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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娃把自己的脸从萧姝手中抢救回来，“都学会了，我还写了十篇大字，无名哥哥还夸我来着。”

　　　　萧姝扭头瞅万俟景淳。

　　　　万俟景淳点头，“牛娃很聪明，一学就会。”这孩子好好教，只要不长歪了，以后定然有出息。

　　　　萧姝笑眯眯的再捏牛娃的脸一下，“继续保持，作为奖励，今天晚上我给你炖猪蹄吃。”

　第21章　拒绝婚事

　　　　萧姝做饭的手艺很一般，也就是刚好能把食物弄熟而已。但对于连馊食都吃过的牛娃来说，能吃上肉就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万俟景淳向来不重视口腹之欲，一筷子下去，略微皱了皱眉头，面不改色的继续吃。倒是萧姝，吃了两口就再也没勇气强迫自己吃第三口，无奈的叹口气，“要是吃不下去，就别吃了。厨房里还有肉干，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吃。”这么难吃的饭，难为他们俩还能吃下去。

　　　　牛娃手里捏着一个猪蹄，吃的满嘴流油，“为什么吃不下去，哥哥做的猪蹄很好吃啊。”虽然味道有点怪，但好歹也是肉，不吃的话，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

　　　　万俟景淳夹一筷子肉放进嘴里，略微咀嚼两口就咽下去，“咱们已经连续吃了十天肉干了。”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腻。

　　　　萧姝，“……”好吧，其实她也不怎么想吃肉干了。无奈的拿起筷子扒拉着眼前的一碟子咸菜——咸菜都比猪蹄好吃，看来她在做饭上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萧小子在家吗？”门外传来响亮的喊声和拍门声。

　　　　听出这是李宝家的声音，萧姝忍不住皱眉。

　　　　万俟景淳站起来，“我去打发了她。”

　　　　萧姝拦住他，“不必，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李宝家的一进院子就闻到炖猪蹄的香味，忍不住吸一下鼻子，“好香的味道，萧小子你们晚上做的啥好吃的？”

　　　　萧姝淡声道，“不过一些家常便饭而已。婶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宝家的很夸张的笑一声，仿佛被捏住嗓子的老母鸡一般，“婶子正好过来的急，还没吃晚饭，今儿就厚着脸皮在你们这蹭一顿，等以后咱们做了亲家，少不得婶子还得要沾你们兄弟的光呢。”

　　　　一边说，一边闻着香味往屋里走，看到摆在桌子上的小半盆猪蹄，眼睛瞬间亮了，当下也顾不上说话，走过去伸手拿起一个猪蹄塞嘴里。一口下去，又涩又甜夹杂着一股子肉腥味直冲脑门，味道太刺激，李宝家的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呸呸呸，好难吃！这是给人吃的吗？”手里捏着猪蹄，想放下，又不舍，继续吃吧，又没勇气。心里忍不住骂萧姝败家子，这么好的猪蹄竟然做成这样，生生给糟蹋了！

　　　　李宝家的一进来，万俟景淳的脸色就冷下来。牛娃看看李宝家的敢抢他的猪蹄，还敢嫌弃哥哥做的猪蹄难吃，气的小脸通红，圆滚滚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十分气愤的瞅着李宝家的，“又不是哥哥让你吃的。”

　　　　李宝家的压根没将这个没露过几次面的牛娃放在眼里，听牛娃拿话怼她，心里老大不痛快。但她这次过来有事儿要做，事情做成之前，还真不能招了这三兄弟厌烦。

　　　　手中的猪蹄放到桌子上，笑嘻嘻道，“不就一个猪蹄吗，看把你给心疼的。”撇过眼去瞅跟进来的萧姝，脸上的笑容热切几分，“婶子这次过来，是有好事要跟你说，无名都跟你说了吧？”

　　　　不等萧姝说话，万俟景淳冷眼瞅着李宝家的，“这件事情我不同意，你请回吧！”

　　　　李宝家的急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你大舅家那闺女样貌人才样样出挑，要不是婶子看着你老实肯干，是个上进的孩子，在你大舅那作保，这样的好事儿哪能轮得到你？你连见都不见，就直接给拒绝了，婶子可跟你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看你现在这模样，好像婶子会害你一样。”说着，话里就带出来三分火气，要不是看他们兄弟能赚钱，她吃饱了撑的才会一而再的上门提亲，这个无名倒好，还拿起乔来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长相！

　　　　“婶子也是看你们家里就只有你们三兄弟，连个操持家务的人都没有，不落忍看着你们在外面忙活一天，回家后连口热汤热饭都吃不上，这才好心好意的想着给无名说一门亲。旁的不说，等无名成亲了，至少这一家子的饭食有了着落。你们两个大的还好，牛娃年龄这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喝上面不注意怎么成？”看一眼桌子上炖的味道怪怪的猪蹄，满心的心疼，嘟囔着加一句，“也省的这样的好东西被糟蹋了。”

　　　　萧姝看着李宝家的自说自话，一脸肉疼的模样，十分惊奇李宝家的这种一点不拿着自己当外人的做派，忍不住揶揄一句，“婶子说的是，我也正为每天的吃食发愁呢。不知道婶子可认识厨艺好的人家？你帮我踅摸踅摸，我出十两银子买一个做饭做家务的奴婢回来，事情成了再给婶子一两银子做跑腿费，如何？”她花十两银子就能搞定的事情，干嘛要花一百两银子请个祖宗回来。只凭李宝家的这做派，就知道她外甥女那一家子是个什么人家。这年头，讲究长嫂如母，要是无名真娶了李宝家的外甥女，他们家还不得被那一家子人家掏空了啊。

　　　　李宝家的没想到自己一番话竟然招出萧姝买奴婢的言论，一时间瞠目结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着道，“外面买的人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是个包藏祸心的怎么办……”

　　　　萧姝截住她的话，一脸真挚，“所以才要请婶子帮忙啊。”

　　　　“可，可我又不是人牙子……”只有人牙子才买卖人口呢，虽然这行当赚钱，到底是损阴德的事情，寻常人家都是不屑于和人牙子交往的。

　　　　萧姝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李宝家的面前来回晃晃，“我给婶子一两银子的酬金哦。”

　　　　李宝家的满心纠结的走了。

　第22章　再来一朵烂桃花

　　　　打发了李宝家的，萧姝原以为就没了事儿，谁知道李宝家的为无名说亲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弄得好几户人家心动，尤其是四海酒楼里一小坛子葡萄酒卖五十两银子，还供不应求的消息传开后，清水村的人再看萧姝兄弟三个跟看财神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一个冬天，萧姝家的门槛差点被这些人踩平了。而萧姝也彻彻底底的见识了一番这些说媒的人的手段，那一张巧嘴，能把死的给说活了。

　　　　有说好的，就有说不好的，谁都不想让无名这个金疙瘩女婿落到别人手里，拼命夸自家女孩的同时，不忘了踩别人家的女孩一脚。在这娱乐项目极其匮乏的时代，萧姝一冬天全靠听这些八卦解闷。

　　　　“你以为李宝家的那个侄女是什么好鸟？”李大娘嘴里磕着炒熟的南瓜子，上下两片嘴皮子跟飞似得，碰一碰就讲出一段故事，“你听她忽悠你呢，说什么十七岁了还没嫁出去是因为幼年体弱。呸，她也就糊弄你们是外乡人，这话要敢在我面前说，我就能拿大巴掌抽她！谁不知道她那个侄女长得妖妖娆娆的，是有名的破鞋！原先仗着自己个长得有两分颜色，就去勾搭李员外家的大公子，被人家大公子的正妻拿住打了个臭死，衣服都被扒了，直接给扔回了村子里面。也就是他们那一家子破落户脸皮厚，把这么一个骚蹄子当个宝贝疙瘩，要是换一户人家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还不得活活打死！为了这个，李宝家的都没脸回去和她那个哥哥嫂子走动，这一两年间的功夫，事情淡了，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一些。现在瞅着那贱丫头没人要就拿过来糊弄无名，分明是拿无名当冤大头呢！”

　　　　萧姝诧异，“李员外？就是我们租房子的这家？”

　　　　李大娘点头，“可不就是他家么！要说这李员外，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论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四叔呢。原先在村里的时候，他们家就是数得上的富户，后来经商发了财，一家子就都搬到镇子上去住了。李员外家就两个小子，小儿子不成器，全靠大儿子支撑家业，说是大儿子做生意比他老子还强。要不，李宝家的那个不要脸的外甥女就盯上了大公子么？！”为了表示她的鄙夷，又狠狠地呸了一声。

　　　　萧姝给李大娘倒一杯水，又抓一把葡萄干放在她跟前，笑，“管她如何呢，反正我大哥也没打算和他们家结亲，早就拒了的。这两个多月没有动静，我估摸着他们也是死心了。”

　　　　“那可不一定，只要你大哥一日没成亲，他们家就一日不会死心。她那外甥女品性虽然不好，长相确实出挑，又是个没脸没皮爱缠男人的，万一缠上了无名，甩都甩不掉。你们这些年轻人，经的少，见的少，最容易被这长得狐狸精似得丫头片子迷花了眼。要我说，什么都是假的，能正正经经，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才是实在的。”

　　　　话说到这，萧姝就知道要奔主题了，隐晦的朝万俟景淳一笑，看吧，你的烂桃花又来了。

　　　　万俟景淳站起来往外走，“我去把院子里的柴劈了。”

　　　　“诶，这孩子……”李大娘急了，伸手要去拦，被萧姝笑眯眯拦下，“大娘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跟我说和跟我大哥说是一样的。”

　　　　李大娘想想，萧姝虽然年纪小，但里里外外接人待物都是萧姝出面，和她说也确实没差别。复又稳稳当当的坐下，笑道，“说起来也是一桩好姻缘，我镇日里在镇子上卖包子，镇子上田老爷就让人打听到了我这，问的全是你和无名兄弟的事儿。我刚开始还留了个心眼，他们问什么我都含含糊糊的，后来听说田老爷是想把他家闺女嫁给无名，我这才放了心，没住口的夸你们。这不，田老爷听的满意了，就让我来说和。田老爷家有的是银子，也不在乎聘礼什么的，有就多给，没有意思意思能圆过脸面去就成。最重要一点，一定要对他家闺女好才行。你听听这话，这可不是正经疼闺女，想要结亲的人家才说的？要是那种指着拿闺女卖钱骗银子的，我说都不来你跟前说。”隐晦的讥讽李宝家的要一百两聘礼的事情。

　　　　“那田老爷家的闺女我也见过，最是和气温顺的一个丫头，长得也富态，一看就是旺夫旺家的福气相。我家小子是没那福气，要不然，我都想把这样好的闺女说到自己个家。怎么样，这么好的条件，配你家大哥不算寒碜你大哥吧？”

　　　　萧姝眉心微动，“田老爷？”

　　　　“对，就是田东财田大老爷，也是镇子上数得上脸面的人物。”

　　　　萧姝眉眼里聚起冷意，垂下睫毛遮住，慢慢道，“就是那个族弟死后，抢占族弟家产，把族弟幼子逐出族的田老爷？”

　　　　李大娘不在意道，“没有的事，你少听镇子上那些人胡沁。田老爷当初那事儿做的明明白白的，是因为他那族弟家的幼子是个野种，田老爷也是为了他们田家血脉，才把那野种赶出去了。为了不让他那个族弟断了香火，田老爷又把自己家的小孙子过继给了他那个族弟。一个族的人能做到这份上，真真是心善的让人无话可说，也就是那些个小人眼红田老爷，才传出这样污蔑人的话。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别被这些鬼话给糊弄了。”

　　　　萧姝捻了一粒葡萄干塞嘴里，“我听说，他族弟家那幼子被撵出去时已经五岁了，且是在他族弟夫妇都死了之后才撵的。既然说那是个野种，为何不早些撵，或者是在他族弟活着的时候说清楚了撵，偏要等他族弟死了才撵？难道说，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族弟还不如田老爷这个隔了多少房的堂兄清楚？”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样的人最让人恶心！

　　　　李大娘被萧姝问的满心不自在，“人家的事儿旁人哪里清楚，说不准里面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呢。你大哥那事你觉得怎么样，田老爷还等着我去回话呢。”

　　　　萧姝摇摇头，“我怕大哥娶了田老爷家的闺女，我和小弟也会被田老爷当做野种给撵出去，这样的好人家还是算了吧。”

　第23章　买地

　　　　李大娘差点被萧姝的话噎死，脸憋的通红，不悦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大娘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萧姝笑笑，“大娘自然是好心，但保不准别人借大娘的手来害我们啊？我们兄弟三个无依无靠的，要真迎进一个蛇蝎心肠的来，找个替我们撑腰做主的人都没有。所以，我大哥要娶妻的话，宁可清贫一些，也要人口简单，心思纯净的人家才好。至于田老爷……到底是别人污蔑还是事实，咱们也不清楚。但是苍蝇不抱没缝的蛋，咱们宁可谨慎一些，也不敢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的。”

　　　　李大娘心里恼萧姝不识抬举，但对方说的句句都在点子上。最主要的是，结亲是结两家之好，总不能人家不同意，她强按着吧？只是想想田老爷承诺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忍不住心疼，哼哼唧唧又说了几句，冷着脸走了。

　　　　万俟景淳从外面进来，看着萧姝，语气不满，“以后再有这样的人上门就直接打发了，天天听她们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也不嫌烦。”

　　　　萧姝笑眯眯，“怎么会嫌烦呢，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又不能上山打猎，整日里在家闷着无所似事才烦呢。听她们叨唠一下村里镇子上的事情只当是解闷了。不过白给她们提供点茶水而已，咱们又不缺这个。”

　　　　万俟景淳十分不能理解萧姝这点子爱听八卦的嗜好。在他眼里，这些上门打着给他说亲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占便宜的人都是一些自私贪婪的蠢妇，听她们说话他都嫌脏了耳朵，萧姝竟然能和她们坐在一起说那么长时间，也不怕被她们传染蠢了。

　　　　听闻萧姝连镇上田老爷家的亲事都拒了，村子里那些蠢蠢欲动准备给无名说媒的人总算安分一些。

　　　　眨眼到了新年。

　　　　萧姝提前十天就到镇子上买了许多年货回来。这两个月的功夫，秦掌柜又分给了萧姝一次分红，刨去之前预支给萧姝的二百两银子，送到萧姝手里的还有一百六十两。跟着分红送过来的，还有一大车的年节礼，都是秦掌柜命人置办的。

　　　　满满当当的一大车东西运进来，萧姝又被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洗礼了一遍，恨不能把车上那些东西都搬到自己家去才好。

　　　　“哥，这么多东西，咱们吃得完吗？”望着车上的一整只处理好的猪，一大袋子白面，一木桶油还有若干各色野菜，牛娃眼睛瞪的溜圆，围着这些东西转来转去的，既高兴又担忧。哥哥已经买了好多肉和菜还有豆腐放在厢房里存着，现在秦掌柜又送过来这么多，吃不完的话，这些东西可就坏了。

　　　　萧姝摸摸他的头，“没事儿，吃不完的话就先腌上，或者做成腊肉慢慢吃。”这么冷的天，东西一时半会儿的也坏不了。只是秦掌柜让人送过来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的，她倒不知道该回什么回礼好了。她手里有的，无非就是一些秋天攒下来的皮毛，还都是兔子毛，秦掌柜压根就不缺这个，她送也送不出手。

　　　　来给萧姝送东西的小明子笑道，“小的来的时候掌柜的叮嘱了小的，说是这些东西公子只管收下就行，不需要回礼。若是公子心里过意不去，明年的话多酿造一些葡萄酒出来。这葡萄酒不止咱们掌柜的喜欢喝，就连家里的几位公子小姐也都喜欢，只是量太少，掌柜的都不敢给他们喝，若是能量多一些就好了。”

　　　　萧姝笑道，“今年我也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现在既然知道了，等明年葡萄下来了，我自然会多酿造一些。”说到这，心思微动。随着葡萄酒的销量越来越好，葡萄的价格肯定也会跟着涨上去。若是有人想要对付她，只要掐断了葡萄的货源，或者恶意调高葡萄的价格，就等于断了她的财路。为防万一，她还是得有自己的葡萄生产基地才好。

　　　　心里有了想法，萧姝急于把想法完善。和小明子简单寒暄几句，赏了小明子几十个铜板，把小明子打发回去。

　　　　“有心事？”看萧姝沉思的样子，万俟景淳问。

　　　　萧姝点头，把自己的想法和万俟景淳说了一遍，“……等明儿个我去里正家走一趟，看看村子里谁家有地要卖，挑着好的良田买上一些，以后专门种葡萄。”

　　　　万俟景淳沉默一下，“你去找里正，他肯定会把价钱要的比别的地方高，或者借此机会刁难你。我听说牙行里面有专门帮着人买地卖地的，不如你去镇上牙行问问。财货两清，也不用欠别人的人情。”

　　　　“咱们现在毕竟是清水村的人，以后也打算在清水村长久的经营下去，事情就这么越过里正去不好。等明天我先去里正那打一声招呼，要是他刻意刁难，我再去牙行。有这么几次，里正知道在咱们这占不到便宜，再想让他帮忙做什么就容易多了。也省的他觉得咱们不给他打招呼，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以后暗地里给咱们使绊子。”萧姝虽然觉得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