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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_黑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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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点点头:“是啊,酒哥那样的人,才不会相信什么命中注定,在他的眼里,大概自己才是注定。”
青年摸摸少女的头,说:“有时间,带你去见见月老好了。”
“好的大哥。”
“对了,把大白叫回来吧,别一转眼它就跟人跑了。”
“诶呀!我都把它忘了,还是大哥可靠。”少女说着,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叶子发出悠长的声音,在山林中就像鸟儿在叫。
快要出山的白虎耳朵动动,甩甩尾巴继续走,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
……
靠近酆都的地方有座山。
传言道山中有野兽。
人们又想起一个传说,传说中有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不知从何时起,在山中,普通人行不过十步。
从那时起,此山名曰十步。
只是世人皆愚,自以为野兽作祟,殊不知——
事在人为。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于吃喝玩乐
我错了
先发一点点证明自己还在
一定不会坑
☆、酆都
白虎委委屈屈地用花容的衣摆磨牙,然后蹲坐在地上一副打死不起来的模样。
就差撒泼打滚求花容带着自己走了。
可是就算是去荒芜人烟的鬼城,带一只这么大的宠物也并不方便,出了山引人注目还是一说,吓到人就不好了。
花容只能拍拍白虎的头,以示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对此,时暮表示再开心不过了——这只粘人,尤其是粘花容的大猫终于可以走了。
白虎很有灵性,确实懂了,但也显然不想照做。
白虎睁大了眼睛,避开光,瞳孔一点点变大,本来琥珀色的眼睛只剩下一圈金边环绕着透亮的黑,像宝石一样玲珑剔透,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百兽之王隐藏起自己的威严,软绵绵的像只猫儿,这样的生物,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
是了,猫一般的动物是最可爱了。浑身都是柔软的毛发,还有着明明十分矫健却看起来绵软无力的四肢,让人爱不释手。更别说它们宝石一般的眼睛,透亮的仿佛装得下星辰大海,一旦直直的看着你,真是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猫儿平时最是高傲冷漠,可若是俯下丿身子低低叫一声,就是铁石做的心肠也都融化了。
白虎着实懂得自己的优势。
毛茸茸的爪子揉揉自己的脸,然后慢慢爬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花容也不算铁石心肠的人,自然是动摇了。
时暮挑挑眉,尽量不去看这只大猫——不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时暮干脆扭头走到一边,看在是白虎把两个人送出山的份上,就先假装看不见它罢。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带它离开。
至少它得改掉喜欢粘着花容的习惯。
时暮这样想着。
时暮自己知道走开是怕自己动摇,可是花容可不知道,在花容看来,时暮这样怎么看都像是生气了。
至于生什么气。
为一只大猫打翻了醋瓶子——大概可以这么说。
这么看来,花容是应该高兴的。
只是高兴是一码事,高兴过头,殃及池鱼可就不好了。
猫一般的动物是可爱不错,但怎么比得上猫一般的人呢。
时暮看起来最是艳丽柔美,却是拥有着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力量的仙人,平日里高贵冷漠,却又会在他面前不小心露出些可爱的小心思,只除了那双眼睛,不知能不能装得下星辰大海,但是总归装得下花容这个人,这就够了。
花容蹲到白虎面前,轻轻跟白虎说道:“好了,乖乖回去吧,山里的生活才更适合你。”
说话间,山里传来三声鸟儿长啸,直直蔓延了整片山。霎时间,山里就热闹起来了,野兔在山林边游荡,群鸟扑簌簌飞起,危险的大型动物也一一被惊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幽深的洞穴。
这才是属于百兽之王的世界。
白虎动动耳朵,扭回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回应着这片山林,又看看花容,目露留恋。然后白虎缓缓收起爪子,一点点退回山里。
就算是之于动物,有些东西也不能够轻易舍弃。
白虎的身影渐渐掩映在树后,然后猛地转过身飞奔而去,只几步就看不见了。
花容这才站起来,对时暮说:“走吧。”
时暮撇开头哼一声,边走边说:“终于舍得走了。”
花容眯着眼笑了,赶紧跟上。
……
城楼上的匾额已经断开,一半在城门上晃晃悠悠,另一半摔在地上,埋在泥土里。
城门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哀鸣,可依旧坚韧的伫立在原地,不肯挪动一步。
城门没有锁,不过两扇门之间的缝隙也只容得下一人侧身通过。
花容推动城门。
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了一身,花容让时暮站开点,时暮依言照做,花容猛地推开城门。
灰尘骤起。
腐烂的枢纽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坚持,城门在烟尘中缓缓倒下,最终在地上碎裂开来。
时暮站得远倒没有一点事,花容只能等灰尘降下才能放开呼吸,然后拍打降满了灰尘变得有些灰白的衣服。
这滋味可不算好受。
时暮笑着往花容身上打了一个祛尘诀,看花容的衣服干净了,说:“推个门有这么累吗。”
“嗯?”花容不解。
“一下就白了头。”时暮笑睨花容落了灰的长发,兴味十足。
花容愣了愣。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花容垂眸,复又直视时暮的眼,“我记得你说过要许我寿元,让我陪你百年,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约定。”
时暮还没有回答,花容却不说下去了。
如果算是呢?
时暮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子偕老,大概就是一直陪着对方直到白头的意思。
时暮笑弯了眼睛。
只是……到底是少年,就算是情话,说的也着实太过隐晦。
时暮露出狡黠的表情,说:“我可听不懂呢!”说着,身后乌黑的长发甩起,时暮踏进酆都。
明明心里受用的紧!
花容想着,毕竟仙人脸皮薄,不说的隐晦一点,又跑掉了怎么办。
“对了!”时暮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说:“有我在,你才不会老到白头!”
时暮施了个法术,花容头发上的灰就落的干干净净,长发立马就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花容摸摸自己的头发,有些失笑。
到底是谁说时暮迟钝,他明明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包括他的……
仙人伪装的功力,也是凡人看不透的啊。
既然仙人想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就随他好了,只等他何时能亲口说出来。
只希望不会太晚。
花容快步跟着时暮走进酆都城。
城中亦是一番破败的景象,野草快要蔓延到石砖路中,墙缝间满是重叠的蛛网,蜘蛛们一个跟着一个攀上网觅食,草丛中还有毒蛇恶鼠虎视眈眈。
毒蛇吞掉恶鼠,鲜血迸溅到墙角,染出一地灰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鼠一不小心便成了那只螳螂。
那下一只螳螂,又会是谁。
时暮放眼望去,感觉在这样的城里散步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花容显然也这么觉得。
阴森森,灰蒙蒙,一脚踏下还会腾起一片尘土,让人不得不放轻呼吸。
不管怎么说也是干净的地方惹人喜欢。
不过好在气氛绝佳,毕竟人总是会有些冒险精神的,更别说这个胆大包天的仙人。
那花容也只能陪着他了。
只是鉴于遍地灰尘,时暮难得压抑了性子,缓缓而行,假装自己在散步,拉着花容离开石砖路,走进旁边破败的矮楼。
焦黑的矮墙看起来岌岌可危,不过坍塌的地方恰好使得所有建筑连通到一起。
倒也方便。
“你说——都过了五十多年,该忘记的早该忘了吧。”时暮指尖划过矮墙,对花容说。
“嗯,”花容应一声,说,“五十三年,足够一个人从出生到年老,总会有人忘记恐惧。”
这话和酆都貌似风马牛不相及。
“可是酆都还是人迹罕至。”
两人异口同声。
“总会有些原因。”时暮勾唇笑了。
“鬼城……看来你选了个好地方。”
“还算合本仙心意。”时暮深呼一口气说着,弹掉指尖沾染的灰黑。
两人弯身穿过矮墙间的空隙,一小块三角形的区域对于二人来说实在狭窄,时暮偏瘦,还能轻松穿过,花容就不行了,宽大的衣袖蹭到墙上,花容只得暂时停下来垂眸拍拍衣袖。
时暮无所事事地研究周围乱七八糟的砖石。
因为大火的缘故,石块变得容易风化,多年下来导致酆都灰尘反常的多。
轻轻地一脚踏上去,地上的石块就会承受不住压力碎裂开,滚落成一片碎屑。
时暮环顾周围,包括倒在地上的砖石,附近的墙体也显然不够用来搭成一座楼,那只能说明大部分的砖石都风化了。
可是……
花容抬头,就看见时暮满脸沉思的盯着脚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花容走上前拍拍时暮。
“等一下。”时暮说。
时暮又安静的看了一会,说:“你觉不觉得,这地方的灰尘比方才少了很多?”
“嗯?”听时暮说,花容才有心思看看周围。
仔细想来,刚进城时,那灰尘恨不得积的厚厚一层把城墙埋起来,可走得越深,灰尘反而变少了,甚至现在连原本的地面都裸丨露出来。
确实有些奇怪,不得不让人在意。
“是风吗?”花容问道。
时暮摇摇头:“应该不是,若是风的话,怎么会从城中吹到城边。再说,出了酆都就是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风。”
时暮说着,向墙边走去,花容也跟着过去。
靠近墙角的地方还有薄薄一层灰,时暮蹲下来靠近地面仔细看看,发现那层灰上竟然有密密麻麻的细细的划痕,都有规律的朝着一个方向。
“你觉得这像什么?”时暮问。
花容也蹲下来辨认一番,说:“有人刻意清扫过。”
“我也觉得,可惜他没有收拾干净。”时暮饶有兴味地笑了。
两人站起来。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时暮把灰尘踢散,眯眯眼,说:“酆都已经成为鬼城,但是据说还有人在城里活动。”
“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你觉得会是谁呢?”
花容想了想,道:“东夷,西戎,南蛮,北狄。我本以为这个地方早就变成夷狄之族的天下,只是,看来还不尽然。”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那些人可不会有这么细的心思,还记得清扫自己留过的痕迹,”时暮摇摇头,“不过我们马上就要知道了。”
时暮缓缓闭上眼睛,眉心的红梅忽隐忽现,最后停下来,散发着浅淡的红光。
时暮身边同样蔓延着幽幽的光晕,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仙气弥散。
一瞬间,花容只觉得时暮好像离他十分遥远,像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终究是仙人殊途。
心慌从心底蔓延开来,萦绕不散。
仙人承诺他,有他在,花容不会老到白头。
花容不禁想,他是不是能够认为,仙人想让自己一直在他身边。
可他还是不能安心。
仙人寿元太长,予他百年远远不够。
他要把仙人牢牢捆在自己身边。
上穷碧落下黄泉。
即便是仙人殊途,他也要殊途同归!
他还是有办法的。
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认真码字的时候总是卡
每次有灵感的时候都困的不行
睡一觉起来又忘的一干二净
无奈
☆、赌场
光晕渐渐暗下来,红梅复又隐去,时暮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时暮快速眨了几下眼来适应附近的光线,然后第一眼便看到了花容。
时暮下意识的笑笑。
不含讽刺,没有嘲笑,不似时暮平时饶有兴味的笑。
那像是孩童的笑,无比纯粹。
纯粹的开心——因为看见了花容。
花容知道。
悬空的心脏蓦地落地。
花容明白,是他想岔了。
若是仙人有意,所谓镜花水月便是无稽之谈。
至于仙人如何想,现在看来,显而易见。
他还要担心什么呢?
花容回之一笑。
时暮反而挑眉:“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花容矢口否认,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心慌说出口,怕是时暮会毫不留情地大肆嘲笑一番吧,“倒是你,看到什么了?”
时暮别有意味的“哦”一声,唇角又勾起讥诮的弧度:“你说的没错,确实有狄族人在,只是还有别人,你绝对猜……”时暮延长了音调,话锋一转,“好吧,或许能猜到。”
花容挑眉。
看来是他知道的人。
偷偷跟外族人勾结,占据一座鬼城,还能掩盖所有消息,在这地界也算只手遮天了。
这样野心勃勃又有权有势的人,还能有谁呢?
“那儿的人都阴阳怪气的呢。”时暮还刻意捏着嗓子说话,花容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很明显了,和他想的分毫不差。
那位公公还是这么的贪得无厌啊!
“果然,你选了个好地方,”花容简直要兴奋的眼睛发亮,“真是太巧了。”
皇宫不好进,秦瑾偷偷摸摸设置的据点就另说了。
“明明是本仙人算好了的。”
仙人说的毫无负担。
只是……谁知道真相呢。
不过花容对时暮的纵容是毫无底线的,因为仙人的孩子气笑弯了眼,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仙人哪能看不出来,只怪这人应和的太不走心,迁就的太明显。
淡淡的羞耻涌上,时暮感觉自己简直变成了无理取闹的孩子,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的花容却像个大人一样哄诱他。
可是,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毕竟谁都想有个人能毫无底线的迁就自己,就是仙人也不能例外。
仙人悄悄的红了脸,手足无措。
时暮撇开脸,又觉得这样更像个孩子,弱了一成,反而不服输的扭回头,直盯着花容,笑的张狂:“你说,我们去毁了秦瑾的据点,他会作何反应呢?”
这反应可真是可爱,花容这么想着,却不能对时暮说,还是先顺着时暮的话说下去:“怕是会着急的火烧眉毛吧。”
勾结外族,可不是什么能公之于众的好事。
秦瑾在朝中树敌不少,若是暴露,几番弹劾下,少不得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压下来了。
就算是皇帝昏聩,可即便再昏聩,哪个皇帝能忍得了这样的不臣之心呢?
秦瑾多疑,必不敢让别人经手这件事,只能先忽悠了皇帝,稳住对方后再亲自赶到酆都。
只是他不知道,来容易,去就难了。
“怎么着?现在要去看看吗。”
“在哪里?”
毕竟花容只是猜出个大概,可看不到时暮看到的,总要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啧,凡人可真是麻烦,”时暮呼一口气,却还是给花容解释道,“人最多的地方就在前边,看到没?挺大的建筑,不知道原来是干什么的。”
那所谓的“建筑”离他们确实不远,透过矮墙间的空隙就能看到,那地方一部分烧塌了,只有半边高楼独自留在地面,看起来颇为惨烈。
细细看来也能看出,那楼不仅大,雕饰也是极为华丽,不知原先是哪家的宅子,还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场合。
只是不管以前多么豪华,现在也不过是残缺不全的几堵楼墙罢了,若是那主人看到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样,若他还能看到的话……
花容点了点头,时暮继续说下去:“那楼的地下挖出了很大一片空间,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夷人和那些太监的,你猜猜是干嘛的?”
花容蹙眉,这可不好猜。
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的,真想来,是什么都可能。
只怕那秦瑾真心存反意,地下可不会只有人那么简单了……
时暮看花容想不通的样子,还卖个关子,说:“我要说了你肯定会去看看的,先往那边走吧,走着说。”
时暮踏出矮楼,感受到屋外的新鲜空气,不由得想要伸个懒腰,却忘了酆都这地方灰尘正多,稍有阵微风,灰尘就迫不及待的腾起来,时暮还正懒洋洋地深呼气就被呛的忍不住咳嗽,眼泪都被激出来了,难受的紧。
花容拍着时暮的背,时暮才渐渐顺过气来,干脆准备捂着鼻子走路。
时暮的声音透过衣袖,闷闷的:“那是个巨大的地下赌场,人可不少,我粗略看了看,不只是朝廷命官,参与其中的江湖中人也是各门各派的都有,也难为他们大老远的跑到酆都了。”
“你不也是大老远的偏要跑到酆都。”
“我对赌场可没有什么兴趣。”还不是某人说要陪他,他才找了这么个地方,不仅人少似乎还挺有意思,要是某人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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