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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清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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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昀，动弹不得。
何归先是一愣，随即向灼华投以感谢的目光。
同为妖怪何归和灼华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对方是妖，何归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是妖怪，但灼华却是不避讳。
在场唯一一个不知道灼华是妖的只有张温钰而已，而且他身上一股浅浅的符咒味儿让灼华大致猜到了一些。
“我开始了。”
陆千昀深呼吸：“开始吧。”
在何归刚扎下去的时候陆千昀并没有多大感觉，但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陆千昀额头上已是满头大汗，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又过了一刻钟，陆千昀的视线开始模糊，体内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咬。当初就算身上布满刀伤无法动弹也没有现在这么让人痛苦。若不是灼华捆着他让他无法动弹，怕是已经要到地上打滚去了。
陆千昀发出的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把阿加安西的心血淋淋地死开了一道口子，阿加安西在床边握住陆千昀的手：“别睡，很快就过去了，宝贝儿坚持住……“
饶是柳珏也不忍看下去。
何归用帕子收了针，陆千昀也昏了过去。众人这才发现，取出来的针都变成了黑色。
何归把针都包起来给张温钰：“帮我把这些都烧了。”
起身接着道：“我先去煎药，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醒了。”
何归去医馆外抓了一些药进了厨房，趁着没人把门关上，拿了个煎药的罐子、一把小刀、一些布和伤药。把手臂放到罐子口，用刀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往罐子里面放血。
等张温钰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去：“你干什么！”
“你吓死我了。”何归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和上药包扎了一下，“得用我的血放在一起煎，否则他只是白受苦，一点用都没有。”
张温钰面色阴沉：“你就打算在他醒来前每天这样放血？”
“没事的其实，我生命力很顽强的，每天这样放点血不算什么。”何归歪着脑袋对张温钰甜甜一笑，“别告诉他们好吗？嗯？”
事实证明，美人计很好用。
张温钰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执药（十一）
因为张行和范戎都不是小人物，因此柳珏要亲自押去京城。
柳珏和灼华在医馆里待了七天，这期间陆千昀一点要醒的征兆都没有。
走之前柳珏拍了怕阿加安西的肩：“等千昀醒了我放他一年，你陪着他到处去玩玩逛逛吧。这几个月记得收敛一点，身为崛国国君私自入大殷境内罪名不小，等我到京城帮你去说去。”
“多谢柳兄。”阿加安西想笑，却一点也笑不出。
“放心，千昀不会有事的，相信他。”
“还用你说，我最信宝贝儿了。”
柳珏往后望了屋子里还在昏睡的陆千昀一眼：“那成，那我们先上京了，等千昀醒了可以带他来京城看看。”
“等着吧，到时候一定把完完整整地带去京城找你。”
柳珏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重烟则撑着一把伞站在城墙顶上目送着这对人远去。
良久，重烟轻叹，眼中满是沧桑；“我都没有想过要复辟康朝，这帮人又凑什么热闹呢。”
送走柳珏，阿加安西又回到屋子里抓起陆千昀冰凉的手，把他焐热：“宝贝快点醒一醒，到时候带你去京城看柳珏，再带你去崛国，我要让你做我的皇后，接受整个崛国人民的祝福。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你想干什么我就陪着你干什么，大不了王位我不要了我也来陪你一起。”
阿加安西索性脱了外衣躺倒陆千昀冰冷的被窝里面抱着他：“宝贝儿还记得当初我在猪肉铺子里教你的那句崛国话吗，你一定没懂是什么意思，也一直忘了和你讲。”
发现有人正朝这边来，阿加安西也不避讳，用他以前说过的话来说就是：他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和他宝贝儿的事。
阿加安西闻着陆千昀颈间的药香味，呼出一口气：“则句话的意思是：老鼠在帅气的王眼皮子底下卧底。”
讲着讲着阿加安西自己也笑了起来：“早知道我会这么爱上宝贝儿，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带回皇宫把你绑在我身边，不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宝贝儿，你再不醒，我就把你吃干抹尽了。”阿加安西在陆千昀的颈间吮出一个红印子，“我还一直没有吃到过宝贝儿，小心我趁人之危。”
门口原本准备来送药的张温钰和何归听了个正着。
何归：“这人和你有得一拼。”
张大变态点头：“我挺欣赏。”
何归：“……”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张温钰对着何归刚放完血的药罐子叹气：“这累积下来怕是有一小缸了吧。”
“多喝点水多照点阳光就好了。”
张温钰无言以对。
阿加安西给陆千昀擦完身子，细心地掖好被子。
“柳珏好不容易放你一年，宝贝儿再不醒我们就没有时间游山玩水了。”
“你可别一直睡下去，我就要被人抢走了，毕竟本王那么帅气，很多姑娘都等着嫁给我要做我皇后的。”
“我数到三你不醒我就把你办了，你不答应我就当你默认了。”
原本昏睡的陆千昀嘴唇忽然动了动，哑着嗓子发出蚊子般的声音，但是架不住阿加安西耳力好，听了个正着。
“你……混蛋……”
“宝贝儿！”阿加安西激动地上前，“怎么样？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嗯？”
陆千昀勉强把眼皮子撑开一条缝儿，透过这缝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又饿又渴……我……想吃汤面。”
“好好好，我给你去弄，等等我好不好？”
阿加安西出去买汤面，顺便告诉何归一声陆千昀已经醒了的事。
“这么快？”何归意外，“我估计起码要三个月的。”
没一会功夫阿加安西就端着一碗汤面进来，陆千昀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阿加安西端到他面前：“我喂你吃。”
“慢着！”何归及时喊住了他们，“一个月内不许吃这些东西。”
“那吃什么？”
何归把一碗白粥放在桌子上：“这个。”
陆千昀：“……”
阿加安西立刻把面放到桌子上，换了那碗白粥，舀了一勺子轻轻吹了吹送到陆千昀嘴边：“我喂你吃。”
陆千昀不情不愿地张嘴。
何归给阿佳安息两个配方：“第一个煎成汤药每天都要喝一小碗，另一个做成药丸七天一次，这两样永远也不能断。”
阿佳安息接过：“多谢。”
“我还要出诊，就不打扰了。”
何归走后陆千昀嘴上喝着白粥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那碗面。
阿佳安息挑眉：“宝贝儿想吃？”
“嗯。”
阿佳安息放下粥走到桌前喝了两口面汤，再凑到陆千昀面前：“不给吃，但是可以给你尝尝面香。”
陆千昀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勾起嘴角，缓缓贴住他的唇，小心翼翼地把舌头送入他的口中
细细品尝那淡淡的香味。
阿佳安息毫不示弱，两人一时之间吻得难舍难分，阿佳安息的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
陆千昀突然退了出来，把对方正在扒自己衣服的手拍开：“我才刚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禽兽。”
佳安息见他一脸倦容，讪讪地停了手：“我不做别的，让我抱着蹭一下吧。”
“蹭什么蹭。”陆千昀指着桌子上的面，“继续，再拖下去汤都快干了。”
阿佳安息屁颠屁颠地滚去喝汤，接着亲。
只能亲不能更深/入，阿佳安息觉着自己忍得也是痛苦。
“宝贝儿，你说等你毒解了天天跟我成亲玩。”
陆千昀看天花板：“我说过吗？”
“说过！”
“我忘了。”那就不算数了。
“不成亲没事。”阿加安西笑道，“我们每天洞房就成。”
陆千昀：“……”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呢？
何归给陆千昀调理了几天，觉得差不多了便对张温钰含含糊糊地道：“收拾东西去吧。”
“好。”张温钰亲了一下何归的额头，“叫上师傅，我们明天出发。”
幽谷。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执药篇完
到目前为止最少的一篇
☆、符魂（一）
乌鸦飞到古树嚎了一嗓子，给原本宁静的落日美景硬生生整出个凄凉的氛围。
一个身着白袍的小道士双手拿着个大罗盘，迈着小步子走到乌鸦旁边。乌鸦也不飞，只是歪着头看他。
小道士甜甜地朝乌鸦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以后别总是叫了，等你化形之后会招人讨厌的。”
原本被笑容治愈的乌鸦听后火冒三丈，扑腾着翅膀在小道士的白袍上留下了一滩青黑色的污/物，扑鼻一股难闻的味儿。
小道士愣住了，乌鸦微微把头一抬，等着他哭鼻子。
果然不出它所料，小道士“哇”地一声哭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乌鸦兄趾高气扬地在他身边飞了一圈，还想再来一滩。
突然，乌鸦兄发现自己的翅膀被人捏住了，抬头对上对方的目光，差点没吓出一滩来。
小道士哭唧唧地上去抱住来人的大腿，把身上乌鸦兄的排泄物蹭到了来人的腿上：“师傅，它欺负我！”
说着在师傅看不见的角度上偷偷眯起眼睛对乌鸦勾起嘴角。
秦允看到自家徒弟蹭在自己裤子上的一滩乌鸦屎，眼皮子一跳，手指绕了个圈儿乌鸦身上就出现了一条锁链把它困住。
秦允把乌鸦丢给了小道士，自己打算去换身衣服：“九生，懂点分寸，切勿乱杀生。”
“嗯嗯。”九生把罗盘放下，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提起乌鸦的一边翅膀，另一只手拔下了它的一根尾巴毛。
九生对乌鸦又露出了一个露牙的笑容：“师傅说不能杀生，我看你黑色的毛也难看地很，那就拔了吧。”
“呀——呀——”乌鸦惨叫，想扑腾翅膀却动弹不得。
本来在它认为的那个治愈笑容现在活生生地变成了不怀好意的坏笑。
从此，幽谷里多了一只一长出毛就被拔的乌鸦。
被拔的原因，那得问九生了。
收拾了乌鸦九生重新拿起宝贝罗盘，跑去找师傅：“师傅，我们去幽谷外看看吧，我想有个小师弟。”
秦允看起来虽不苟言笑，但拿这么个小东西是在是没辙。
九生是符魄。为秦允师傅所藏的一张符咒化形，据说以前是一位名叫“广泽君”的高人所有。秦允的师傅三年前刚陨落，清道派的掌门之位就落在了他这个唯一的徒弟身上。
秦允继承掌门之位当天九生化形，便索性收了他为徒。
阵法符咒的使用也要靠自身修炼提升实力，并不是人人都能使出来。而这孩子为符咒所化，自身在符咒阵法方面研究的天赋非常高，但丝毫没有能力无法把他们使出来。
这一点秦允也是无能为力。
秦允拗不过，只好答应九生出谷逛逛。
头一次出谷的九生好奇地不行，一双大眼睛对四周的人群和街边摊子上的小玩意儿之间转来转去。
“师傅。”九生拽了拽秦允的衣摆，看向街边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他怎么了？嗯……有种奇怪的味道，不是人的味道也不是妖怪的味道。”
秦允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停住了脚步，牵着九生的手上前，仔细盯了眼前这个已经闭着眼睛神志不清的小孩一会，弯腰把他的衣领子提起来，对九生道：“下次再带你出来玩，先回去。”
“嗯。”
秦允把那孩子带回幽谷给他洗干净了身子，露出了一张瘦小却清秀的脸。换上一件和九生一样的小道袍，把他带到了幽谷的灵泉。
被带到了灵泉，九生察觉到不简单：“师傅，他还好吧？”
秦允道：“九生，记住这个味道，这是死气。”
“死气？味道这么浓，他还有救吗？”九生不舒服地捂住了口鼻。
“他已经不算是人了，算鬼。”
“鬼我在书上看到过。”九生凑近好奇地端详着躺在灵泉里的人，“可是鬼是怕阳光的。”
“所以他才会这样虚弱，身上死气太重。”秦允在灵泉边布下一个阵，“九生去守着灵泉入口，我把它身上的死气除掉，除不掉还要封在他体内。”
“好。”九生捧着罗盘坐在幽谷的入口，看着湛蓝的天空感叹，“小乌鸦的毛要快点长出来呀。”这样他才能再拔一次。
两个月后，小男孩睁开了眼。
“你醒啦。”九生把饭菜递给他，“吃吧。”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九生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他旁边看他吃：“你叫什么名字？”
“冯言……”
“小言啊。”九生晃荡着两条小短腿，“你怎么倒在街边了。”
冯言扒饭的手一顿，脑袋耷拉下来，却还是挤出一个笑，看上去就像一个很好相处很温柔的人。
“我生来不详，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也得了一种怪病，很怕阳光。村里算命先生说我煞气太重，我爹便把我丢在街头让我自生自灭了。”
“嗯……”九生用手托着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亲近，你无家可归的话，留在这里做我师弟怎样？”
“这不太好吧，你师父没有同意收我为徒。”
“跟师傅说一声他一定会同意的。”说着九生突然露出一个奸诈的表情，“不同意我就把‘谷里的蝴蝶阿姨喜欢师傅偷拿他的衣服包括亵裤’这件事传遍整个幽谷。”
冯言：“……”
在九生半撒娇半“威胁”下，秦允收下了冯言，紧接着便阴沉着脸去找那蝴蝶精。
秦允早就看出冯言在修道方面有天分，却未曾料想，他的天分竟如此之高。
一晃便是五十年，两个小包子也成了两个俊俏的小伙。
九生面容白净，天生一双桃花眼，眯着眼睛的时候看上去倒像个放荡的公子哥。冯言则相貌温和，嘴角含笑的时候像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九生拿着一把剑左看右看，都快把剑瞧出一朵花来，最后打了个哈欠把剑放到一边：“师弟，师傅又抛下我们去闭关了。”
冯言正在练剑，闻言道：“师傅大劫将至，去闭关也是理所应当。”
“也对。”九生像个大爷一样靠在椅子上乘凉，“上次我自创的那牵机阵怎样，你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哪些需要改进的？”九生用不了阵法，只能靠冯言使用后的心得来改进研究。
冯言收剑走过来也在九生旁边的椅子上躺下：“复杂多变，一般人怕是破不了这个阵，但我试着在牵机阵上套了一个更大的阵，那牵机阵便不攻自破。我想这里应该改进一下。”
“是我疏忽了，当时没想到这一点。”九生本想起身去改进，但瞄到一旁的剑，又躺了会去，“还是改日再说吧，师傅让我看着这剑。”
冯言瞧了一眼：“这剑都修出剑魂了，看起来快化形了。”
九生点头：“这是师傅的师傅，也就是清道派祖师爷的随身佩剑。到时候让师傅再把这剑魂收去当徒弟，否则我就把‘师傅无意中看到一个绿衣服的妖怪洗澡眼睛却直勾勾’这件事传遍整个幽谷。
冯言：“……”
此时一旁的剑突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剑身开始敲击起地面。
“乖乖。”九生俯身盯着这把剑，“小师弟说化形就化形。”
☆、符魂（二）
“来，三师弟，叫大师兄。”九生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冯言，“这个叫二师兄。”
剑魂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模样，始终抿着唇不语。
“该不会是个哑巴吧。”九生揉了揉他的脑袋，“会说话吗？不会大师兄教你。”
剑魂看了九生一眼，那眼神宛若再看一个智/障。
九生揉着剑魂脑袋的手陡然用力，笑道：“大师兄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狗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还有鸡蛋、鸭蛋、猪蛋、熊蛋你可以随便挑一个，不喜欢蛋的话还可以有黄金、宝石、翠花、蟑螂、王八你可以选。”
冯言：“……大师兄……”
“三师弟快选一个吧，你喜欢哪个名字？”
剑魂摇头挣开九生的手，低声道：“景明。”
九生放下手：“还不错，知道自己是景明剑所化。”
这回九生也不计较刚刚景明的眼神了，牵着他的手半拖半拉把景明拉去他的房间：“对符咒阵法有兴趣不？大师兄带你去看一看，咱们修道之人得掌握这两样必须的东西。二师弟你去谷外买点好吃的来咱们给小师弟好好做一桌子欢迎欢迎，记得我要酸菜鱼、蛋花汤、回锅肉，如果有佛跳墙那就更好了。”
冯言摇头，认命地去谷外卖菜。
九生拖着一脸不情愿的景明到自己屋内，景明不由看呆了，一双眼睛好奇地环顾四周。房间里全是阵法符咒的图纸，有些堆在桌子上地上，有些用线串起来挂在墙上，房梁上空则是一排排的纸都浮在空中。整个房间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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