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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隐墨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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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也不小啊……”端奕息心里嘀咕道，一边偷看墨渲，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给你取字如何？”
“不好。”
端奕息一惊：“为何？”
“已经有了。父母取的。”墨渲淡淡的说。
“是什么？”
墨渲不说话。端奕息也失了耐心，他微微一笑：“若不肯告诉我，就算了。”他越过墨渲，风吹过他的长发。
端奕息仍是温和的模样，但他的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端奕息他想留点东西给墨渲。哪怕只是题字。上次他特意搜索过了，他身为这个世界的“局外人”居然拥有一些特权。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好处，但他到底是这个世界的bug，是这个世界的漏洞。
虽然没有分神期的力量了，但是不影响分享好处给别人啊！
可惜，端奕息似乎没有机会留东西给少年。
墨渲没有回头，当端奕息经过他时，他仍面无表情。过一阵子，山中腰传来裴言少年与那人爽朗的笑声——看来，端奕息偷溜的事情败露了。
“据说——神为凡人题字，包含祝福之意。能庇护那人永生永世祥瑞。”
风里传来恶鬼狰狞的细语。
“可是，你又怎么会是凡人呢？你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神的祝福呢？嘎嘎嘎——殿下，殿下你是注定逃不开仇恨的折磨的！”
少年的墨黑色的头发随着恶鬼的话语渐渐变成极深的紫红色。眼睛也渐渐的变得深邃深紫。
红的耀眼。紫的惑人。
墨渲，墨渲。
墨，魔。
字为承渊。
墨承渊。
何为承渊？
承担父母之渊。背负早已注定好的命运。生来便是异类，生来便极为……可悲。
话语囊
纪迩：为人处世，磊落坦荡。所在之处，皆为尘世。所指之道，明。
☆、第八章 布局
卿榷是鹤山派的得意弟子，所习之道略有小成，即便年纪虽小，但在修仙界也赢得不少的美誉。其次，作为众大门派仅有的几位收徒女弟子，哪怕是扬玉派，恐怕也只有赫青与之抗衡。
每年的门派切磋大会都在扬玉派的白雨场举行。历年来，各位修士的比试总会有新人脱颖而出，有的弟子甚至会引得妖魔鬼怪的警戒以及高大门派的指点。
不过，今年的切磋大会是落空了。
鹤山连绵小雨不断，村民多居住在离鹤山较远的地区。这样便使坐落在山顶的鹤山派独坐一偶，使其更加高冷神秘。
比试台下，两个人并列而行，其中一个人留着较短的头发，行为举止颇有潇洒，那人明明是女子，却演绎出不输男子的气概。论年纪，恐怕也才十八岁。
至于旁侧一人，年纪略大，是位举止优雅的女子。从如今的长相轮廓能看出昔日风华正茂的姿色不输旁边的少女。
“如此一来，便是生死攸关的一战了。”梅徐撑开油纸伞，淡淡道。旁边的桃花被雨滴打的纷纷落下，她侧过身子，递给少女一张信纸。
卿榷扫了一眼内容，自信道：“师傅不必担心，与扬玉派、庆纱派一同联手，还有其他系派人脉出山，相信法战获胜是一定没有问题的。”
梅徐道：“你又怎知结果如何？”
“扬玉派不是新收了一波弟子吗？听说招揽的人才有些少，不过倒是捞到了两位能人。”卿榷弹了弹雨水，俏皮的笑道，“纪迩长老可不是使旁人能轻松入派，能成为扬玉派的人一定大有能耐。”
“哒哒哒——”
雨，大了。
可两人却仍在慢悠悠的散步，雨水不但没有淋湿她们的头发，就连裙摆都没有沾湿。
这是白鹤派的秘术——避水术。
听到卿榷听到“两位能人”时，梅徐的眉头轻微的皱了，她淡淡开口道：“那两个人么……说到底，也不比你出色到那里去。这次，是纪迩长老疏松大意了。”
“师傅怎么会如此看那两人？听扬玉派的齐晋提起他们很是敬重。”卿榷不以为然，“师傅莫不是看他们年纪较小？”
“你见过齐晋了？”梅徐突然冷冷道。
卿榷暗察自己失口——梅徐不喜齐晋，尤其是齐家所有人，其中缘由牵扯都是上代人的恩怨罢了，但这个梗如今却卡在他们梅徐与齐晋这仅剩最后子嗣两人之间。
百年前，独独梅氏齐氏是众门派之首，但因妖魔人大战，双方起了争执，故这恩怨延续至今。
“师傅，我只是之前下山拉小师弟回来时恰好偶遇齐晋的。”
“哼。”
卿榷面上乖巧道：“而且小师弟最近表现不错，即便偷溜下山也能捉几只厉鬼回来。”
梅徐的脸色这才好转，她悠悠的开口：“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能够让我真正省心了，我也就可以像扬玉派的那个老家伙隐居了。”
“师傅！”
“你先下去宣布这件事情吧。这次法战，人选有七人，切不可懈怠，让门下弟子加紧练习。还有，让你师兄付栝早点回来。”
“是！”
等到卿榷走后，梅徐慢慢走近桃树，上面的花瓣早已受到严重的摧残，几乎碎开散了。
梅徐想起卿榷的话，暗自冷笑道：“两位能人？一个不过是凡人。他或许只是会些小花样罢了。至于另一个……呵。”
“真不知纪迩枫青是不是老糊涂了。”
与此同时，扬玉派掌门涯天邢与门派身份德高望重的长老商议法战之事。谈到人选之时，恰好提到了白鹤派的梅徐。
“梅徐？”
旁边精瘦的长老拜实缓缓点头道：“掌门莫不是忘了，法战共有七人。虽然各门派人才济济，但若真的对上奸诈的妖魔之物，恐怕……梅徐或许可以一战。”
枫青坐在最边上，他笑呵呵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表态。而纪迩位居右边，永远冷着张脸。
但是，涯天邢却摇头了：“不行的。白鹤派任何人都可以比试，唯独她不行。”
有人道：“掌门您莫不是担心那件事……”
纪迩扫了那人一眼，那人恍然点头：“应是如此罢。”
涯天邢道：“当年损失已经够重了，而鼎盛的梅家一族也都全军覆没，只剩梅徐一人。如果说当今最厌恶妖魔鬼怪的，除了梅徐，没有人比她有更强烈的恨意了。一旦意气用事，谁能管的住她？”
“嗯。对了，那卿榷如何？之前齐晋遇到了卿榷，卿榷的底子不错。”
众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拜实开口道：“卿榷……或许不错。”
“嗯。毕竟是梅徐的弟子。想来也不差。”有人道。
何止不差，卿榷不但身手好，而且灵力十分活跃，当初梅徐收破格她当作弟子时，有人不服。后来单凭卿榷一人闯入妖兽谷历练，之后她颇有收获，独自出来后，旁人不再多言。
梅徐从不看轻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值得她高看。但若真的要她另眼相待，恐怕当今也没有几人了。
“听说掌门这次破格录取了两位导师？”
这时，旁系派的伦涵突然问起。
“……”
众人对这件事都有所耳闻，以为只是无中生有，人云亦云罢了。今日听伦涵问起，有人察觉这事竟是真的，暗自惊讶。毕竟，扬玉派可不像其他的歪门邪道，想破格录取？比登天还难。
枫青笑眯眯道：“那两人还不错。”
“嗯。”
就连刻板的纪迩长老都点头了！
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么，此次比试，掌门师兄可有人选了？”那是风派的掌门，同时也是当年扬玉派的女弟子凤娆。
“七人，过多了。”涯天邢道，“这场法战没有这么简单。”
“莫不是已有了打算？”纪迩道。
“确有人选。”涯天邢起身，走出殿，一张白纸快速飞向众人。
“噌——”
“我要这七人去比试。”
众人阅后，有人甚至神色大变：“怎么……怎么是这几人？”
掌门这是所谓何意？
“此次法战，只是个由头，所以，苦战在后面。前几场，你们一定要收好自己的修为。魔族妖兽极为奸诈，难保不会出尔反尔。”涯天邢道。
“是！”众人领悟道。
彼时，端奕息端正坐在软垫上，表面上极为认真，看似安静的聆听旁人的话，实则——他早已神游千里去了。
“喂喂喂，说好的‘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呢？都已经八天了。怎么还不让我回去？”
“正在蓄力中——用户请用心等待。”
“……你最好靠谱点。否则我灭了你。”端奕息轻声嘀咕道。
“端公子！你再这样，纪迩长老会灭了你的。”
“……”端奕息抬头，微笑道，“你说什么，裴言？”
旁边的扬轲毫不留情扯了一下裴言，那家伙顿收敛不敬言辞，镇定道：“关于下山后的规矩，端公子，端哥哥，端前辈，，您一定要好好遵守啊。”
端奕息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就是一凡人，灵力没恢复，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我能破坏什么规矩？”
“……说的也是。”裴言嘀咕，“虽然端公子之前看起来挺可靠的，不过现在……”
“嘶！”
裴言终于老实安静了。
墨渲站在一旁，墨黑色的长发洒下，他淡淡道：“白鹤派的人前往，为何要我们明日去接他们？”
端奕息道：“或许是最近邪物动荡的厉害，怕袭击落单的门派吧。虽然白鹤派实力不错，但若暗地里来阴的，恐怕招架不住。”
都是一群小年轻，又有多少经验？
齐晋点头道：“不错。虽然梅徐梅掌门实力高强，但门派一切琐碎事都是由她的大弟子付栝来管理。至于带人前来的卿榷，虽然能力不错，但……到底年纪处事，经验并不丰富。”
“这个卿榷，她如何？”端奕息问。
扬轲一愣，道：“端公子指的是她的性情吗？”
墨渲冷冷道：“一切。”
端奕息点头。
“事关重大，虽说不知这次法战人选是何人，但我总觉得里面必有白鹤派的人。”端奕息道，“听人说起过，魔族妖兽里也有主攻火的大将，而白鹤派恰恰拥有独道的避水术。我认为，七人之一的人选，恐怕是少不了白鹤派。”
“……”少年们安静下来思索，有些恍然。
齐晋道：“卿榷么？端公子，她性情十分爽朗，在白鹤派也极受拥护。能力是一等一的强大，我与她接触几次，很好相处。可是，她有点像她师傅梅掌门，有些……粗暴。”
“不过她的爱慕者还是很多的。”裴言补充道，“与赫师姐有的一拼了。”
“赫青？”
“是的。”
等到端奕息见到卿榷时，他才知道当时齐晋话里停顿的“粗暴”包含了多少深意。
第二日清晨，露水还未打湿嫩绿的草末端时，端奕息等人已经奉掌门之意下山了，而齐晋身为大师兄，则要另外召集其他门派的人，一同对抗魔族。
“走到附近的城镇里的来风客栈，到那里接人就可以了。”脸上长得斑点的小师弟玉柒道，他指了指客栈的方向——那里是一片草原。还要穿过草原，经过山庄，才能到城镇。
端奕息扶额。他头一次知道布满仙气的扬玉派是有多么的脱离俗世。
随便去一个城镇都要走那么远……他回过头，问扬轲：“你们就不会御剑术之类的吗？”
“这次出行又不能像招生那般引人注目。端公子你根本没有听我之前说的下山规矩。”裴言无奈道，“我当时可是什么都交代了。不知道端公子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端奕息心虚的挠挠脸，他一本正经道，“呃，那么，你们之前回来的时候也不能御剑飞行对吧？”
“当然。招生不能中断。就算不得已要中断，也必须悄悄宣布撤回一切扬玉派的弟子。”扬轲道。他是此次出行负责管理钱财的人。
墨渲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端奕息摆手道：“那次我伤势那么严重，到底你们是怎么把我带上山回到扬玉派的？”
话一出，裴言扬轲的脸色都变了。就连墨渲的神色也颇有些不自然。
“怎么？”端奕息问道，“有什么……”
“到了。”玉柒停下脚步。
“哎，终于到了。”端奕息扭过头，松了口气，“我要去休息。”
“真是娇弱。”墨渲评价道。
“……”
一行人如约去了来风客栈。端奕息看着充满古风古香的布置，心底暗暗吐槽现代中的那些木味的山寨版居所。
扬轲走近柜台，正想开口留宿时——
“什么东西？！”
楼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风风火火的下楼走到扬轲的旁边，对客栈的老板道：“为什么房间里还有蜘蛛？房间是有多久没有打扫了？都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啊！老板你懂不懂得爱干净啊？”
老板估计也傻了。听着这姑娘说了一大顿的“投诉意见”呆滞住了，竟然也没有任何反应。
“……”端奕息多看了那姑娘几眼，结果被那少女给瞪了回来：“看什么看？没看到漂亮姑娘吗？”
墨渲双手抱胸，冷着脸走上前，一双眼睛冷的令人发怵：“你再说一遍？”
那姑娘把目光的光转移到了墨渲脸上。眼光亮的吓人，脸竟然气的变红了。
“卿姑娘，你别闹了。”
见势不妙，裴言立马拉开蓄势待发的两人，无奈道：“我们可是专门为你们而来的啊。你好歹也客气点。”
这就是卿榷？端奕息这次仔细观察了这位姑娘。
若论姿色，卿榷与柏霏不分高低。扬玉派的赫青听说也是绝色倾城的人，只可惜端奕息无缘，每次好奇想去偷瞄几眼，奈何痴情人太多，赫青的脸没见到，围着她修炼的洞府倒是围了一群“保镖”。
墨渲终于冷着张脸走开了。端奕息微笑道：“卿榷姑娘，有事上楼谈谈？”
卿榷瞟了几眼墨渲，干脆道：“好啊。”
扬轲负责处理后面的事情，端奕息他们就一同与卿榷上楼商议事情。
看着面前步伐轻快的少女，端奕息忽的又想起了柏霏那狡猾的丫头。
入了扬玉派，成为了助手，他就再也没有看到柏霏的影子。扬玉派本就是正派，又怎能容忍妖物出现在脱俗之地？
大概还在……寻找她的姐姐吧。
生来都不容易。
推开门，入眼环境干净舒适，就连摆在桌子上的草木都尤其嫩绿。
进了内间，里面坐着两位少年，一人穿着打扮贵重，坐姿极为不正经，而另一位则是朴素的模样，看起来很老实。
“其余的弟子都在其他房间。”见扬轲环顾四周，那个服饰华丽的人慢悠悠道，“你们来的也太晚了。今日恐怕是不能按时达到扬玉派的连岐山了。”
卿榷不咸不淡道：“坐如钟，师傅是怎么交代的你都忘了吗？”
她的秀眉一挑，那人的气焰便弱了下来，心里颇有不甘嘴上道：“谁让他们来的这么慢……”
“小师弟，闭嘴。”旁边的人锐利的眼光扫了那人，站起身，对裴言点头道，“我是季登，白鹤派入门弟子，排行第三，这是小师弟吴佑。方才他多有冒犯，请你们多多见谅。”
裴言摆手：“没事没事。初次见面，不用拘小节。”
端奕息之前听齐晋谈过，裴言与卿榷见了几面，算是旧识。不过白鹤派除了卿榷与大弟子石英较出名外，其余的弟子一般都不理俗世，潜心修炼。
这个季登恐怕就是其中一个了。
端奕息正想着，旁边的人卿榷“咦”了一声，忽然凑过来，水灵灵的眼睛转了转，露出惋惜的模样哀怨道：“原来真的如师傅所说的一样啊，真的不比我出色到哪里去啊。”
？
端奕息感到一丝不妙。
“嗯。确实，裴言公子，你们为何还带上一个凡人与我们一同前行，难道此次出行没有导师带领吗？”旁边的季登也纳闷道，“可是灵力传讯明明说有专门的导师接送我们的。”
？？！！
端奕息本想说他就是此次出行的负责人之一的。不过，看他们的模样以及如今自己的实力……
“咳，这……一言难尽。”端奕息道，“不过，导师是那边的那位墨色长发的家伙。”
“……那你是干什么的？”吴佑好奇，“扬玉派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带上不相干的人一同参加法战这等大事。”
我是去打酱油的你信么？端奕息心里道。
“他是我的。”
突兀的，沉默的墨发少年声音插了进来，他缓步走过来，他微微仰着头，重复道：“他是我的助手，有问题么？”
卿榷感到匪夷所思：“你……你才是导师？而且你还需要区区凡人作为助手？”
裴言道：“不是的，端公子是受了伤灵力才会受到限制，当前他恐怕确实只能担任……”
“他不是。”墨渲道。
端奕息感觉心里“咯噔”一下，心中的不详之感加重，抬头一看，与墨渲直射过来的目光恰恰对了个正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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