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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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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请辞,把封号给相公,你猜结果怎么着?”
  方玉荷气得抽泣起来,狠狠拍打桌面:“圣上的意思,是这世子之位就先这样吧,等到翰哥儿,还不知道能不能袭爵呢。”
  陈氏也大惊:“还要褫夺侯爷的封号?”
  “那不会。”方玉荷苦着脸:“但是爵位,大概到相公这一世就完了。”侯爷封号给了世子,那就要另外立世子,翰哥儿就会是新世子,而且老侯爷年纪也不小了,这样的模式很常见。皇上竟然不允许,可见是真的恼了伟昌侯。
  她嘤嘤哭泣:“当初嫁过去,母亲还怕人家位高权重,我受了委屈,偏大笔的嫁妆银子抬着过去想撑腰。后来见一进门就当家,婆婆也宽厚,才略微放了心。”
  “谁知道,是别有用心。当家归当家,什么不够了,都要我自己填补……”方玉荷哭道:“后来生了翰哥儿,想着能有个爵位也是好的,到底咱们不是下贱商人了不是,谁料想连这点子念头都被夺了,日后翰哥儿可怎么立世?破落户家的儿子?”
  她低低饮泣,听的陈氏好一阵心酸,当初为了女儿能嫁的风光荣耀,活的开心顺遂,她是花了血本的——将方家姑娘的嫁妆抬到十万两银子,自己的女儿就不提,光是想到庶出的三个依这个例也要给到二十万两,她就舍不得。
  可是为了亲生女儿的幸福,她还是舍出去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87、爆发的怨气

  “我婆婆表面上不管事,实际上精明着呢,说实话,女儿身体不好,除了生翰哥儿落下的病根儿,一大半都是跟婆婆斗心斗智劳损的。”方玉荷哭得眼睛都红了:“又怕说出来丢人,让母亲跟着着急,因此一直瞒着。”
  若不是今日陈氏说起侯夫人送帖子的事,她也不会这么恨全都抖落出来。
  说起来,这些年陈氏对她的教诲,她是聪明伶俐一学就会的,可是跟真正大户家的当家主母比起来,真是不够看的,否则也不会输了银子还受了气。
  “母亲有空好好教教玉露,别让她像我这样傻愣愣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方玉荷叮嘱。
  陈氏心里有了数,安慰她道:“你们姐妹两个都聪明,母亲是很放心的。你不过是少吃她几年米,她总得死在你前头,到时候还怕她?你是母亲手把手教的,决计不会差。你瞧,先前你能把风声瞒的这样紧,每次回家从不诉苦,我却从不起疑,这就是你的手段了。万不可妄自菲薄,总有苦尽甘来的一日,钱恰好是最不成问题的。”她命金娘子拿些银票出来:“这五万两你带回去藏着,自己花……”
  方玉荷自然不是要银子的,她很想说侯夫人的手段陈氏可能见都没见识过,她以往教自己的那些,都是谋,而侯夫人用的那些,都是术。
  所谓小巫见大巫,不外如是。
  只是瞧着陈氏对自己一片爱怜之心,又自信满满,不忍心打击她,只得叮嘱道:“还是要好好教教玉露,咱们家的事情,都是一些小事,实在是……”她想说:“在后宅中,实在是不算什么事……”
  陈氏却将银票往她手中塞:“这个我晓得,玉露比你还要好,大方知礼,进退有度,知书达理,懂得隐忍,喜怒不形于色,是个当家主母的好苗子,给谁家做媳妇,都是他们家的福气……”她顿一顿:“你放心,侯府的当,母亲决计不会上的。”
  方玉荷得了这句保证,才将银票收起来,又开口想说几句,瞧着陈氏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想着陈氏也不需要跟侯夫人斗,索性闭嘴不言。
  母亲的性子她清楚,管理偌大一个府邸二十年来,从未出过什么大纰漏,几个姨娘乖乖顺顺,几个庶女庶子规规矩矩,外面说起来都是一派贤明声誉,她也颇为自得,便换了个话题,问何家贤怎么样。
  “倒是个好拿捏的,大户人家的那些争斗瞧起来全然不懂。”陈氏不以为意:“偶尔有些小把戏,为娘略施惩戒,便也压下去了。”
  “我瞧着也是个好的,娘你安抚着就行,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到底人家爹爹是举人,不说别的,父亲那里还有三分薄面呢。”
  陈氏便笑着说道:“若非如此,我哪里会将她放在眼里,还好吃好喝伺候着。若是换了旁人,早就打发在一边晾着了。”
  她顿一顿,略微有些不平:“我就是怕你父亲怜惜她,看重她。你大哥身体不好,你大嫂没空管理家事,只怕她有朝一日来分我的权,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身体也虚,父亲面前我是极力强撑的,到底也掩盖不住。”
  方玉荷诧异道:“既然如此,可请大夫来看过?”
  “看了也不知道多少了,大概是年轻时跟着你父亲吃苦操劳成这样的,除了体虚多汗,也没别的毛病,大夫说也不要命,就是不能动怒动气。”陈氏幽幽叹气:“可惜府里事多,总不省心,阖府上下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能帮得上手的。”
  “大嫂呢,母亲何不将大嫂……大哥身体不好选个妥帖的姨娘照顾着不也是了……”方玉荷疑惑,周氏进门那么多年了,虽无所出,到底是嫡亲的儿媳妇,接人待物周到客气,也是人人夸赞的。
  陈氏就用手绢擦额头:“你说的我也都懂,照顾你大哥只是个借口,我何尝不想扶她起来,只是怕……”她努努嘴,对着方玉荷示意,压低声音:“她是什么出身?你难道忘记了……”
  周氏正在外间招待客人,母女两个隔墙说话,小心翼翼:“……再看看吧,到底是不能顺我的意。”
  方玉荷生长于大富贵之家,又嫁去权贵之府,自然明白陈氏言外之意,便不再言语。
  何家贤带着吉祥请罪时,陈氏正为女儿深陷泥潭不能自拔苦恼,又想到昨日对何家贤的评价,破天荒的并没有计较,只笑着道:“不是什么大事,你舅母生气了,总归给她点面子,做做样子而已,今日不用伺候了,你先回去。”
  何家贤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谢了,拉着吉祥的路上一路笑眯眯的,吉祥却比较敏锐,低声道:“二奶奶,有人在跟着我们。”
  何家贤一愣,自己家还搞这一套?忙回过身去,却除了几个打扫的仆人,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影。
  吉祥拉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快速闪身,何家贤一回头发觉人不见了,就听吉祥在后面叫:“是谁?”却是吉祥将一个有些眼熟的丫头按在了花丛后头。
  待看清了,何家贤才发觉是昨日罚跪的那个腊梅,吉祥也认出来,忙松了手,腊梅脸有些红肿,像是被谁打过,见了何家贤,低着头不言语。
  吉祥忙问:“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腊梅两手绞衣襟好大一会儿,才似乎下定了决心:“奴婢,奴婢有事要跟二奶奶说。”又左右四顾了下,颇为警觉。
  见周围没有人靠近,才压低声音道:“奴婢有个好朋友,叫青梅。”
  何家贤便蓦地想起那个因为被冤枉耽误陈氏命令的丫头,忙道:“她不是被卖出去了吗?”
  腊梅点点头:“过得还好,只是奴婢有桩事情压在心里太久了,实在是难受……”她既然下定决心要说,就绝不耽搁,快速道:“青梅临走时,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哭着对奴婢说她是被人冤枉的。”
  何家贤不作声,想到上次听到两个小丫鬟闲聊,大概就是这事,只听腊梅继续说道:“她说她就是舅奶奶她们快走的时候收到夫人的传唤,叫她去请您的,先前舅奶奶她们来的时候,她在旁边,听见大奶奶问要不要去请您,夫人说……说……再等等。”
  腊梅一鼓作气说完,也不敢多做停留,抬起头看了何家贤一眼:“奴婢觉得二奶奶是个极好的人,不该受这种冤枉。”
  说完一溜烟跑了。留下何家贤与吉祥面面相觑。腊梅的一席话,几乎坐实了何家贤对陈氏的猜想:她就是针对自己,故意设局让自己难堪。
  当初她听到风声之后,回屋去便与吉祥说过,只是没有确凿证据,又不好胡乱猜测,因此便放在心里,只当做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真相,何家贤愈发郁闷——她连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就被人这样摆一道?实在不甘心。
  可是却无可奈何。
  只能庆幸陈氏这次轻易就饶过吉祥。主仆二人心事重重回屋,瞧见方其瑞也在,眼前一亮:“还是你高明。”
  方其瑞见她的样子就知道没事,嘴角抽了抽。何家贤想到这些麻烦事:“给我解释解释。”
  方其瑞哪里有什么解释的,他昨日就是为图个清静。吉祥对她来说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并没有什么特殊,只要何家贤别闹腾了,给他惹事。她称病叫丫头回去,陈氏也没什么理由怪她,大不了接着罚吉祥呗。
  便尴尬的笑笑:“有什么解释的,这里面门道多了去了,以后慢慢再说。”
  还能等到他慢慢说?何家贤急死了都。她本以为陈氏不过是想拿捏她而已,如今发觉陈氏根本就是看她不爽,那么别说自由了,能不能保住小命继续生活都两说,哪里还有耐心等待:“不能慢慢说,必须快快的说,你不知道,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忙把腊梅的话说了。
  而且被冤枉就算了,还带来了不少后遗症——比如方玉烟白天打了她,晚上又想来打她。
  更可怕的是,陈氏对方玉烟的纵容。
  这两个看她不顺眼,却又是府里最有权威的人,她想起来后脊背就凉飕飕的。
  方其瑞听了她的冤屈,嗤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你慢慢瞧着,以后比这委屈的事情还多着呢,多长点儿脑子吧。”
  何家贤看他似乎不太愿意明言,越发郁闷,无头苍蝇似的在门口乱转,陡然想起来一事,扑过来抓住方其瑞的衣襟:“我今天戴的是梅姨娘送的头面,你早上叫我取下来,是不是知道不妥当?”
  方其瑞冷笑:“我还当你永远不会觉得不妥当呢。”
  何家贤不由得羞愧,她的确是没想到这一层,要不是沈姨娘点破……慢着,沈姨娘?
  何家贤仔细回想,几个姨娘中,出了林姨娘是陈氏的陪嫁婢女,经常在陈氏屋里之外,来往最勤的,也就是沈姨娘了。
  她不是无意的,是带着恶意的揭发了自己!至于陈氏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到只是没说,她实在想不起来。
  但沈姨娘揭破之后,陈氏却是一句话没有说,自己受的责骂,全是来自在于薛氏等几位夫人……
  何家贤后背愈发凉飕飕,瞧着方其瑞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一时来气,指着他道:“你还好意思冷笑,要不是你,我能到这里受这些罪?”
  方其瑞沉默,脸色难看。
  何家贤本来委屈得不行,见他沉默又一下子心虚起来,自己嫁过来是双方父母的主意,方其瑞连自己是圆是扁都没见过,关他什么事?
  便嘿嘿笑着,缓和气氛道:“我……我实在是憋屈,你不知道,院子里胡妈妈成天看着我,像一双眼睛,我做什么都不自在……还有那个纹桃,像是我欠她几百两银子一般……母亲我也看不清楚,有时候对我很好,和颜悦色像个仙女一般,有时候又突然变了一张脸孔,像是地狱里的罗刹鬼……吓得我成天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出这个屋门,就觉得满地都是地雷,不小心就会把我炸得体无完肤……”
  她很少有人可以倾诉,即便吉祥,也是想对策的说,吐露心声的时候少,便忍不住继续说道:“……我以前在家里,可以笑,可以哭,可以大声说话,可以随意吃东西,我娘疼我,有什么事都跟我商量……黄伯黄婶对我好,每天都问我爱吃什么才去买菜……可我在这里……”她强自忍住眼泪:“……就像是在坐牢一般……”
  “不……不……或许连坐牢也不如。”何家贤吸吸鼻子:“坐牢好歹不用担心安危,只是没有自由罢了。而我,就像是坐在群狼环伺的宝座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周围,却挖着一个个深坑样的陷阱,里面都是蛇虫猛兽,稍不注意,那毒蛇的信子,就往我身上舔过来……”何家贤吓得直哆嗦,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来:“我害怕……我吃饭的时候开心,吃完了就害怕……我领银子的时候很开心,领完了却立刻就要花光,手上没钱了也害怕……家里不来人我害怕,怕胡妈妈她那双眼睛老是盯着我……家里来人我也怕,怕不小心又出丑丢脸无地自容……”
  她的手被方其瑞的手捏住,盈盈弱弱不足一握,何家贤没有察觉,犹自如风中残烛抖的厉害:“我想像大嫂那样能在所有人面前谈笑风生,能大声说话,能做事不被嘲笑……可是好像我无论怎么做,她们都无视我的努力……”
  她妆都哭花了:“母亲也不让我回娘家……我用别的方式……却又总有躲不完的明枪暗箭……我不懂的地方,没有人教我……我做错的地方,没有人提点,永远都是处罚……吃饭是错……行礼是错……走路是错……呼吸也是错,只要做了都是错的,不做也错……母亲每日生怕我四处走动,什么也不许我瞧。”

  ☆、88、娶姐还要妹

  “你没瞧见我娘今日来了,她备受冷落,那些丫鬟婆子们都看她不上眼,没有人招呼她,只愿意伺候那些穿戴华丽的夫人们。我娘跟我一样,与这里格格不入……我看着好心疼,却没有任何办法……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我们母女两好可怜……娘却又还担心我过得不好……”
  方其瑞拿出汗巾替她擦眼泪,听她哽咽哭泣:“……在这里生活好累,身体累,心更累……呜呜呜……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她自然地拿过他手上的汗巾,去擦流到嘴边的眼泪:“你干脆把我休了吧!”
  话音刚落,身子被人大力一扯,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休想!”
  何家贤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否定,反而是吓了一跳。她是倾诉得爽快顺嘴一说,否则,何儒年的女儿要是被休回娘家,爹爹哪里还有脸面在,只怕要被她气死。对于何儒年来说,声誉和脸面,是可以用命去搏的。
  她哪里敢!
  只是方其瑞的反应之大,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就听头顶上方的人说道:“在这府里要想生活的好,一朝一夕之间是没办法改变的,只能多长个心眼,看别人如何行事,弄清楚他人的动机,无利不起早……”
  这是开始教导了?何家贤喜出望外,将刚才推心置腹的可怜劲儿一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无比理智:“我去拿纸笔记一下,你慢些说。”
  方其瑞:……
  何家贤见他头上三股黑线的无语状,结结巴巴:“我是真的受了委屈……”她歪着头,生怕方其瑞反悔一般,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小鹿一般祈望着他,闭着眼睛说瞎话:“我太笨,也会拖累你……”方其瑞名声本就烂,他不拖累她就是好的!
  何家贤心里这样想,口中却只能撒谎,真是难为情。可是为了能好好生活,不得已而为之啊。
  方其瑞正后悔心软呢,此刻见她无辜可爱的眼神,又恨自己挪不开走掉的脚步,只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好好蹂躏一般。
  心里这么想,手上就这么做。
  何家贤还在眼巴巴等答案呢,肩膀被人长手一捞,就被按住,面前的人快走两步,像是闪身就欺到面前,唇瓣上一阵温热,蜻蜓点水般灼热的呼吸落在鼻尖,瞬间又轻移开去。
  何家贤呆呆得摸着嘴唇,一个大写的懵字,这就是接吻?冰块脸帅哥方其瑞居然会主动吻她?他不是一直对她很看不上眼?
  方其瑞本来是很自然的,自己的媳妇亲一下怎么了。只是瞧着对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现,他突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傻?轻咳几声:“恩,这是学费,你想知道什么?”
  何家贤听见“学费”二字反应过来,顿时把这个吻抛诸脑后,没有半点不自然了。交易就交易,只要不把心陷进去,不要完全指望男人,就没事!
  忙道:“我想知道,母亲喜欢什么,我怎么做才能让她高兴,让她放心,不再想拿捏我。”陈氏是府里最大的Boss,只要解决了这个核心问题,以后她在府里就好过了。
  何家贤兴高采烈,陈氏若是对她好,那沈姨娘啊,方玉烟啊,胡妈妈啊等,都不敢再轻视她,污蔑她,构陷她。
  “不可能。”方其瑞言简意赅,打破了何家贤的美梦:“我不是她生的,你作为我的媳妇,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你。”
  “咳咳咳。”方其瑞清清嗓子,没想到说“你是我的媳妇”这句话还挺甜蜜的。
  何家贤没听见他话音的异样:“为什么?”
  “蠢货。”方其瑞又露出冰块脸:“这还用问?”他指着何家贤摇摇头:“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不是有个典故叫扶不起的阿斗……”
  “住口!”何家贤不让他再说:“这方面我是迟钝一些,却是因为我没在大家子生活的缘故,并不是因为我蠢……我只是缺乏经验,不是没有能力……”
  搞笑!她可是学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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