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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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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上看到讥讽的笑容,徐氏却浑然不觉。
  这样也好。
  何家贤想着,来得早了,只怕也不喜欢夫人们之间的寒暄热络。
  一顿饭结束,周氏拉着她帮忙吩咐下人收拾,陈氏安排女客们去临时搭建的戏园子听戏,何家贤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徐氏跟在一群人身后,浩浩荡荡的走,娇小单薄的背影,却又格格不入,分外孤独。
  还不如不来的好。
  何家贤心里默默想到,又察觉何家慧没有来,想着先前顾清让的离席……又努力打消自己的疑虑,父亲母亲此时才来,顾清让很早便来了,不可能有交集。
  待一切忙完,已经好一阵子,何家贤还未与徐氏说上话,就有丫鬟来报,说亲家太太要回去,请二奶奶去送一送。
  何家贤下意识觉得是不是听戏时受了委屈,快步过去,徐氏已经在内院门口,频频回头,不知道多少次才瞧见何家贤,忙等住脚步。
  何家贤瞧除了胡妈妈并两个丫头,陈氏并没有来送,暗道果真是轻视至此,便拉住徐氏的手:“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徐氏叹气道:“你父亲要回去,命人来叫我。母亲何尝不想跟你说说话……”
  何家贤瞧了面色严肃的胡妈妈一眼,心下一动,从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递过去:“胡妈妈,您也是做娘的人……母亲这边我送就是了。”
  胡妈妈瞧了瞧那两锭银子,犹豫片刻,叫了那两个丫头一齐退下去。
  徐氏这才松了口气:“这么大的宅子,娘走路都战战兢兢的,家贤,你过得怎么样?”
  何家贤鼻子一酸,强忍住委屈,张开手臂原地绕了一圈,又指指头上的珠翠:“除了规矩多些,样样都好。”顿一顿又笑着:“不过规矩再多,能有爹的规矩多?”
  徐氏瞧着她荣华富贵,身上的夏衣是上好的绸缎,可见的确过的不错,笑着道:“娘家家底薄,娘就总担心你被轻视。”
  何家贤笑着道:“担心就是多余!你瞧着我刚才出手多阔绰,二爷在外头有铺子,三五百两的给,我嫁妆都还没动呢。”她又补充:“有银子在哪里都能当大爷,您说是这个理不?更何况我还是正经主子。”
  徐氏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正待叮嘱几句话,胡妈妈过来:“二奶奶,散戏了。”
  此处是必经之路,何家贤就送着徐氏往外走——她是妇人,偶尔见见外人不算什么,更何况是送母亲,是有孝心的表现。
  因此出了角门到了外院,一直送到大门口,才见到在那里等着的何儒年和方老爷。
  何家贤见何儒年眼神殷切,再多的埋怨和顾虑都烟消云散,只咧诺着叫了声:“爹……”就说不出话来。
  何儒年也老了许多。以前两鬓都是黑发,如今有些斑驳了。
  何儒年冲她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才强扭过头对方老爷道:“叨扰了。”
  黄伯将车赶过来,方老爷又殷切叮嘱了许多话,才依依不舍上车。
  何家贤抢先上前去搀扶徐氏,与黄婶左右相交时,趁机将一小包银子塞在她手中。
  方老爷对她孝顺的行为点点头,有些遗憾道:“可惜没有时间与亲家老爷多叙闲话。”
  何家贤见公公的确是很欣赏自己父亲,也难怪对自己带着几分宽容,大为感激。便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若没别的吩咐,媳妇后院待客去了。”
  方老爷温和的冲她点点头,叮嘱道:“今儿个老二喝的有些多,你好好照顾他。”
  何家贤点头,一个人回后院去,在角门处,却发觉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张望,忙呵斥道:“什么人在那里?”
  那人身形高大,回头见是何家贤,笑了:“是我,又见面了。”翰哥儿的父亲,伟昌侯世子肖金平。
  何家贤有些尴尬,忙道:“是啊,又见面了。”
  瞧见何家贤不自在的表情,肖金平很是开心,他咧开一嘴白牙,显得有些耿直:“内子身体不好,翰哥儿天**玩闹,我怕他打扰内子休息,过来接他到外面。只是今日宾客太多,我不方便入内,在此等候”
  爱妻爱子,又守规矩,知道爱惜姑娘们的名节,是个好男人。
  何家贤点头:“我进去帮你催催。”
  肖金平凝视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多时,何家贤抱着翰哥儿出来,微微有些吃力。翰哥儿却很是开心,指着她:“爹爹,二舅妈的弹珠打的比你要好。”
  肖金平咧开嘴又笑:“那请二舅妈到咱们家里做客。”
  翰哥儿也笑着扑进爹爹怀中:“好,我去下帖子。”
  童言童语惹得周围人都笑起来,带她的嬷嬷有些不高兴,催促道:“世子爷快走吧,戏已经散了,待会儿要摆晚上的宴席了。”
  晚上都是些走得近的亲戚留饭,何家贤也需要在桌旁伺候。
  今日人手不够,吉祥雪梨等都被叫去搭手,如今根本找不到人在哪里。
  何家贤一路走一路想,要注意些什么规矩,回头跟着周氏就行,就发觉一条窄巷子口有个丫鬟跪在那里摇摇欲坠。
  何家贤忙上去扶她一把,那丫头清醒过来,急忙伏地磕头:“奴婢腊梅见过二奶奶。”
  何家贤问她什么事跪在这里。
  腊梅委屈道:“舅太太要吃蜜饯,奴婢拿了酸梅的,她不爱吃,叫奴婢换甜的来,奴婢撤下时不小心打翻了,有几颗便落在她身上,舅太太生气,说她的衣料上等的蜀锦,打了奴婢一个耳光,又叫奴婢跪到明日早上。”
  那大概是听戏的时候。只是多大的事,打了还不算,还要跪一晚上,那不吃不喝,夜里也不许起来,岂不是白白折磨人?不晕过去才怪。
  “哪个舅太太。”能这样不饶人的,何家贤一时只能想到薛氏。
  “大舅太太。”腊梅脸色苍白,冲着何家贤磕头:“奴婢不怕跪,只是实在是饿了,今儿个忙了一天,才扒拉两口饭就被叫去伺候,奴婢实在是受不住了。”
  何家贤也是一天没怎么吃,只刚才客人们听戏时胡乱吃了点儿,很是理解腊梅的处境,便冲她点头:“你等着,我命人拿点儿来给你。”
  腊梅愈发感激涕零:“她们说二奶奶是个善心的,奴婢也只有对着您敢开这个口了。”
  何家贤正打算拐到厨房,瞧见吉祥跑过来,急匆匆道:“二奶奶赶紧的,夫人找您呢,要开席了。”
  何家贤忙讲腊梅的事情说了,让吉祥去安排,自己则赶紧去了花厅,客人们都已经入席,周氏正在安排丫鬟们站队,谁谁谁服侍哪一桌不许错了。

  ☆、86、富贵空架子

  一顿饭吃完,何家贤伺候的脚底下虚浮,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她只能佩服的看着周氏和陈氏将客人们安排送行、住宿……有条不紊,周到体贴,大感照料这么大一家子真是不容易。
  捶一捶发酸的手臂和疼痛的后背,方玉珠过来对着她笑:“累吧。”
  何家贤点点头,就听她促狭的笑:“所以我才不嫁这种人多的人家。”
  何家贤点着她的鼻尖:“你说这话也不知羞。”
  “羞什么。”方玉珠大方承认:“我娘这次带我和哥哥回来,就是说亲的,你以为呢。”她撇撇嘴:“西北那边自由自在,我娘偏觉得穷乡僻壤,非要回燕州城。”
  何家贤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如此你暂时不走了?”她心里涌上一抹喜悦,如此,是不是意味着她能有朋友了?
  方玉珠纳闷的点头,不能理解她突然之间笑开了花,像个花痴似的:“不走了,就住在这里了。”
  何家贤更是高兴,喜得拉住她的手,连看了她好几下,把方玉珠吓得好一跳。
  回到汀兰院,又补充了一些食物,何家贤这才躺下来休息,这一歇就忍不住睡着了,连梳洗也不曾。
  醒了见窗外黑乎乎的,忙开门叫吉祥,半响也没个人影,雪梨进来道:“二奶奶找我?”
  何家贤疑惑道:“什么时辰了?”看看天都已经黑定了,估摸着也有**点了,忙问:“府里都收拾好了吗?”
  雪梨点头:“我们这些临时的都放回来了,再有就是内外院管事的事了。”
  何家贤知道有专门的打理宅院的下人,又问道:“吉祥呢?二爷怎么也没有回来?”
  雪梨也是一脸茫然。
  红果在门口大声道:“纹桃姐姐也没回来。”
  何家贤唬了一跳,怎么院子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忙对红果说:“你跑得快,去瞧瞧。”
  坐在屋里焦虑的等了好半天,红果才回来:“吉祥姐姐在月亮门窄巷子口跪着呢。”
  何家贤一愣,立刻问道:“是不是还有个叫腊梅的丫头。”
  红果点点头:“有个丫头不错,不过奴婢不知道名字,旁边有个不认识的妈妈看着她两,凶神恶煞的,奴婢不敢靠近。”
  何家贤心中有了数,情绪激愤,拔脚就要去,瞥见方其瑞醉眼惺忪的歪歪扭扭走进院门,身后远远缒着纹桃。
  见了何家贤,方其瑞往她身上一扑,口中含糊不清道:“睡觉!”
  何家贤没有功夫理他,将他勉强扶住了,嘴里哄:“你先去睡,我还有事呢。”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方其瑞嘟哝几句,何家贤不依:“人命关天呢。”
  还不知道吉祥做错了什么,要跪到什么时候。
  纹桃犹豫着上前小声道:“奴婢伺候二爷吧。”
  “滚!”方其瑞直接冲她吼了一嗓子,吓得纹桃立刻噤若寒蝉,身子瑟缩了一下,眼里含着泪水委屈的回屋去了。
  何家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敢在他怒火当头忤逆他,扶着他回了屋,命雪梨去打水来给他洗脸,才轻声细语问:“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又亲自拧了帕子给她擦脸,回头问雪梨:“你去瞧瞧纹桃。”
  “她有什么好瞧的,时常对着二爷拿小性子,这也不是第一回。”雪梨司空见惯,二爷对纹桃有时候亲切有时候冷漠,不过像这样不留情面的责骂倒是少见。
  何家贤将热帕子敷在方其瑞脸上,好声好气哄着道:“我再让她们给你熬一点醒酒汤,你喝了早点休息,我去瞧瞧吉祥。”
  方其瑞醉意微荡:“她怎么了?”
  “在巷子口罚跪了大半天了,也不见回来,又不知道什么事。”何家贤猜测定然是给那个叫腊梅的丫头送吃食惹恼了谁罢。
  便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瞧着左右没人,又不过是舅太太吩咐的,想着她还能在咱们府里作威作福不成,送点儿吃食也不是什么大错……”
  方其瑞见她动作停滞,轻哼道:“再拧把热的来。”
  何家贤哄道:“我叫雪梨来吧,我这心里急得很……还不知道吉祥得罪了谁呢。”
  “不要她,你给我伺候好了,我把吉祥弄回来。”方其瑞眯着眼睛很是受用:“小事而已,哪里需要你亲自出面。”
  何家贤一愣,吉祥是她的丫头,她不出面打听原委,吉祥怎么回得来?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若是别人罢了,若是得罪的是薛舅母,那就是得罪了陈氏,还能有个好结果?
  瞧着方其瑞云淡风轻,又想到他今日大手笔送的寿礼——平素他跟陈氏并不亲近的,愈发有些看不懂眼前人。
  方其瑞大约是喝了酒,瞧见何家贤满脸疑惑,有些嘚瑟:“不信是吧,爷给你露一手。”
  雪梨正雪梨看完纹桃,正在门口,方其瑞便叫她进来:“你去传爷的话,说你二奶奶今日劳累得病倒了,只要吉祥伺候,无论犯了多大的事,先放回来人再说,明日二奶奶身体好了,再亲自带着她请罪受罚。”
  雪梨瞧着站得笔直,面色红润的何家贤,一时呆住,半响才回过神:“好嘞。”
  方其瑞就示意何家贤躺到床上去:“装病还要我教你?”
  何家贤愈发疑惑:“这事情都没搞清楚,若只是小问题,岂不是越闹越大?”不过箭已发出,收不回来,只能听她的话。
  方其瑞眯眼一笑,也挨着她躺着睡在里侧:“小问题就更好了。”便不再说话,只片刻就沉沉睡过去。
  何家贤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等,不多时雪梨果真将吉祥领了回来,大约是跪的久了,膝盖疼的直打颤。
  何家贤瞧着人已经回来,正要问什么事,吉祥早已经关心则乱,一把扑过来:“二奶奶哪里不舒服?奴婢瞧瞧?要不要去请大夫?”
  何家贤见她是真的关心自己,指了指内里的方其瑞,悄悄的说:“我很好,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吉祥也压低声音,忙后退几步,何家贤想要起身,发觉胳膊被方其瑞拉住,动弹不得,便推推他,对方却纹丝不动。
  何家贤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有些不忍心吵醒他,只得按耐住骨子里的心急,对吉祥道:“我的确有些不舒服,你也自去休息,有话明日一早再说。”
  吉祥犹豫着下去,何家贤让雪梨也不必值夜。
  这才又轻拉胳膊,对方却仍旧是抱在怀里不放,何家贤无法,只能轻声道:“我不出去,我下去随意洗洗了再上来。”
  方其瑞这才松开胳膊。
  何家贤不禁觉得好笑,男人有时候,真是像个孩子。
  不过想到平安归来的吉祥,又觉得他高深莫测。
  翌日一早,何家贤醒来时,方其瑞已经不见踪影,问了只说一早有事出去了。
  何家贤暗道昨晚睡得太死了,一点儿声响也听不见,就有梦梨等人进来伺候梳妆。
  何家贤已经习惯,不是方其瑞就是梦梨,安静的装扮了一番,又问吉祥昨天的事。
  “是奴婢不小心。”吉祥道:“奴婢瞧着周围没人的样子,便将馒头拿出来给腊梅吃,哪里知道有暗哨,说奴婢给腊梅送东西吃就是对舅太太不满意,去回禀了舅太太,让奴婢也陪腊梅一齐跪着。”
  吉祥有些心酸:“奴婢好歹是二奶奶的贴身丫鬟,舅太太连这点情面都不给。”她顿一顿有些释然:“不过腊梅还是夫人院里的人呢,哎。”
  何家贤想到薛舅妈的跋扈刻薄,只怕连陈氏也不曾放在眼里。
  她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想到昨日方其瑞出的这个馊主意,还不知道陈氏事后怎么算账呢。
  吉祥像是看出她所想,笑着说道:“昨儿个我不知道二奶奶是这样把奴婢弄回来的,不过既然做了,要打要罚,由着夫人就是了。”
  何家贤暗自后悔不该听方其瑞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此刻却也无奈,只能照例去给陈氏请安,主动请罪。
  陈氏一夜没怎么睡觉,唉声叹气,昨儿个玉荷回娘家跟她的对话言犹在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伟昌侯府,居然已经是那个样子。
  她本意是有些心慌的,毕竟上次伟昌侯夫人送帖子过来邀她过府做客,她没有去。而她大寿,侯夫人也没有来。
  便问女儿侯夫人是不是生气了故意不来。
  方玉荷却诧异:“居然还有这种事?”
  陈氏见女儿并不知情,松了一口气,默念不去是对的。就听方玉荷赞许道:“母亲做得对,女儿曾经说过,不是女儿下的帖子,母亲没事不要去侯府,先前女儿没有对母亲明言,是怕母亲担忧,如今她居然背着女儿做这种事,我……我……我也没什么遮掩的了。”
  方玉荷说的激愤,陈氏忙静心听,才知道,侯府在向方家提亲的时候,早已经只是一个空架子,家中的铺子田地,因他被人弹劾,早已经被圣山收回去,全靠那点子微薄的俸禄度日,哪里够一家人的体面?
  “实不相瞒,这些年,我的嫁妆贴贴补补,当初母亲给我的十万两银子,不过剩三五万两,那些铺子的收成,也是年年在填那个无底洞罢了。”方玉荷说着哭起来:“当初他家来提亲,咱们都高兴傻了,想着哪里就够高攀呢,原来人家是打的这个算盘。”
  陈氏这才傻眼,当初这门亲事可是她极力促成的,方老爷还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劝她谨慎点,最好不要高攀,否则女儿嫁过去受罪。心里一凛,忙问道:“侯爷这几年都没有什么起色吗?若是有机会,是不是可以……”
  “若是有机会,能娶咱们家的姑娘?”方玉荷靠在厚厚的垫子上冷笑:“他们把消息给我瞒的死死的,我不知道使了多少力气,才打听出来,侯爷前几年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让圣上起了猜忌之心,这几年我的嫁妆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被他们使在这上面,四处活动却什么好消息都没有,侯爷一日比一日沉寂,喜怒无常的,想必是复出无望了,因此又来算计咱们家!”
  她摸着手上的翡翠戒指:“你一说她是什么时候给你下帖子,我心里就明白呢,她还打量我是个好欺负的,想瞒着我成事呢。”
  陈氏忙问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世子爷有个庶出的弟弟,娘你也见过的,打量着我一个填了他们家的窟窿不够,还想再拉一个。”方玉荷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侯爷为了试探圣上的意思,曾经上表请辞,把封号给相公,你猜结果怎么着?”
  方玉荷气得抽泣起来,狠狠拍打桌面:“圣上的意思,是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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