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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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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怎么办?”花田几个被栖心逼得,一直在后退。
卫雉提起三雪,绕到栖心背后,挥刀斩下。
刀刃直直的穿透栖心的身体,卫雉搅了一下,丝毫不起作用。
感受到攻击,栖心回身,亮出獠牙,朝卫雉扑去。
吓得卫雉赶紧撤离,栖心没有恋战,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瞧着兼坚,继续大步迈进。
“子君兄,你带着兼坚先回地府。”没有法子,花田只好先将兼坚藏起来,之后再做权宜。
“你忘了栖心是从哪儿来的吗?”兰子君道,他不可能再引栖心到地府。
“我们可以引他去东海。”兼坚道。
“东海遥远,万一引不过去,走到半途去祸害别的地方呢。”没有十足的把握,兰子君不想随意引动栖心。
“这引不行,不引又不行,你说怎么办?”花田抱怨,兰子君就是太过谨慎。
兰子君沉默不语,他没有办法。
几个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有办法。”浑厚嘹亮的声音穿透营帐,压倒一片喧嚣。
一众齐齐的看向营帐。
杨毅手握青铜刀,站在营帐门口。
“杨毅!”花田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杨毅大步走到花田面前,道:“我有办法对付他。”
又来一个自信满满的人,花田没有办法,谁有法子谁就上吧:“有什么法子赶紧使出来,我们这儿快顶不住了。”
青铜刀划过喷张的血脉,滚烫的鲜血将刀身染成了紫红色,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花田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毅,这是要作甚?
感到背后炽热的目光,兼坚扭头,看到孟婆依靠着门框,一瞬不瞬的盯着杨毅。
恍惚中,竟看到一滴泪水滑过,转瞬即逝消失在暗夜中。
兼坚回转身子,再次看向杨毅,这血液与刀刃的交接,倒像是一道仪式,对死亡的不岔和对过往的释怀。
沾满鲜血的刀刃对准栖心,杨毅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容颜重焕,孟婆苍老的脸变得光滑白净,柳眉杏目,眼角悉堆万众风情。
忍了百年的泪水,是洗涤沧桑最好的良药。
对着这道倩影,杨毅浅笑。
苏图,好久不见。
心中再无遗憾,杨毅手提青铜刀朝栖心劈去。
感受到刀刃的滚烫,栖心有了丝警觉,眼珠终于不再紧盯兼坚,防备着前来的杨毅。
手腕的血液溅在栖心身上,一道显而易见的小坑迅速扩张,其功效比的及盐巴。
栖心捂着伤口,这才有了丝慌乱,左右乱窜,寻找逃脱的机会。
“哪里逃!”杨毅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千百条人命丧失,栖心被千刀万剐也不为惜。
百年前他与苏图的纠葛,竟祸及一众人命,今日也该有个了结。
柴启明带着一众军役围成坚不可摧的人墙,挡住了栖心的去路,将他团团围住。
慌乱了阵脚,栖心忘记了身怀的本领,缩成一团,胆怯的看着前来的杨毅。
青铜刀快速飞落,斩断了栖心的脑袋,头颅咕噜的落到杨毅脚下。
一众拍手称快,挤压心头的大患,终于消除。
一时间,欢声笑语布满整座上头,一众手挽着手,借着热烈的火光与程亮的月光,尽情舞动。
杨毅单膝跪地,靠着青铜刀支撑,再次望向营帐前。
恍惚间,熟悉的身影朝他迅速奔来,如同百年前无数的夜晚,美丽热情的苏图带着莺歌燕语向他走来。
“杨毅,杨毅……”软言细语再次响起,杨毅沉浸其中。
滚烫的泪水略过肌肤,杨毅睁开疲惫的眼睛,伸手接过不断下落的泪珠。
顺着泪珠下落的方向,杨毅抚上心心念念的脸颊,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苏图,不要哭……”气若游丝,杨毅努力挤出一句。
苏图擦干泪水,依旧倔强道:“我没有哭。”
杨毅扯出惨淡的笑意,时光给予了苏图脸上的皱纹,却磨不平她顽强倔强的性子。
一如年少模样,她在闹,他在笑。
“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挤出最后的一声嘱托,杨毅阖上眼睛。
没了那一口气吊着,杨毅身体涣散,瘫软在苏图腿上。
怔愣的看着身下的杨毅,苏图失了神。
百年的恩恩怨怨,就以这种方式这样结束了。
以血封灵,杨毅再也回不来,轮回道上,孟婆再也不用留心探望,存念的人再也不会出现。
世间有一味长生药,需得至爱至恨的心尖血炼制,千百年来只炼制过一次,这一次只为了不老将军。
第一百八十四章 红灿灿的大红花
歌舞不再升平,一众静默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杨毅,不知该如何安慰杨毅身前落寞单薄的身影。
兼坚走上前来,劝道:“听说魂灭的人会化成自然之态,花费生生世世找到心念之人,我想杨毅将军已经找到了。”
说话间,一道微风拂过。
冷冽的雪山顶,轻柔的暖风略过一众,包裹在孟婆身旁。
风间仿佛出现了一道身影,孟婆伸出手指,触到了温暖的肌肤。
“我感受到了。”孟婆浅笑。
兼坚安心的退了回去。
花田揽过兼坚的肩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夫君可爱。
“案子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花田伸了个懒腰,奔波多日,终于可以回地府了。
几个在山上住了一夜,等到天明准备出发。
日头渐进,柔光打在营帐外,花田慵懒的伸了一个腰,好久没这般自在过。
轻微伸开窗帘的一觉,莹白的雪光照进帐内。
兼坚睫毛微动,睁开黑亮的眼睛,静默的看着花田。
寒气袭来,兼坚裹紧被子,轻声喊了声:“冷。”
花田这才从帐外的风光中走出,转眼看到床上,有比塞上风雪还动人的景色。
这风景是实打实的存在,花田扑到床上,连同被子一起裹紧兼坚。
脑袋蹭着兼坚的前襟,全身心的压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更加慵懒的趴在兼坚身上。
“起来了。”兼坚任由花田闹腾,闹完之后,就要认真做事了。
花田哼唧一声,不愿起身。
阎王大人这般懒散的撒娇模样,也只有兼坚不嫌弃,花田也只对兼坚这样。
“扣扣”
不用兼坚催促,外面早就等了一帮子人。
柴启明带着一众军役,早就守候在花田帐外,等了几盏茶的功夫,见日头升起,便扣了花田的帐门。
也该起了。
花田不悦的敞开帐门,以为是卫雉,刚想骂一句。
一看外面站了十来号彪形大汉,又给生生的憋了回去,问道柴启明:“你们有什么事?”
大清早,挺嚇人的。
柴启明神色严肃,不语不笑的望着花田。
花田咽了一口唾沫,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目光从仰望变成俯视,花田盯着门前跪倒一片的军役,吓得后退几步。
“花兄,我替楼兰城的百姓感谢你。”
说毕,柴启明给花田磕了三个响头。
身后的军役一齐俯身磕头。
花田依在门框上,裹紧外袍,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等着几个磕完头,花田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好了,我接受你们的叩谢,你们可以走了。”
转身关门,柴启明用手挡住门缝。
“还有什么事?”花田转身,盯着门外一脸期盼的柴启明。
“花兄,相识一场乃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我已经命人备好酒宴,今日就别走了,我们喝一杯。”多少有些不舍,柴启明挽留几个。
有酒喝,花田自然不推脱,满口答应。
笑呵呵的回了营帐,花田说与兼坚听。
“挺好的。”兼坚点头,又提醒道,“待会儿我们怎么下山。”
“子君兄有咒符……呀!”花田忽然想到,即使有兰子君的咒符,几个也不能瞒天过海,不顾一众独自下山。
“或许你想把山上的军役都敲晕,再带着他们下山。”兼坚继续哂笑道。
花田蔫了下来,俨然不可能,现在推脱酒宴还来得及吗?
忽而帐外锣鼓声响起,花田正思索推脱的理由,被吓得一颤,气冲冲的出门探看。
八都带着几个军役,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几个锣鼓,用大红绸缎绑在身上,一壁有节奏的敲着,一壁大声叫喊道:“小的们敲起来,恭迎花使者下山喽。”
花田靠在门框上,和善的看着折腾的一众,这他娘的怎么推脱。
柴启明又把兰子君几个喊起来,簇拥着来到花田帐前,几个支拢这眼皮,幽怨的看着花田。
胸前被迫绑了一朵大红花,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柴启明对着花田敲了一声锣,吓得花田一哆嗦,八都赶紧上前,将准备好的红绸子大红花绑到花田身上。
“开路!”柴启明大喊一声,中央让出了一条道路。
“请吧,花兄。”柴启明侧身谦让,示意花田几个走在前面。
众目睽睽下,花田臭着脸走在最前面,望着盘桓曲折的山路,花田扯动了一下嘴角,这双脚今日怕是要废了。
“花兄,你倒是走呀。”柴启明还在一旁催促,戳着花田的痛楚道,“我们加快步子,明早大概就能下山了。”
花田瞪了柴启明一眼,真想打爆他的脑袋,再把他扔下山。
“花兄,我们走吧。”兼坚在一旁取笑道,别浪费时间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花田一咬牙,埋头冲下了山。
这漫漫的赴宴路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陆地。
花田没有比此刻更爱这满天黄沙了。
丹田吐了一口,花田躺倒在地上。
同时躺在地上的,还有兼坚几个。
看几个累成狗,柴启明不好意思笑道:“你们还不太适应长途跋涉,早知道半路歇会儿好了。”
柴启明和一众军役常年操练,下个山跟没事人一样,早就习以为常。
颤巍巍的手指指着柴启明,花田已经累的不愿开口骂人。
“哥几个,把他们抬起来,我们加快步子回营,还能赶个早饭吃。”柴启明大喊一声,激励着一众。
军役们听到有早饭吃,跟打了鸡血似的,将地上躺着的几个拎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军营赶。
不用走路,花田自然欣喜,全身乏力瘫软下来,任由军役们抬着。
只是军役们急着回营吃饭,走的太急,路上多少有些颠簸。
花田被颠的七荤八素,翻了一路的白眼。
肉包子白米粥的香味从军营飘出,军役们一天一夜未吃东西,早就饥肠辘辘。
一到军营,军役们便将几个扔下,呼啦啦的赶往伙房。
花田也饿,捂着摔痛的屁股,扯掉身上的大红花,什么百姓英雄,遇到大肉包子一样白瞎。
将兼坚拉起来,围着他看了一圈,好在这些粗手粗脚的军役没把兼坚伤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酒宴
柴启明端着一碗白米饭来,吮吸了一大口,对几个道:“伙房里还有很多包子,快去吃吧。”
花田气呼呼的看着柴启明,有种被骗的感觉。
要不是他邀约,几个早就回地府大吃大喝了,还用得着在这儿啃包子。
“要是没事,我们待会儿就走了。”花田赌气道,并不是太想参加晚宴了。
“你可是答应我了,别走啊,今晚就摆宴,为几个送行。”柴启明有些急了,顾不得咽下嘴中的粥,伸开双手拦着几个。
兼坚见状,劝道花田:“雪山都下来了,也不差这一酒宴了。”
花田本来说的就是气话,经兼坚一劝,气也消了大半。
“好,我们不走,等今晚开宴。”每途径一个地方,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花田总会感到不舍。
那些能见到,见不到的人,会一直存在花田的心上,不知道此生能活多久,不知还会遇到什么人,花田都会珍惜每一次相遇。
花田答应下,柴启明也安下了心。
喝完最后一口粥,柴启明便去安排晚宴事宜。
花田几个闲着没事,便围坐在一起聊天。
“这件案子结束了,我便带着兼坚云游,谁塞给我新案都不接了。”花田坚定道。
来地府的这些年,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的来,花田都没有自己的时间。
这次结束了,可要带着兼坚好好玩一番。
“大人,那我们呢?”卫雉愁眉苦脸道,玩可不能抛下他。
“给你们放个假,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别跟着我和兼坚。”花田可不想有人打扰计划好的二人世界。
很早之前,花田就计划好了,带着兼坚先南下,感受六月江南的梅雨,再转战中原,见识人文风光,再继续北上,骑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最后到最北端的冰雪天地,在寒烈的夜晚相拥而睡……
花田想和兼坚去很多很多地方。
“真的?”卫雉惊喜道。
他也不是很想跟在花田和兼坚后面,天天看着两个腻歪。
若有机会,他只想回朝歌。
花田摆了摆手:“你随意。”
“太好了!”卫雉无比期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一众高兴之际,兰子君却眉头微皱,失了神。
“子君兄,我还没走呢,不要太想我。”看兰子君心事重重的样子,花田玩笑道。
案子已经结束,兰子君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花田的玩笑并没有让兰子君有太大起伏。
兰子君根本就没听到花田说了什么,忽的抓住花田的衣袖,有些慌乱道:“你和兼坚走的越快越好,最好一回地府就走。”
察觉到兰子君的异常,花田欲言又止。
顿了一下,旋即继续玩笑道:“你是不是想早点幽会华盖,才这么着急赶我们。”
花田的不正经与不走心有些激怒兰子君。
兰子君甩开花田的衣袖,气冲冲的回了营帐。
“兰大人这是怎么了?”卫雉一头雾水,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可能埋怨我不早点回地府吧,哈哈。”花田打趣兰子君。
卫雉跟着花田一齐大笑起来。
笑毕,花田的笑容倏地收住,看向兰子君消失的方向。
眼中忽的一黑,柔软冰凉的肌肤遮挡住花田的眼睛,温热的气息吐到耳边:“一回地府,我们就走。”
“好。”拉起这双冰凉的手心,花田放到心口处,腰背微弯,将兼坚微微背起。
卫雉冷言瞧着两个,哎呦一声,去帮柴启明摆宴去了。
经历了剜心恶鬼,瘟疫袭城,沉寂多时的楼兰城又恢复了热闹。
家家户户敞开大门,将家中囤积的吃食摆出,街上拥满了人群,欢欣鼓舞庆祝厄难的散去。
军营灯火通明,每处营帐皆点亮蜡烛,忙碌的军役从仓房搬出美酒,摆上盛馔,许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一众吵吵嚷嚷,簇拥着花田几个上了主桌。
花田站在凳子上,端起一坛酒,大开嗓门,朝一众吼道:“都把酒碗端起来,今夜不醉不归。”
一声令下,酒坛相撞的碰击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欢笑声充斥满整个军营。
花田仰起头,大口狂饮着酒,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花兄,可以呀。”柴启明夸道,平日里看花田挺俊逸的,喝起酒来这般豪爽。
“来来来,喝酒。”花田搂过柴启明,给他倒了一碗。
两个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
酒过几巡,兰子君觉得沉闷,离开了酒宴。
花田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放下酒碗,匆匆离开。
“花兄,怎么走了……”柴启明伸手去拉花田,眼神恍惚,抓了一把空气。
兼坚放下酒碗,盯着花田离去的背影,起身追了上去。
柴启明左右依靠,皆扑了个空,咦,人呢?
“启明兄,你找谁呢?”卫雉一直盯着柴启明,看到身旁有了空位,便端着酒碗来到他身旁。
柴启明喝的大醉,捏着卫雉的脸,笑道:“我找你呢,行不行。”
卫雉刚喝的的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到柴启明来这样一句,尽数喷洒出来。
“启明兄,你找我干嘛?”擦着嘴唇,卫雉问道。
“嘿嘿,明知故问。”柴启明戳着卫雉的脸颊,手指一晃,戳到了卫雉柔暖的嘴唇。
食指贴紧卫雉的嘴唇,柴启明慢慢靠上前来。
温热的气息伴着酒香,扑向卫雉的鼻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看着柴启明熏红的脸颊,卫雉心中竟还有一丝小期待。
双目只余三指距离,柴启明微动的睫毛清晰可见,卫雉屏住呼吸,头一次感到紧张。
忽的,柴启明一拳捣到卫雉的腹部,拳力因为醉酒的缘故,变得软绵,经不住肌肉的反弹,柴启明扑倒在卫雉双腿间。
彻底醉晕过去,柴启明趴在卫雉身前,絮絮叨叨道:“你以为我打不过你是吧,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温热脸颊离开时,卫雉有些小失望。
将柴启明拉起,卫雉架着他的胳膊,无奈的哄道:“好,今日你就打死我吧。”
说毕,柴启明无数的拳头挥来。
不痛不痒的,卫雉由着柴启明动作,带着他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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