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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致之刚刚用手接住，转眼间，长裙迤逦落地，没了束缚，衣襟顿时松散开来，莹白的肌肤半隐半现。
　　见她还要继续脱，林致之忙扔了手中外衫，按住她的手，哑声问道：“阿若，你在干什么？”
　　若不是看这姑娘紧绷着一张脸，他几乎就要接受了。
　　被他这么一问，林嘉若瘪了瘪嘴，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林致之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立即定下心神，把人拉到怀里，柔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眼眶一红，泫然欲泣：“大哥哥，你都不想看看我吗？”
　　林致之身子一僵，声音再次低哑了起来：“想……当然想……”
　　他话音未落，林嘉若便脱了上衣丢在地上，又抬手去解颈后的系带。
　　林致之慌忙拉下她的手，锁在身后，低声喝道：“阿若，不要乱来！”
　　她上身只剩了胸前一片，如同一个雪玉人儿般被他搂在怀里，林致之只看了一眼，便觉身子有些不受控制了，忍了又忍，才缓了语气问道：“阿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突然这样？”
　　林嘉若又瘪了瘪嘴，低声道：“我刚刚碰到冯文通了……”
　　这个名字瞬间令他身上冷静了一半：“然后呢？”
　　“他也知道……他当然会知道……可是为什么我身上的印记，他们都知道？”她委屈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肯看？冯文通都看过了！”
　　林致之觉得心里仿佛被狠狠扎了一刀，用力地将她紧紧抱住，低声道：“不是的！他没看过！他知道的只是前世那个林嘉若，我的阿若，和前世那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我身上两颗红痣他们都知道！”她在怀里悲愤地低吼着。
　　“不一样！”他坚定地说，“你们走的路不一样，遇到的人不一样，性情不一样，就是身子也一定会不一样！”
　　“我记得你说过，前世的你没有习武，你幼时就体弱，如果没有习武，长大后，身子应该也是娇弱的，不会有如今的身姿——”
　　他的手指在她后颈轻轻一点：“这里！”
　　在背脊上轻轻一点：“还有这里，只有习武之人才会身姿如此挺直坚韧，否则——你看你几个姐妹，尤其是阿荃和阿薇，是不是太过柔软？”
　　林嘉若被他这一番话安抚了下来，不自觉地揪住他的衣襟，追问道：“还有呢？”
　　他的手沿着她的背脊缓缓滑至腰际，玲珑的弧度令他喉头发紧，嗓音也干涩了起来：“还有这里——”滑至小腹，“这里——”抚上手臂，直至肩头，“还有这里——”
　　“寻常女子，便是再注意仪态，身上肌肤都是松软的，你自幼习武，这些地方都是紧实柔韧的！”
　　“甚至你可能因为习武比前世长高了许多，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一样呢？”
　　说得好有道理……
　　林嘉若终于安静了下来，然而低头想了想，仍是觉得委屈：“可是那两颗痣还不是一样！”
　　他盯着她被覆盖住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喉咙实在干得厉害，只好又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想办法消掉！”
　　林嘉若正仰着脸看他，忽然看到他颈间喉结滚动，只觉得格外勾人，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刚刚碰到就被他拉了下来。
　　林嘉若正被勾得心痒，便挣扎着扭动了一下，娇娇地唤了一声“梁哥哥”。
　　他眸光瞬间一暗，下一刻，便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窗边软榻之上，倾身覆了上来。
　　不等他吻上，女孩儿的身子往下滑了几分，勾住他的脖子，上身微微抬起，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
　　“阿若……”他身子一震，感觉全身血液都在疯狂奔涌。
　　林嘉若犹自专心致志地在他颈间轻咬、舔吻、吸吮，直到腰上被他掐了一下。
　　“啊！”林嘉若惊呼一声，松开了口。
　　他一手撑在她脸侧，另一手还在她腰上，眸光幽暗地看着她，轻声道：“阿若，你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
　　林嘉若听得心头砰砰直跳，哑声问道：“你要怎么不客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右手在她腰上缓缓揉捏，继而向亵衣之下探去，热烫的掌心覆住了她的小腹，停顿了片刻，又缓缓地退了出来。
　　俯下身，温柔而隐忍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吻了一会儿，他抬起身子，轻抚着她的发丝，眼中既是无奈，也是爱怜：“成亲之前，我还是想对你客气点——”顿了顿，“阿若，我们早点成亲好不好？”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尤其这姑娘还挺主动热情。
　　林嘉若眨了眨眼，似乎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等这件事结束！”
　　没及笄应该也能成亲吧？她也很想他不客气啊……
　　林致之不敢再这样对着她了，起身去替她捡回丢了一地的衣物，林嘉若便坐了起来，问道：“你刚刚说审出来了？审出什么了？”

　　☆、第455章　小山先生百里殊

　　“阿薇的贴身侍女说，今年二月初二，阿薇出宫去赴凌素素的生辰宴，回来后和白修仪关着门大吵了一架，两人眼睛都哭肿了，此后好几日，阿薇都神色郁郁，茶饭不思，也没同白修仪说过话！”
　　轻罗小衫覆上她纤细圆润的香肩，林嘉若配合地抬起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任他为自己系上长裙，口中问道：“凌素素的生辰宴上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她曾随凌家的侍女离开过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没有带身边的人……”
　　掌心轻抚着她的双肩，隔着衣衫，终究不比方才啊……
　　林嘉若蹙着眉心想了一会儿，抬眸试探地看着他：“要不你明天去凌家打探一下？”
　　他动作一滞，反问道：“你要我去找凌素素打探？”
　　林嘉若点点头，道：“我明天邀了小山先生下棋，徐国夫人不是你姑祖母吗？你去探望一下也正常，凌素素还是你表妹呢——”
　　“阿若……”他无奈地说，“我去找凌素素……不太合适吧？”
　　林嘉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把他往下一拉，在他唇上咬了一下，道：“有什么不合适？我让你去办正事的，你敢给我闹点不合适的出来？”
　　他低声笑道：“不敢，不敢……”扶着她的后脑吻了回去。
　　然而吻完还是拒绝了：“凌素素待我可算情深义重，我既然拒绝了她，还是能不见面便不见面——”他玩味一笑，“我已经是秦国公主殿下的人了，怎么能和别的女子私下见面呢？”
　　林嘉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改日我和你一起去凌家，到时候你去找凌素素，我去拜见徐国夫人！”
　　见她眉间隐隐含忧，林致之轻叹道：“阿若，你别急，愿之和阿薇都不会有事的！”
　　林嘉若点了点头，叹道：“阿薇从小就依赖我，可这次，她情愿和我撕破脸，也不肯说出原因——”
　　她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大哥哥，我有些害怕……”
　　林致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抚她的肩背，柔声道：“不怕，有我在！”
　　“小山先生至今没有探望过愿之……”
　　林致之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抹深思，缓缓道：“阿若，百里殊是个谋士，他心中没有情义，只有利益；他觉得你足够资格才会辅佐你，一旦觉得你失去了资格，就会第一个离你而去，你和愿之，都不该太依赖他！”
　　……
　　“百里殊只是个谋士——”他手执白子，悠然落下，抬眸含笑看了林嘉若一眼，神色温和无害，只眼底隐隐透着凉薄。
　　“谋士择良主而辅之，只求功业，无关情义！”
　　他面露遗憾，道：“当年陛下要我为太子启蒙，其实是选错了人，哪怕找个落第举子都比我强！”
　　“可是先生还是答应了，不是吗？”林嘉若往棋盘上瞄了一眼，随手落下一子，目光专注地看着百里殊，“先生教导太子这么多年，难道一无所获？”
　　百里殊微微一笑，道：“陛下只有太子殿下一个儿子！”
　　林嘉若心中一沉。
　　愿之是唯一的皇子，所以每个人都没有选择。
　　“我爹——现在还是只有一个儿子！”她轻声道。
　　百里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头落下一子。
　　林嘉若正要继续开口，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小满向她做了个手势，她轻轻朝小满点了点头，目光挪回时，百里殊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嘉若有些不明所以，仍旧继续刚才未尽的话题，道：“裴妃尚未生产，裴氏着急情有可原，先生也急吗？”
　　百里殊笑着摇了摇头，道：“殿下误会了！”
　　他没有明说什么，林嘉若却提起了一颗心，一边小心翼翼落子，一边暗暗思忖起来。
　　百里殊现在冷落着愿之，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故作姿态，令愿之惶恐反省，一是心中有了别的人选。
　　他这样的人择主，看中的不是背后的势力；当年爹爹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他也追随了，而愿之身后不缺势力，他仍旧要放手——
　　所以，不会是尚未出生的裴妃之子！
　　林嘉若执黑子的手在棋盘上蓦然一停。
　　这一停，停了许久，百里殊也不催促，耐心地看着她。
　　半晌，她手腕轻移，将棋子落在了另一处。
　　百里殊眼中闪过讶异之色，笑道：“殿下可要悔一子？”
　　林嘉若摇了摇头，道：“落子无悔！”
　　百里殊遗憾地在她那一子附近落下一子，道：“这一块，我可是早就看中了呢！”
　　林嘉若紧跟着他落下一子，道：“先生未曾看到，这一处，早已入我囊中！”
　　百里殊沉吟许久，问道：“果真如此？”
　　林嘉若继续在东南角落下一子，棋盘上，纵然别处风云莫测，东南一隅，唯黑子渊渟岳峙。
　　她抬起头，朝百里殊微微一笑，道：“先生若不信，尽管一试！”
　　百里殊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突然笑道：“太子殿下行事若有公主殿下一半的妥当，也不至于如此！”
　　未等林嘉若反应，便将下一子转战了棋盘中路。
　　林嘉若笑着在中路随意落下一子，道：“当不起先生如此夸赞，不过是仗着父兄教导相护而已——”顿了顿，“太子年幼，日后，还有许多机会，便是我大哥，也承诺会在京城多留些日子，助太子度过难关！”
　　百里殊又落下一子，朗声一笑，一边捡起棋子，一边道：“听说晋陵郡王棋艺不俗，公主殿下有空真该向郡王殿下好好学学！”
　　他站起身，拱手道：“殿下承让了！”
　　林嘉若也站起身，没有去看棋盘上的结果，微笑道：“先生赢，便是我赢，何必两败俱伤！”她根本不擅长下棋，会赢就怪了。
　　百里殊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年幼，难得思过之心甚坚，想必陛下也不忍苛责——”
　　话没说完，小亭东侧突然传来一声急呼。
　　“姐姐——”
　　林嘉若脸色大变，惊得站了起来，衣袖拂过，满盘皆乱。
　　百里殊朝那慌张奔来的小少年看了一眼，淡淡一笑，向林嘉若拱手躬身一礼，道：“微臣就不打扰两位殿下了！”
　　林嘉若张了张嘴，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百里殊朝着西面翩然而去。

　　☆、第456章　保护妹妹的方式

　　“你为什么会跑出来？”林嘉若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揍他一顿。
　　百里殊刚刚松了口，看在他认真思过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结果他就擅自跑出来了。
　　林愿之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随即紧紧抓住林嘉若的手，眉宇焦灼：“姐姐，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为难阿薇的吗？”
　　林嘉若冷冷地挣开了他的手，道：“我为难她了吗？”
　　林愿之愣了愣，讷讷道：“那你为什么要把阿薇关起来，还要刑讯她的侍女？”
　　林嘉若把目光挪到门口，林嘉薇正被燕子提了进来，看到林嘉若时，眼中蓦然惊惧，随后看到了林愿之，悲悲戚戚地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林愿之急了：“姐姐，你想对阿薇做什么？”
　　“你来之前，我正在和小山先生对弈！”林嘉若道。
　　林愿之眼神变了变，轻声问道：“先生还在怪我吗？”
　　林嘉若心灰意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他不是怪你，他只是不想再教你了！”
　　林愿之身形一晃，面色如雪。
　　“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行宫的人都看到你抗旨离宫了！”
　　他抿了抿嘴，轻声道：“姐姐，我没事的，不过是受些责罚，你不要再为难阿薇了……”
　　林嘉若嗤笑一声，道：“你替阿薇顶罪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她是故意要害你的吗？”
　　林愿之身子一震，猛然转头看林嘉薇。
　　林嘉薇慌忙摇头否认：“我没有！太子哥哥，阿薇没有要害你！”她的神情惶恐得十分真切。
　　林愿之看着她，摇摇头，缓缓道：“姐姐，阿薇怎么会害我呢？她是我们的亲妹妹啊，你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林嘉若没有回应，因为林愿之也不是在和她说话，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嘉薇。
　　他们生于同年同月同日，乃至同一个时辰，相处的时间比她要多得多，林嘉薇的谎言在她面前无可遁形，在林愿之眼里又何尝不是。
　　她刚刚说的话是真的，惶恐的神情也是真的，在林愿之说出那番话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也是真的。
　　小少年精致美丽的面容瞬间如雪苍白，如墨的双眸盈盈含泪。
　　“姐姐……”他喃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林嘉薇眼中的惶恐渐渐放大，摇着头，声泪俱下：“太子哥哥，四哥哥，四哥哥，你不要不管阿薇，你不要不管我……”
　　林愿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禁期盼地看向林嘉若，轻声道：“姐姐，阿薇她……她应该不是有意要害我的，她是我们的亲妹妹啊……”
　　林嘉若心中一叹，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目光落在林嘉薇脸上，林嘉若沉声问道：“阿薇，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在长兴侯府遇到了什么事？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
　　林嘉薇脸色煞白，瞳孔涣散了一瞬，猛地扑向林嘉若，被燕子拉住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姐姐！姐姐你不要！不要这样！我求你了，姐姐！”
　　林嘉若心中一惊，忙向燕子使了个眼色，燕子立即点了她的穴道，令她昏睡过去。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林愿之看着林嘉薇被抱走，满脸焦灼。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林嘉若没好气地说。
　　他略加思索，面露愤怒：“竟然有人威胁阿薇！”
　　林嘉若冷冷一笑：“是啊，有人利用阿薇对付你，你就这么轻易入套了！”
　　林愿之面上闪过一丝惭愧，眼神沉静下来，低声道：“姐姐，我是兄长，理应保护妹妹的，她有心害我是另外一回事，再来一次，也是一样！”
　　林嘉若嗤笑了一声，道：“你保护妹妹的方式，就是把自己陷入险境？”
　　“你连查都不查，就把整件事担下来了？就让别人得逞了？如今那人还握着阿薇的把柄，还在威胁着阿薇，你呢？你被关起来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以为你这样跑到我面前就是在保护阿薇了？你的保护有用吗？不过是让自己被关得更久，受更多责罚而已！”
　　林嘉若疲惫地看着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谈什么保护别人？”
　　他沉默许久，无力地垂下了脑袋，轻声道：“姐姐，愿之让你担心了……”
　　林嘉若叹了一声，将他搂入怀中：“你从小就不用人担心，我也是第一次担心你……没事的……你和阿薇都会没事的……”
　　……
　　“太子殿下已经回去了！”内侍禀报道。
　　林时生挥了挥手，让人退下，甘露殿中仍旧只留了林致之一人。
　　“以前看着挺懂事的孩子，怎么就——”他话说一半，叹息摇头。
　　林致之道：“太子殿下只是重情护短而已。”
　　林时生嗤笑道：“阿若不重情？阿若不护短？她有那么不懂事吗？”
　　林致之沉默片刻，道：“太子殿下还小……”
　　林时生很想再反驳，然而想想，也没什么意义，索性放下，问起了正事：“南北调防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林致之道：“南北调防应作长远之计，臣以为，可以——”
　　冷不防对面的皇帝陛下迅如闪电般伸手一探，林致之躲闪不及，被他在脖子上抹了一把。
　　林时生摩挲着指尖抹到的脂粉，看了一眼林致之喉结上露出的淡红色印记，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可以啊……”他别有深意地笑道，“这姑娘挺热情呐！”
　　林致之尴尬地挡了挡脖子，清俊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红晕。
　　林时生看得好笑不已：“都这样了，还不上门提亲呢？太后可是最惦记着你的婚事呢！”
　　林致之干咳两声，难得局促道：“快了，快了……”
　　林时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