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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魅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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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直地望着那个亮着灯的高高的窗口。东子一直很真挚地说在家里,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呆在他的书房里。我真想哭——在这个我即将为东子殉情的夜晚,如果我还有眼泪的话。东子在家,而且东子此刻一定是和他的妻子朱小燕,还有六岁的女儿谭楚楚围坐在电视机旁。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此人,死于爱情(5)
我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是什么。如此明明白白的不忠,却可以夜晚在一条长沙发上共享同一个无关紧要、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电视节目。
  人,我越来越不明白。荒谬抑或无聊。我知道你知道她也知道,但还继续着——在我大口大口喝酒的时候这么想。
  在我的经验里,婚姻可以有吵架、怄气、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等,这一切都可以在床头发生在床尾就和好了。但唯独不能有不忠。忠诚是婚姻的一块基石,抽走了它,婚姻的屋宇必会倒塌。
  而我正对着的东子的婚姻是什么呢?仍然让他们同在一个屋顶下,同在一个沙发上,甚至同在一张床上,这么想一下我都觉得胃液翻腾,我就觉得死掉比活着轻松,甚至有尊严。问题是为什么一开始我就知道是这样,会这样无法摆脱,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往里跳?这不是和别的一样,对待其他的东西和事物,你可以放弃,可以置之不理;但这个你办不到,在这种事情里,是没有理智和意志的空间的。你能让梁山伯和祝英台放弃他们的爱吗?你能让罗密欧为了家族放弃朱丽叶吗?究竟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荒谬无稽的?
  是尊严。尽管我觉得在除东子和芮儿之外的所有认识我的人眼里,不配谈尊严二字,一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是不道德的,不道德的人是没有尊严可谈的。我,在人们眼里,充其量就是东子的情人,情人这个词已经泛滥成灾,而我拒绝承认我是东子的情人,我不做任何男人的情人,我,只为爱情而活着。
  有一对显然是吃过晚饭出来散步的年轻夫妇,从我身边走过两次。我在对着他们的身影想,你们彼此是忠诚的么?你们互相需要么?互相关爱么?互相亲密不可分么?夫妻间是如何每天绕过那明摆着的第三个人而互相拥抱的呢?
  尼采说过:“虚无主义意味着什么?更高的价值不断失去它们的价值,漫无边际,对‘这有什么用?’这样的问题无言以对。”是的,这有什么用?我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用,有什么价值和意义?但这世上任何的事物,当面对死亡的时候,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在这样的夜晚,在尼采这段熟悉的语言中,我用酒瓶砸碎装着“三唑仑片”和“佳静安定片”的小玻璃瓶,从碎玻璃中拾出每一粒小小的药片,每拾一颗,东子的名字就闪了一下,仅仅只有一下。药片慢慢地在我的手心汇集成为小小的一堆。我分三次用酒吞下。有点难以下咽。这是我对死亡的第一个艰难记忆。
  我仍盯住那个窗口。我知道他一定在家。他的家有“家规”,他勉强而又坚决遵从另一个女人的规定。既然这么怯懦,又怎么就斗胆生出来鱼和熊掌兼得的幻想?又怎么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生一世呢?先不管他做人的形象,仅就他所具有的学识和头脑,他至少应该懂得爱情中是不能有三个人的。不能。
  3
  我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我还在继续灌我的“勇士”牌红酒。看着头顶对面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我的心在颤抖。我即将离开人世,这个令我留恋又厌倦的世界。我那时已经开始有些迷糊,脑海里泛起很多碎片式的记忆。
  我多想念承德的山呀,那么多缤纷的秋叶。山总是以排列的阵容一直陪伴着我们。我们——东子和我,在一个逝去了的时代残留下的痕迹里,那些皇帝们避暑的园林确实精制而奢华。可更加艳丽的是那个深秋里的爱情,是我和东子,这个小我四岁的男人的姐弟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此人,死于爱情(6)
那次,东子的手似是普通的亲近那样自然而然地拢在我的腰间。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游,而且那会儿我真是他认的“老姐”。关系单纯。那一次,时时刻刻以他的手寻找我的手。是相依为命的那种。
  他那么一声声念叨着“老姐”这个吧,“老姐”那个吧的,我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一股难以消退的温情就洋溢在我的心间。对这个男人,我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不是那种青涩初恋的激奋和惶恐,而是似曾相识,是邂逅。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我就有一种亲切感,我原本是一个矜持的女人,不会轻易对一个男人产生出这样的情感;但东子不一样,东子是那种你一生只会遇到一次的那种。
  赛娜汉堡店的那个喝了一点啤酒的中午。他说:“我一直想有一个姐姐(他父母只生了一个弟弟给他),真想。你就做我的姐姐吧。让我可以依赖你,也可以照顾你。”他伸出手来拉我的手,从桌子上面,然后很认真地握了我好一会儿。
  姐姐?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需要什么。但我却是愿意的。愿意以某种方式与他连接在一起,共同面对许多东西。
  我是有姐姐的人。她并不是我的亲姐姐,但却是一个把我从小带到大的姐姐。我尊敬并深深地爱着她。
  我的这个姐姐有个我称作“农场”的地方。其实那地方几近荒漠,那是个集中养殖“小北寒羊”的地方,人烟稀少。
  那里到处是荒凉的砂石。那里的黄沙很细很细,可以光着脚踩,风写下的规则的痕上有许多羊的脚印和黑色的、圆圆的羊粪球,很干爽、很纯净,我很乐意踩在上面。
  第一次去姐姐的“农场”,是个刚刚显露一点点草色的初春。我和姐姐跟在她的大羊小羊后面往小小沙丘那边的树林里走。羊们肯定是闻到了刚刚冒芽的青草的味道,很激动的样子。小羊的快乐这么明显而实在。我都有一点感动了,记得那时我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创造某种幸福的能力一样。
  树在沙地里生长得很顽强,很粗壮。凹地里有水。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天空是那样的蓝!蓝得你的心都会害怕跳动着就惊吓了它,戈壁是那样的辽阔和安静;尽管我知道这样的安静只是它的一面,也正因为如此,它才会显得壮阔,显得雄浑。
  很柔美的太阳,淡黄色。没有风。话一出口就撒在空气中。
  “只要看看羊们那匆忙而且满足地嗅闻和啃咬,生命的美妙就一目了然了。”姐姐说。我们在树下坐了一会儿,过一会儿再越过那条火车道去接路易(路易是姐姐的小女儿,从那里放学回来,是周末),给她一个惊喜(姐姐平时不住这边,只是偶尔来看女儿和羊。这边学校的教学质量好,所以让女儿上这里的学校)。
  早晨,在姐姐家吃饭前洗手时,姐姐说:“星期天我去那边(指她的羊群和有小女儿读书的地方)搂她睡一宿,就回来。”丝丝缕缕都只有我不曾体会却可粗略一窥的血脉。我不太懂。只知道我的生命中从未有过。人的生存,这么互相给予着,互相牵挂着,互相惦念着。制造些可以一时的欢喜和可资日后的美丽记忆。这样连带的一些辛苦和艰难不但算不了什么,甚至还是一种目标和乐趣呢!人们的心因此而柔软、忠实、温暖。人生具体而实在。
  那条路易放学回来必经的公路旁的火车轨道。我和姐姐在上面来来回回地走了一会儿,又在上面站了很久,踩着发亮的铁轨和黑黑的枕木。

第二章 此人,死于爱情(7)
两边都是一排排小树向前延伸,就像在意念中延伸。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喜欢火车铁轨了。比如安娜?卡列尼娜。比如海子。比如随便一个普通的绝望的人。也比如一个MTV或某影视剧集的导演和摄像师——那对于人的视线来说是无限延伸的平静而坚硬的轨道。
  我希望我会懂。
  在铁轨经过一列不长的旅客稀少的火车后,姐姐回忆起我六岁时的夏天,穿着她亲手为我缝制的有一朵大葵花的蓝色条绒大兜肚的背带裤,她领我去她上学的学校。她的同学和老师都问她:“这是哪来的小孩儿?看样子不像咱们这地儿的。”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还没有去过离家100里以外的地方,就显露出一种莫名的异乡人的拘谨和怯懦。
  还有后来中学的地理老师(一个北京在当地落户的知青)的问话:“你是从哪儿搬来的?”
  再有,一次姐姐住院时她的一位病友(某剧团编导)那奇怪的眼神……
  就这样,我是养大我家乡的异乡人。是我生活的城市的外地人。我没有可以互相认同,互相融入的家乡。我游离于城乡的任何一种生活之外,人们以喜爱甚至是向往的疏远目光轻掠我。那最好、最虚妄的客气的温情给我,我悬浮着。
  当我想涕泪横飞地实实在在地哭上一场时,却从来不会有迎上来的最相宜的怀抱。
  我和姐姐坐在那条铁轨与公路之间的枯草上一直到太阳快落下去。一拨一拨好奇的小学生望着我们并议论着经过。但没有姐姐的小女儿。
  我们互相错过了。这也再一次证明了,生活它是不由你来事先安排和设计的。它只由着它自己的意愿随意展开。
  张爱玲在她的《小团圆》里写过这么一段话,她写道:
  “那痛苦就像火车一样轰隆隆开着。日夜之间,没有一点空隙。一醒过来它就在枕边,是只手表,走了一夜。”
  我知道这种感觉,这种被时间不知不觉催促着走下去的感觉。痛苦没有空隙,那么幸福该如何是好呢?
  那个窗口仍然亮着。而且仍然只是那一个窗口亮着。
  东子是个信命的人,他有时说着说着就会在手指上一节一节数着,口中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结果会停在一点上,说这一天如何如何的。我每次都只是笑。
  大约九点半,我的头已迷迷糊糊的,药性在发作。我怕会来不及看东子最后一面,就急匆匆地往东子的家走去。
  站在他家的门口,有断断续续的电视机传出的声音和小女孩的声音一起传出来。我靠在他家的鞋柜上,我继续喝酒。我想不好是把《欣儿日记》放在鞋柜上等他自己看见,还是敲门进去给他。我的注意力很涣散,头脑里还有一个念头在闪闪烁烁地袭来,他的书房会有床么?他的书房会有床么?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我还是下意识地敲了一下门,是东子的妻子朱小燕打开的门,她是个看上去很娇小的女人,在我一米七的身材对比下,她显得那么矮小,衣着也是随随便便的主妇装束;我突然发现这个女人,这个拥有着我爱的男人的女人如此平凡普通,普通到让我在那一瞬间有种彻底失败的感觉。还有个小女孩,挺小。只记得她看着我时眼里的好奇、困惑。那是双很大很明亮的眼,和她母亲的一样,却能让你看了无法不心存善良!孩子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就像清澈的流水。恍惚中的我努力去避开这对眼睛,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荒唐,也很无聊。我干吗要跑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呆在自己那个家里悄无声息地死掉?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此人,死于爱情(8)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了东子,他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我绕过朱小燕和东子,径直去了东子的书房。老天保佑,靠窗摆着一张单人床。我坐在床上。把文件袋拿出来。然后,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近三点钟。
  后来,据东子告诉我,我去他家的全过程是这样的:一进门,我便脱鞋,还对他的妻子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已在他家中老老少少的口中响彻了一年,包括他六岁的女儿,都知道有个陈红欣的女人存在着。我说了句“我去谭冰的房间”,就径自进了他的书房,坐在他的床上。我把酒瓶递给他,要他喝。他出去给我倒水,再回来,我已躺在地板上,手里是那个牛皮纸文件袋。他把我扶上床时我一直紧紧地搂着他。直到很快整个人软下来,失去知觉。整个过程,他的妻子朱小燕就那么看着。我不知道朱小燕是怎么想的。
  我是十点多被东子呼叫来救护车,然后直接送往他一个最好的朋友所在的陆军总医院的。在救护车上,他的朋友发现我的瞳孔有些放大,但没跟他说。东子那时除了“怎么办”这几个字外已不会说别的了。我被抬进抢救室五六分钟后有一个被扎上肚腹的人来急救。但我在里面,他只有在走廊里等。第二天,听说那个人因抢救无效死亡。
  “这是哪儿?”这是我对东子说的第一句话。
  “你没事了。这是医院。”东子仍握着我的手。
  4
  我一定要回自己的房子里去,一刻也不能停。
  医生不同意,说还有危险。可东子拗不过我。他在诊断书上“后果自负”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来后,我才发现丝袜破得厉害,耳朵上一直挂着的一对珍珠耳环也不见了,那是东子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有些心疼,为那对失掉的珍珠耳环。
  东子整个晚上留下来陪我。我和东子一直在说话,我好像一直在问东子,朱小燕目睹我的自杀经历时,她在笑还是在哭?东子没有回答我。一晚上,我却在纠缠这个已经不再重要的问题。
  第二天早晨,我看见东子的指甲有些长了,自从他认识我之后,都是我给他剪指甲。我爱这么宠着他。我按他在床边坐下,细细地为他剪好指甲。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抵触,我知道并不是他不喜欢我给他剪,而是他想起朱小燕时就会心存忌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关系几乎已不再是秘密了,那之后我为他剪指甲,除了喜欢那样外,更多了一份肆无忌惮。我有时候就是克制不住自己,要在他身上留下我的痕迹,每当我想到那个女人会看到这些痕迹时,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时常,当我因为东子必须回去而故意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后,一个人待着时又会感到难受,甚至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有肆虐的病态。为什么呢?难道我不是一个莽撞的闯入者,一个人们常说的第三者吗?问题是你无法用理智来克制住自己,似乎人本身就是天使和撒旦的混合物。
  回到家后,我的思路还是恍恍惚惚的,不容易集中精神。药物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散。
  我帮东子剪好指甲后,他公司的工作人员不断地打电话给催他,说是有关下水管道的事,需要找工人修。意外地,东子说得去看看,会尽快赶回来。
  一条命和下水管道!
  我一下子意识清晰起来。我平静地让他带了我的钥匙出门。我说想睡一会儿,不一定能给他开门。

第二章 此人,死于爱情(9)
东子一出门,我就穿衣下楼。
  这一次我跑去一家我经常在那买安眠药的药店,那里的老板认识我,所以他敢于把这样的禁止公开出售的处方药卖给我。我只是对他说我要出一趟远门,时间会久一点,所以一下子就买了两瓶“三唑仑片”和一瓶“佳静安定片”。又跑到那家便利店买了一瓶“勇士”。做这些的时候,我比第一次要镇静得多,根本不像是在谋杀自己,而是像买杀虫剂回去灭蟑螂和蚊子似的。我是那么井井有条,对所有的售货员都彬彬有礼,路上遇到的人我也会报以甜美的微笑。我努力保持着平静,不让人们看出我的虚弱。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不是显得很憔悴、很苍白,当那位小区的大妈拉住我关心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她说:“你的脸色好难看。”我说:“是吗?”我当时一定是很想看看自己的脸,就走到道旁停着的一辆雪铁龙车边,想借车上的后视镜看看。我没想到车里有只袖珍斗犬,它突然扑到车窗上冲我发出尖锐凄厉的吠叫。我的身子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身后的大妈急忙过来扶住我,问我需不需要去医院,我感激地冲大妈笑笑,解释说:“没事的,大妈,只是没睡好,马上回去睡一觉就会好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就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我感到身心沉浸在快乐里,周围的花草树木,还有天空的阳光都显得那样和蔼可亲。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享受到这样的心情的。
  刚刚上楼,东子就打来电话,问我可好,我说很好,让他放心处理手里的事,我还说我会等他回来的,然后一起去吃东西。我说我们去吃油条豆浆,他感到诧异,说都什么时候了,哪儿还有油条豆浆?我说只要想吃,就一定有。我记得我俩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就是在一家台湾人开的店里吃的油条豆浆。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我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据说在台湾很有名的。
  然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换上那套白色镂花的在春节后第一次再见东子时穿过的内衣,穿上那套东子在赛特买给我的意大利时装。然后我心平气和地吃下了所有的药片,喝掉半瓶酒,平平整整地躺在尚有东子余温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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