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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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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篱笙自不会与他计较,接下来吩咐大队人马就地扎营,他要想个万全之策,亲自会一会真静王。
是夜。
不待刚驻扎下来的兵马有喘息的时间,天空已飘起鹅毛一般的大雪。
待到天地静谧之时,大雪又被呼啸着的大风搅得漫天飞舞。百草摧折,断裂的参天古木迎风发出凄厉的呜呜声,好似鬼哭狼嚎,令人无由生惧。
一座简陋的营帐内,怒叔一脸希冀地望着挑灯坐在矮几前认真看书信的方篱笙。良久,终于见他合了信笺,方小心翼翼道:“龙九在信里写了什么?是不是说七小姐已经找到冥欢了?”
“你希望是那样吗?”方篱笙看了他一眼,此时他已取下面具,昏黄的灯光在他发梢跳跃,越发映得他面容如雪。
怒叔忙不迭点头,“我只希望他们两个都好好的。”
方篱笙哼了一声,“可惜天不遂人愿。现在不仅冥欢没被找到,而且花着雨也不见了。”
怒叔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道:“怎么可能?龙九和龙十他们两个是吃干饭的么?”
“是真的吗?以龙九和龙十的能力,七小姐不可能会不见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闻声进来的高山亦是一脸动容。
方篱笙把信笺丢给他们,“你们自己看。”
两人顿时把信抢过来,一目十行之下,很快就将信看完。高山倒抽着冷气,“万万想不到我们才回来两个月,大泽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个楚明秋也恁是狠了,居然囚父囚母栽赃兄弟,以雷霆之势就夺了皇权,现在连花家都被抄,也怪不得七小姐会不见了。”
怒叔没好气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问题是这里面还写七小姐是被秦惑带进皇宫,然后听到了陈太后的秘密被楚明秋设计陷害楚霸之事。现在那西齐太子既有可能与七小姐在一起,若是他们真是一起失踪的话,以那西齐太子一再派人对七小姐下手的情形来看,七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你要想七小姐是不是已经被西齐太子给抓走了……”
高山瞄了一眼方篱笙沉郁的脸色,连连朝怒叔直递眼色道:“七小姐既是与楚霸在慈宁宫一起突围,以楚霸对七小姐的情谊,他怎么可能让苏植把七小姐抓走?现在楚霸消失,成了通缉要犯,相信七小姐是与他在一起,七小姐怎么可能会有事?”
怒叔可没他那些弯弯绕绕,闻言怒道:“若是楚霸成了通缉要犯,他还要带着七小姐的话,那岂非是想七小姐跟他一起遭祸患?”
高山无语,翻了个白眼,闭紧嘴巴不愿再答他的腔。
听着他们的争论,本是一脸沉郁的方篱笙忽然笑了,他再一次把那封信从上到下看了个清楚,随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从这封的内容来看,龙九真不知道花着雨的下落吗?若是不知道,照他所说,他应该在陷入听政院密道机关后就不知花着雨的行踪了,缘何他还写出了后来她与秦惑进宫,后在慈宁宫中计,楚霸来救,再遇西齐太子苏植的事?还知道她是与西齐太子一起失踪被气急败坏的楚明秋派人翻遍了整座京城的事?
这岂非自相矛盾?
他看怒叔还要和高山争论,便道:“不用再说了,这封信定然是花着雨授意龙七这么写的,就是防止此信落入他人之手而泄露了她的行踪。”
高山与怒叔也并不是二愣子,听他如此一说,再一回想信笺内容,便知方篱笙说得有道理。两人脸上顿时就有了笑意,“还是殿下机警,从这么个小破绽就能知七小姐用意,折煞我们了。如果龙七龙九知道七小姐行踪的话,看来七小姐的安危也不用殿下多费心,殿下可以专心于营救皇上的事来。”
“不然。若是现在是西齐太子与花着雨在一起,我想我虽在千里之外,我还是该助他们一臂之力。”方篱笙缓缓站了起来,一双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凝定如深海明珠,“高山,你现在就修书一封,让在京城以外的弟兄们传出陈太后与舒远山苟且生下皇子楚明寒,楚霸得知真相怒杀陈太后的消息。这个消息传得越夸张越好。怒叔,你稍后传信给龙七,就说我这里事了后立即就会寻七小姐,叫他务必把人给我看好了。”
怒叔一激零,起身道:“那西齐太子素称毒太子,还一直欲对七小姐不利,殿下怎能放任他们在一起?”
方篱笙眼神淡淡,“你只管照做就是。”有些人,有些事就算阻拦也无法阻止其发生,不若让其顺其自然,他方篱笙顶天立地,自信不会输人一分。
眼看气氛有些僵,高山忙转了话题道:“殿下准备怎么对付真静王?外面的人还等着殿下下令呢。”
正在自己倒茶的方篱笙一顿,“等。”
“等?”怒叔大为不解。
方篱笙也不做多的解释,只道:“你们只管明日午时叫人在城门外擂军鼓,然后叫人马随时待命。”
“擂军鼓?那岂非是要打草惊蛇?如此一来,真静王知道殿下来了,谁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绑了皇上上城楼以威胁殿下撤退呢?”高山此时也变得一头雾水,“依我的性子,我们当该顺着那个洗浆池摸进去,然后再给真静王一个措手不及,神不知鬼不觉的,相信一定能顺利救出皇上,毙了那反贼。”
“我已经说过了,真静王背后有人指点,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查对方是谁。所以我们只能不按常理出牌,不然恐怕就要落入人的圈套。”方篱笙语气冷而自然,“一切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时间不能再拖了。”
怒叔和高山看他脸色渐渐不对,不敢再多言,赶紧领命而出。
方篱笙再次瞄了那封信笺一眼,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苏植……终于还是见到了花着雨。
**
腊月二十四,小年。
尽管京城里的铁甲巡察队仍在四处巡逻,四处都隐隐笼罩着一股紧张肃穆之气,但是仍是抵挡不住人们热热闹闹地过这个传统节日。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红灯笼,到处都飘着酒菜香。
就连住在城门口的周大娘一家,在收了包子铺后,也开始杀鸡宰羊忙碌开来,准备过上个热闹的小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带着一队巡逻队的夏河明此时也想起了家里的热饭热菜,饥肠辘辘的他忍不住“呸”了一口道:“那西齐太子就是个祸害精,一隐就似从人间消失了般,从此再无声息,弄得我们这些人都跟着没日没夜的要到处巡察,何日是个尽头?”
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官兵望着从周记包子铺里飘出来的肉香味也叹气道:“谁说不是。眼看一个又傻又病的普通平头百姓这个时候都能吃香喝辣,老子心头比被蒸了还难受。我们简直还不如个病痨子。”
其他的官兵闻着香味,一时也迈不开步子了,个个都一脸怨气。恰至这时腰有点驼的周大娘端一盆水出来泼,见了他们站在门口,顿时热情打招呼道:“各位官爷还没休假啊?”
这位周大娘是所有看守城门的人都熟识的。周大娘早年与她丈夫就在这里开包子铺,后来两人行后生了两个儿子,可惜长子在长到三、四岁时才被发现是个傻子。夫妻两为了后继有人,又生了次子,结果次子竟先天是个心肺病,不仅从未开步走过路,每天还要吃很多药才能勉强活命下去。
周老倌眼见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心里尽是抑郁,没过几年,留下两个不能正常过活的儿子撒手人寰。看着两个儿子无法自力更生,周大娘不得不承担起所有男人的活,不仅每天要揉面蒸包子卖,还要照顾病床上的幼子。
后来她长子十多岁的时候,她就教他如何蒸包子。那傻子虽傻,每天要他按固定的程序做一样事,却还能做得有板有眼,顿时让周大娘轻松了不少。
所以现在周大娘每天只管卖包子,傻儿子就蒸包子,有了分工,又得邻里照顾,日子也勉强能过下去了。
这一晃二十多年,附近的人,没有不认识他们一家三口的。
由于周大傻蒸的包子汁多肉馅多,这一带守城门的官兵都喜欢来这家吃,所以夏河明自也是对周大娘再熟识不过的。
夏河明见周大娘打招呼,便大声道:“有公务在身,自然没能休假。周大娘今儿包子铺关得早,是不是准备和你儿子过小年?”
周大娘把手往围布上揩了揩,笑得眉眼皆开,“小儿这些日子都咳喘不定,可闹心了。好在昨儿晚上让老身睡了个安稳觉,怕是周家祖上有灵,这会儿无论如何都要祭祭祖,祭祭灶王爷,得了好,可不能懈怠了这些神灵。”
夏河明哈哈大笑,“如果真是神灵有灵,当该让你幺儿得以痊愈才是。”
“谁说不是?”周大娘笑道:“前几日老身就曾梦到周家的先祖,说小儿的病有得治,还在梦里给老身赐了个药方。老身实在被小儿闹得不行,昨儿就照着梦中方子抓了药。嘿,还别说,小儿服下药,昨晚就安生了,这不是祖宗显灵是什么?”
夏河明等人一听有这等事,有些不敢相信,“是好像听人说有人在梦中给你赐药,想不到你还真抓了。走走走,让我们大家伙瞧瞧你儿子是不是真的好了很多了。”
周大娘很热情转身就把他们往里面带,“你们别不信。我儿这会儿神志清醒,正坐在床上吃打糕。”
夏河明更觉好奇,周大娘的小儿子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吃喝拉撒是人人皆知的事,现在真能坐起来自己吃东西?
他们包子铺后面院子,就见一排正屋和东西厢房,尽管有白雪覆盖,廊下却打扫得很干净。
周大娘把他们带进东厢房,还没进屋,就高声唤道:“狗儿,娘带各位巡察大哥来看你了,你的打糕可有吃完?”
众人里听得里面传出急促的咳嗽声,夏河明摇头道:“明明还没好,大娘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你们看了就知道老身没说大话。”周大娘把门推开,见到她的傻儿子也站在床边正在傻笑,便道:“毛儿一边去,别挡了几位巡察大哥看你弟弟。”
那傻大个果然眼睛都不眨地走了出去。而那帐幔低垂的床榻上,果然正半倚半坐着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人乌发黑眸,肤白眉眼俏,怎么看都是一个颇有涵养的少年郎。奈何他脸色苍白,唇如炭墨,双眼无神,一看就知是个久卧病床的病殃子。夏河明等人不由暗叹浪费了一副好皮相。
周大娘嘴角带个古怪笑地背过身去摸着少年郎的头柔声道:“狗儿,快叫娘一声,几位巡察大哥都不信我们家祖宗赐的灵妙药方让你的病有了起色呢。”
少年郎看着周大娘,脸部抽搐,好似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咕碌咕碌响了好几声,才听他艰难地几乎带着咬牙切齿地小声唤道:“娘……”
周大娘摸了摸他的脸,笑眯眯道:“大声一点,这么点声音巡察大哥没听见。”
☆、第135章 大结局(上)
众目盯视之下,少年郎像牙痛般再唤大了一声:“娘。”
周大娘拍拍他的肩,“乖。不知道娘给你做的打糕是否好吃?”
少年郎歪了歪嘴,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重重点头,“好吃,狗儿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打糕。娘的手艺真好。”
周大娘回过头来,“各位官爷可有看到,我家狗儿比以前可乖多了吧?说话的声气是不是也比以前大多了?”
夏河明等人其实并不知以前的狗儿说话是何等模样,只是偶尔听人提过,说周大娘的病儿每天都只在病床吃喝拉撒,说话有气无力。两个月前由于西齐太子失踪全城彻查的时候才进来查看过,那时候的狗儿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一个劲儿咳嗽,好像肺都快要咳出来一般。众人生恐被他传染,勉强挑被瞧了两眼就走了。
拿今日的情形与那日相比,这狗儿已是大有不同……
夏河明摸着下巴大为赞同道:“不错。狗儿的病大有起色,看来真是周大娘家祖宗显灵,给你们赐了灵妙之药,大娘果然该好好祭祭神灵祖宗,保佑狗儿能痊愈。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你家狗儿的形貌,说不得他日还会有大出息呢。”
周大娘大为欢喜,顿时起身一揖到地,“谢谢官爷吉言,谢谢官爷吉言。如各位不嫌弃,外面天寒地冻,不若先在我们家里用些热汤饭,喝点烧酒,暖暖身子后再去执行公务?”
夏河明等正闻着满院子的香气嘴馋,闻此言,正中下怀,稍为推辞了一下,便乐哈哈的一起往饭厅行去。那里周大傻已摆好了一满桌丰盛的菜肴,周大娘非常热情的款待他们喝酒吃肉,直到午时他们才饭足酒酣的离去。
待送走他们一行人,关上大门,该傻的周大傻也不傻了,赶紧手脚麻利地从厨房的热锅里端了一早备好的几个精致饭菜往病房行去,却叫横穿出来的周大娘给拦住。她伸出手,笑眯眯道:“麻子哥,我来。”
她声音轻软,根本与她年龄不符。
周大傻也不觉奇怪,只是无奈地叹气道:“就怕我们主子不愿意见你。”
“哪有儿子不愿意见娘的?你主子欢喜得很呢。”周大娘径自取过他手上的托盘走到病房前,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道:“狗儿,娘给你送吃的来了。”
谁知她往床上看去,被褥掀开,并未见到病儿。却听到旁边用柜子隔开的里间传来水声,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儿子正在沐浴,你有本事就给我把吃的送进来。”
周大娘微微一笑,直接端了盘子就往里间行去,只见烟气氤氲之中,一个偌大的澡盆子里正有一男靠在边沿闭目享受。若隐若现的烟雾里,现那碧海深处明月生晕,水汽淡白莹润,肌肤却更胜一筹。像万年海气凝聚的珍珠,湿光华美……
“想不到我儿这会儿还能自行泡澡了,不知那些巡察大哥看到会做何想?”
“周大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烟雾缭绕中的半裸男,丝毫没有羞惭之意,那情势,分明是不愿错过任何欣赏美男沐浴图的架势。
男子完全没料到她真会进来,更没料到她还会死死盯着他看。他本想装做悠然无谓的样子,却因为她像探照灯一样的目光身上起了一块块鸡皮疙瘩。
他深吸口气,仍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缓缓睁开眼,“花着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日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逃得过楚明秋设的死局?现在把我拉下了水,不仅累我受了重伤,还累我回不了西齐。把我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你不好好款待于我,竟还一再让我在人前叫你娘,是不是也太过份了?”
“苏植,你如果真有你自己说的如此无辜,那我花着雨还真称得上是个大坏蛋了。”所谓的周大娘把托盘往旁边小几上一放,抱胸道:“可是你带着你的半月杀深入皇宫,秘密潜进陈太后的密道,分明图谋不轨,鬼才相信你是个无辜之人。更何况如果你不惹安宁,安宁哪有机会伤你?受重伤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苏植一噎。
花着雨哼了一声,“毒太子果然不惭为毒太子,经过两月将养,你的伤已大见起色,说吧,最近几日你频频半夜出去,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突围的打算?”
那日在皇宫苏植被安宁伤后,苏植就带着她和他的一众手下趁乱又从陈太后密道混出了皇宫。由于秦惑和楚明秋立即下令追查他们的下落,城门看守得紧,四下都有官兵搜索,再加苏植被伤得不轻,差点一命呜呼,一众人不得不先找个地方藏匿下来。
为了让不宜移动的苏植好好养伤又不被查到,便选择了城门口最引人注目的周大娘包子铺。他们将周大娘一家绑到地下室关着,再让苏植扮成病儿,她扮成周大娘,大麻子扮成周大傻,不时出现在人前。
这样一来,不仅她去药铺给他抓药不至于会被人怀疑,还可以探听到一些京城里的动向。
她知道自她失踪后,秦惑便让人关注着安平王府里的龙九和龙十,想从他们身上查探到她的行踪。为了保险起见,她通过多方周折才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传给他们,并让他们给方篱笙报个平安信,以免远在千里之外的方篱笙接到她失踪的消息而乱了阵脚。
在这个包子铺住下来的两月里,她的心里其实有无数个疑问想问苏植,可是他要么以疗伤、要么以休息为由头一再避开她,更是让她心里疑虑不止。
眼看年关将尽,他已能行动自如地频繁悄然出入,觉得如果再不跟他摊牌,他若是从此一走了之,或许她心中的疑团再也休想解开。
所以她现在才豁出去了地站在这里,让他再也无法逃避。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苏植装傻。
花着雨轻笑出声,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只是看着那澡盆子悠悠道:“这个澡盆子木质太差,如果我现在把它劈了当柴烧还能让它物尽其用……”
苏植大骇,一把抱胸叫道:“喂,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乱来。”
“你说我想干什么?”花着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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