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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想听太子吐槽，尤其是吐槽的还是他们的皇阿玛。
　　　　高德忠扶了太子离开，而这个时候，庆功宴上的多数人都已经趴桌下了。
　　　　墨晴早在太子开始忽悠五阿哥的时候，就起身退场。
　　　　这种庆功宴，她过来，纯粹就是露个脸，表明一下态度。毕竟，水师这一次，是真的立下了大功。
　　　　控制了麻六甲海峡，西洋海船要东来，除非开辟新航线，否则就得按照他们制定的规矩来。
　　　　不过，不管是太子，还是墨晴，其实都清楚，西方那些人怕是不会轻易放弃对麻六甲海峡的控制。
　　　　只是，麻六甲海峡距离欧洲太远，而现在，苏伊士运河并未贯通，西洋海船要过来东方，就得绕行非洲大陆，走好望角。
　　　　如此一来，西洋人针对麻六甲海峡的争夺反击，还是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在麻六甲海峡布防。
　　　　不过，还得防备西洋人从陆地奔袭，是以墨晴已经决定，抢占马来半岛。荷兰人可以在那里殖民，大华一样可以在那里殖民。
　　　　仁义道德什么的，在这个大航海、大殖民的时代，是最愚蠢的。
　　　　这个时代，是全球地盘重新划分的时代。
　　　　曾经，汉民族错过了这个民族崛起的时代，最终成了列强掠夺的猎物。如今，康熙的大清爱咋滴咋滴，但是她跟太子打造的大华，必然要加入这一场全球的饕餮盛宴，而且，他们要做巨鳄。
　　　　扼守麻六甲海峡，立足吕宋和棉兰老岛，进一步吞并占据这一片海域的所有岛屿。
　　　　当然，澳洲是必须不能少的。
　　　　回到寝宫的墨晴找出纸笔，大概地画出了这一片海域上的诸多岛屿的位置，在上面勾勾画画，最终只能郁闷地丢了笔。
　　　　人口，还是人口啊！
　　　　大华虽然已经立国，太子也登基为帝。可是困扰大华的人口问题，始终是硬伤。
　　　　她推行的鼓励生育政策，如今才开始初见成效，可是要等这些新生儿长大，至少需要十六年。可是现在这个时代，谁能等？
　　　　……
　　　　太子被高德忠送回来时，已经睡了过去。
　　　　曾经，太子醉酒归来，墨晴是深恶痛绝的。但这一次，墨晴还真不能说太子什么，毕竟这是她给太子制定的施政方略。
　　　　最终，墨晴给太子擦了擦脸，除去外衣，就把人丢在了床上。她自己则跑去跟自家的两个小公主凑一堆去了。
　　　　太子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墨晴都还没跟他说几句话，高德忠就匆匆跑来报告，说是恭亲王常宁要带着师团回转京城，前来跟太子辞行。
　　　　太子忙不迭地换了衣裳，匆匆抹了抹脸，就去见恭亲王常宁和五阿哥。
　　　　“二哥，昨儿说的事情，您可是答应了的啊！”
　　　　等太子跟恭亲王说完话，五阿哥就凑到了太子的身前，小声开口。
　　　　“放心，马上给你准备！”
　　　　太子虽然后来断片了，但还是记得他忽悠五阿哥的一些事情。比如，他答应给五阿哥支持，提供战船。
　　　　此番水师从麻六甲海峡归来，缴获了大批的海船，虽然是以武装商船为主，只有少数的西洋战船。但对于五阿哥来讲，这些都是可以作为战船使用的。
　　　　太子很干脆地写了一道旨意，直接送了五阿哥十艘战船，五艘真正的西洋战船，五艘武装商船。
　　　　由于缺少水手，太子就跟五阿哥演了一出戏，由五阿哥出面，买下了被俘的一些荷兰水手，由这些人负责将战船开回大清。
　　　　不要以为这些荷兰水手都是蠢的，其实他们都很精明。只是，当他们看到被俘虏的西班牙人在矿场里干着苦力，如同奴隶一般，五阿哥一出面，这些人就全都哭着喊着希望被五阿哥买走。
　　　　恭亲王常宁带着的观礼团走了！
　　　　来时三条船，回去时变成了十三条船。
　　　　五阿哥拥有了自己的一支船队，而且是一支能够横扫大清目前水师的大船队。这就意味着，回到京城的五阿哥，将拥有相当不一样的话语权。
　　　　太子兴高采烈地送走了五阿哥，这才美滋滋地回转皇宫。
　　　　“皇后，朕这笔买卖做的咋样？”
　　　　太子是相当的得意。
　　　　表面上来看，他是送出了十艘海船，还便宜卖了不少的荷兰水手。可事实上呢，太子是给京城送去了野心的种子。
　　　　等到五阿哥带着这一支船队跟他会猎东瀛，就是种子生根发芽的时候。
　　　　“厉害！”
　　　　墨晴在知道太子打算跟五阿哥一起攻打东瀛的时候，就知道太子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你说，皇阿玛会不会打这些船的主意呢？”
　　　　“我猜，不会！”
　　　　墨晴想了想，觉得康熙作为一代雄主，就算是眼馋这些海船，估计也不会开口。毕竟，这是太子送给五阿哥的。
　　　　而太子，估计现在已经成了康熙心中的一根刺！
　　　　

第四百零一章　皇帝，都是不要脸的

　　“朕倒是觉得，皇阿玛肯定会打这些船的主意！”
　　　　太子的观点倒是跟墨晴恰恰相反，这并非是抬杠，而是他基于对康熙的了解，做出的理智的分析判断。
　　　　康熙，是一个有着十分进取心的帝王。
　　　　大清水师积弱已久，甚至是大清赖以打天下的八旗精兵，也是早不如从前。这一点，早在当初太子让沙尔图带人突袭天津卫码头的西洋商船，结果惨败，有了明证。虽然那西洋商船实则是西洋海盗，但不管商船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们都是狠狠地给了康熙一记耳光。
　　　　如今，大华水师灭了大吕宋的船队，更打败了荷兰人的舰队，还抢了荷兰人的地盘。
　　　　这样的消息传到康熙的耳中，康熙定然会知耻而后勇。
　　　　而且，太子看了很多的史书，得出了一个结论：皇帝，既是这天底下最要脸面的人，同时也是天下最不要脸的人。
　　　　一个想要成就一番辉煌大业的皇帝，那是绝对不要脸的。
　　　　就拿汉武帝刘彻，就是一个超级不要脸的皇帝。
　　　　为了弄钱，他发行过白鹿币。就是用上林苑猎杀到的白鹿皮作钱，从勋贵、朝臣手里弄到了老多的钱。
　　　　当然，刘彻这般不要脸地弄钱，不是为了个人享受，而是为了大汉对匈奴的战争。而且，刘彻弄钱的对象是勋贵和朝臣，而非寻常百姓，从这点来讲，刘彻被称之为汉武大帝，并不为过。
　　　　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刘彻在位，功勋赫赫。
　　　　但是他驾崩后，却也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继任者。
　　　　太子曾经详细了解过刘彻，对这位汉武大帝其实是相当推崇的。他曾跟康熙探讨过汉武帝，两人的结论近乎一致。
　　　　汉武帝，雄才大略，不要脸。
　　　　再有前明的开国太祖朱元璋，也是康熙和太子十分推崇的一位帝王，自微末崛起，兴义师，灭北元，真的是一位相当了得的雄主。
　　　　只是等朱元璋登基，便很不要脸地杀戮功臣，在最短的时间里，实现了皇权稳固。
　　　　墨晴静静听着太子的分析，第一次发现，她对太子的认识，还是不够深刻。太子，被康熙带在身边教导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几把刷子？
　　　　“若是皇阿玛真的打五弟这些船的主意，那么，您跟五弟约定的会猎东瀛，还有实现的机会吗？”
　　　　“当然！”太子嘿嘿笑，“皇阿玛会打这些船的主意，但还是会要些脸面的。至少，他不会明目张胆地抢了去。若是朕的猜测不错，皇阿玛会将水师的一摊子事情，全都丢给五弟负责。”
　　　　“那，皇阿玛这不是在空手套白狼吗？”
　　　　“所以啊，朕说过，皇帝，是最不要脸的！”
　　　　太子呵呵笑着。
　　　　墨晴跟着大笑，道：“皇上，似乎忘了，您也是做皇帝的人了吧？您这样说，岂不是在说自己不要脸吗？”
　　　　“呃……”
　　　　太子顿时傻眼，刚才还高谈阔论，这会儿瞬间哑火。
　　　　“皇后啊，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词语，叫做恼羞成怒啊？”
　　　　太子伸手，将墨晴拉到跟前，直接开始非礼。
　　　　“皇上，现在是白天！”
　　　　“您该去处理政事啊！”
　　　　“朕就是在处理正事，这人伦大事，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太子义正言辞。
　　　　墨晴顿时无语，好吧，皇帝，果然都是不要脸的。
　　　　……
　　　　大华政务院，议政厅。
　　　　王大将此番水师出战的赏功表递到了冯瞾的面前，大战暂时落下帷幕，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虽然最终的赏赐需要太子决定，但在这之前，政务院必须先拟定出一个合适的封赏办法。这一套办法，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一直使用。
　　　　这无疑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索额图等一班老臣也都在在议政厅就坐，就如何封赏有功将士进行着激烈的探讨。
　　　　王大，作为此战的功臣，这会儿是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旁听。
　　　　“我说老王，你就算是当事人，也不用这么当甩手大爷吧？”
　　　　冯瞾很郁闷，很不爽。
　　　　如今的政务院，已然出现了派系。这派系的出现，源自索额图等人的到来。这些人随着索额图而来，属于后来者，但作为昔日太子党的重要人物，他们虽然在大华还未有寸功，可依旧是占了高位。
　　　　冯瞾并不是喜欢争权的人，可这些人到了后，忙着抢班夺权，弄得政务院有些乌烟瘴气，一些很好的举措，因为他们的抢班夺权，愣是悬而不决。
　　　　为此，冯瞾跟索额图进行了一次深刻的交谈。毕竟，当初冯瞾也是太子身边的谋士，与索额图的交集颇深。
　　　　可惜的是，冯瞾跟索额图的沟通并不顺利。
　　　　冯瞾老早就盼着王大回来，能跟他搭台子，不至于让索额图一系的人在这里为所欲为。可现在呢，王大完全坐在一边看戏，任由冯瞾被索额图这伙人压制。
　　　　王大呵呵一笑，道：“我冤枉啊！”
　　　　“你冤枉个屁！”
　　　　实在是被索额图一帮人欺负的有些狠了，向来是文雅人的冯瞾难得地爆了粗口。
　　　　王大嘿嘿笑，道：“这个，既然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让圣上裁决便是了，在这里争来争去，有意义吗？”
　　　　不管他们制定怎么样的封赏制度，最终都是要太子点头。在这里就算是争到头破血流，但只要太子那里不过关，就是白费力气。
　　　　“王大，你这话，不妥！”
　　　　索额图望向王大，有些傲然地开口，“我等乃是圣上的臣子，自然应该为圣上解忧，不能有什么问题就让圣上裁决。若是如此，要我等臣子何用？”
　　　　王大闻言，依旧笑呵呵，道：“索额图大人，我等的确是应该为圣上分忧。只是，恩出于上，这话，不知道索额图大人认为对否？”
　　　　赏赐有功将士，如何赏赐，这应该是帝王专享的权力。
　　　　虽然大华的制度是凡事要先交政务院审核，然后再上报太子。可有些事情，其实是不应该受到这条制度管辖的。
　　　　他之所以先送赏功表送到政务院，就是为了看看政务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第四百零二章　鸡同鸭讲

　　索额图有能力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一度被康熙重要的他，如果没有能力，怕是早就被康熙给边缘化了。只是后来，索额图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索额图也变得跋扈嚣张，康熙自然要打压他。
　　　　索额图围在太子身边，一则是因为跟太子的血缘关系，二则是想要再来一次从龙之功，从而恢复他曾经的权柄荣耀。
　　　　权力，对男人而言，就是毒药。
　　　　但这毒药，却是让习惯了它的人，拼着性命不要，也是难以舍弃。
　　　　索额图在太子的忽悠下，离开了大清，到了大华，从龙之功到手了！可问题也跟着来了，他这个从龙功臣，没得到应有的权柄。
　　　　政务院，掌理大华大小事情，但政务院的院长是冯瞾，二把手是王大。
　　　　这两人，论资排辈，都是索额图的后辈。
　　　　所以，索额图不平衡了！
　　　　没等索额图找人念叨什么，跟随索额图来到吕宋岛的昔日太子党众人就找上了索额图，这些人也全都不平衡。
　　　　他们被索额图一纸书信忽悠过来，都是抱着十分期待的。可结果差强人意，比他们预期的差了不少。
　　　　“有理！”
　　　　索额图听王大这般说话，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王大这一击，很狠。
　　　　但他这番话一说，也等同于跟索额图撕破了脸，这是正面开战。
　　　　恩出于上，这么简单的道理，索额图怎么会不知道？这一份赏功表，最终确定的封赏之法，需要太子来定，索额图也清楚。之所以跟冯瞾争个不停，其实本质上就是为了争夺对政务院的话语权。
　　　　原本，索额图一方人多势众，优势显著。
　　　　冯瞾统领的政务院的一帮人，到底是资历不足，经验欠缺，被索额图一伙人压住了。
　　　　双方的争论，本是有礼有节，都是在引经据典。
　　　　可王大这一出手，分明就是拿了个锤子，直接将瓶瓶罐罐给砸烂了。
　　　　“恩出于上，是这个道理！圣上是需要多一些选择从而做出圣裁，那么，这两套法子都呈上去吧！”
　　　　冯瞾见王大和索额图撕破了脸，只好出来收拾烂摊子。
　　　　不过，看到索额图吃瘪，冯瞾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王大一锤子砸了瓶瓶罐罐的事情，冯瞾直接选择了无视。
　　　　……
　　　　“这就是政务院拿出来的章程？还没个定论？”
　　　　当太子看到冯瞾呈上来的两份封赏折子，顿时哭笑不得。
　　　　冯瞾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回圣上，我大华初立，万象更新。此番大捷，论功行赏之法，或者将是传承之法。臣等不敢擅断！”
　　　　索额图也跟着开口，道：“臣等在政务院争论良久，还是王先生一言，才算是解了臣等的争论！”
　　　　“哦？你说了啥？”
　　　　太子望向王大，脸上笑意满满。王大是个怎样的人，太子清楚得很。索额图说这番话，分明就是在给王大上眼药。
　　　　王大微微笑，沉声道：“臣说，恩出于上。这等封赏之法，应该由圣上您一言而定。”
　　　　“你倒是直接！”
　　　　太子给了王大一个嫌弃的眼神。
　　　　只是在太子的心里，对王大并无什么不好的观感。倒是索额图，让太子的心里很是不爽，这些事情，你们要争要斗，那就争，偏偏想把他当傻子耍，这就过分了！
　　　　“好吧，折子就放在这里，待朕斟酌一二，再做决定！”
　　　　太子淡淡开口，就算是将这事儿给暂时了结。
　　　　“诸位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奏？若是没有，便散了吧！”
　　　　太子望向众人，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不对劲。
　　　　太子不过是初登大位，却已经可以喜怒不形于色，这让索额图的脸色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就散了吧！”
　　　　太子眼见众人没有反应，便站起身，挥挥手，然后就先走了。
　　　　高德忠捧着两份折子，飞快跟上太子。
　　　　留在那里的索额图、冯瞾和王大等人都是有些尴尬，尤其是彼此间目光对视的时候。
　　　　“我先行一步！”
　　　　王大起身，“水师那边，有些事情还要处置，告辞！”
　　　　“我送送你！”
　　　　冯瞾跟着开口，随着王大一起离开。
　　　　而随着两人离开，政务院的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各干各事。
　　　　索额图则一直留在房内，被索额图书信劝来吕宋的勋贵朝臣们同样留了下来，他们都感觉到了失落。
　　　　本来，太子应该更亲近他们才对的啊。
　　　　“老大人，此事，该当如何是好啊？”
　　　　“太子爷，该不会是厌了咱们吧？”
　　　　“胡说什么呢？那是圣上！”
　　　　索额图怒视刚才说话的勋贵，“记住，以后千万别再说错话。不然的话，老夫也保不住你们！”
　　　　“这个，这不都是自己人吗？”
　　　　“祸从口出，慎言总归是没错的！”索额图哼了一声，“都散了吧，这些日子，都安分些。圣上那里，待我再去探探口风。这里，跟京城那边有些不大一样。你们，也多看看，多学学，别总是守着老一套，若是不懂的改变，圣上远了你们，休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们！”
　　　　“老大人所言极是，我等谨记教诲！”
　　　　这群人这才离开，三三两两，彼此小声交谈着。
　　　　索额图沉思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去见太子。
　　　　有些事情，他不想拖，越是拖下去，越是被动。来到吕宋一个月了，可他这身份，委实有些尴尬。
　　　　太子让他们在政务院参与政事，但却没有个明确的官阶，这让索额图感觉十分迷茫，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叔公，您怎么可以这样想，您，唉，朕真的是太失望了！”
　　　　听索额图开门见山表明来意，询问他们这些人在政务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身份，太子也是愣了下，继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
　　　　“圣上，老臣难道问错了吗？”索额图可没打算看太子表演，依旧单刀直入。
　　　　太子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