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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修改版]-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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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您看小圣上多可爱啊!”
  云姑姑笑着摸了摸皇帝的小脸蛋。清儿似乎很高兴,挥舞着白胖的小手,咯咯地笑着,用黑漆漆的眼睛望着纳兰红叶,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一样。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纳兰和云姑姑都被吓了一跳,齐齐回首,是一名宫女打翻了茶盏。
  云姑姑怒道:“没用的东西!惊到了皇上和公主,仔细你的命!”
  纳兰红叶也微微皱起眉来,轻轻地拍了拍清儿的襁褓,生怕他受惊。然而,却见他仍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云姑姑笑道:“公主,您看小圣上胆子多大啊,长大了一定是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纳兰红叶也微微一笑,只是笑容还没到眼底,就顿时一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云姑姑见了,不解地问道:“公主,怎么了?”
  纳兰红叶手脚冰凉,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安慰自己,却还是赶紧将孩子送到云姑姑的怀里,然后站在一旁,使劲地拍了一下巴掌。
  啪!一声脆响就响在孩子的耳边,孩子却浑然未觉,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抓云姑姑衣襟上的扣子。
  纳兰红叶急了,不断地拍着巴掌,眼眶通红,边拍边叫道:“清儿!清儿!看这边,姑姑在这边!”
  然而,孩子终究没有转过头去,他困顿地打了个小哈欠,然后将头往云姑姑怀里一靠,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清儿,别睡!清儿,姑姑在这儿!”
  “公主!”
  云姑姑已然是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道:“您别叫了,别叫了。”
  纳兰红叶神情激动,一把抓住云姑姑的肩膀,怒声叫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姑姑满脸泪痕,哭道:“孩子刚抱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传来了皇后宫里的太医,严刑拷打下他才说了。原来皇后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瞒着没说,她怕一旦说了,这孩子就不能当太子了。这一年来一直在治,可是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根本治不好……”
  一时间,纳兰红叶只觉得天旋地转,清儿是聋子,清儿是聋子!这个事实彻底将她击溃了,多日来的隐忍和悲痛,像是一股巨大的洪水,奔涌而至。她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鲜血猛然喷出,全数洒在衣襟之上!
  “公主!公主!”云姑姑大惊,放下皇帝就来扶她。
  清儿骤然被人放在地上,睁开眼睛疑惑地看了一圈,随即开始大声哭闹。丫鬟们齐刷刷地跑进来,屋子里一片混乱,云姑姑大叫道:“传太医!传太医!”
  纳兰红叶昏昏沉沉,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回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是啊,她杀了崔婉茹,这位皇后却也留给她一个天大的灾难。
  如果她早知道,她就不会顾虑红煜的不愿意,不会顾虑消息是否会败露,她会多为他充实后宫嫔妃,让他多产子嗣,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的眼泪终于滂沱而下,再也无法控制,嘴角殷红地悲声哭道:“父皇、父皇,儿臣罪该万死啊!”
  几次醒来,身边都聚满了人,纳兰红叶却一直闭着眼睛。五年来,她第一次这般任性,想要就此睡去,什么事都不管了。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一条身影站在她的身前,久久没有离去。
  睁开眼睛,月光已穿透了雕刻着镂花的窗子,洒在书台上。太庙的佛音顺着冷冽的风,穿过高大厚重的重重宫墙,传到她的耳里,以这样的方式提醒着她,现在是什么时候,身处什么样的地方。
  “皇上耳聋的事,微臣已经瞒下了,除了这宫里的人,不会再有人知道。”玄墨站在床榻前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微风吹过管箫,低沉舒然。烛火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隐隐透着几分淡淡的锋芒。
  “在皇上成年亲政之前,我们最少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设法谋划,皇上虽然耳聋,但是只要等到他十五岁大婚成亲,诞下子嗣,怀宋就还有希望。公主是大宋的支柱,如果公主倒下了,皇上必然会被废掉。皇室凋零,外人趁机夺权,怀宋分裂,战乱将起,百姓民不聊生,先祖们打下的基业,顿时就会毁于一旦。公主胸怀经纬之志,绝不会坐视怀宋覆灭,基业尽毁。”
  纳兰红叶抬起头,看着这个从小一同长大的男人,心底突然生出几分悲凉。
  是的,他所说的,她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这究竟是一条怎样艰难的路啊!
  “玄墨,多谢你。”
  她已经很久没叫他玄墨了,玄墨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还是恭敬有礼地回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
  纳兰红叶坐起身来,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面色苍白若纸,她微微一笑,“你成熟多了,已经有叔父之风了。”
  安凌王是玄墨的父亲,曾经是纳兰烈座下的大将,因为曾在南疆战役中救过纳兰烈的性命,所以被赐姓纳兰,入了皇室宗谱。
  玄墨躬身回道:“多谢公主夸奖。”
  “听说玉树怀孕了,是真的吗?”
  玄墨面色登时一滞,眉头紧紧地锁起,过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是。”
  纳兰笑道:“玉树德才兼备,你要好好待她。”
  玄墨语气颇为生硬,无喜无悲地说:“还要感谢公主的赐婚之恩。”
  大殿空旷,佛音渐大,其间还有群臣的哭灵声,他们相对而视,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玄墨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信笺完好,还没拆封,交给纳兰红叶道:“燕北来信了。”
  纳兰红叶死灰一般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亮光,几乎是有些急躁地一把拿过。玄墨的眼神微微凝固,眉心轻蹙,恍若有化不开的冰雪。他静静退后半步,轻声道:“微臣告退。”
  “嗯。”纳兰红叶答了一声,虽是微笑着的,声音却已有几分漫不经心。
  长灯清寂,只能照出一抹瘦瘦的影子。
  云姑姑进来的时候,纳兰红叶已经恢复如常。太医请了脉,喝了药之后,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她坐在书案之前,反复摩挲着那方小小的书信,心底的悲戚渐渐升腾,竟似不敢拆阅一般。烛火噼啪,天地间一片寂静,屋子里燃着弥合香,香气袅袅,好似一团青云。玄墨吾弟,燕北战事已了,为兄安然无恙,切勿挂怀。此次承蒙贤弟居中奔走,筹得粮草军需,并以彼国兵力牵制大夏东军。然,夏燕之战如今胜负两分,为兄并无万全之把握,是以贤弟切不可过于袒护燕北,以防朝堂之上有人借此攻击于你。官场凶险,贤弟万万小心。若因愚兄之过,而使贤弟受到牵连,兄万死不足以恕内心之悔。
  大夏兵退之日,乃兄大婚之时,贤弟若能前来,兄必当倒屣相迎?,你我兄弟十年未见,兄甚念你。眼泪,终究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纯白的纸张之上,满心悲苦都化作这颗颗清泪。她已经忍耐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更坚持了太久,心头重重堆积的,是泣血的疲惫和苍凉,国事家事,如今,更加上了他那自己早就明了的字句“大夏兵退之日,乃兄大婚之时”,眼前渐渐模糊,窗外风雨凄凄,仿如她的心境一样,白茫茫的一片。她蘸饱了一笔浓墨,苦笑落笔:
  “今夕何夕兮……”
  写到最后几笔,笔迹已经凌乱,她颓然伏在书案上,泪眼婆娑,竟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云姑姑进来的时候,险些落下泪来,公主执政多年,还从未有过如此失态。将她扶上床休息,再回到书案边,见回复的信笺已经写好,又是寄给燕北王爷的,云姑姑便有几分不喜。并没有探看书案上信件的内容,折好之后放进信封中,以火漆封好,就交给宫女,说道:“送到玄王府上,让他照老规矩发出去。”
  “奴婢遵命。”
  阴雨如晦,夜幕漆黑,一只黑鹰从玄王府飞起,向着西北方,急速而去。燕洵接到纳兰红叶的信的时候,是在离开的前一天,风致站在一旁,见燕洵皱着眉看了半晌,突然扑哧一笑,说道:“也不知他是抄了谁家女子的闺房怨语,竟然糊里糊涂地寄给了我。”


第176章

  风致接过看了一遍,随即笑道:“殿下,玄王爷笔迹凌乱,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
  燕洵摇头一笑,对于这个义弟,他还是很有情谊的,十年相交,不比一般,他开心地说道:“他的兴致倒好。”说罢,他竟突然冒出一丝孩子气,想到若是他回寄回去,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气疯?提笔就在那封书信之上挥毫写道:相交十年,不知是此心意,兄愚钝也。大夏退兵之日,兄亲自往宋提亲,不知可敢应否?风致见了,大笑道:“殿下,玄王爷见了会气疯的。”
  “那就等着看他发疯。”
  燕洵郑重地把信收好,端端正正地放在镇纸之上,哈哈一笑,心情大好,带着风致和阿精就出了门。楚乔这几日身子不好,仍旧在床上躺着,今日日头好,她便下了床,穿好衣服,拿着刚刚剥好的栗子就往燕洵的书房走去。绿柳在睡午觉,竟然也没听到她起来,想来也是累坏了。
  推开燕洵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楚乔将栗子放在他的书案上,见公文繁杂,烛台的蜡烛只剩下指甲大的一块,可见他昨晚又是熬了一夜,心里不由得生出几丝心疼。正想去吩咐厨房为他准备些菜肴,袖子一拂,却不小心碰到书案上的一封信件。
  那信封极是精美,熏着幽幽的香气,信笺从桌上落下,掉在地上,口子开了大半,露出里面白色的信纸,两行字迹突兀地映入眼帘。楚乔看了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蹲下去,将那封信抽了出来。
  骤然看到这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顿时心下一痛。并非她的笔迹,她也从不善吟诗作对,手指寸寸地就冷了下去,连忙翻看信件的表皮,怀宋玄王府,一时间,有些事情在脑海中融会贯通,渐渐明朗。她深深地吸气,然后缓缓吐出,想要将那些不甘的东西吐出来,却越发觉得心思沉重了。
  再往下看,却是燕洵的亲笔回复,脑袋里轰然一声闷响,险些站立不稳,眉心紧紧地皱起,千百个念头冒出来,又有千百个理由将其推翻,然而,终究抵不过眼前的白纸黑字。
  丝丝寒意从肌肤上袭来,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触手从心间爬起,将她病弱的身躯完全裹住,昏黄不见天日,心底渐渐漆黑,只余一方白茫茫的空洞,凄惨惨地照耀着她无神的双眸。
  一个念头渐渐从心底生出,缓缓汇成一句话:原来所谓的一生相伴,竟也不过如此。
  “不!”楚乔陡然站起身来,眼神中露出几缕锋芒,此事她绝不相信,除非他亲口告诉她!她楚乔也绝不会这般糊里糊涂地被人欺骗!
  身上的病痛骤然消失不见,她几步跑回房里,披上大裘走出门去。绿柳惊慌地跟在后面,凄惶地叫道:“姑娘!您身子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啊?”
  楚乔也不理她,翻身就上了马,向着第一军营呼啸而去。
  然而,到了军营之后,她却不得而入。第一军的将士不认得她,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决然地将她拦在门外。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呼喊在耳边响起,楚乔回过头去,只见来人极为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当日在乱军之中跟随她的杜平安。
  平安见了她,顿时大喜,几步跑上前来,大声叫道:“大人,我总算见到您了,我在殿下府外徘徊了三日,可是他们就是不让我进去,您来了,这下好了!”
  楚乔微微一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平安也是一愣,随即反问道:“大人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
  顿时,杜平安面色大变,高声叫道:“大人,出大事了!”天空灰蒙蒙的,风卷着残雪扫过大地,第二军的中军广场上,两方人马正在静静地对峙着。藏青色的牛皮软甲包裹着那些身经百战的年轻身躯,握刀的手青筋崩显。燕洵一身黑色战袍,中军大帐的帘子被撩开,他坐在铺着白虎皮的椅子上,目光冰冷地望着外面的人,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又要反了?”
  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话里夹带的刀锋,更是尖锐刺人,西南镇府使的官兵面皮发紫,显然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贺萧站在人前,年轻的将领算不得英俊,但是鲜明的轮廓和铁血的军人气息让他整个人充满了凌厉的气质,此刻他伸手拦住身后激动的士兵,皱着眉缓缓说道:“殿下,你曾经答应过我们,对过往之事既往不咎。”
  “我并没有食言。”燕洵淡淡一笑,眉梢轻轻一挑,眼底闪着淡漠而轻蔑的光,“外面跪着的,不是叛徒,而是逃兵。”
  “我们不是逃兵!”
  一声愤怒的喊叫突然传来,只见在广场的中央,三十多名身穿西南镇府使军服的士兵跪成一排,在他们的身后,是第一军寒冷的战刀,一名年轻的士兵激动地喊道:“无论是谁,都不能烧我们的军旗!”
  一面沾满了鲜血的破破烂烂的白底红云旗被扔在地上,其中一角已经被烧毁,乌黑大片,参差不齐。
  燕洵用眼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鼻息间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西南镇府使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在这个世上消失了,还要军旗何用?你们袭击友军,大战之前深夜出城,就是背叛,如此蔑视军规,若让你们得过且过,燕北还有何军法可言?”
  燕洵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不甘的眼睛,蓦然挥手,寒声说道:“背叛乃是最大的罪过,我可以饶你们第一次,却不能饶你们第二次,来人!将这些人军法从事,凡有不服者,一律按照同党处置!”
  “殿下!”贺萧剑眉竖起,猛然上前一步。然而,只听唰的一声,一片雪亮的刀光突然晃过,两万禁卫军的战刀同时出鞘,动作快得惊人。转瞬间,刀剑加身,却无一人发出半点声音。第一军的战士也齐齐上前一步,弓箭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箭矢,弯弓搭弦,箭矢林立,满目狰狞。
  第二军的军士们都惊呆了,这段日子,他们一直和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在一起,当初在北朔城上,也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是以今日也是打着几分声援之情而来,只是现在看到燕洵和第一军的架势,他们却有些束手无策了。
  西南镇府使如今仅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他们站在上万人的大军中央,身无兵刃,一个个握紧了拳头,满脸通红,面对着森冷的箭矢刀锋,双眼愤怒得几乎喷出火来。贺萧眼神环视,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殿下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燕洵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目光阴沉,好似深不见底的大海,“贺统领是有功之臣,自然不能和那些叛徒同日而语。”
  “殿下!”贺萧眼睛通红,缓缓上前一步。二十名禁军顿时迎上,将雪亮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却凛然不惧,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真煌之战,西南镇府使官兵战死六千;赤渡之战,西南镇府使官兵战死四千,风汀将军身中数十箭,仍旧战斗不息;慕容将军于百丈崖设伏,箭矢滚石耗尽之后,以大火拦阻敌人,活活葬身在烈焰之下;乌丹俞将军带着五百人,将大夏几十万大军整整拖了三日,最终孤军冲杀,死于乱军之中;北朔之战,我们孤军劲旅,援助边城,死守城墙,一步不退。西南镇府使的忠诚,天地可昭,日月可鉴,北朔城内上万军民,人人有目共睹,殿下这般对待忠臣,贺萧不服!”
  “大胆!”第一军第三卫队的少将邱毅突然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如今他已经是燕洵禁卫军的副军长,是新近被燕洵从底层将领中提拔而起的年轻将领,只听他沉声说道,“小小一个统领,竟敢对殿下出言不逊,你自己帐下不严,殿下尚且没有和你计较,如今你还敢以下犯上,还知道军法为何物吗?”
  “殿下!”贺萧单膝跪地,眼神坚韧,朗声说道,“西南镇府使两千将士,个个真心归顺,殿下此行,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越说越过分了!”邱毅身旁的第一军副帅冯路喝道,“将他拉下去!”
  禁卫军顿时上前,就去扭贺萧的手臂,站在贺萧身后的西南镇府使将士见了,蜂拥上前,情况一片混乱,贺萧大声叫道:“殿下!连巴图哈家族的降兵都有立足之地,为何要对我西南镇府使斩尽杀绝?贺萧不服!贺萧不服!”
  “住手。”燕洵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他冷眼看着贺萧,缓缓说道,“贺统领,我今日处置的,只是昨晚逃出北朔的士兵,和你们并无关系,我希望你不要置身事内,不然的话,休怪我治你一个扰乱军心之罪。”
  “殿下,他们并非叛逃,而是为了保护军旗,被追杀之下,才慌不择路地逃出城去……”
  “军令就是军令!我不要听解释,我看的只是结果!若是人人都有借口,我燕洵该如何治军?”燕洵眉梢一挑,凌厉地说道。
  贺萧眼睛通红,大叫道:“殿下!”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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