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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宠妃(秋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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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巧杏,顺妃愤愤说道:“时候已晚,便把巧杏关进柴房,明日再好好审她。她若还是嘴硬,就让她重重吃些苦头,看她招是不招。就算是死鸭子嘴硬,可人赃并获,她休想逃脱。”
  到了明日,不知皇后是打算大张旗鼓还是息事宁人,我心里还真是没底。问题不在于皇后,而是明日会有些什么人在她身边鼓动。她很少拿主意,要是她的惠妃妹妹在身旁,那就是惠妃说了算,要是静妃突然参与这种游戏,那铁定是静妃说了算。可自打上次打了我以后,静妃基本就是圈守永寿宫,难得看见她一面。
  我回身对芷卉说道:“芷卉,你还是早些休息,保重身体。过两日皇上回来,见你容颜憔悴可要责怪本宫不懂体恤姐妹,你可不能冤我呀!”
  我这半开玩笑的话芷卉一再谢过,而顺妃的脸色极为不自然。我让芷卉停步不送,反倒让顺妃送我到景阳宫门前,我再次确认巧杏箱子里的东珠是否确实是她的,她有些恼火但又不好发作,不过倒也信誓旦旦就是她的,而且她还拿出失去东珠的耳饰底托比过,绝不会错。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冤枉巧杏,我实在是累了,脑子也不够用了,只得言辞恳切地说与她:“顺妃,事情到这个地步,本宫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望你体谅芷卉身怀六甲,今晚就不要再责怪于她。你也累了,回屋休息吧,明日看皇后定夺。怎么罚自然有规矩摆在那儿,皇后心里有数,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好吗?”
  她点头称“是”,在她恭送我的声音中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轿辇,这一夜注定会是失眠的一夜,真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精明能干的断案高手破解这些谜团。一想到巧杏挨了鞭子,心中便觉不忍,怎么想都觉得她们在刑讯逼供,可巧杏手里为何有东珠呢?不行,我要休息,脑袋变成一团浆糊,再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快天明时才勉强入睡,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我头晕脑胀睁开眼,菱香走到床边,还没开口,只听见瑞珠带着慌乱的声音冲进我的寝屋,“皇贵妃,皇贵妃,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菱香为我撩开帐幔,无奈地看着瑞珠,瑞珠瞪大眼睛,忙不迭向我汇报:“巧杏死了。今早我和惠妃到皇后宫中,听她们说今日要好好审巧杏,我便跟着去看热闹。谁知关在柴房的巧杏居然上吊自尽,死啦。皇后慌作一团,顺妃、靖妃都赶了过去。我来时,太监们正在柴房把巧杏放下来,我吓坏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急急忙忙我就跑到承乾宫来啦。”
  巧杏死了!我赶紧坐起身,撩开被子,快速下床。刚站起身,忽觉一阵目眩,菱香迅捷扶住我,瑞珠也赶快帮忙又把我扶回床上躺着。
  菱香顿时哀求瑞珠:“小主,奴婢求求你,主子昨晚为了这事儿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休息,偏又出了这事儿。凡事有皇后,主子她身子不便,她也无能为力,小主就不要再与她说这些事儿。”
  瑞珠坐于床沿,喋喋道:“我哪儿知道姐姐一夜未睡,只是想着姐姐处事最得皇上赞赏,这才跑来告知姐姐,看姐姐有没有什么主意?”
  “瑞珠妹妹,人死不能复生,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姐姐我什么主意也没有,妹妹就在这坐一会儿,陪姐姐说说话,姐姐实在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别说我头晕目眩,即便我精神百倍,我也不可能让巧杏起死回生。她怎么偏生如此想不开,竟寻了短见,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消失不见,实在让人沮丧。
  想起芷卉,我立刻叫来翠艾,让她快去景阳宫看看,接着又打发绿荞到翊坤宫,听听皇后怎么处理。菱香跑哪儿去了,转眼就不见她的踪影。绿荞告知我,她放心不下,请太医去了。我的菱香,心里只有我,什么时候顾念的都是我。
  瑞珠好似找到避风港一般,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又恢复她万事不愁的本性,滔滔不绝给我讲起她的家乡——科尔沁:科尔沁广阔的草原,科尔沁湛蓝的天空,科尔沁美味的奶茶,科尔沁肥甘的羊肉,科尔沁华丽的王府······
  瑞珠就好比给我唱催眠曲,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居然就这样睡着了。直到午膳后,我才醒来,就连太医来过,我也毫不知晓。听菱香说,我过于疲劳,动了胎气,太医一再嘱咐,必须在屋里静养,哪儿也不能去。
  隔日,营造司一名叫平之的太监自尽,并留下遗书。大致的内容就是前些日子奉命在御花园维修千秋亭,无意间捡到一颗东珠。虽知道东珠的级别,但一时贪心,便没有上交,随后赠与同自己交好的宫女巧杏。当他得知巧杏挨了鞭子也没有供出自己,而且还上吊自尽,自觉对不起巧杏的他说出真相后也毅然决然一死了之追随巧杏而去。
  太后亲自出面处理了此事:皇后处事鲁莽,挨了一顿训斥,并负责安葬巧杏的费用,另外出银五十两作为抚恤金送于巧杏父母;惠妃、靖妃越权干涉皇后职权,各罚两个月俸银,闭门思过一个月;顺妃虽拿回东珠,但因自己保管不善且行事急躁,罚一个月俸银,闭门思过一个月;庶妃那拉氏管教不严,罚一个月俸银,因有孕在身,静养宫中自省,鉴于巧杏身亡,又拨给那拉氏一名宫女伺候在旁。至于太监平之,祸源于他,但念在他交待事情原委,且自尽而亡,安葬后,拨银三十两抚恤家中亲人。
  不过是三两天时间,一颗东珠,两条人命,后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这般不得安宁。皇上嘱咐我相助皇后,那晚我是不是就该亲临翊坤宫,可太后提醒我不得干预皇后的职责,那我是不是就该退避三舍。
  可笑,到头来,我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或许是孕妇的多愁善感,一想到巧杏已不在,总免不去我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轶事遗闻

  小碌子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带着吴良辅去景阳宫看望那拉氏,让我不必等他。我让小碌子进入殿内候着,东拉西扯与他说了一会儿话。菱香给我端来炖好的银耳莲子羹,我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碌公公,你可认识前几日上吊自尽名为平之的公公?”
  小碌子脸色一紧,视线滑向地面,没有立即作答。我让菱香给他拿了杯水,他喝过两口,可还是不说。
  “本宫原本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你若不知,便回答不知,何至于低头不语,让人着急。本宫只是想着无端端两条人命没了,总觉于心不忍,故才开口一问,也不知自己这般询问为的是哪般缘由。”
  小碌子脸色一松,又喝上一口水,“奴才与平之不熟,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交情,他在营造司做的都是些修缮的活儿。主子心善,见他俩殉情丢了性命,便觉不忍。大家都说,承乾宫的奴才最有福气,有您这样和善的主子,一个个这心儿都踏实得很。”
  再喝一口水,小碌子的脸色更加自如,“主子进宫不过一年,头次见这种事儿难免紧张。唉,奴才不得主子的心,挨打、挨骂那是家常便饭,谁让咱们是奴才呢?宫女到了年龄还可出宫,要么嫁人、要么投靠亲人,可太监被赶了出去,那便是孤苦伶仃。主子有所不知,这京郊好多庙宇里都有无处可去的太监,下场凄凉呀!”
  看他悲哀的神色现出,不晓得还以为他立马就要被赶出宫去,“平之他去也就去了,主子犯不着放在心上。这皇宫建起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宫里死去的太监、宫女更是数不胜数。不说远的,奴才就听宫中允升公公讲过,当年李自成攻进紫禁城,崇祯皇帝提剑斩杀自己的后妃、公主,随后自尽。那时宫里的太监要么在自己屋里自缢,来不及回屋者,直接就在乾清宫前丹陛两边流水沟白石龙头上自缢,那白石龙头上都挂满了尸体,真是惨不忍睹呀!”
  这活灵活现的描述就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而我无论如何都难以想像那挂满尸体的白石龙头,充分发挥想像力幻化出那样的场景之后,我只觉毛骨悚然。这紫禁城哪里还有半分庄严,这分明就是屠宰场,血流成河的屠宰场。
  顿时,一口酸水涌上来,我冲到痰盂前“哇哇”吐出,天啊,我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儿。接过菱香递过来的水簌簌嘴,重新坐回来,小碌子已经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皇贵妃恕罪,奴才一时口快,说了这些不吉利的事儿污了您的耳朵。奴才该死,求皇贵妃不要和皇上提起,皇上要是知道了,可不饶奴才。”
  我深吸一口气,这事儿还真不怪小碌子,谁让我想像力极具丰富呢?“快起来,是本宫先提起,不怪你,更不会说与皇上,起来吧。”
  小碌子站起身,刚才的话题肯定要停止,否则日后风高月黑之夜我都不敢在宫里走动,虽说自己不信邪,可我无穷无尽的想像力只会更添阴森、恐怖的气氛,赶紧换个话题,“碌公公,本宫记得你刚才说巧杏、平之是双双殉情,莫非两人是对食吗?”
  小碌子大惊失色,口齿不清,“奴才刚才说,说他们殉情,奴才说的?”这话未说完,小碌子脚一软,又跪在了地上。老天,头晕,我不过就想多了解一些宫里的情况,日后遇到事情也便于明断,哪知怎么一再让他惊慌失措。
  “碌公公,快站起来回话,你这一下站着,一下跪着,我眼都花了,还想害我吐,是不是?站好了,能说就与我说说,不能说,就明说,我也不会强迫于你。再晃得我眼晕,我可要生气了。”
  小碌子连忙站起,我温和地对他笑笑,“别紧张,你看看这里,也就本宫,你,还有菱香,不过闲聊而已,没人罚你。只要你不出去自个儿传了自个儿的闲话,没人知道,你说是吧?”
  见他点点头,我便开口问:“宫里的宫女和太监确实有对食,是吗?”
  他点点头。
  “多吗?”
  他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算什么意思,那就是不多也不少?我需要开始扮演解读点头和摇头的专家。
  “自大清入关以来,宫内因为对食惩罚过宫女、太监吗?”
  他摇摇头,但很快就开口改为自他入宫以来没有听说过,皇上亲政后他才入宫。
  “皇上知道何为对食吗?”
  他这次的点头很坚定,显然皇上很清楚。
  “这么说,皇上允许喽?”
  他随即脸上显出恐惧,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奴才求皇贵妃不要询问任何有关皇上的事情,皇上三令五申乾清宫的随侍奴才,不得向皇后、后宫女主子们报告皇上每日的行踪、皇上的喜好,否则严惩不贷。但凡知道有哪位后宫主子打听皇上的情况,奴才受罚不说,打听的主子也要重罚。奴才知道皇上疼爱皇贵妃,可这一点,皇贵妃千万谨记,万万不可冒犯皇上。”
  我让菱香过去扶起他,随即对菱香使了个眼色,菱香会意立即拿来银子塞到他手里,我淡然一笑:“多谢公公提醒,本宫并非打听皇上,日后再不向公公问起。皇上爱与我说些什么,我就听什么,不再多问。”
  “皇上对主子的疼爱奴才们都看在眼里,别说是责罚,就是大声说一句,皇上也不落忍。”
  说着,他走进几步,低声说道:“皇上头几年很反感宫女与太监对食,头次大婚,皇后骄横,皇上时常宠幸宫女,一时兴起也有,和皇后置气也有,那时的皇后就曾讥笑皇上与太监抢食,皇上故而极为反感宫女与太监对食。可自打选秀进来一批新主子,加之册立新皇后,皇上宠幸宫女少之又少,特别是皇贵妃入宫后,皇上眼里别说是宫女,就连其她女主子们宫里去的也不多,皇上怕是连对食二字都早已抛之脑后,皇贵妃日后切莫在皇上面前提这个。”
  说完,他退回几步,与我保持距离,“皇贵妃,奴才胡言乱语,别往心里去。奴才就是奴才,手眼勤快,可这嘴得闲着,老是说个不停,没准儿哪天那就是祸患,这可是老辈们留下的金玉良言。奴才为了这条小命,定是要谨记在心的,还请皇贵妃体谅。”
  我平心静气看着他这一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内心不觉好笑,大娘说得对,宽待他们远比虐待、得罪他们要好得多,这不我就听到了不少宫中轶闻,特别是出自前皇后静妃的那一句“皇上与太监抢食”就极为有趣,不知道看到皇上,我会不会忍不住笑出来。
  小碌子退下后,身子有些乏倦,菱香扶我上床歇着,可躺到床上,我却又无法入睡。别说是后宫主子随意辱骂、殴打宫女,就连皇上也时常因为宫女、太监办事不如他意而任意鞭笞,深得宠爱的太监总管吴良辅也不能幸免,更何况普通的奴才。
  我对下人们宽容在别的主子看来就是轻贱自己,可我却深知自己每日的衣食住行皆来自她们的劳作,我若不好好对她们,她们又怎会心甘情愿伺候我。再者,自己的亲人都不在身旁,每日她们与我相伴,天长日久不就如我的亲人一般,就像菱香,对我的呵护、照顾,我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出第二个。
  皇上六岁登基,第二年就来到紫禁城,陪着他成长的就是这些太监、宫女,可他说翻脸就翻脸的臭脾气,不知让多少随侍的奴才挨了鞭子。
  听小碌子讲述,明朝嘉靖皇帝就因沉迷道教仙术,疯狂炼丹以求长生不老,由此宫里的宫女不知有多少因他炼丹被折磨致死,最终忍无可忍的宫女发出“咱们下手了罢,强如死在他手里”的呼声,并果断行动欲勒死嘉靖皇帝。眼看大功告成,可谁知原来打绳套的宫女一时出错,将绳子打成死结,勒的时候没能使上全力,嘉靖皇帝捡回一条命,而那些宫女全被凌迟处死。
  当今皇上虽不是昏庸无道之君,可鉴于他过往曾有的荒唐史,再加上他不可捉摸的坏脾气,说不准也有不少挨过鞭子的奴才心存怨恨。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他是一个让大家称颂的好皇帝,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更何况如今肚子里的孩儿日后可是要叫他皇阿玛,他如果不能以身作则,岂不是毁了我的孩子,不行,我得想个周全的法子劝劝他。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同时,宝宝也在肚子里时不时踹上一脚,这小家伙还真是多管闲事,没准也在积极支持我的想法呢?直接给皇上讲嘉靖皇帝的故事?明朝的很多事情他肯定知道,可万一他觉得我拿他和嘉靖皇帝相比,说不准立时就会翻脸,他那高傲的自尊心简直比珠穆朗玛峰还高,我惹不起,再想想别的。
  菱香为了不打扰我休息早已退下,我即刻下床,独自冲进书房。为了方便寻找,我特意多点了两根蜡烛使得屋里亮如白昼,撩起衣袖,我就书柜、书箱一阵翻找。印象中好像读过一个故事,极为有用,可细节有些模糊,一定要找到,转眼屋里就已被我弄得四处狼藉。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了,如获至宝一般站着就认真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尺短寸长

  皇上、菱香、吴良辅进屋时,准确的说应该是火急火燎冲进来,他们的动静实在不小,打断了我的聚精会神,可他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皇上嚷斥道:“皇贵妃,你在做什么?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屋子是乱了点,我自己则是直接从被窝里钻出来的,难道还需要梳妆打扮、穿好正装、套上旗鞋跑这儿来优雅地翻箱倒柜吗?再说,这都什么时辰了,看完那拉氏,要么歇在那儿,要么回乾清宫休息,跑这儿来添什么乱。才刚刚读完资料,总不能让我现学现唱吧,我还需要想点前奏或是来点润色,我要保证我的劝解百分百成功才行,否则岂不是前功尽弃。
  “朕问你话呢?你哑巴啦?”听听这口气,火气又上头了。
  “吴良辅,你在这做什么,皇贵妃这样子是你能看的吗?出去。”这火烧得可够旺的,连吴良辅都受到波及,吴良辅有口难言,躬身快速退下。
  菱香脸色慌张手足无措地看着我,烧走了吴良辅可不就剩下她了,“菱香,你不是说皇贵妃已经睡下,你们主仆二人合起伙来欺君犯上吗?”
  菱香惊恐跪下,连声解释,“启禀皇上,皇贵妃确实已经睡下,奴婢灭了烛火才回房歇着的,可怎么就起来了,奴婢实在不知。”
  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有什么火冲我就行,本就是我的错,他非要把周围的人都骂一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他也在那儿小题大作。
  “皇上,菱香所说句句属实,是妾妃睡不着,这才起身过来。皇上饶了菱香吧,有错也是妾妃的错,不干菱香的事儿。”
  “她是你的随身侍婢,怎能如此不警醒?你都在这儿翻箱倒柜,她竟全然不知。你看看你,披头散发,只着一身单衣,最上面的纽扣也不扣上,光着脚套着鞋,就连这鞋也穿得不伦不类,看看你那衣袖,撩那么高光着个臂膀,你要把这屋子拆了不成?你这个样子和平日里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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