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女推官-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只觉得,一波又一波的血海深仇与不断被打回原形的家族苦难,令眼前这个少年,不得已早早成熟。不仅练出了他坚韧的意志,更练出了深沉的城府计谋。
“到了!”
殷三雨含糊的嗓音忽然响起,将她飘远的思绪瞬间拉回。
六扇朱漆大门赫然映入眼帘。门上悬着六盏点燃的红色灯笼,温暖的光线四溢,照得大门暗红的漆血一样刺目。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像。汉白玉的质地,双眼炯炯有神,彰显出一种狰狞的威严。
吁地一声,殷三雨率先勒马,停在门前,他一个翻身,几步登上台阶,啪啪的拍起门来。
云西这才注意到,殷三雨嘴里的红薯干早已吃完。也真是难为他,大冬天,骑马喝着西北风,都不舍得把嘴里的红薯干吐了,真是勤俭持家的一把好手。
正乱想着,哐当的一声,朱漆大门打开了,幽深的门缝中,露出了一张脸。
未待云西看清,殷三雨便后退了一步,尽管他鼻中的哼声很轻,她还是感觉到了其中不屑的意味。
第七章 母下蛋么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壮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鹰眼阴沟鼻,目光犀利,表情严肃,一方国字脸微微扬着,带有一种凌人的傲然官派架子。
云西起初觉得开门后看到的应是门房之类的仆役,却见真正的仆役正在把着门,恭敬的站在旁边。又见中年男子一头黑发梳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的束在乌纱帽中,身上翠绿色织锦官服更是簇新鲜亮,气派十足。
必然又是一位大人。
她看了眼旁边的殷三雨,他正撇着嘴,抬眼远望,像是赏着灯,又像是看着星。他本就是那种鼻孔朝天的人,此时的神态更显得轻佻无礼。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静默。
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去,两方正面对峙,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按理说,应该由殷三雨这个公门中人代为介绍,但他就像是没看到一般,装傻充愣着就是不说话。
场面诡异得有些尴尬。
“典史大人出行,尔等速速回···”首先打破尴尬的是门后的仆役,他忽然一改之前对待官服男子的恭顺,另换一张恼怒的嘴脸走出来,冲着云西云南大声叫嚷着。可那声“回避”还没说完,又一眼看到旁边的殷三雨,脸色登是一变,立刻哈腰赔笑着说道:“呦,殷头回来了!”
“殷三雨!”
一个低沉的男中音骤然响起,将气氛瞬间拉到冰点。
说话的是那官服男子,他面沉似水,沉声说道:“不见礼也就罢了,怎地还带人堵县衙大门,成何体统?”
殷三雨这才轻晃着身子走向前,“呦,是杨大人呀,属下眼拙,实在没看清。再说,咱们这滕县里,哪有人敢堵您的门啊!”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环,煞有介事的套在右手拇指上,半举着手,挑眉眯眼审看着。
十足的火药味。
云南云西默契十足的自觉退了两步,为那位杨大人闪出了一条路。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俩可不想连门都没进,就莫名其妙做了别人的炮灰。
见二人后退,殷三雨呵呵笑了两声,他转着拇指的指环,看着杨典史道:“还没来得及向您介绍,这两位正是知县大人千里传书,亲自招来的刑房吏。”说着,又转向云氏兄妹,“这位便是咱们腾邑的典史,杨洲杨大人。”
典史?
云南讲过,典史便是一县衙门中的掌管布局实施缉捕、统辖监狱的属官。
云西理解,就是类似市公安局长的官。
以前看电视小说,从来都以为县令就是最小的芝麻粒,衙门里除了县令就是师爷然后就是捕头捕快,再不然还有一些伙夫轿夫,是十分简单的。
没想到真实的县衙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至少这个典史,就是她在二十一世纪闻所未闻的一个重要位置。
这样想着,云西跟着云南配合着殷三雨的节奏向前躬身,叉手行礼。
云南出声道:“云修竹,云南拜见典史大人。”
杨洲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云家兄妹两眼,只略略点头,嗯了一声,便抬步走出了大门。云西看着杨典史昂首而去的背影,无声轻笑。
官不大,架子倒是真不小!
大路上,停着一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四人抬暖轿。为首的轿夫见杨洲走来,赶忙递上一只手炉,又转身掀开厚厚的轿帘,恭恭敬敬的伺候他进了轿。“哼!”殷三雨不屑冷哼,又转向云南云西二人,向里努努嘴,调侃道:“该着咱们走了!赶紧的吧,饭都要凉了,咱们可没人家那么好福气,受得起那前奴后婢的好排场!”说罢也不管两人什么反应,扶着腰间佩刀大步就向衙门里走去。
早有看门仆役出去牵了马,绕到后门马厩去了。
云西云南对视一眼,也徐步跟上。
进入县衙,迎面看到的是一张偌大的石头照壁,夜色昏暗,看不清图案。绕过照壁,后面是一片宽敞的院子,之后便是穿堂绕室,好一阵脚程。
云南早给她讲过县衙结构,所以也算略有了解。此时终于走进真实的衙门,云西心里还是忍不住又些小雀跃。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对着号。
大门之后是仪门,然后便是衙门中最大的一处院子,穿过院中一个戒石亭,之后便是甬道月台,印象里审案的大堂就在其后。
当初还特意问过云南,朱元璋时的贪官人皮草桩子放哪里,是不是向书里说的那样,每天路过都必须要行礼?
云南只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一朝天子,一朝喜好,太祖时的旧例,现今自然是没有的。”
云西暗松了一口气,尽管她早已不惧什么血腥杀戮,可天天对着一排死人皮,总归倒胃口。
走进院中小亭时,里面立着一方石碑,虽是繁体,云西却认得清楚,那是三个大字:
公生明。
云西差点没笑出声,她歪着头,贴近云南,小声嘟囔:“如果以它为上联,我也能做出个工整的下联来!”
“哦?”云南的疑问里显然带着几分轻视的不屑。
“母下蛋!”
云南瞬间皱起眉,脸上冷得像是挂了层霜,他双手紧握,狠狠道:“公生明,偏生暗。”
云西扮了一个鬼脸,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殷三雨,示意莫激动惊动了别人。
终于穿过甬道,走过了月台,从大堂中穿行而过,虽然天黑看不清,云西还是被衙门高大轩敞的建筑风格给震慑住了,果然是十分肃穆威仪的。
又走进一处院落,云西正好奇的左右探看着,一个苍老的笑声却从前方突然传来。
“三雨,行动怎么如此之慢,教大人与老夫这一通好等啊!”
声音虽老迈却十分温和,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慈善。
云西闻声看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官服老者出现在前方。
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正站在一处偏房的台阶上,偏房檐下悬着灯笼,依稀可以看清他眼角的皱纹与山羊胡子上嘴角慈祥的笑容。
“雪路不好走。”殷三雨笑着叉手行礼,转身指着二人介绍着:“这两位就是新到的刑房书吏,云南云西兄妹。”又对二人道:“这位便是滕县县丞,胡珂,胡大人。”
云南云西又是一番行礼拜见。
县丞知县的关系,云西理解就是县长和县委书记的关系。
抑或是副县长与县长?总归都差不多。
“天冷路滑,难为二位了,一路风尘,定是辛苦。”胡珂走下台阶,揖手笑着说道,“快快进屋,知县大人已备好了接风酒宴,只等二位入席。”
第八章 互探虚实
云南向前一步,叉手施礼,恭敬说道:“劳烦胡大人,您是长辈,如此真是折煞晚生了。”
胡珂一把搀起云南,亲切的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客套的不说了,同在滕县当差,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天冷,你们赶紧进屋吧。”
“您先请!”云南又一躬身,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手。云西见状,连忙上前,礼貌的笑道:“胡大人不仅是我们的长辈,更是我们的上司,哪有小辈走在您前面的道理?”
“云家果然不俗,小女儿都如此大方有礼。”云西脆嫩的女声一下就转走了胡珂的注意力,他捋着胡子,笑着点头,“不过此番宴席是知县大人为二位摆的家宴,老夫已和大人说好,明日再由老夫为两位办场衙里的接风宴。今日,老夫就不讨饶了。”
云西注意到,一直没吭气的殷三雨虽然规矩了很多,但依旧还是把玩着自己的扳指,一副耐心缺缺的欠揍模样。
胡珂又转身对殷三雨说道:“三雨,你也别跟着了,回房吧,小六中午就给你备了酒食,我吩咐后厨给你温着呢。”
殷三雨并没有回答,只是向着云西云南随意一拱手,示意先行别过,便大步的去了。
胡珂捻着胡子,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苦笑着对云南解释道:“三雨当过兵,萨尔浒之战,咱们滕县的兵丁里就回来他一个,死人堆里滚出来,是出了名的的滚刀肉混不吝,如有不之周处,还请二位担待。”
“哪里,一路幸得殷捕头照顾,属下只有感激。”云南诚恳道。
云西眼角余光又扫了殷三雨一眼。
萨尔浒?怎么那么耳熟?是和谁打仗来的?
云西使劲在脑海翻腾着那些本就不算多的历史知识,她一度以为最起码自己少壮很努力,没想到今天还是老大徒伤悲了。课本的知识太不丰富了,虽然小时候没条件,但长大了也算有些钱,却再没想过多补些课外书看看。
回想着现代那么廉价的各色经典书籍,她就痛觉自己简直错过了一个亿!
等等,萨尔浒?听着怎么像东北的地名?东北?难道是东北的金兵?
按照推算,现在努尔哈赤已经反了。
靠!那他岂不是和努尔哈赤干过仗?
祖宗啊!
云西暗暗心惊,瞬间有了一种突然见到老熟人的热切感,只差没掉出眼泪来。可是下一秒,她又记起了另一件令人心惊的事情。
努尔哈赤都特么和大明交战了,明朝灭亡还会远吗?
靠!她可不想才穿越就进地狱,她才16岁,得尽快挣得自己的一份家产,尔后找个远离战火的地方,等大清建立了,自己再来投机倒把,发财享福!
等她捋清了心思,县丞胡珂早已和云南道别离去。看着那位和善的老人笑呵呵了走出院子,云西顿时意识到了当下她所处的环境。
总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虽然在明朝问不到未来的事,但依据她的知识,从万历到崇祯怎么也得还有几十年,先赚够家业,站定脚跟再说!
“云西。”云南轻轻唤了一声。
他已经退回了台阶之下,背对着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屋室。
云西知道,他在等自己。
之前胡珂握住他的手,她就小小吃了一惊。好在现在天寒地冻,云南冰凉的手应该不会让人起疑。但毕竟成形还不够半年,接触外人阳气对他仍有伤害。
而即将要面对的知县大人,因着李戡叔父的关系,比常人还要更亲近一些,恐怕免不了还会有肢体接触。
他应是有些吃力了罢。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云西忽然生出一种复杂的心情。
如无那场意外,站在这里的他,应该会大步向前,傲然无惧的开启这扇通往仕途生涯的梦想之门。
曾经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男儿郎,此时却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尴尬存在。
依靠着别人的鲜血,才能勉强站在这里,连正面的接触,都没有底气面对,又该是何种心情?
云西走上前,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他微微一愣,指尖迟滞了一下,最终还是回握住了。
她们默契的迈开步子,一起踏上台阶。云西率先敲门,房门应声而开。
开门的却不是锦衣的符生良,而是一个仆役模样的小厮。小厮将他们迎进门后,便闪身带门走了出去。
湿热的暖气混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闻得出,有酒有肉。
屋内装潢古朴简洁,只一扇雕花红木屏风华贵精美,异常显眼。屏风上雕刻着梅兰竹菊,一扇一图一君子,菊花花冠硕大繁茂;松柏苍劲傲然而立;兰叶纤细柔美,兰花清雅;竹林飒飒,群叶随风而动,所有细节都惟妙惟肖,雕工甚是精湛。
两人早已松了手,绕过雕花的红木屏风走到了里间。
只见一张方正的八仙桌摆在当中,桌上是盖着盖子的大小餐盘,旁边矮桌上,铜制小碳炉架着热水盆正温着酒。桌下是四把弯背椅。主位上坐着一人,歪着头,用手绢掩着口鼻,似乎正要打喷嚏,却憋闷着怎么也打不出,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看着就让人觉得费劲。
他头上是嵌着银丝的檀木钗,身上是宝蓝色织锦棉衣,脸上有一双桃花般的美丽眼眸,正是之前的符生良。
见二人走进,符生良收起手帕站起身,笑盈盈的说道:“云兄远道而来,符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云西站在后面,心中冷哼。
好一个有失远迎,就站在原地玩假招子,还敢不敢再假一点?
按理说,这符生良本是云南父亲云清杉结义兄弟李堪,当朝三品大员的门生。
符生良因着李戡的关系,才能早早的得到一个官派,便是这滕县县令。而云南又是李戡要照顾的兄弟遗孤,怎么说,身为门生的符生良,此时都应该拿出十分的热情来接待他们才对。可如今这态度不仅不见亲热,更有几分傲慢。
若是云清杉还活着且正在其位,那李戡应该也不会随便将他们指给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弟子吧。
“不敢,让大人费心了。”云南谦恭一揖,淡淡说道。
“容符某自罚三杯,为云兄接风!”符生良刚要举起杯,就咳嗽了两声,忙回手抽出锦帕掩面,好一会才止了咳。
“大人定是冻着了,该及时服些药才好。”云南大方落座,云西也跟着坐下,她特意坐在最远处。
云南不会被传染,她可不一样,这寒冬腊月的也没有暖气,医疗条件还特别差,很多病都治不了,她可不想无辜染病去受罪。
符生良亲自为云南云西斟了酒,又举起自己的杯子,指向云南爽朗的笑道:“这第一杯,敬云兄一路辛劳!”说完抬手一饮而尽。
“谢大人。”云南云西也饮了第一杯。
这酒不同于现代,口感绵柔清醇,劲头不大,也不甚辣口,又是被温好了的,喉间滑过之处,无不辛暖舒畅。云西这才觉得浑身的冷稍稍散了些。手捧着热乎乎的瓷杯,僵硬冰凉的手指也慢慢活泛了一点。
符生良为自己斟了一杯,又起身想为云南斟酒,云西十分得体的接过酒壶,笑道:“不敢劳烦大人,还是由云西为大人和兄长斟酒吧。”
符生良也不谦让,转而一一揭开桌上为食物保温的木盖,露出热气腾腾的饭菜。
云西定睛一看,当中是油光红亮的烧肉,旁边是喷着香气的炖土鸡,还有一盘青白相间的白菜豆腐,飘着几粒胡椒的鲜香羊肉汤,数月不识肉味的云西肚子早已咕咕作响。尤其是那份散着浓浓麻椒味道的羊肉汤,最是令她眼馋,恨不立刻就灌下两碗暖暖肠胃先。
穿越之初,他们身上盘缠很少,云西几次忍不住想顺些零花钱,却被云南严厉制止,并扬言,她若做出有损云家名声的事,便不再理会她的死活。
她也不想搭理他,无奈古代各地都有不同的方言习惯,稍有不慎,便会被人视作异类,各方面常识都少不了他的指点,不然,连要饭都她都不会要,最终只能认怂服软。所以这几个月,她吃的都是最差的干粮。如今可算逮到荤腥了!
“第二杯!”符生良再度举杯,他眼光熠熠,盯着云南意味深长的说道:“也不为什么前程似锦,也不为这个小小的刑房吏,只为与云兄一醉!”
云西不由得挑挑眉,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可不像什么好话。
云南罕见的轻笑了一下,他举杯附和道:“今日云南初到滕县,就撞到了一宗凶杀案,云南看来看去,觉这滕县,醉而不醒的人可是不少呢,只不知,大人酒力究竟如何?”
话音刚落,酒桌上的气氛登时一紧。
饶是云西这个现代人,都听出这话分明是在骂人了。
符生良举着杯子,笑容也渐渐僵在了唇角。
------题外话------
我是小注脚哈哈
萨尔浒战役是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二三月间,在明朝与后金的战争中,努尔哈赤在萨尔浒(今辽宁抚顺东浑河南岸),以及萨尔浒附近地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