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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者-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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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进门时,公爵命人给他端上了一杯甜牛奶,就像他是个贵族小孩似的。但这远远无法抚平他的紧张。拜托,这可是公爵,美第奇殿下!他已经想好了,出门后,他就这样和伙伴炫耀,能进入美第奇宫的都是有爵位的老爷、戴红帽子的主教和公主,我比他们更幸运,我坐在了公爵的卧房里!
但他不明白公爵为什么在这时约见他。殿下身体抱恙,闭门不见来客,这是他在进门前听管家先生说的,当时他正在拒绝一名身着米兰军装的高个子男人。然而下一刻,他却向皮蒂礼貌地点了点头,说:“请跟我来,先生。”——真奇妙,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将他称作先生。
四月的佛罗伦萨,正是难得的好天气,椋鸟和山雀重新停回山毛榉枝头,享受难得的温软春光。室内却仍燃着壁炉,不时传来桃木开裂时的“噼啪”声。皮蒂的手心不停地淌汗,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不安。那位传闻中的大人物靠在扶手椅上,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仍然十分英俊,难怪那个在后厨烤面包的小丫头茱莉亚仍然没有放弃有朝一日成为公爵夫人的美梦。公爵穿着挺括的绣金天鹅绒大衣,膝上盖着一层薄毛毯,让人看着就觉得透不过气。他很少开口,只是静静地听少年汇报这些琐碎的小事,偶尔发出压抑的咳嗽声,仿佛稍加用力就会疼痛似的。皮蒂觉得自己可以说的内容实在乏善可陈,但他却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甚至,有几次,皮蒂觉得公爵的唇边露出了微笑。
“他真是个怪人,我没见过他这样的艺术家,”小学徒犹豫了片刻,继续说,“他教我拉丁文——这就算了,还有希腊文。多么稀奇古怪的文字!现在真的还有人会用它说话吗?”
他压低声音:“殿下,请原谅我,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一个阴谋。”
洛伦佐看向他。
“我听说,探子有自己加密信件的方法,他们中的有些人会故意将字体反过来写,收信的人只有借助镜子才能读懂密信的意思,”皮蒂说,“我猜,他会不会也是想利用我传递密信?这种没人看得懂的文字十分安全,他在训练我传消息给他的主雇!他可能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了,但是您知道,我的忠诚是属于您的。”
他惊讶地看见洛伦佐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原来公爵笑起来时,面容是很柔和的,他想,一面不解地说:“难道不是吗?那他为什么要教我这些呢?我又用不上。”
“会有用处的,孩子。”公爵笑够了,恢复了那种低而轻的声音,“只是你太小了,将来或许就会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唇边仍有笑意:“你对他作出了不公正的判断。他不是什么恶人。”
“那您为什么要我盯着他?”
公爵不说话了。
他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皮蒂,少年不敢与他对视,很快低下头去,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大人物的心思,真是难猜,他心想,我还是闭好嘴吧。
“你做得很好,”许久后,公爵温声说,“去找管家先生吧。”
皮蒂小声欢呼起来:他知道他将得到几枚零用钱。洛伦佐目送他的小密探离开房间,又低声咳了一声。女仆走进来,将冰冷的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洛伦佐闭上眼,向她道谢,她轻声叹息,同时惊讶地发现,公爵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许多了。
在阁楼窗前枯坐了两日后,乔万尼来到美第奇宫门前。守在原地和来到这里对他来说都并非易事,前者相较之下更为困难。他的猜测使他陷入恐慌,几乎到了坐立不安的程度。皮蒂留意到他的老师这几日频繁的走神,这对往日的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情形。乔万尼将许多时间用在观察进入宫门的人身上,他们中的许多人提着木箱来回出入,神色紧绷,长跑上的纹饰显示他们来自药剂师协会。城内开始流传公爵病重的风声,说他的身体在一日日恶化;但很快又有所谓的“公爵侍从”澄清殿下不过是在休息,很快会在下一个公共庆典上和民众见面。乔万尼并不信赖他们的说辞,洛伦佐的健康状况攸关整个城市的政局,他们当然不会轻易使民心动荡。
而他是再也忍耐不住了。
年迈的管家接待了他。他看见乔万尼的脸,先是一怔,随后摇了摇头。管家在美第奇宫服务了近四十年,仍记得这位在当年颇受重视的年轻人,摇头的原因是因为公爵早已不再召见任何一人。乔万尼请他至少向公爵传达他的请求,他叹息着转身上楼,回来时脸上带着一丝难掩的惊讶神情。他说:“公爵请您上去。”
“但是,他同时请您谅解,”管家说,“殿下的情况……不太好。我恐怕他只能躺卧着与您见面。”
他心里一沉:“是疫病?”
“疫病,热症,或是肺炎,医师们不能确定。”管家摇了摇头,“我们都祈祷殿下只是劳累过度,他太久没有休息了……我们到了。”
两名医师正从门内出来,向管家做了个手势。路过他们时,乔万尼看见他们手中的碗里有一条吸足了血的水蛭,几乎接近深红色。这让他的脊背一阵发凉。
门前,一个幼童正抱着女仆的手臂哀求:“就连我也不行吗?”他看上去就要哭了,“我不能进去看看他吗?”
不行,女仆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他。孩童看上去不过三四岁,却已十分听话,没有再吵闹,只是抽噎着点了点头。乔万尼凝视着他,心脏骤然一痛。谁都知道,美第奇宫中的幼儿只有一位,小朱利奥·德·美第奇,未来的公爵,洛伦佐的继承人。
他没有从这张小脸中找到太多与洛伦佐相似的影子,除了那双美第奇子嗣特有的蓝宝石般的眼睛。而那头十分柔顺的短发是亚麻色的,这样的发色既不属于洛伦佐也不属于他那位来自奥尔西尼家族的母亲,这大约就是酒馆伙计质疑他血统的原因。仿佛感到了他的目光,朱利奥怯怯地将目光投向他,但很快,一名青年匆匆赶来,将他抱了起来。乔万尼认出那是朱利亚诺,洛伦佐的弟弟。他朝乔万尼点了点头,向他表示欢迎,看上去对他的到来并不十分意外。
“他刚刚醒来,有些虚弱,”朱利亚诺说,“请进——他在等您。”
他推开房门。
卧房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只有公爵的床帐边燃着一盏小灯。橘黄色的烛晕下,洛伦佐倚靠着床头的软垫,勉力撑起身体,向他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参孙:《旧约·士师记》中的一名力士。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将使用水蛭放血视为非常普遍的治疗手段。
第25章 四(2)
他看着他,像注视着一盏在黑夜里忽然亮起的灯。
乔万尼在他床边的扶手椅上坐下。一旁的矮柜上放着几个材质不同的杯盏,盛着乳香、琉璃苣和一些光芒熠熠的粉末。宝石研磨而成的“圣晶粉”,他认了出来,占星术士的把戏,据说这种昂贵的药物可以驱逐“附在身上的恶灵”。另一杯则是浓稠的棕褐色液体,它咕嘟地冒着气泡,散发着让人不适的气味,仿佛搁置太久的腐鱼。
“劳烦,”洛伦佐说,“请将那边的细颈瓶递给我。”
乔万尼依言照做,洛伦佐将瓶中的液体一滴不剩地倒入盛着药水的杯中。他起初以那是某类药剂,闻到香甜的气味,才意识到那是蜂蜜。即使这样,公爵在拿起杯子时仍紧皱着眉,表情十分为难,乔万尼猜他在面对最厌烦的政敌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将银杯在手中拿了好一会儿,在决定喝之前忽然抬头看了乔万尼一眼,好像他是什么很甜的东西。
室内的壁炉空无一物,乔万尼却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了离炉火太近的地方。
他别开眼睛,环视四周。烛光不及的地方,所有陈设都蛰伏在阴影中。这是一间经过精心布置的房间,每件物品都精美绝伦,按次序放在它们应有的位置。七层架柜上放着独角鲸的角、带底座的珊瑚枝和大量象牙盒,除了圣牌、念珠与祈祷书外,他猜里面更多的是贝雕与古铸币等主人的小收藏品。墙上满是挂毯和木板画,位于正中的一幅是圣塞巴斯蒂安殉道像,年轻的圣人被缚在荆柱之上,痛苦地佝偻着,十数支细长的羽箭刺穿了他的身体。胡桃木的大床边缘绘着圣母升天的图景,床头则有一尊苦像,救主的头颅痛苦地歪向一边,双足被抚摩得十分光滑。他想象洛伦佐是如何千万次向他忏悔祈祷。
接着他缓慢地将目光落回洛伦佐身上,像是怕碰伤他那样小心翼翼。宽大的四柱床上,深红绣金的床帷和被褥堆积在一处,洛伦佐陷在其中,像要被织物淹没了。乔万尼盯着他露出来的一截手腕,太瘦了,也太白了,简直令人联想到圣髑匣里的遗骨。他为这个想法不寒而栗。
“我带来了草图。”
他说,垂下眼睛:“我想您也许会希望看一看。”
寻常委托者往往会对石料的材质、产地和体积做出明确要求,并为衍生费用规定上限,而洛伦佐提供的契约没有对他进行任何限制。这是他第一次与家族签订正式文书,他无法确定公爵是否对每一位艺术家都如此慷慨。依据他的经验,正式动工前与主雇确定意见的环节是必不可少的,这能有效地省去许多麻烦——即使传令官说这一切全凭他做主。他想,他最好还是像对待从前的委托人那样对待洛伦佐。
但洛伦佐迟疑了一刻,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乐意之至。”他说。
乔万尼开始阐述他的构思,没有太多情绪渲染的成分,像他过去对他的主雇常做的那样。经过三周的思考,他初步确定的是“珀尔修斯斩杀美杜莎”,一个传统的古希腊主题,贴合学园的古典传统。他将草图铺展在洛伦佐面前,纸上的英雄一手提着雅典娜赐予的圆盾,一手攥着戈尔贡的头发,正目光凛凛地凝望着观者。千年前,这一主题通常用于表现人们完成不可能之事的勇气,与经历极大艰难后取得成就的荣耀。而乔万尼试图用它来展现的是更深刻的含义。能用注目将人们石化的女妖,象征着过去麻痹人们的事物——他们都对此心知肚明——英雄斩杀了她,就相当于当今的学者扼制了使人僵化的传统。洛伦佐的神情十分专注,不时点头,但他的礼貌与平日在客厅接待来使时没有两样。乔万尼看出他对这些并没有足够的兴趣——至少在这时没有。也许是病痛消耗了他的耐心和表现热情的能力。
“了不起的想法。”乔万尼结束后,他说,听起来像是礼节性的赞叹。
“如果您不满意,我会再尝试其他方案。”
洛伦佐摇了摇头。他确实喜欢它,珀尔修斯与美杜莎,丰富而不过分的隐喻意义。如果可以,换一个时机,也许他们可以坐下来讨论一整天。但不是现在,他想。
“这很好,我很喜欢。”他说,仍望着乔万尼,“就是这些?”
“就是这些。”乔万尼点了点头。
他将画稿排列整齐,装回随身携带的木夹中。洛伦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叫人不安。于是他将双手放回膝上,坐得更直了一些。洛伦佐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多余的神情。
拘谨得就像一位陌生人。洛伦佐想,罕见地烦躁起来,难道他是在等我叫管家进来给他赏钱?
沉默在他们间盘踞着。过了一会儿,乔万尼问:“您希望我离开了么?”
“我希望您离开?”
洛伦佐抬眼看着他,开始使用敬语:“恕我冒昧,您为什么来?”
乔万尼膝上的手指轻轻一动。
“来探望您,殿下。”
“探望我,”洛伦佐笑了一声,“表达同情,关爱,忠诚?”
他的语气接近于尖刻。圆滑与风度曾是公爵的铠甲,而疾病让它不再那么坚不可摧。那层愉悦、期待的神色从他眼中剥离了。如果是年轻一些的廷臣在这里,或许已经被惊得跳了起来。而乔万尼只是沉默。
“看到您很好,”最后,他说,“我就安心了。”
洛伦佐不再说话。他定定地望着乔万尼,脸上复杂的神情使人想起一个久远的深夜:许多年前,不期而至的公爵曾坐在他身边,问他:“为什么问?”
他的心脏一紧。看上去,洛伦佐也像是将要说出那句话了:“我以为你是想见我。”
但重复的情境没有再次发生,正如奇迹往往不会出现两次。公爵只是盯着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像只险险避过陷阱的野狐。这次沉默的时间超过了两人的预想,最终,洛伦佐只是叹了口气。
“说些什么,”他命令道,“什么都行。”
找到话题比乔万尼想象中容易:“之前见到了朱利奥殿下。”
“噢,”果不其然,洛伦佐的神情柔和了一些,“他还好吗?——这次回来之后,我还没来得及见到他。”
“他很想见您。但在被拒绝之后,也没有吵闹。”
“他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很少让人担心。”
“他很像您。”
顿了顿,洛伦佐说:“是吗?”
“尤其是眼睛。”
“孩子们是有魔力的。”洛伦佐笑了,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被褥,像偶尔伸展身体的家猫,“他们拥有与你相似的血液,也会拥有与你相似的特征。我看着他,就像看着小时候的我或者朱利亚诺,这让人时常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也值得最好的对待。”
乔万尼观察着他的神情。他看起来全无戒备,慵懒又放松,也许只是看起来。他清楚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他也并非为此而来的,但是——
他问:“这是您要为他重新找一位母亲的原因么?”
他看见洛伦佐的手指绷紧了。
公爵像是没有料想到乔万尼会问出这句话,他慢慢地直起身。“您是从哪里得知的?”洛伦佐轻声问。
“酒馆。”乔万尼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请原谅——您知道,人人都在谈论。”
“我不知道您也这样富于好奇心。”
洛伦佐停顿了片刻,目光短暂地扫过跳动的烛火:“那么,您觉得呢?”
“我希望,”乔万尼答道,“她也能像您这样疼爱小殿下。”
他平静地回望洛伦佐,仿佛那双此刻亮得惊人的蓝眼睛正逼视着的人并不是他。而他衣袖中的手指却在轻微地颤抖,因为紧张,或是期待。帐幔之下,洛伦佐无声地攥紧左手,烛焰在他的瞳孔中颤颤摇晃。
沉默的对视如同绷紧的弦,直到洛伦佐忽然侧过身,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一手捂着嘴唇,脊背弓起,铁锈般的腥味迅速弥漫在空气中——血迹正从他的指缝间蜿蜒淌下。乔万尼几乎是扑上前去,试图握住他的手腕,而洛伦佐猛地推开了他。门外的侍从和女仆听见异响,立刻用力敲了敲门:“殿下?!”
而洛伦佐一时无法回答。他背对乔万尼伏在床榻上,长久地喘息,抓过一旁的手帕用力擦了又擦。就在仆从们将要推门而入时,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向门外说:“我没事。”
这道声音几近嘶哑:“别担心。”
他重新支起身,靠着软垫,闭上了眼睛。
深红的被褥中,他如同被剥离了金箔和颜料的石像,大约是多年来的第一次,疲惫清晰无疑地显露在了这张面容上。乔万尼向他靠近,却又被制止,只得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都在颤抖。悔恨撕咬着他的灵魂:“抱歉,我……”
洛伦佐举起左手,制止了他。
沉默,还是沉默。乔万尼不再说话,但再度向床边走近了一步。洛伦佐将脸埋在手中,没有再退却。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他说,“……至少,让我为您做些什么。”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看上去不会在得到答案前离开。洛伦佐看着那双灰眼睛,随后闭上眼,无声地叹息。
“为我朗读吧,”他妥协了,“谢谢您。”
他的床头放着一卷《牧歌》。
乔万尼重新在床畔坐下,展开书卷,拿出书页中那朵早已干枯的鸢尾花。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将目光凝聚到那些拉丁文字句上,缓缓开口。他曾在许多富人的宅邸中为主人朗读,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万分。烛光流淌在洛伦佐的面容上,他闭着眼,仿佛被诗句抚慰了,神情终于舒展了。然而当乔万尼稍一停顿,他便立即睁开眼睛。于是乔万尼继续念道:
“她唤着神名,把苹果弃在枝上,
这是因为你已远去,就连这松柏、
清泉和果树都在呼唤着你。
我又有什么办法?既不能免除奴役,
又无法找到能护佑我的任何神祇……”
他念完了这一篇。牧人之间的歌谣完全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只顾倾听洛伦佐的呼吸,听着这轻柔的气声逐渐稳定,洛伦佐侧对着他,眼睫不再发颤,像是睡熟了。
乔万尼顿了顿。随后,他翻开下一页,放缓了声音:“即使野鹿在天上游牧,在空中飞翔;即使海水干枯,鱼群遗在岸上;即使东方的安息人和西方的日耳曼人,都到相反的河上饮水;我的心也……”
他看着那行字句,没有再念下去。
洛伦佐安静地沉睡着,并未对他的停止作出反应。于是乔万尼熄灭蜡烛,将被褥提上他的肩头。像是受了惊扰,黑暗中,洛伦佐开阖嘴唇,吐出一个极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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