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只狐狸精一生的故事-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或许在这雪白世界里,唯一感到孤寂的就是宛宛了。
其实仔细想来,其他宫妃无论地位高低,大多有个自己的身份,唯独宛宛没有。在宫中身份意味着地位、权势、资格和享乐的尺度,而宛宛只有宠爱罢了。宠爱这种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一文不值也一文不值。人心总是容易变的,如果谁真的去依靠这个,那才是傻呢。
距离皇后落水已经足足半月有余。这半个月来里舜元没有来过一次,而皇后那边也没有放出来过消息,给那一次落水做一次定性。大家都在故意回避这一件事情,所以近来宫中显得尤为热闹,人人都做出一团和气来,一面显得是自己自得其乐,又一面将自己跟皇后落水摘得干净,仿佛自己问心无愧。只有宛宛这里是冷寂的,因为舜元不来,宛宛在晚上甚至懒得让人去点宫灯,反正狐狸晚上也什么都能看得见,有没有宫灯倒也无所谓了。
如果你等过人,你就知道,单纯地等待有多么的熬人。
宛宛想,原本以为人生是很短的,只有短短一瞬。然而现在才知道并不是,人生其实是很长的,只是快乐是很短的,只有快乐是短短一瞬,而其他个中滋味却很长很长,长到让他开始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几千年那么久。宛宛开始想,不知道以后的十年应该如何挨过去呢?
春雨还是每天都出去探探消息,只是那群宫女太监都躲着她,她只好每天都拿一些金银珠宝出去,换一些消息回来。风尘仆仆去,气急败坏归,事情大抵如此。舜元近来连早朝也不上了,几乎天天都在南书房处理递上来的折子。其他消息也是一如既往的差,王嫔和宁嫔那边没有任何处罚,春雨自己其实已经再明了不过了,如果不处理那两个妃子,那倒霉的必然是自己这边,宫里就是这样的,无论出了多小的乱子,一定得找出来一个事主,不然皇后日后还如何在宫中立威呢?不然宫中那么多可以遵循的旧例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能同宛宛说,他只是活的长,然而做人,他还不如一个五岁稚童精明。做人有多难?在人间熬上一天便抵得上在洞里住上一百年。
春雨回来的时候正在屋檐下不停地抖落身上沾着的雪花,一边拿帕子擦着发梢,因为雪下的太大,伞未遮的全,她的头发已然湿了。宛宛听见春雨回来,便出门去迎她,一边接了她手中的伞,一边不言不语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始说话。只是这次春雨并不打算说些什么,她的谎话已经没办法编下去了,舜元让人去蜀山找的道士已经到了京师,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说来说去也只有丧气的话。
宛宛等了等却看见春雨不打算开口,便自己主动要问:“今天,怎么样?”
春雨寻了一根门楼前的柱子靠着,伸手玩着雪花:“你看雪下得好大,我记得,你住的那个山洞能看到整个山下,一到冬天,雪就封山了。”
“对……是能看到山下。”宛宛一笑,还是那种温和和充满着怯意的。
春雨拧了拧手上的手帕,颇怜悯的看了宛宛一眼,几乎是商量和哀求混合着的口气说:“咱们回家吧,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宛宛笑道:“好啦,你是不是又受了宫女的气,你昨天不是已经晚上剪掉了一个人的辫子吗?还不够吗?快别生气了。”他又仔细看了看春雨,便小心问道:“舜元,他今天会过来吗?你见到丁太监了吗?”
春雨叹着气,干脆往门廊上安置的雕花靠椅上一坐:“今天怕是不会过来。还跟前几天一样,他今天连早朝也没去,在南书房那边看折子,应该晚上也就直接在那里歇着了。”
宛宛听了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失望,又好像是习惯了,挤出一点笑意来:“哦,那你直说就好了。”说罢便靠在楼上的围栏上,默默地发起呆来。
春雨此时也不知如何再开口说那道士的事情,只是吞吞吐吐道:“我还打听了,这几天宫里倒是派人去了……去了,蜀山,蜀山的道士,已经,已经进京了”
春雨还坐在椅子上,等着宛宛回头冲她抹眼泪,只是等了半晌,也没发现宛宛有伤心的迹象,只是心中正纳罕之际,便也凑过去,仔细瞧了宛宛的脸,发现他脸上无限欣喜,再顺着他目光瞧过去,只看见丁太监身后跟着一群小太监正要过来了。
春雨刚想拉开宛宛,再劝他赶快准备离开,只听到宛宛指着丁太监那一行人道:“你瞧,丁太监是不是朝着咱们这边来的,舜元八成中午在咱们这里用膳呢。”春雨还没拉住宛宛,便看见宛宛掉头往楼下跑。春雨也只得赶快跟着他下楼去,只消得一抬眼,便也能看清丁太监脸上的并非喜色,而是一种难堪混合着尴尬的神色,丁太监见宛宛已经跑出来迎他便赶快弓下了身子。
只听见宛宛说:“是不是舜元今天过来?”
丁太监紧了紧喉咙:“这……老奴是过来替陛下传旨的。”丁太监将手上的圣旨举高了点,还没等宛宛跪下,便被宛宛从他手上夺了过去。丁太监顿时心中一松,心想这样也好,倒是不必看那美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了,那圣旨是他眼瞧着舜元写的,只怕是……这美人主子要伤心好一阵子了。
丁太监等了一会儿,正等着宛宛哭上一番,他也好回去给舜元回话,只是等了半晌也没看见宛宛有什么声响,便抬眼看了看,只看见宛宛正搂着那圣旨转了几圈,一个人吃吃傻笑,并未打开。脸又在那圣旨上贴了一阵,犹豫道:“我还是不自己瞧了,丁总管告诉我吧。”
丁太监瞧着宛宛心中想道,原来他还以为是赏赐呢……他在宫中当差了几十年,什么样性子的宫妃没见过,越漂亮的妃子越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便越懂得欲擒故纵,操纵人心。只是他也是顶一会的见到宛宛这种漂亮的惊人也傻的可怜的,便努了努嘴道:“陛下让老奴来,为着两件事儿。这第一件呢……是,是陛下跟皇后娘娘找了蜀山和龙虎山的道士……说是,这……说是要,要捉妖。这第二件事儿呢,就是请宛主子您过去一趟,这正午时候……就开始了。”
宛宛初听见捉妖时候还是一脸懵懂的笑意,但听到请他过去的时候,才意识过来,原来捉妖捉的就是自己。便心慌了些,已然讷讷不能言,只是有些怔怔的瞧了瞧丁太监又瞧了瞧春雨,这才打开那原来抱在心口的圣旨。那字迹他是熟悉的,舜元之前就是用这字迹写的圣旨给了他这栋楼、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一车一车的织锦绣缎。只是他没料到过,舜元现在又用这字迹要让他过去被人捉了。
宛宛看仔细了圣旨的内容,便不说话了,垂着头。
丁太监心想,这当众被人当成妖精,确实是个打击,便又想起舜元临了的嘱咐,便慌忙补充道:“陛下跟奴才说了……这证明宛主子您不是狐妖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用那蜀山道士的办法,那蜀山上供着一块照妖镜,据说已经传了有几千年了,只要道士催动符咒,便能在镜子里面看到被照着的人的真身,您只需要往镜子前面一站,那就一切都了结了。另一个则是皇后娘娘找的龙虎山道士的办法……这就……那道士据说可以通过咒语催动天雷,这要是天雷落下来,那就算是狐妖,也灰飞烟灭了。可是……这要是人,人不也给雷劈死了吗……陛下跟娘娘在南书房吵了都快一个时辰了。陛下最后发了脾气,娘娘这才让了步,说是让您选。这蜀山的道士是陛下让人去请的,自然偏着您,您看您选哪个?”
春雨在一旁听得确是心惊肉跳,那蜀山上的照妖镜,她也是听过的,据说是上界法器,不管修炼多少年,在那面镜子前面依旧尘归尘、土归土,无所遁形。如果宛宛往那镜子前面一站……那必然要现原形的,这镜子里面是狐狸,镜子外面是人,那皇帝不杀了他已经算是好事了,这情分恐怕是彻底到了头。而那请天雷的符咒同样厉害,虽然不至于现出狐狸尾巴来,但天雷真的落下来,恐怕轮回也入不了,只能灰飞烟灭了。春雨咬着嘴唇,又仔细瞧了一遍圣旨,便决定替宛宛做主:“咱们就选体面的,就蜀山的道士用照妖镜吧。”
丁太监也微微一点头:“陛下也是这个意思,您说说看,这宫中闹的天雷阵阵的,这叫哪里的话啊。”丁太监躬一躬身子,正打算回去复命。
只听见宛宛声如蚊呐:“我不选照妖镜,我……我选那个龙虎山的道士……我,我不是狐妖……我不是……舜元……他,他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宛宛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道:“他是不是不信我?他是不是认为,是我害的皇后?我没有……不是我……”他越说越急,气喘不上来,便哭的愈加可怜了。
春雨急道:“那雷可不是玩的……你,你就算……你怎么挨得过去?”春雨见眼前丁太监还在,也不好言明,只是想要劝他,舜元既然今日如此对他,还讲什么感情。天家无情,他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宛宛只是哆哆嗦嗦的重复道:“我选第二个,丁总管现在就请领我去吧。”便一手推开了春雨,不愿听她再说了。
丁太监在前面引着路,心里却发着苦。舜元的意思他看的明白,舜元无非只是想让人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再不济,哪怕只是让皇后断了日后再借机刁难的想法也是好的。只是这宛主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偏要选那个能送命的。这雷劈下来,狐狸精挨不住是不假,人又能挨得住了?皇后请的那道士用的法子,分明就是换个方式取人性命罢了。看来这美人也只是个草包美人,硬是要跟皇后顶这口气,可他就没见过胳膊能拧得过大腿的。他幼时还没进宫前,在乡间便常听到夏天雷雨劈死人、劈死牛的事情。好了,就任他选,只是这番舜元要是怪下来……自己恐怕是也要去净事房洗夜壶了……
丁太监想着不免微微叹了气,回头看看宛宛,还想再劝劝,却看到春雨一脸急切的在他身边已经劝着了,便想着,自己也着实不好多嘴,只好脚步放的慢点再慢一点,好留够他回心转意的时间。
春雨脸上表情显然已经是发了急,只是不停道:“挨雷劈这种事情,如何能说来就来,就算是渡劫,这……这也是要在山里闭关个几十年的,你这番如果挨得是天罚,那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那照妖镜有什么不好,咱们……咱们本来就是……只道是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宛宛脸上只是伤心和失落,说话的口气却更温和了一些:“等一会儿若是看到我挨了雷,你就快点逃走,免得牵连到你,一会儿你也千万别过来,你是挨不住那些的,最好躲好,如果让那些道士看见你,你也许就不好走了。”
春雨用力的摇着他的胳膊道:“那个皇帝如今已经疑心你了,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他还会疑心你是狐妖,你要害他……那你还跟他说这情分做什么。不妨就让他看看,他睡的就是只狐狸……你倒是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他还会念着你的好吗?这事情哪怕过得去,他日后也必定是要防着你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他后宫里面有那么多伺候的人……他今天可以对你好,明天就可以对其他人同样好,为了这种人搭上一条命,何苦呢?”
宛宛只是重重的摇了摇头,不言不语了。
春雨甚至有点生气了:“你不就是怕那个皇帝知道咱们是狐妖之后,疏远你吗?难道他现在这个就不叫疏远了吗?几个月不来一次……见面的时候倒是爱妃爱妃叫的亲热,可是……哪有这种道理的?要是真的在意,哪里应该是这样子的,想来的时候天天就来,不来的时候就跟后宫里根本没有这一号人一样……前两天我出去问消息的时候。你知道这个狗皇帝在干什么?他在跟江南来的丝竹班子、舞姬歌姬通宵达旦寻欢作乐。那这个时候他想到谁了?”
宛宛听到舜元前几日都在和歌姬寻欢作乐,脸上更是失落:“你别说了……反正……反正落雷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你要是怕,就闭好眼睛。我……我就不怕。”
春雨那句话原本是情急之下瞎编的,眼见着宛宛信了,便又继续胡诌道:“你倒是对他用心呢!可是你瞧皇后的肚子不还是大了?当时他跟皇后好的时候,你可正是受宠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他都能转身去临幸别人,他又哪里在意你了?”
这么一说,宛宛便就想起前些日子舜元对皇后有孕一事的兴奋,甚至亲自回来取了一箱子玉圭回去给皇后挑选,做一对长命锁。这样想来,宛宛终究是忍不住了,只是哭了道:“那就这样吧……反正,一会儿,我也是要死了,那倒也没什么……这样,这样他没准也就不伤心了,那也好。”
春雨见他如此还在袒护舜元,便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终是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丁太监将宛宛引去了宝成殿门口的空地上,之间此时空地上已经围了一些人,与皇室亲近的、或者手握权柄的重臣破例获准,也都来了,有的太监正在忙着排些椅子,甚至皇后的身后还站了一些宫妃。原来此时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见宛宛来了,几乎所有的眼睛也都盯着他,有人想着,这美人看起来便美的妖异,想来宫中有妖孽这一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有的人想的是如此美人,不知道一会儿倒是要被怎样糟践呢?另一些人则想着,任你有万千宠爱,然而在皇后面前,在后宫面前,陛下也护不住你。
舜元坐在宝成殿的屋檐下,此时快到正午,阳光又有些刺眼了。舜元瞧着宛宛来了,便稍稍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宛宛会闹性子,不愿意来,那这样就又要无端受人猜测了,不是为了这个,他哪里还至于写什么圣旨一定让他来呢。
只看见丁太监一溜小跑的跑过来对舜元回禀道:“宛主子已经到了……只是,只是宛主子没选陛下……的,倒是选了皇后娘娘的法子。”
听了这一消息,舜元脸上也是一脸诧异,逐渐那诧异转为了一种失落,隔了很久才缓缓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在一旁听了倒是笑了,一边用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边微笑道:“陛下还与臣妾争了半个上午,原来,那位并不领情呢。”
舜元只是苦笑了一下,并不做声。
便有听到皇后道:“那既然这样,就开始吧,这种驱妖捉鬼的,臣妾瞧着倒是不用选什么黄道吉时。”
“等等。”舜元冲身边丁太监道:“去吧宛宛叫过来。”
丁太监应声,又跑回去领了宛宛上前来。
舜元仔细看了看宛宛,只是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脸色惨白。想要出声劝慰,却到底还顾忌着皇后和身后的后宫嫔妃,只好淡淡说道:“皇后湖中落水,此事非同小可,也是为了平息宫中流言,这才找了道士做法,希望你不要……”
舜元还没说完,就听见宛宛抢着答道:“我明白。”
“那……那为何。”舜元想不明白,为何宛宛不愿意选那更体面的,偏偏要选那有性命之忧的。便又换了口气道:“那照妖镜……朕已经……”
宛宛再恭敬不过的躬了躬身子:“照妖镜也有不灵的时候,如若只是照妖镜的话,恐怕难平天下悠悠之口,也没办法给皇后娘娘一个妥帖的交代。”
舜元见宛宛如此疏离的态度,便也感到惊诧,此刻却听见皇后在一旁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为本宫着想,清者自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是狐妖就不是狐妖。这上天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交代,想必这位肯定是准备好了?”
宛宛很轻微的点点头,不去看舜元便转身要回到那空地处候着。舜元此刻也觉得胸口郁结,说不出话了。
只是他微微抬眼看着宛宛,只发现宛宛在那空地处孤零零的站着,却还在默默的看着他,只是他回看过去,宛宛就忽的避开了眼睛,垂下头去。或许是那实在伤心的表情让舜元又动了恻隐,还打算再劝劝宛宛,只听到皇后冲身边已经站了许久的道士道:“这位天师,现在便开始吧。”
那肥头大耳的道士对身边两个婆子说了什么,那两个婆子便按住宛宛,舜元瞧了皇后一眼,又匆忙去看宛宛,只见得宛宛被那两个婆子剥的只剩了寝衣。还没等舜元发话,只看见两个侍卫各自拎了两大桶的东西走了过去,兜头往宛宛身上泼。
众人都是一脸惊愕,待看明白时,才发现刚刚浇上去的是四大桶黑狗血。这么一番完成,那肥道士才凑上前来:“陛下,娘娘,贫道已经用黑狗血镇住了妖孽的法力,此番下来是为了避免天雷落下,妖孽趁乱逃走。”
舜元脸色铁青,只是狠狠剜了那道士两个眼刀,便厉声问皇后:“皇后之前怎么没有跟朕说过,还有这么一遭扒衣服、泼狗血啊?”
皇后微笑道:“这道家的事情,臣妾也不清楚。”
可是顺着那道士脸上得色与皇后的语气再看,皇后显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