讨厌。
  他的齿贝结实光滑,舌尖从上面掠过,仿佛轻轻踩过溪流中的鹅卵石……
  正全神贯注地探索着,冷不丁后颈处传来一阵阵麻痒。
  金叵罗头也不回,往后一手一抓便攫住了什么小巧软乎的东西,那东西在他手里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他有些扫兴,恋恋不舍的退出来,起身坐好,舔了舔嘴角,把右手圈住的、朴楞个不停的蓝色小绒球拿到眼前,挑了挑修长的眉毛,弹了它的小嘴一下,懒懒地笑起来:“忠心护主?胆子挺大嘛。”
  陆一鸣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染红了河面。
  天边的火烧云浓艳似漫天遍野的杜鹃,美不胜收。
  他坐起来,伸了伸懒腰。
  金叵罗正在旁边看着他那本《金陵地方志》,一脸的专心致志。
  肚子有些饿意,陆一鸣顺手挑起身后的鸟笼子,踢了踢金叵罗的膝盖,“回家吃饭。”
  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把鸟笼端到眼前:“哎?天青呢?”
  笼子小门洞开,里面空无一物。
  金叵罗斜乜一眼,藏了几不可察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金的出场率本卷大大提高有么有


第35章 枯骨
  这个山谷水草丰茂,绿郁葱葱,却是个人迹罕至的去处。
  都嫌道路崎岖、荆棘丛生,很少路过。
  会来这里的,唯有走兽,唯有飞鸟而已。
  一阵风从林间穿过,吹动谷底的长草,萧萧声动。
  “咔。”
  一声脆响从长草之下所覆盖的厚厚的枯叶中传出。
  惊飞了正在草叶上梳毛的小麻雀。
  “咔,咔,咔咔咔咔。”
  有如骨节寸断般的声音从枯叶下持续不断地响起。
  半晌,枯叶被一股力道自下掀开。
  一只骨爪从地底下探了出来。
  随即骨爪在地面上一撑,整只手臂骨从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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