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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诡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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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
  这个小女孩叫冯沫沫,九岁,家就住在附近,晕倒后,被白盼和小盐巴被送进了医院。
  身体没啥大碍,医生给出的结论是过度疲劳,有点贫血,给吊了一瓶葡萄糖,现在已经醒了。
  父母闻讯赶来,刚进病房,便感激涕零地握住了小盐巴的手:“我下班就要来接她的,没想到路上堵车,沫沫一个人回家,竟然晕倒了,幸好你们送医及时,不然我闺女还知道会怎样……”
  小盐巴不能理解:“她这么小,怎么会过度疲劳呢?”
  夫妻二人支支吾吾,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个回应,倒是站在一旁的医生扶了扶眼镜,冷静道:“小姑娘经常熬夜吧?”
  沫沫妈表情微变,眼神闪烁,算默认了。
  原来冯沫沫是独生女,夫妻俩对她抱有很高的寄望,除了平时去学校上课,写完老师布置的功课,还要额外的练习题,一做就要做到深夜,周六报了英语和奥数课,周末上钢琴和绘画课,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这样的案例不是没有,今年已经第五起了,早就说过你们这是拔苗助长,孩子压力那么大,晚上又不睡觉,怎么能考出好成绩?有时间学奥数英语,不如给她充足的睡眠,把身体养好。”
  沫沫妈愁眉苦脸:“我也不想让女儿吃苦,可同班的孩子都在补课,沫沫要是不抓紧学习,成绩就跟不上了,就说他们班的班长程程,都已经在学初三的课程了,沫沫是副班长,怎么着也要追紧一点啊。”
  “……身体和成绩哪个重要,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医生知道劝不动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等医生一走,冯沫沫就鼓起嘴看向小盐巴,想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讲完:“程程……”
  “人家程程期末考总成绩比你高二十分,有时间担心人家,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沫沫妈严厉地打断她:“给我睡觉,明早起来先把英语单词背了,钢琴课来不及绘画课总要上吧?”
  小盐巴问:“程程怎么了?”
  “谁知道啊,我们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精力管别人?”沫沫妈截了话头,说完,又笑容满面地对小盐巴和白盼道:“不好意思啊,沫沫要睡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这是不想留他们的意思,小盐巴点点头,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那我们先走了。”
  冯沫沫鼓起脸,脸涨成了小包子,有点恋恋不舍,但迫于母亲时不时投来的警告,只好垂头丧气地缩回脖子,不敢坑声。
  走出医院,小盐巴还是被小女孩一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她说的程程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盼道:“你要是不放心,等明天我们以探病的名义看望,避开她父母再问就好。”
  被冯沫沫拖了点时间,此时月明星稀,已经十点多了,街上静悄悄的,没几个人在走,饭馆和店铺纷纷关门打烊。
  找了好几家旅馆都表示客满,再这样下去,真要回景点住六百块一天的民宿了,小盐巴有点着急,他们起码要在墨水镇住上一个礼拜,兜里是有几万,但两人一起用其实消费挺大。
  第三家旅馆的老板犹豫了一下,对他们说道:“要是实在找不到住处,其实对面小巷还开着一家,很多来旅游的都选择避开,那里是一定有多余房间。”
  小盐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小巷幽深漆黑,像一张鳄鱼的大嘴,稍稍不慎,便被吞噬其中。
  “这么偏僻啊,难怪没人去哩。”
  “不是偏不偏的问题。”旅馆老板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整张脸都陷进了阴影里:“我把话说清楚了,真要出事,你也不会怪我。”
  “那家旅馆,最近几年陆陆续续有客人失踪,前天有一个住宿的,进去时候好好的,第二天白天就没人影了,行李手机钱包都在,但就是找不到人,你说怪不怪?”
  小盐巴问:“那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老板娘吝啬,不肯花装摄像头的钱,去那住的逐渐少了,只能接待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游客。”旅馆老板看了小盐巴一眼,赶忙澄清道:“我不是让你们送死,只是这么晚了,也只剩那一家了。”


第39章 
  小盐巴道了谢,便和老板告别。
  旅游镇闲置的房间难找,又问了几家,都表示已经客满了,看着升至头顶的月亮,还是决定去客人经常失踪的旅店碰碰运气。
  旅馆确实偏僻,小巷没有灯,静寂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踏在石砖上的声音,普通游客根本不会想到里面还开着能住人的店,走到尽头,往左拐,看到一栋小别墅,里面昏昏沉沉发着暗光,上面挂着一张招牌,逢客轩,名字挺有古韵,别墅又是古欧式风格,瞧着实在有点四不像。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应该就是老板娘,瘦得吓人,双眼无神,面颊两边往下陷,嘴唇苍白,手臂的皮贴着骨头,一点肉没有,声音沙哑低沉。
  女人精神萎靡,慢吞吞打量了一下小盐巴和白盼:“两个人?”
  “嗯。”
  “只剩大床房了。”老板娘有点驼背,走路时踮着脚尖,左右摇晃,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她翻着登记册,问道:“怎么住?一人一间?”
  小盐巴哽住了,要是回答一起住,目的会不会太明显了?白盼会察觉的。
  “就大床房吧。”白盼先开口了。
  老板娘抬眸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八十块一晚。”
  比起民宿,已经属于白菜价了,小盐巴高高兴兴付了七天的钱。
  “钥匙拿好,房间312,最近马桶漏水,楼道最右有个公共厕所,你们上那个。”
  别墅一共三层,装修得整洁干净,大概频繁有人失踪的缘故,可以感觉出住宿的不多,从一楼走到三楼一直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白盼粗略扫了一眼四周,蹙眉道:“的确有股久久不散的怨气,具体从哪冒上来的不好说,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是害它的引子,希望不要平白无故来找麻烦。”
  小盐巴忐忑道:“它跟李婷一样,是受到迫害才变成恶鬼的吗?那先前失踪的客人,是不是也做了不好的事?”
  “那可不一定。”白盼笑道:“有些恶鬼喜食虚弱的魂魄,虽能增长修为,但无数魂魄挤在同一躯体里,会导致丧失神智,残留怨恨,化为精怪,满脑子只剩下杀戮。”
  “这样啊。”小盐巴明白了。
  “你能看见恶鬼,但抵挡不了它。”白盼揽过他的肩膀,察觉到手中胳膊瘦弱窄小,没几两肉,便缩紧力道,让他靠自己近些:“所以才要睡一个房间。”
  “是,是嘛……”只是很平常的动作,能够明显感受到白盼的体温,很凉,像冰块一样,但小盐巴的脸迅速升温,滚烫得如同煮沸了的开水。
  每一间客房都挂着一盏昏暗的灯,走廊铺着一层红地毯,颜色艳丽,像一滩鲜红色的血渍,以中间为圆心,缓缓流淌开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越是往前走,地毯颜色越深,等走到312室,看上去完全就像凝固的淤血,让人感觉有些不适。
  小盐巴打开312房间。
  室内打扫得很整洁,一张双人床,卫生间的马桶不能用,只好刷牙和洗澡,玻璃一半透明一半磨砂,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要是洗澡,只能遮住腹部以下,上半身一览无余。
  小盐巴情窦初开,看到卫生间就开始胡思乱想,眼睛有意无意地去偷看白盼,当事人好像一点感觉没有,用气定神闲的语气问道:“你先洗我先洗?”
  “哦……我还是……你……你先吧……”原本想说不洗了,又害怕白盼嫌弃他脏兮兮不爱干净,便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白盼应了声,也不推辞,抬腿进了浴室。
  很快蒸汽涌了上来,盖住了玻璃。
  小盐巴先用被子蒙住面,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偷偷抬起一条缝偷看,这属于掩耳盗铃,自己一点也没发现,可惜错过了最佳时机,玻璃已经被热气熏得朦朦胧胧,清晰可见的只有白盼湿漉漉的银发,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瞻前顾后想太多,还装模作样假装睡觉,要被谁知道还不取笑死他。
  过了二十分钟,白盼套着浴袍出来了,松松垮垮系了腰,明明皮肤细腻白皙,胸肌却坚实而有力,小盐巴目光乱扫,就是不敢直视。
  “我好了,你去吧。”
  “哦……嗯……”小盐巴抱着换洗衣服,“哒哒哒”冲进浴室。
  玻璃上的水蒸气已经被擦干净了,要是早点擦掉该多好呀……一边洗一边擦就更好哩,想着想着,小盐巴又偷偷地笑了。
  他习惯了自娱自乐。
  要是此时回头,必然可以看见白盼托着下巴,光明正大投来的目光,可惜小孩光顾着心里乐,开了花洒,热水从头顶缓缓流下,糊住了眼睛,完全没有察觉。
  小盐巴洗了少顷,白盼看了一少顷,等雾气重新蔓延,覆盖住玻璃,也就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洗完澡,小盐巴偷偷探出脑袋,白盼像是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松了口气,不知道心底在期待什么,又有点失望,慢吞吞爬上床,这个距离挨得极近。
  赤土村的时候,村里九点就熄灯了,即使白盼睡在身侧,也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过他,但旅馆不一样,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很明亮,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一整宿。
  小盐巴俯趴着,轻轻唤了两声,见没有回应,胆子越发大了,他伸出手点在白盼的鼻尖上,触感滑腻又冰凉,舒服极了。
  趁当事人睡着,悄悄把全脸端详了个遍,从眉眼到下巴,没有漏掉一处,越看越喜欢,最后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停留在那两片薄薄的唇瓣上,颜色是淡淡的粉色,之前就有亲下去的贪念,现在近在咫尺,更是止也止不住……
  小盐巴的心“突突”跳了两下,缩了回去,把头埋进枕头里。
  他想忍住的,但是这种贪念实在太强烈,导致全身都在喧叫。
  怎么办……
  还是想亲……
  心跳声大得如同夏季打雷,“砰砰”冲击着耳膜,仿佛要蹦出来一般,白盼侧着脸,似乎睡得很熟。
  小盐巴一点一点靠近,白盼清俊的脸逐渐放大,卷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影出美好的弧度,甚至能一根一根清晰地数清楚。
  身体克制不住有些发抖,等鼻尖对鼻尖了,停顿了大约一分钟,才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软软的,凉凉的,真舒服呀。
  小盐巴一动不敢动,嘴唇紧紧贴着白盼的嘴唇,时间像是静止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涨红着脸退开,以为这就是接吻了,滚回被褥里又忐忑又兴奋,做了件坏事,有种潘多拉盒子被打开的感觉。
  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把灯关了,在漆黑的夜里望着天花板,心脏越跳越快。
  真好呀,但是被白盼发现的话,一定会被当作变态吧。
  无数思绪在脑中穿插而过,小盐巴翻来覆去睡不着,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么晚了。
  他决定出门上个厕所,顺便冷静一下,赤脚走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身体飘飘然,脸又红了,慌慌张张开了锁,把自己关在门外。
  廊道上如同刚来的时候那般安静,小盐巴根据老板娘说的,沿路往右走,沿路灯散发幽幽的光芒,照得四周蒙上昏沉的暗黄色。
  他们的房间是312,厕所应该在301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一条路好像比平时走的任何一条都要长,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拖鞋碰触地面的声音。
  小盐巴下意识看了眼房间号,304,应该很快就能到了,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加快步伐。
  走廊上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轱辘轱辘——”
  好像是滚轮摩擦地面的声响,起先很模糊,后来越来越近,逐渐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哪里来的声音?
  小盐巴猛地停下步子,看向四周。
  一停下,滚轮声跟着戛然而止——
  这时候小盐巴已经开始警惕了,见四周没动静,便转过头去,没想到一张女人的脸近距离倒挂在他眼前。
  小盐巴心里一突,再一看,原来是老板娘定定推着木板车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跟了多久,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她的脸色比起刚进来时显得更加阴郁,青灰一片,没有血色,还有种枯黄的感觉,之前也没看到皱纹,但现在离得近,一条一条的树皮一般的纹路爬满脸孔,像只老猿猴一般。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啊?”
  老板娘眯着眼,用审视的目光瞅着他,这种眼神莫名让小盐巴不太舒服,不像是打量同类的眼神,像是看……某种物品。
  “上厕所。”小盐巴注意到她的木推箱,瞧着更像一辆餐车,上面还盖着菜盖,里面应该是牛排之类的东西:“这是宵夜吗?”
  都凌晨两点了,她还没吃饭啊?
  “我哪里有福气享受这个,是给我儿子吃的。”老板娘抚摸着木箱子,流露出慈爱的,更为怪异神情:“他整宿整宿地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我烧了这个啊,给他补补脑。”
  木箱被轻轻抚摸,好像受了刺激,如同活物般,震了一震。
  不知道为何,小盐巴突然想起白天碰到的中年男人,拴着猴子的脖颈,也是用这种陶醉享受的语气。
  墙壁的缝隙中渗透出一股阴风,降低了廊道内的温度,吹得小盐巴脊背发凉。
  “来不及了。”她神神叨叨:“再不走,程程又要挨饿了。”
  说罢,撞开了小盐巴,踮起脚尖往前走,仿佛在跳舞,轻快得很,转眼消失在走廊口,行走时没有声音,只听见滚轮声,由进至远,慢慢消失。


第40章 
  程程……
  是傍晚小女孩说的程程吗?
  小盐巴想不出其中有何关联,回过神,发现自己竟一直在原地踏步。
  起码走了有十分钟,但身旁的房间号依然是304,前方看不见尽头,身后又一望无际,别墅的过道有这么长吗?房间一个连着一个,一一看过去,304……304……304……
  所有的门牌号,统统是304。
  怎么回事?小盐巴茫然站在原地。
  四周隐约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说不清是什么,有点像老鼠叫,又有点像人在咀嚼食物,声音越来越响,叠加在一起,纷纷窜进耳朵里,引得头晕脑胀,手脚发麻。
  景色慢慢变了,房间和墙壁如同细碎的水晶霎间崩塌,露出漆黑,看不见底的深渊,眼前盖着一只巨大的牢笼,大概有三米这么高,笼子很精致,外壁用黄金打造,一根根,雕刻着玫瑰花纹,里面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仔细一闻,是肉的味道。
  耳边的窸窸窣窣逐渐放大,听起来更加清晰,似乎是议论声,又像在念咒语。
  “快进来……快进来……”
  轻柔的声音仿佛深海里的塞壬,蛊惑着小盐巴往牢笼里走去,肉香味越发浓烈,充盈着整个鼻腔,一点一点,离牢笼近了……
  仅差一步之遥,周围景象一闪一烁,阴暗和光明交替现形,一霎那,小盐巴看到了牢笼里的场景。
  外壁根本不是什么金黄色,流淌着腥臭的血水,顺着凹凸不平的铁柱上滑落,钻入鼻腔的也不是什么肉香,而是腐烂发霉的臭味,笼子里满地都是破碎的尸体,有的已经化成白骨,有的只留了手和脚,以各种姿态堆放着,头和身体不知去向。
  “快进来——快进来——”
  轻柔的呼唤声像在惧怕什么,变得急躁,提高了音贝,小盐巴的神智又开始迷糊,血水变回黄金,尸体变回餐盘里的烤肉,香味飘散而来,无形中仿佛一张密网,使劲要把他往笼子里拖。
  “叮铃——”
  这时候铃声大作,雄厚洪亮,轻柔的呼唤像是受了刺激般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在不停地求饶,深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叮铃——”
  又是一声铃音,牢笼和惨叫统统消失,走廊恢复了原样,四周静悄悄的,走几步便看到了301室,厕所近在咫尺。
  冷汗渗透了衣领,但神色清明不少,小盐巴觉得手中一重,一串铜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掌心内,定眼一看,正是白盼送的紫铜铃。
  铜铃来了,白盼不在。
  跟埋王嫂的时候一样,又出现幻觉了。
  小盐巴疑云顿生。
  刚才遇见的是什么?邪祟吗?
  那巨大的牢笼,要是走进去,又会发生什么?
  小盐巴回来,白盼已经醒了,瞧着还有些倦意,慵懒地倚在床头,浴衣有一半滑落肩头,漏出大片赤裸的胸膛。
  看见他蹑手蹑脚地进门,跟做贼似的,便招了招手:“坐过来。”
  “你……醒了呀……”
  小盐巴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睛时不时往胸口那一大片乱瞟,粉,粉红色的,其实白盼的嘴唇也是粉红色的哩,回想起出门前还偷亲过那里,他的脸偷偷烧起来,悄悄观察床上人的神色。
  嗯,好像不知道的样子。
  白盼等他坐近了,便抬起手轻轻用指腹摩挲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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