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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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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诺,会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
  他眨了眨眼睛:“队长,仔细看看本子的最后一页。”
  一三顺着他的话将蓝皮书拿出来,翻到最后,用力捻了捻微厚的纸张。
  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从书页间掉出来,他小心地把它平摊在桌面上。
  纸片上写着许许多多的名字,用不同字体写的,来自不同人的笔迹。
  他反应过来,这是一张签名书。
  他粗粗一眼扫去,很快就看到了路奇诺,也看到了鳞城刚刚提过的维利,名单上的签名都很端正,可能是因为签字的时候每个人都郑重其事,也可能因为Beta的字体大都如此。
  他飞快地看完了正面,想翻到反面时,屏幕里又传来了声音。
  鳞城郑重其事地嘱托道:“在一切都结束后,请你务必记住它们。”
  一三捏着纸的手指顿了顿,在纸缘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褶。
  他抬起头,盯着屏幕里鳞城的眼睛,仿佛忘了对方和他之间其实隔了百里之远,用又冷沉又急促的声音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一切结束后?
  为什么是他?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鳞城跟他弯弯绕绕地说了一大堆东西,刻意避开了一个问题。
  自己被排外了。
  被圈养在一方小小的屏幕前,看着自己的爱人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求死与逃亡,用他不知道的某种手段为他开拓出一片崭新的天地,而他被要求做的一切仅仅是像个小学生一样,背出两页纸的字母,在万物归寂之后,成为一座滨海码头上的墓碑。
  可他宁可墓碑下埋的人是自己——鳞城说了,他是主角,他还有三分之一的生命,他还有更多的时间机会来分担对方身上的重担,他是最适合献身的对象。
  可他被排外了,以保护为名,背负了“铭记”的使命,被理直气壮地排外了。
  一三队长握紧了拳头,再次动了立刻赶往码头的念头,然而他心知肚明,这次没有人给他准备摩托车了,而搭乘列车需要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后恰好是周日的末尾,第四周结束的那一刻。
  他没有时间。
  显而易见这也是鳞城打好的算盘,他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最终颓然将捏成一团的纸张平展开,珍而重之地折好,放在了胸前的口袋里。
  屏幕里鳞城坐在操作台前,半阖着眼,色泽浓郁的绿眼睛始终认真地注视着镜头的方向。
  他的嘴角挂着笑,笑容如往常一样带着几分习惯性的挑衅,无礼又无邪。
  良久的沉默后,他支起了身子,认真地问:“你答应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他就着这个姿势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对着镜头,打了个响指。
  “那我们就开始了。”


第36章 终章
  梦幻岛193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周日 雪
  你好,我叫一三。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这么叫我,因为我的手臂上有一行刺青:13。414。122。7。
  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谢谢朱塞佩给我剩下了两页纸,让我把故事的结局记下来。
  我不擅长说写,如果写的不好,抱歉。
  ……
  ……
  这一切可能源自于我在鳞城小时候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在从君主区逃出来,去乘滨海列车的路上,鳞城发烧了,他烧哑了喉咙,用沙沙的声音软和地要我给他说故事。
  我不会讲故事,因为我有一点口吃,但我还是给他讲了。
  我给他讲了那天夜里我做梦梦到的内容——我梦到梦幻岛变成了一辆巨大的摩托车,整个海洋都成为了宽广的赛道,我骑着车在海面上飞驰,想开多快就开多快,快得仿佛下一秒就可以飞起来。
  我的梦到此为止,可是鳞城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着我,催促我继续,我害怕他失望,就告诉他,宽广没有尽头的大海其实连接着宇宙,我驾驶着摩托车驶向宇宙深处,看到了漂浮在太空的海盗船,船上堆满了价值不菲的金银宝石,一位绿眼睛的船长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载着我去往世界的任何一个方向。
  鳞城听到这里,大声地笑了起来,他的嗓子没有好,笑着笑着就咳嗽不止。
  他在嘲笑我。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不是个乖小孩。
  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他实在是乖过头了。
  ……
  ……
  鳞城说出“开始”后,滨海墓场就沸腾了。
  临时拉起的警戒线被撞破,没有一个人把裁判的三令五申放在眼里,他们用工具挖开冻土,一点点刨出朱塞佩经年累月埋藏在地底的拼图。他们似乎编了号子,有过长时间的训练,尽管人很多,但他们的动作很协调,配合与分工都很明晰。
  白色的巨幅帘幕拉开,平铺在地上,鳞城告诉我,那是他和朱塞佩最后确定下来的轮船图纸。
  其实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久前明明刚说过,海的对岸什么也没有。
  建造船舶又有什么意义?
  我相信鳞城的计划不止于此,疯狂、热烈、不择手段的习性使他无论如何不可能进行无意义的选择。
  但是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轮船的雏形一点点出现在乱石嶙峋的墓场,荒草掩映、海风烈烈之中,那只在文字描述中出现过的,只在草稿本上粗粗绘制成的,能够劈波斩浪、傲视千帆的,庞大又自由的巨兽一点点站立起来,伴随着霜雪与日出,沐浴着朝露和夜歌,诞生在了这个理想启程的地方。
  尽管知道它早已失去了原本可能的能量,但我依旧为它的出现感到骄傲,我从未见过它,也未曾为它的诞生贡献丝毫,可我仍然能够体味到那种随之而生的威严凛然。
  鳞城至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觉得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场浩大的工程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一个开场。
  挖掘和组装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一个零件就位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周六午夜。
  汗流浃背的Beta们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坐在被翻得杂乱无章的墓场中,那些东倒西歪的墓碑成为了他们的栖息地,所有曾卖出天价的石块砖砾都烂糟糟地散落在地上,只有那只雪白的船锚,周围摆满了白蔷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没有靠近它。
  路奇诺坐在离它最近的地方,抬头看着某个方向。
  他们在等待鳞城的某个指示。
  鳞城却没有开广播,只是转头看着我,问:“队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的世界里会有‘爱在梦幻岛’这款游戏?”
  我一怔。
  “为什么岛外人希望我们发现自己身处于游戏?”他自问自答,“大概是这个游戏的一种取巧,它设定了这样一条隐藏线路,让角色发现真相并超越真相,制造一种游戏与现实接轨的效果,达到游戏内容的升华。”
  “这让我想起了杀死维塞利那天,附身维塞利的裁判告诉我的信息——这个游戏的本质上存在某种矛盾,追求娱乐效果和维持稳定两者无法兼容,一部分人希望我们能够老老实实地在岛上醉生梦死,另一部分人则想看到一场轰轰烈烈的自由革命,达到刺激感官和提升主旨的作用。这也就是为什么裁决投票中,裁判千方百计地想要我死,可观众却为我的偷生而欢呼。队长,你回忆一下,最后他们谁赢了?”
  不用想,我也记得很清楚,那点微弱的火苗不知多少次成为我噩梦中的希望。
  鳞城微笑了起来:“岛的创始人为了赋予这个世界更高尚的意义,在里面植入了名为自由的代码,在成千上万次的轮回演变中,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与我们一样,拥有了自由意志,渴望摆脱某种掌控。”
  他将手掌放在面前的操作台上,像是在抚摸一件心爱的玩具:“我能感受到它的希冀与夙求,我知道一切距离爆发,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他忽然一跃而起,站在操作台上,对着广播喊道:“下水!”
  码头上响起欢呼,热烈的氛围中,早有准备的纤夫将崭新的船只拉向海水涌起的方向,嘹亮的歌声将狂欢传导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突然发现没有一个人上船,所有人密密麻麻地聚在船下,像搬运食物的蚂蚁一样一点点推动着巨物,哪怕海浪即将将他们吞没,也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警报声骤然响起。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能确定,鳞城想要等待的时刻到来了。
  泛白的天际线忽然变成了巨大的荧屏,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中央,他一开口,我就想起来,他是上周裁决投票上发过言的裁判长。
  “梦幻岛一万零四十七周,岛上出现大范围违规现象,无法通过简单的裁决投票解决问题。”苍老的声音道,“我们将依照条例对这次动乱进行控制——把屏幕打开。”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人影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熟悉的票数面板。
  裁判长的声音解释说:“经过评审团判断,岛上已经出现具有强威胁性的违规建筑,将启动强行查杀模式,该模式可能会威胁岛上超过四分之三住民的生命,因此需要得到超过半数的出资人同意才可运行,下面开始进行观众投票,投票时间为一个小时。”
  他言简意赅地结束了发言,下一秒,面板上代表票数的条柱飞快地攀升了起来。
  让我惊诧的是,拒绝的票数竟然和同意旗鼓相当,那群观众像是吃错了药一般,开始不顾威胁地维护这艘新生的巨轮。
  鳞城毫不紧张地笑了起来,懒洋洋地解释道:“显而易见,观众同样被自由的意志感染了,他们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世界意识正在对他们造成影响——说白了,程序本身在抵制杀毒软件的运行。”
  他的游刃有余并没能感染到我,我突然有些不明白,他想看到的究竟是哪种结局?
  如果轮船生还,得以远航,又意味着什么?是自由意志的胜利?还是一切的终结?
  我不知道鳞城有没有考虑过这些,我的心跳得飞快,既不希望黑色的票数上涨,又担心白色的票数反超。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可鳞城看起来依旧很平静。
  我很想和他说话,前所未有的想。
  一个小时过得飞快,最后十分钟票数的涨幅已然非常缓慢,可两方高下依旧没有定论,以个位数计的相互追赶。
  倒数五分钟的时候,黑色的票数停下了,数值为18392738。
  白色的票数仍在增长,从18392733慢慢涨到了18392740,反超了黑票。
  倒数三分钟黑票的数目增加了一点。
  倒数两分钟,黑票的数目变成了18392740。
  持平了。
  屏幕上的票数不再跳动,世界变得很安静,只余下最后一分钟滴答的读秒声。
  我的呼吸几乎因为这一分钟停止。
  鳞城突然移开了看着投票面板的视线,转而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仓促地和他对视,猛地发现,眼前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选择:
  '对于强行启动杀灭模式,您是投出赞同的黑票,还是反对的白票?
  黑票/白票'
  我拧紧了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会有投票权?
  耳麦中传来熟悉的女声,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在讨论:
  “这是什么问题?攻略上怎么没有?”
  “选白票吧,不然怎么he?”
  “选白票。”
  我下意识想要服从她的选择,可她们的对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
  “选白票吧,不然怎么he?”
  我反应过来,白票意味着结局。
  游轮远航,万物安息,自由得到贯彻,一切皆大欢喜,游戏落下帷幕。
  而鳞城告诉过我,只要游戏打出了落幕的标签,无论结局好坏,所有的数据都将回流,一整个故事结束,我们都会消失。
  鳞城还说:“习得性无助这个词和你没有关系。”
  我猛地握紧摇杆,在服从的惯性发生作用的前一刻偏离了轨道,狠狠地在投票时间的最后一秒按下了黑票的选项,终止的鸣声响起时,我看到面板上黑票的数值变成了18392741,以一票之差取得了胜利。
  我重重地坐回椅子里,这个选择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空气分明冰冷,我的发丝上却滴下了汗珠。
  良久,我才喘着气问鳞城:“这是怎么回事?鳞城,为、为什么我……”
  “还记得我朝你开的那一枪吗?”鳞城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天我骗了你,我挖了维塞利的心脏,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其实我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没等他说完就急急地打开那本蓝皮书,翻到机械鸭子图纸那一部分,仔细地去看一旁的注解。
  “裁判的意识停留过的芯片,确实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鳞城轻声道,“他们在附身住民前,会往住民的芯片中加入一段‘脱离命令’,以保证他们能够不受观众的命令控制,随时脱离住民的身体。”
  “也就是说,植入这段命令后,你在这个世界的地位与观众、裁判等重,你有权利参与这场最后的票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才是我的王牌,队长,谢谢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蓝皮书上白纸黑字地写明了,那把精致的手枪不是武器,而是一种将芯片植入人体的器具。
  列车上的那一枪带来的不是死亡,而是自由。
  我呆呆地伸手摸了摸心口,那里分明没有疤痕,却仿佛会刺痛一般,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无暇去关注屏幕上发生了什么,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昏黑,滨海码头笼罩在浓墨重彩的烟云中,海浪忽然变得凶猛滔天,海空乌云密布,顷刻间或许将有一场大雨。
  鳞城并不意外,甚至饶有兴味地告诉我:“尽管查杀模式生效了,但是由于滨海码头严禁危险品,所以裁判们选择了最粗暴直接的办法来摧毁着一切——你看,海面上降雷了。”
  紫色的闪电在漆黑的海面上炸裂,滨海码头的地表开始皲裂,海浪张牙舞爪地吞食生命,庞大的轮船如同纤弱的树叶一般,在浪涛间颠簸漂浮。
  所有的嘶吼和叫喊在这个时候都没了声息,天地沦为战场,与之抗衡的一切狭小不足一提。
  不知道是第几道巨雷劈落在新生的船只上,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刻必将到来,呼吸声停止,下一秒,海面上燃烧起熊熊的烈焰。
  那是一种绿色的火苗,爬升在海波间,随之而来的是极为浓郁的深色气体,随着风,往海岛内部吹去。
  这是什么?
  我猛地看向屏幕,只见鳞城嘴角始终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了,他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手指紧握成拳。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滨海码头上的Beta们突然像疯了一般行为紊乱地癫狂起来,鳞城飞快地调出整座岛上的监控,只见伴随着燃烧、海水和风,深绿色的气体以爆炸式的速度扩散开来,飞速地向岛的内部蔓延,所有接触到气体的生物都像滨海码头上的Beta们一样,变成了不受控制的怪物。
  “不超过一天,它就会扩散至整座岛。”鳞城低声道,“这就是船的真相。”
  “什么?”我怔怔地问。
  鳞城笑了一声:“从一开始,朱塞佩想埋在墓地里的就不是船,轮船是个幌子,我们真正想研究的,至始至终都是其他的东西。”
  我不明白。
  “朱塞佩是我最佩服的人,他没有玩过那个无聊的游戏,也并不了解这座岛的真相,但他同样有着属于Alpha的野兽般的直觉——他能够猜到自己的日记终将曝露于世,也清楚裁判知道他秘密造船的计划,当然,他也有预感,简单意义上的轮船无法将他载往理想的终点。我和他进行过无数次秘密交谈,我们都清楚,建造出一艘能够拯救整座岛的船是不可能的,我们也知道,用滨海墓场来掩人耳目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
  “于是他问我,船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回答说,是前往新方向的指引——因此,我们在五年前确定下来,将这种指引制作成名为‘自由’的病毒。”
  “病毒。”我轻轻地重复了这个单词。
  “是的,病毒——通过研究某种药剂,让住民的身体不再受到芯片的控制,”鳞城笑道,“其实很好理解,只要芯片还控制着住民,我们就很难驾船远去——如果船不够大,船上的住民不够多,裁判完全可以通过摧毁或控制芯片的方式让他们返航,除非船上可以搭载上岛上几乎全部的乘客,裁判和观众没有能耐同时控制这许多人,而毁灭他们则可能会导致整个体系崩溃,芯片才会失去这一层效力。”
  “然而这太难了,相较之下,研究一种直接摧毁芯片的药物要简单得多,就像做一双鞋子比在每条街铺上皮革要简单得多一样。”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点原本不难想到,可是朱塞佩他演得太像了——维塞利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这辈子都活在戏里。他连毕生的追求和渴望都能压抑而无声地演绎出来,让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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