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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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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明显吗?”洛伦佐笑了一笑。
他的坦诚终于让波利齐亚诺松了一口气。“是的,”波利齐亚诺说,“看上去,您像是在从信仰上寻找慰藉,但是显然,它并不是您的解药。”
他想起《使徒行传》中的句子:“除他以外,别无拯救”。然而当痛苦正是由主而来时,主亦无能为力。
洛伦佐回身看着他,那一层薄薄的笑意从他脸上消失了。有一刻,波利齐亚诺确信自己看见了他竭力掩藏的痛苦。
“我想,”洛伦佐慢慢地说,“我已经站在火湖之中了。”
 
过去的四天里,乔万尼没有动手制作任何一件雕塑。这样长时间的停滞对从前的他来说是极其罕见的,他的沉静坚定历来为人所称道,极少有焦躁不安的时候,更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仿佛忽然被斩去翅膀的飞鸟,无可抑制地迅速坠落,而下方一片漆黑。这绝非短暂的迷狂,他试图在迷惘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得到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那是他渴求已久、但又无可承受的,他会试着将它称之为“爱情”。
它是一朵玫瑰,也是一场暴风雨。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他拥有无可动摇的信仰,如今这成了致命的枷锁。他自小熟读的经文鞭笞着他,告诉他这是如何可憎的事,犯这罪的人终将被人主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从万民中剪除。一念及此,身下的床仿佛变为了荆棘,他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睡,在最难以忍受的时候,他跪在苦像前祈祷,毁灭我吧,降灾于我吧,如同您曾毁灭所多玛……我已犯下了如那城中人一般的罪。但悔过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个人已经先主一步取走了他的灵魂。
洛伦佐。在不分昼夜的煎熬中,他千万次从这个名字中汲取力量。靠近他会被灼伤,离开则如同被杀死。仿佛是出于某种可悲的默契,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碰面时亦低头避过。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需要用尽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不会转身奔向他……他记住他所能见到的每一个细节,那人抿直的嘴唇,攥紧的手指,愈发瘦削的身形,都与他如出一辙。
谁也无法打破两人间的僵局。第五日时,乔万尼终于又投身于雕刻之中,他连续数日闭门不出,试图让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而这很快被证明是徒然。当贝托尔多前来告诉他那个消息时,他的工作间中只有大量被废弃的蜡模与废品。这让他的老师实打实地吃了一惊。
“你这是怎么回事?”贝托尔多一脸不可置信,“总不会是因为赫丘利的成功而堕落了——我不会相信的,你从不是会骄傲的人。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而他最终也没能从乔万尼口中撬出只言片语。执拗的青年宁愿沉默也不愿撒谎,他一无所获,换了个话题:“打起精神来,我们要开始忙了;管家希望我们开始筹备一座维纳斯像。确实,我们的庭院中太缺少女性了。我想,做一件怀抱丘比特的美神如何?管家说,这会是一个好兆头……”
“什么?”生平第一次,乔万尼不顾礼节地打断了他,“什么兆头?”
“他没有明说。”贝托尔多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但是,还能是什么?”
 
极致的不安让乔万尼一时难以呼吸。他托人向波利齐亚诺传达自己想要见面的请求,谋士答应了他。第二日,乔万尼早早来到他们约定的房间,在地毯上来回踱步。赫丘利完成之后,他们的文法课停止了一段时间,但他想波利齐亚诺明白自己并非为研读经典而来。一向守时的老师这一日迟了很长时间,通过询问管家,乔万尼得知他被临时召去会见来访的枢机主教,克罗齐·奥尔西尼。
“奥尔西尼主教为什么在这里?”他问。
管家摇了摇头,请他宽恕自己无可奉告。
乔万尼无法忍受继续等在这里。他走到一楼,徘徊良久后,终于等到波利齐亚诺陪着红衣主教走下楼梯。洛伦佐没有下来,这让他在失落之余又放下了心。枢机是位雍容华贵的中年人,他满面微笑,不知道他先前与公爵达成了什么协定,他看上去十分满意。波利齐亚诺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乔万尼,但假装不曾看见。他们站在门口,客气地彼此赞美,忽然间,枢机抬头望向门楣上方的雅努斯头像,笑道:“我已迫不及待想看见它挂上橄榄枝的样子了。”
“这一天不远了。”波利齐亚诺回以微笑。
乔万尼僵在原地,心像水中的铅一样猛地沉下去
波利齐亚诺向枢机告别,目送他登上马车远去。此后,他一直站在门边,许久后,才缓慢地转过身去。
乔万尼就站在他身后,正无声地注视着他。
可怜的、可悲的人,波利齐亚诺在心中长叹——他从未在哪双眼睛中看到过如此多的痛苦。
“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我的答案了。”他对乔万尼说。

作者有话要说:
鸡/奸(sodomite)的词源可能来自所多玛(Sodom),有学者认为该城中的人就是因为这项罪过被毁灭的。此事见于《创世纪》:“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创19:24)

门前悬挂橄榄枝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婚俗。






第19章 十五(上)
在他的上方仿佛一直悬着一口古钟。这口钟锈迹斑斑,摇摇欲坠,当某个特定的时刻来临时,会将他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他突然又自然地明白了,是的,他一直知道它的存在,只是一直在逃避。因为掌控它的绳从不在他的手上,甚至也从不在洛伦佐的手上。
——如今它落下来了。
他先前的挣扎如今看上去像个笑话。他曾以为他的痛苦来源于信仰与爱情间的抉择,然而其实从来都不存在什么选择:通向爱情的路从最初时就是堵死的——他可以是一位背德者,而洛伦佐永远不行。公爵需要妻子,就如树木需要树叶那样理所当然。
像那个有关克里特岛的传说一样,世界在一夕之间变成了迷宫,他是被囚在其中的奴隶,在荆棘与火焰中漫长穿行,却发现道路的尽头原来是一堵墙,原来这迷宫从不曾设置出口;然而他的来路早已化为齑粉,如今身后只剩深渊。能够停止和后退的就不是爱了;因为它一旦开始,便永不止息,至死如此。
很快,这座宫殿将迎来它的女主人,他环视四周,墙角的半身石像们正用它们空白的眼睛凝望着他,神情近似于怜悯。九月的午后余温尚存,阳光璀璨,他却觉得寒气蔓延在他的骨缝间,几乎将他冻成了冰。那些画面像毒蛇般潜入他的脑海:一个来自罗马的贵族,她将在神的祝福下与公爵结合,登上洛伦佐的床榻……
他不敢再继续想象。

乔万尼如同漂浮的魂灵那样返回工作间。贝托尔多在室内等待他,手指在一尊他未完成雕塑面容上摩挲,一见他就站了起来:“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刚刚……”
他意识到面前的青年神情不对,声音逐渐停下。贝托尔多担忧地注视着他:“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乔万尼像往常那样坐在自己的雕塑前。他茫然地想,为什么这么问?
 “我很好。”他说。
他拿起一旁的錾刀,准备开始修复昨晚对石料犯下的错误,贝托尔多紧紧地盯着他。乔万尼抬起手,而刀忽然毫无预兆地从他手中落了下来;他躬身拾起,再度举起手腕,然而他的双手——这双曾经能毫不停歇地工作数个昼夜的手——仿佛已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錾刀再次轻易地从他手中脱落,重重摔在地面上。
终于,乔万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它们正在剧烈地颤抖。一滴水顺着他的面颊流下,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佛罗伦萨的市民在三天后知道了这一消息。橄榄枝被挂上了美第奇宫的门楣,宫门中伸出了两道管子,日夜不断地向过路民众免费提供美酒;每日午时,仆人们站在二楼面向街道的露台上,向下方的行人抛来白面包与甜点。卫兵们在圣马可广场四周拉起了线,数十名工人正在这里搭建脚手架,因为下周此处将进行一场为庆祝婚礼而举行的竞技锦标赛。夜幕降临时,烟火会从阿诺河对岸升起,一声锐响之后,连续六朵象征着美第奇家族纹章的红色烟火将依次闪现在城市上空。婚礼还未进行,城市却已陷入了狂欢。人们企盼着公爵的婚事,比企盼自己的更甚;在过去一年政治斗争与贸易衰退的阴影下,他们已为一场盛事等待了太久,公爵的婚事无疑来得恰到好处。金币随着人流接连不断地涌入佛罗伦萨,进入市民们的钱包里。每个人的面孔上都带着笑容。

佛罗伦萨日益拥挤,法国、西班牙与意大利诸邦国的游人汇聚于此,翘首期待着见证一场神圣婚姻。美第奇家族的亲戚与朋友亦从各地汇聚而来,人数甚众,城中一时停满了绣着各自家族纹饰的马车。洛伦佐的母亲、长年在郊外别墅休养的贝娅特里齐夫人也在一个午后回到了宫中,这是数年来乔万尼第一次见到她。公爵夫人优雅非凡,和她的丈夫与儿子一样热爱艺术,她特意召见了乔万尼,向他表达了自己对那尊赫丘利像的喜爱。
“在多纳泰罗与贝托尔多之后,我们终于又等来了你,这是洛伦佐的幸运。”她温柔地望着他,“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们都会很高兴的。”
她亲切的目光让乔万尼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向她道了谢,却意识到自己无法为未来作出任何承诺。
九月中旬时,奥尔西尼家族的独女、枢机主教的妹妹凯瑟琳奥尔西尼从罗马来到佛罗伦萨。那一日的天气出奇地冷,但凛冽的秋风亦无法阻挡围聚在美第奇宫前的市民。他们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大声呼喊着凯瑟琳的名字。和所有人一样,乔万尼在宫门下看着这一幕,越过人群,他看见洛伦佐的新娘,她有一头淡金色的长鬈发,像稀薄的黄油。她的脸上缀着几颗幼嫩的雀斑,透着病恹恹的苍白。在之后的几日里,她获得的了“白鱼小姐”的绰号,这与她的相貌十分贴切。人们说她有十五岁,而她看上去比这更小,就像个小女孩。
这不是一张陌生的脸,乔万尼曾在一间房间的画像中见过她。现在他知道了,他所见到的是那些渴望与公爵联姻的贵族们送来的参考,显然,她是其中的胜出者。人们的热情因凯瑟琳的到来而愈发高涨,舞台已经布置好,唯独婚姻的另一位主角仍旧缺席——洛伦佐在与奥尔西尼主教道别后便启程前往米兰,至今仍未归来。
天气一日日地变冷。人们说这场婚礼本该在初夏举行,人人都知道,初夏是最宜于受孕的时节。洛伦佐拖延得太久了,如今只能赶上占星术士们今年定下的最后一个吉日。这使得城市未能以它最美的一面迎接新娘,毕竟“鲜花之城”中的大多数花树已经开谢了。珀尔赛福涅回归冥府,因而大地凋敝。
“好冷,”路过乔万尼的人哆嗦着说,“毕竟是秋天了。”

当诸公国的使节如数到来时,洛伦佐终于归于城中。他出现在美第奇宫门前,亲自向使节们道谢。贡查加送来了一匹骏健的雪白种马,它将在日后的婚礼□□中引领人民;东方的苏丹则献上了一些人们前所未见的长颈鹿和白狮,这些异兽和因见到它们而兴奋的人们被城中的画家一同记录在了笔下。
在当夜举行的盛宴上,洛伦佐没有见到乔万尼。往常美第奇用餐的长桌边总会为乔万尼留有位置,而如今为数众多的来访使节已将他的空缺填得满满当当。波利齐亚诺观察着公爵的神情,最终也没看出他的异样。公爵的微笑如此热情,没有人会质疑它的真挚,他没有拒绝任何一位向他祝酒的人,像喝水一般喝下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但仍维持着无懈可击的风度与礼仪。宴饮一直持续到深夜,波利齐亚诺发觉他的双眼逐渐泛上雾气,终于找机会拿过了他的酒杯。
“足够了,”他在公爵耳边低声说,“接下来由我处理。”
洛伦佐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向众人道别后,他独自走上楼梯,廊间的枝型烛台上缀满火光,倒映在大理石的四壁上,波纹般闪动,白昼般明亮。他却仍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卧室门后的黑暗里,他看见一道笔直伫立的人影,随烛光投入门扉,露出了一副苍白英俊的轮廓。
乔万尼沉默地注视着他。洛伦佐站在门框边,恍如身在梦中。他反复地眨了眨眼,望进了那双凝聚着火与光的灰眼睛。
“是你呀。”他轻声说。






第20章 十一
越过高大的拱形窗,月光如白鸟般停落在窗台,将两人的剪影倒映在地毯上。乔万尼一动不动地伫立原地,深灰色的眼睛中仿佛凝聚着火与光。有一个瞬间,洛伦佐觉得他将向自己走来,然而他没有。
隔着三步的距离,乔万尼闻到洛伦佐身上浓烈的酒气。
“你喝酒了。”他说。
像是一句平常的陈述,洛伦佐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尖刻与愤懑。他并不因此欣慰,而是微微垂下头。
“只有这样,”他说,“我才敢来见你。”
乔万尼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他们彼此对视,洛伦佐说:“我们到外面去。”

聚集的来客使宫中耳目纷杂,离开或许是正确的选择。他们从后门离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深夜的佛罗伦萨静悄悄的,入夜时落了一场小雨,在街道凹陷处聚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泊。一两个月前,他们偶尔会像这样在夜间漫步,如今是最后一次了——至少,很有可能是这样。他们都清楚这一点。
他们绕到宫门后的小巷里,一直走到感恩桥边。佛罗伦萨在这个月里实行宵禁,他们没有遇到任何行人。阿诺河缓慢地流动着,水声汩汩,河面的烟雾因月光而泛起幽静的蓝色。一尊简陋的小圣母像立在街角,孤零零地站在神龛中,身前凝结着一层厚厚的白蜡。夜雨将献给她的蜡烛全数熄灭了,这样也好,黑暗遮蔽了她的视线,使两名路过的罪人得以掩藏。
静寂的夜色中,乔万尼清晰地听见自己十分平稳的心跳。他本该觉得心烦意乱,然而此刻的他所感受到的是一种类似消沉的平静,几乎接近于荒凉,仿佛燃烧后的余烬。在刚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会愤怒,然而——他凭什么对洛伦佐感到愤怒呢?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责备他。
他们间仍维持着难以打破的沉默。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开口,像是怕语言会惊扰了最后的温存。洛伦佐走得很慢,仿佛有无形的重量压在他肩上,但他的脊背仍挺得笔直,像一位公爵应有的那样。
“我有话想问你。”终于,乔万尼说。
“问我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
“一切?”
“只要你想。”洛伦佐承诺道。
于是,这场预谋已久的谈话开始了。

“我在原野上遇到你时,你刚从罗马归来,”他说,“是在那时定下的么?”
——在马车上,他曾问洛伦佐此行的目的,洛伦佐用“筹建学园”移开了话题。而他在罗马订下的不是地契,而是一位新娘。
“是。”
“驱逐多明尼科,是因为他提前知道了消息?”
——当天夜里,在弄臣最后一次出现的晚宴上,他提到了宫殿“未来的女主人”。这就是他从此销声匿迹的原因吗?
“他提起的时机太过巧合,”洛伦佐说,“请原谅我的多疑。”
而他的猜想在日后立刻被证明是正确的。活跃在宴会上的弄臣是来自帕齐家族的密探,在他身边已埋伏了数年。这就是权力者们的生活。
乔万尼沉默了半晌:“人们说萨尔维阿蒂将主持婚礼。”
“是的。”
“这是一次示好吗?”
沉默片刻后,洛伦佐说:“可以这样理解。”
“你选择了一位来自奥尔西尼的……”乔万尼艰难地说出了那两个字,“……新娘,这是一次威胁,是吗?”
洛伦佐无声地看着他。他听到乔万尼继续说:
“你的示好与威胁针对的是同一个人。”他使用的是一个肯定句,“……在世的人中,最神圣的那一位。”
绝对的寂静一时充满了他们之间。洛伦佐不再向前走。他停在原地,深深地看着乔万尼,许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总是比我想象中走得更远。”他说。
他确信美第奇的秘密还未到世人皆知的地步。乔万尼从碎片般的消息中推导出了这一场利益交换的真相:与枢机团中权势最盛的奥尔西尼主教成为姻亲,在未来的教皇身上下注,以制衡如今圣座上的人。且奥尔西尼家族一直以其悠久的罗马贵族血统骄傲,私下里,他们将从西斯笃四世称为“那位渔夫”,从不掩饰对他的轻蔑。而在使教皇产生忌惮之余,洛伦佐选择了西斯笃四世的亲信作为他的婚礼祝福,这是一次示好,是向罗马递去的橄榄枝。
他们站在商铺街的一处岔道上,周围没有民居,不必担心旁人窥听。洛伦佐问:“这是你想了解的全部吗?”
当然不。
但乔万尼不再开口。过去的三天里,他整日整夜地思考着这些,如今他得到了答案,却不知道该为此宽慰或是悲哀。他意识到,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是一场葬礼般的道别,仅此而已:不会有争执,也不会有指责。彼此对发生的一切早已心知肚明。
“你爱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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