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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食货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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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昭容一怒之下抢过了药碗打在地上,着实将芙华吓了一跳。她知道芙华不敢惊动曹丕,漠然地看着芙华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清理着地上的碎片,匆匆忙忙之下还割破了手。但芙华不敢耽搁,不顾流血的伤口,继续将残局收拾好。
回头一看,房中仍是不见动静,看来房中人昨日的确是累极了。
芙华捧着全部的碎片,松了口气,再看任昭容仍站在原地没走。她后退一步,嗫嚅着没吭声。
任昭容绕过她,冷冷道:“我与二公子的事,轮不到尔等插手!”
她回到自己房间后,仍是气得无法平复呼吸,摔了一只药碗也无法缓解她的怒意,她真是气极了!气极了!
无需多想,也能猜到谁会让芙华做出这样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断不会懂得这样多的!更不会有这样的胆量!
任昭容想来想去,昨日的甜蜜早已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腰痛、腿痛、头也痛,且将一部分过错都推到了曹丕身上。
这日白天,隔壁的铃铛在门前挂了一整日,也不见有人来取,直到落日时分,曹丕才出门上马,扬尘而去。
到了第二日,他又来了,又在隔壁等了一日,又是什么也没等着。
第三日,他拖着睡眼惺忪的郭奕来与他作伴,两人坐在厅里玩起了弹棋,郭奕合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击棋,一个时辰里让曹丕赢去七八局。
下到第九局时,曹丕尚能沉得住气,郭奕却懒得再抬胳膊落子了。
“唉,这样不行。”郭奕重重地放下一颗木质白棋,裹了裹身上的厚棉氅,缩着头说道:“今日回去问问我父亲,看他有什么法子帮你罢。”
曹丕手一顿,凉凉地斜他一眼:“郭祭酒正为迎击袁绍的事劳心费神,不必麻烦他。”
郭奕撇了撇嘴,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任女君这样晾着你,你就不生气?”
曹丕也无心玩棋了,将他手上的木质黑棋一扔,圆润的棋子在白玉方盘中悠悠滚过,卡在了棋盘木案之间。
“生气。”他缓缓启齿,语气极闷。
这几日里,他脑子里、心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曼妙的身躯和柔美的嗓音。她在他面前时,从未像那夜一样既温柔又热情、既主动又羞怯过。
他甚至想了千万个条件,要她好好补偿他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可现在人不来,什么都没用。
郭奕半睁着一双死鱼眼样的看着曹丕,等着他的心绪千回百转,百转千回,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他掀袍子起身,似是按捺不住要去隔壁敲门。
曹丕出去了许久才回来,彼时郭奕已经靠着暖炉睡了一觉。房门轻响,冷风直入,郭奕迷蒙地睁开眼,见是曹丕孤身一人归来,还以为他功败垂成。随即,一道倩丽的身影跟着曹丕进来,看身形却不是任昭容。
郭奕定睛一看,却是披着藕色斗篷的曹卉,一张小脸被嫩粉色的帽子映衬着,明艳亮丽。他冷不丁端正了坐姿,极有风度地微笑着,向曹卉问好:“女君。”
曹卉对他不冷不热地点点头,转头就像曹丕抱怨起来:“二兄你急急忙忙找我来,就是为了这等小事。任姊姊性子这么古怪,以后还不有你受的?”
郭奕闻言,目露钦佩地看向曹卉。
曹丕抿着唇,不悦道:“为兄极少央你做什么,还不快去?”
曹卉哼了一声,老大不情愿地走了。若不是她来一趟能看看丁夫人,也不会轻易答应做这牵线的差事。
见着任昭容时,曹卉没什么好声气,看不透她有什么本事,能将曹丕吃得死死的。一想到方才曹丕对自己冷言冷语,曹卉对任昭容也少了几分客气。她道:“前几日我看见芙华在卞氏的院子里受罚,任姊姊可真是好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个小剧场是圆房的花絮,第二个要配合未删减版圆房食用
注:东阿是曹植的封地,陈王是封号,思是谥号
'阿瞒幼儿园''群聊'
'曹家四聪'曹植:圆房技术哪家强?
'曹家四聪'曹植:山东东阿陈思王!
'曹家大帅'曹昂:……
'曹家三痴'曹彰:噗
'郭二代'郭奕:道理我都懂
'曹家二霸'曹丕:但是关你卵事?
'曹家大帅'曹昂:你俩接得还挺顺
'曹家四聪'曹植:你不觉得用我做结尾比较押韵吗'托腮'
'曹家四聪'曹植:而且既然弟弟这么厉害了,做哥哥的肯定更厉害啊你说是不是?'捧脸'
'曹家二霸'曹丕:好吧,算你过关
'曹家大帅'曹昂:那我岂不是最厉害的?
'曹家二霸'曹丕:然并卵,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的,大哥
'曹家大帅'曹昂:……滚滚滚
'阿瞒幼儿园''群聊'
'曹家大帅'曹昂:噫,至死方休,小心肾
'思想品德课讲师'郭嘉:我就说要肾宝的嘛,啧,他们年轻人第一次就是没有经验
'曹家四聪'曹植:二哥这顿算是断头饭了,小嫂子临行前让他吃顿好的
'曹家四聪'曹植:但是配合鹿血食用味道更佳哟
'郭二代'郭奕:你们别整这些虚的,我已经订好了一张新床,正等在他们房门外'托腮'
'曹家大帅'曹昂:……
'思想品德课讲师'郭嘉:……
'曹家四聪'曹植:……
'曹家四聪'曹植:求直播
'曹家大帅'曹昂:我在天之灵正在看着呢'贼笑'
'阿瞒幼儿园''群聊'
'曹家四聪'曹植:我已备好纸墨笔砚,供二哥随时赋诗一首,两首,三首……
'郭二代'郭奕:我觉得曹四又开始花样作死了
'曹家大帅'曹昂:+1
'曹氏一姐'曹卉:+2
'曹家三痴'曹彰:+3
'曹家四聪'曹植:你们不要酱紫啦,我这是在引导二哥走向成功怨妇诗人的道路啊~
'曹家二霸'曹丕:滚犊子
'阿瞒幼儿园''群聊'
'曹家二霸'曹丕:你为啥看见我妹@曹卉 态度突变,两眼放光,你说@郭奕
'曹家大帅'曹昂:对,你说你说@郭奕
'郭二代'郭奕:… …
'郭二代'郭奕:你们听说过,“父业子承”吗?漂亮妹纸是我们郭家人一生的追求
'思想品德课讲师'郭嘉:兔崽子又败坏我,主公明鉴 @曹操
系统消息:管理员'曹操'已将'郭嘉'头衔改为'婚姻恋爱导师'
'婚姻恋爱导师'郭嘉:_(:з)∠)_
☆、燕歌行廿六
面对曹卉的绵里藏针; 任昭容无动于衷; 她微微笑了笑,惑道:“我还以为看到卞夫人受了气; 你会感到高兴才是,怎么又来与我置气?”
看来她想的不错,能指使芙华的; 除了卞夫人再无第二人选。
芙华办砸了事; 有违卞夫人的心愿,她自然是生气不甘的。曹卉一向不待见卞夫人,而一向聪慧伶俐的她已然透过卞夫人洞悉一二; 从她方才的言语中也能听出,她估摸着芙华在任昭容这儿吃了瘪,也气极了卞夫人。
曹卉甜甜一笑,眼底却是疏离的。她没有否认任昭容的说辞; 只道:“姊姊这番话,可别让二兄听了去,否则……”
“只要你不说; 他不会知道。”任昭容淡淡道。
曹卉纵然想挑拨任昭容与曹丕,也不会把自己搭上。她转了转眼珠; 道:“姊姊虽然姿色平庸,可也总比芙华那个小婢强得多了。现在姊姊倒不必担心二兄会变心; 不过……你的心胸也要大些才是,日后二兄身边定少不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到时姊姊还要如现在这般自处么?”
她好似闲暇地歪了歪头; 等着看任昭容的反应。
原来她以为任昭容拈酸吃醋,嫉妒芙华跟在曹丕身边寸步不离,才让芙华吃了亏。
任昭容懒得和曹卉解释,也不理会她的挖苦,轻笑道:“这么阴阳怪气的,莫不是你二兄使你来找我?”
被她料准,曹卉咬咬唇,心中恨意难当。饶是她再看不惯任昭容,也不能不顾曹丕的嘱咐,只能哼道:“既然知道,还让我二兄苦等?!”
“看来你二兄也没什么急事,再让他等一会儿也无妨。”任昭容瞥了曹卉一眼,见她杏眼怒瞪,一脸不善。任昭容兀自好笑地出了房门,步调悠然地去了厨房,慢条斯理地搅着才煲上的甜粥。
不多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曹卉收起怒色,跟了过来。她看着任昭容忙碌的背影,咬了咬牙,尽可能放轻声道:“……你就去看一看二兄吧。”
任昭容转身,见好就收。她也不再为难曹卉,将煲好的粥盛到食盒里,提着去了隔壁。
她进到曹丕房间里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床整整齐齐地铺着,床单早已换了一个颜色,那抹朱砂色令她一怔,那夜旖旎的春。情重回脑海,一幕幕细节令她心口微燃,不敢再想。
她将带来的食盒放在一边,打开盖子将粥凉着。一丝淡淡的迷迭香不知从何处传来,使得她心跳蓦然加快。
“为什么不来找我?”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任昭容身后响起,她来不及转身,便被人掠进了怀中。
曹丕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右手拇指极为细致地勾勒着她才擦了胭脂的红唇,他的指尖愈染愈红,他的眸色也愈来愈深。
任昭容仰首看他,目光盈盈,她看了曹丕半晌,才缓缓答道:“我不喜欢总跟在你身边的婢女,不想同你在一起时,有别人看着。”
提起芙华,她心中仍然有气。本就生得凌厉的桃花目中,犹如水波翻涌,亦在曹丕心底掀起一阵水花,悠然荡漾。
“我已跟母亲说明,不许她再跟着我了。”曹丕将人往怀里收了收,嘴角微翘,低头吮着她的唇瓣,手不听使唤地探入了她的衣领,呼吸愈来愈重。
他信了她的说辞,和曹卉一样认为她只是在争风吃醋。
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任昭容不欲在此时提及真相,她见曹丕已然赶走芙华,态度良好,这几日冷待他,也使她对他的一点怨气消散殆尽。
一不留神的功夫,她的衣裳已经被他解得松松垮垮的,轻轻一拉便能脱去。他的手正要探向她最敏感的地方,被她险险避过,轻喘着问道:“我给你带了甜豆粥,要不要吃?”
曹丕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甜豆粥?
“阿照……”他渴望地唤着她的名,她在情动深处时提出的要求,他都还记得。
“这是你的小字么?”他在她颈边流连忘返,这会儿才记起求证。
小字,即为乳名。任昭容想了想,“嗯”了一声,也将甜豆粥抛之脑后了。
曹丕微烫的唇一碰上任昭容的肌肤,她就像瘫了似的,环着他的腰,任他抚弄。见她没有反抗或不悦之意,饿了好几日的小兔子不由分说,与怀中的美味一同滚进了床帐,直到日头渐西时,才稍稍收敛了些。
床帐内一片温情,沾染了情。欲的迷迭香仍弥留在空气里,任昭容伏在曹丕身上,拿着他束发用的玉簪,挑弄着他散下的发丝。
两人身上未着寸缕,似相濡以沫的一对鱼儿,时不时地亲吻,轻喘不息。任昭容丢掉手上的发簪,腾出空来感受着他光滑紧致的肌理。曹丕一手轻揉着她微微酸痛的腰,一手抚弄着他最爱的柔软。
“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她抚着他某个开始苏醒的地方,目光如春日碧波潋滟,柔声问向禁不住蛊惑的小兔子,贪如饕餮。
曹丕舔了舔嘴唇,诱得她轻笑着吻了下去。
***
清晨,一轮残月半隐半退,许都上空弥漫着湿重的雾气,丁仪一身厚棉衣,坐在车前,打着一盏灯。他雇了一辆马车,一早就等在了丁夫人门前。
后日便是曹操三军远征北方的日子,丁夫人紧赶慢赶,赶在这之前动身出发,南下江东。任昭容几乎一夜未睡,她过了下半夜回到自己的小院,开始打点着行李。
“女君面色不好,这一路还有的奔波劳累,且要注意身体。”丁仪接过她手上搬着的漆盒,口中不停地呵出白气。
任昭容笑着收下了他的好意,转而将自己养了一年多的兔子拎了出来。她在笼子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棉褥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丁仪,道:“烦请丁兄将它们转交给二公子。”
丁仪略一迟疑,还是将兔笼子接了过来。
任昭容心不在焉地低头,耳根一热。她这回走得匆忙,只顾着与曹丕亲昵,竟忘记托付这一对小兔子。
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她才随着丁夫人上车。丁仪将她们送到城门外,才算完成了任务。
任昭容因困倦不堪,在车上睡了一路。她醒来时,车马已驶进南阳,稍作休息。丁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又左右仔细瞧了瞧。她默默摸了摸脸,以为自己靠在车壁上睡出了印子。
马车缓缓停在路边,任昭容掀开帘子一看,她们离着南阳城墙还有数里的距离,四下一片荒冷寂静,寒冬的天气里,寸草不生。阴冷的天色也给干涩的冬日平添一份萧条。
她敲了敲车门,正欲问车夫为何无缘无故停车,就听他低声说道:“夫人,后方有人追赶,不知是不是来找您的……?”
任昭容回头看向丁夫人,见她挑了挑眉毛,也很惊讶。
她们在车里按兵不动,坐了一会儿,听得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愈来愈近,至少是一支十数人的队伍。
果然,这一对人马渐渐放慢了速度,在马蹄声最震耳的时候接连停下。
“司徒掾陈群,拜见丁夫人。”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隔着车壁传入,听声音便知来者约莫是个中青年,单听他的官职,也知他是曹操派来的人了。
丁夫人蹙了蹙眉,她坐在车里问道:“陈先生何故突然离京至此?”
没有她的示意,任昭容也就没有打开车门。
司徒掾为司徒属官,领朝廷俸禄,实为曹操幕僚。如若没有上方调令或允许,他也不可擅自离京。
丁夫人心中有了数。
陈群站在车外,又道:“曹公使群前往扬州,会见吴侯孙策,与夫人同行,随行者另有虎贲护从十人。请夫人先行前往南阳的驿馆歇息,群已安排妥当。”
丁夫人沉默了数秒,才缓缓道:“如此,请陈先生带路吧。”
任昭容抿唇笑笑,暗道曹操果然还有后招。有虎贲营护从,她们终可以安心上路了。
丁夫人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反应寻常得很。马车又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南阳的驿馆。
这里才被曹操收复两年,但仍在他管辖之内,驿馆的人不敢怠慢,等马车一停,就有人上前扶着丁夫人下车。
任昭容跟在后面下来,见到前方有十数骑立在驿馆门前,马上的人已下来接受驿馆官员的拜见,他们个个身姿颀长,高挑健美。其中最为瞩目的是个年约三十的文士,和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那文士相貌端正,鼻梁高挺,嘴角含笑,双手负在身后,儒风泰然。他立在众人之首,想来他便是陈群了。另一个清秀的少年,大约与曹丕同岁,面容白皙,五官清雅温和,颇有芝兰玉树之姿。不过他身着一身戎装,丝毫没有文文弱弱的味道。
丁夫人也多看了他一眼,路过他进门时,还侧头问了一句:“阁下可是荀尚书之子?”
少年闻之颔首,垂眉顺目,声音如其人温和:“正是,在下乃家中长子,名恽。”
***
曹操曾惊叹孙策“猘儿难与争锋也”,说他是狂犬猛狗,霸守江东。如今的孙策也当真像曹操比喻的那样,在南方一路杀一路打,短短数年时间,已占据了会稽、吴、丹阳等几个大郡,招降不少强兵猛将,天下诸侯无一不忌惮。
正是因为如此,曹操才命曹彰娶了孙玪,还上书朝廷,册封孙策为吴侯。曹操以此来拖延时间,好教他休养生息,占领北方。
曹操早年也同孙策的父亲孙坚征讨过董卓,如今孙策这子侄辈已然发展地如此迅猛而优秀,曹操在心底既惊叹羡慕,又深深顾虑防范。
他这次全力同袁绍在北方火拼,无暇顾及南方,但又不能放任其趁势作乱。陈群此次出使,怕是有两个任务。一是护着丁夫人,二是审度江东局势,与曹操大营互通消息,视情形而定后招。
“姨母,陈先生此番……是否会打乱您的计划?”用过晚膳后,任昭容一面铺床,一面问向对灯沉思的丁夫人。
丁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和他的目的大同小异,况且陈群此人世家出身,有经世致用之才,断不会帮了倒忙。”话虽如此,她目露不悦,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可以留心这个人,他日后说不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任昭容微微惊异于丁夫人的提点,但还是暗自记下了。她知道陈群和荀彧郭嘉等人是老乡,目前可以算作汝颍集团的三把手,甚至二把手。
“姨母,这次我们可会见到孙家的人?”自陈群等人出现后,任昭容犹豫了一日,才开口问道。
丁夫人沉吟:“如若不出意外,定会遇到的。”
任昭容深吸了一口气,面有惭色,缓缓说道:“昭容有几件事……不得不跟您如实托出。”
丁夫人坐在镜前,慢慢拆卸起簪钗耳环。她透过镜面,轻轻一瞥了任昭容一眼,道:“说罢。”
于是,任昭容只得从当年曹昂还在时,他们一起跟着曹操出城狩猎开始说起。她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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