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织摇了头，对沈婆婆道，“和铁牛叔约好了，时辰快到了，可不能让铁牛叔等久了！”
　　沈婆婆点了点头，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的话，才放了沈织走。
　　沈织大包小包的赶到早上下车的地方，有一个人已经等着了。虽然沈织早上见过那人，但是并没在意，现在看那人往车上搬东西的样子，才知道他是个瘸子。
　　沈织于心不忍，忙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车上，帮那个瘸子搬起东西来。那瘸子一见沈织帮忙，竟然坐在牛车上不动了，笑眯眯的拿眼睛上下打量沈织。
　　“女娃是织娘吧？我姓王，村里都叫我王瘸子。”王瘸子看着沈织放在车上的东西，“哟”了一声，“买的还挺多啊！”
　　沈织呵呵笑了两声，没有搭话。这时候赵铁牛回来了，见沈织二人气氛不好，皱眉对王瘸子说：“你又干啥了？”
　　王瘸子打了个哈哈，赵铁牛也不好再追问。沈织对赵铁牛道：“铁牛叔，我还订了一床被子，在人家铺子里，您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去拿了来。”
　　赵铁牛“嗳”了一声，忽然道：“你一个女娃，也没啥子力气，让大周去帮帮你！”
　　沈织瞧见沈大周十分有压迫感的走过来，忍不住道：“不用了。。。”
　　沈大周的脸不算黑，看着有些冷漠，他听见赵铁牛和沈织在说他，不由问道：“你们说啥嘞？”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沈织赶紧道，“我还有点东西要去拿，让你们等我一会。”
　　赵铁牛刚准备说话，沈大周已经点了头，道：“哦，你快点。”
　　沈织“嗯”了一声，转身提着裙子往卖棉花的铺子跑去了。
　　

　　☆、第5章　嚯！赵铁牛！

王瘸子看着沈织的身影，咧嘴笑道：“这女娃挺有钱啊，咋以前没见过？这裙子的布料可得一吊钱一尺！”
　　赵铁牛嗤了一声，“王瘸子，看不出来啊，你地种不好，女人家的裙子你倒了解不少！”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沈织背着一个石青色的粗布大包袱，腋下夹了一匹布，终于赶了过来。把东西放在车上，沈织跳上车，赵铁牛照例问一句，就赶着牛上了道。
　　“女娃，你叫啥？你住哪里的？”王瘸子见沈织掏出了一方帕子擦汗，眼睛都直了。
　　沈织不想搭理他，王瘸子却一直追问，还自来熟的叫沈织“织娘”。沈织开始还会回答一两句，到后头直接对王瘸子道：“我今天累得很，你别再问了。”
　　王瘸子觉得沈织看不起自己，鼻子呼出一口气，说话也难听了起来，“你一个死了爹娘，没成亲的女娃，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村里的红娘也绣花，哪有你这么有钱，我看你是在哪家大户里做丫鬟的吧！”
　　这个时代，农民勤劳，忙时吃干闲事喝稀的习惯一直保留着，再加上连年风调雨顺，沈家村村民的日子过得尚可，也没有什么卖儿鬻女的事情。
　　种地的老农有两吊钱都想买个小妾，更别说镇上的大户了。买了丫鬟供吃供穿还给月钱，里面肯定有不少腌臜事。
　　王瘸子的话一出，赵铁牛和沈大周同时说道：“王瘸子，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的难道不对？！”王瘸子自认为不怕赵铁牛和沈大周。
　　“我在临河镇成衣铺干了五年，东家可是临河刘家，你敢去镇上说这话试试？别给沈家村丢脸就好了！”沈织自然知道对付这种人的法子。
　　临河刘家虽然比不上沈家那样有名，却也不是沈家村一个佃户可以侮辱的。沈织打定了主意王瘸子不敢去找刘家的铺子，只要他敢在村里坏沈织的名声，单给沈家村丢脸这一条，族长都不会放过他。
　　果然，沈织话一出，王瘸子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双手左右开弓扇自己脸，“是我不对，是我嘴臭，织娘，你别放在心上。”
　　“嘿，大妹子，你说的成衣铺，可是专给达官贵人绣东西的。听说去年有个屏风还送去了金陵。。。你铁牛婶一直想要在那定身衣裳。。。”
　　赵铁牛一说话，沈织自然接了上去。王瘸子打自己嘴巴的手停了下来，翕了翕嘴，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牛车回到沈家村，赵铁牛直接把车赶到沈织家门口，还帮着沈织把东西送进了屋子里。沈织连连道谢，赵铁牛憨笑道：“不用谢，不用谢。就是你铁牛婶生辰到了，我。。。”
　　沈织自然大方，“我明儿去铁牛叔帮婶婶量尺寸。”
　　“不不不！”赵铁牛着急的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就是不想让你婶子知道，你可别上我家。”
　　沈织没想到赵铁牛会有这样的心思，当即应下，“好啊，只是这料子和款式要什么样的您可得告诉我。”
　　“好，好。”赵铁牛道，想要细说，但是外头的王瘸子已经催了，赵铁牛只好说：“我得空再来和你商量。”见沈织点头，赶紧出了沈织家赶车去了。
　　沈织量好了床的尺寸，展开今天新买的布料，三下两下裁好了布，又穿针引线的，收好了床单的边。太阳已经西沉了，沈织淘好米煮好饭，决定去沈婆婆的菜地里瞧瞧。
　　沈婆婆的菜地包围了沈婆婆的房子，茄子、豆角、辣椒、白菜，种了不少。连靠山的矮坡都被老人家开垦了出来，矮坡后就是山，不算陡峭，沈织还看见了竹笋尖。
　　这个时候能吃的只有白菜，沈织根本拔不出来，只能返回家又拿了菜刀，才砍了一垛。洗菜择菜，沈织找了块磨石，把菜刀磨利了，才开始切菜。
　　厨房里只有两口锅，一个是煮饭做菜的，一个是烧水的。沈织洗了手，又回去做针线。缝好了被套，沈织想着时间还足，还往被角绣了一朵花。
　　饭已经煮好了，沈织把饭端出来，往锅里倒了油，就开始炒菜。炒完菜出来，沈织换了烧水的锅到灶上，就吃饭去了。
　　简单的吃完晚饭，往木盆里倒了水擦洗完身子，沈织又发现家里的柴已经用完了。
　　躺在床上，沈织看着被单上的二两银子并二十几文钱，觉得种田生活也很不容易。
　　烧火用的柴、明早吃的菜、家里的余粮，每样都要考虑。
　　沈织根本躺不安心，趁着天还没黑，沈织去了隔壁张嫂子家。
　　张嫂子正坐在门口绣花，见沈织来了，把旁边凳子上的竹篓子放在腿上，拍了拍凳子。
　　沈织走过去坐下，笑着问：“嫂子做什么呢？”
　　“给强子做件衣裳！”张嫂子笑道，“娘说强子大了，不能总穿江子的衣裳。”
　　沈织估计她口中的强子，就是昨天叫她回去做饭的孩子，只笑了笑，问她：“你吃饭了没？”
　　“没呢，强子还在地里没回来，我蒸了窝窝头，菜还没下锅，不然强子回来菜冷了，娘要说我的。”张嫂子说，手里的活计却没有停。见沈织不说话，问她：“你来我这做什么？你家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沈织道，“我来嫂子这，就是想找嫂子借点柴，我家柴用完了，明早没办法生火做饭。我又不知道去哪里弄，只能找嫂子来借点了。”
　　张嫂子放下手中的活计，“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春天雨多，就算砍了柴，也是潮的，不能用。”
　　她拿着篓子起了身，“你跟我来，我给你弄点。”
　　沈织刚跟着张嫂子准备进屋，一个围着围裙的老妇人跳了出来，揪着张嫂子的耳朵道：“你干什么偷懒呢！强子要回来了，你菜做好了没有？鸡鸭赶回笼子里没有？都没有做和别人扯些什么！”
　　张嫂子见沈织在这，觉得丢脸的紧。但是又答应了沈织借她柴，不知如何是好。沈织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对那妇人道：“张大娘，我先回去了。”
　　张大娘哼了一声，“你回去吧！一个女娃娃，天黑了，不要到处乱跑！”
　　沈织没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沈织知道从沈婆婆嘴里知道，张嫂子日子挺难过的。
　　张大娘大儿子张江成亲五六年了，张大娘都没抱上孙子，对张嫂子这个儿媳妇很不满。张强原本也在沈家族学里读书，但是张大娘怕小儿子跟大儿子一样，读了书出了村子，就不回来种田了，硬生生把小儿子从族学里揪了出来。
　　有时候一些人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沈织自认为是一般人，所以这几年来挣的钱都寄给了沈云读书，没有一句怨言。
　　沈织知道，只有沈云出了头，她才有好日子过。如果不是局限于时代，她也想去读书考个功名回来。
　　想着自己事，沈织走得格外的慢。她准备绣些帕子腰带什么的，卖给乡里乡间的挑货郎，再不济，也能拿到河沟镇上去卖。
　　忽然间，沈织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不太对头，紧接着，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沈织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沈大周，不禁没好气道：“你吓谁呢？！”
　　“你要买柴吗？”沈大周瞪着眼睛，低头问沈织。
　　沈织默默比了比，发现自己只能到沈大周胸口，心里骂了句傻大个，才仰着脖子对沈大周说：“你要干什么？”
　　“我听见你找张嫂子借柴，我那有柴，你买不买？”沈大周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挠了挠自己那不知多久没洗的脑袋。
　　找人借柴不是长久之计，沈织又不会上山砍柴，沈大周看准了这一点，才想找沈织做生意。
　　沈织抿了嘴，问他：“怎么卖？”
　　“两文钱一担。”
　　这个价钱还能接受，沈织道：“我要一担，你明天送我家来。”
　　“好。”见生意做成了，沈大周不由露出一点笑容，朝沈织伸出了手。
　　沈织问他：“你干什么？”
　　“先给钱。”
　　沈织忍不住盯了他一会，见他不是开玩笑，才从怀里掏出两文钱，放到他手上，“记得明天送柴来。”
　　“好。”沈大周朝沈织的手瞄了两眼，收了钱握在手里，掌心都出了汗。他话没多说，直接就走了。
　　沈织回了家，想到刚才又花出去两文钱，不禁有些肉痛。今天买的布做完床单被罩还剩下些，沈织拿剪子裁成手帕大小，决定明天绣上花拿去卖。
　　透过窗户，沈织看见门外的小路上不少拿着锄头的行人，说笑着往家里赶。沈织点上灯，脱了鞋缩进了被子里。
　　新的被褥和昨天截然不同，厚实不说，也没有一股子霉味，松软的紧。沈织闭上眼，根本睡不着，又拿起针线篓子开始绣帕子。
　　这些帕子的布料本就不是很好，沈织只简单收了边，绣了些漂亮的花样。这种帕子放在村里卖根本卖不上价钱，沈织也不费太多的心思和时间。
　　做着活计，四下也渐渐安静了起来。村里人没什么活动，吃完晚饭，唠会嗑就都睡了，为了省点灯油。沈织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也准备睡了。
　　

　　☆、第6章　张家嫂子和隔壁狗子

脱了衣服准备吹灯睡觉，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沈织有些害怕，没有作声。那人继续敲门，沈织想了想，开口问道：“谁呀？”
　　“是我，张家嫂子，你不是没柴火用了？我给你送了些来。”
　　沈织赶紧掀开被子趿了鞋，给张嫂子开了门。
　　张嫂子抱着一小捆柴火，沈织赶紧接过，放在了屋子的角落里。见张嫂子还站在门口，沈织不由拉了她进来坐在床上，“外面冷，屋里好歹暖和些。”
　　张嫂子搓了搓手，忽然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针线篓子，笑道，“你针线做的还挺好。”
　　“是啊。我一直在镇上的铺子里做绣娘。”沈织道，见张嫂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开口问了出来，“张嫂子，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吗？”
　　“没，没有。”张嫂子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沉默了一会，才问：“你有没有你哥哥的消息？江子啥时候回来？”
　　沈织摇了摇头，道：“我回来前我兄长才给我写了信，说今年准备参加乡试。我估摸着考完乡试应该能回来，但是江子哥，我不知道。”
　　张嫂子听着沈织的话，拿袖子擦了擦眼睛，说：“你江子哥去年还回来过年了，就是今年，说要好好读书，过年也没回来。”
　　“要是江子哥中了举人，张嫂子可有福享了。”沈织只好捡好听的说。
　　听着沈织的话，张嫂子摇了摇头，也不再提丈夫的事，反而问沈织：“你家的地什么时候拿回去？虽然当初云子托了江子照顾，但是这些年都是我娘和强子在种。我。。。”
　　沈织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正准备好好问问她。刚一开口，自己家的门被拍的啪啪响，张大娘一脚踹开门，指着张嫂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皮的，到底是谁家的媳妇？胳膊肘往外拐！当初就说不能让你这个败家娘儿们进门，五六年了肚子都没鼓起来，明年我就让江子休了你！”
　　沈织再不好旁观，拦着张大娘道：“大娘，我就是找嫂子借点柴，明天就还给你！天都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
　　张嫂子出来抱住张大娘的手臂苦苦哀求，张大娘却连带着沈织也骂了起来，“你们沈家的没一个好东西，你哥拐了我儿子不说，你这个小蹄子。。。”
　　这边正骂着，沈织隔壁出来一个女人骂道：“你骂谁不是好东西呢？！我们沈家村可都是姓沈的，你要是不想呆，我明天叫了族长来，把你们赶出去！”
　　沈织听出是沈翠花的声音，心里叹了口气，给张嫂子使了个眼色。张嫂子看着柔弱，倒也有一把子力气，抱着张大娘的手，一步一步的倒也把张大娘拖回去了。
　　沈翠花朝张大娘啐了一口，又见沈织看着自己，叉着腰对沈织道：“看什么看！”
　　沈织回屋拿了块绣好的帕子塞进沈翠花怀里，笑着说；“今天谢谢沈姨了，我一个人，可奈何不了张大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翠花见这帕子料子不错，绣的花也精美，不动声色的收进了袖子里，哼了一声对沈织说：“你叫沈翠娘婆婆，叫我姨，我不是比沈翠娘矮了一辈？”
　　“奶奶！”沈织马上改了口。
　　沈翠花切了一声，转身回家了，嘴里还叨叨着，“我可没这么大的孙女。”
　　沈织全身松懈下来，回屋拴好门，躺在床上很快睡沉了。
　　又是被鸡鸣声吵醒，沈织起身，炒了点白菜，连带饭一块热了，坐在屋子里吃了起来。
　　外面传来翠花丈夫的声音，“大周，一大早的，你咋背了柴？”
　　“去年砍多了，拿点出来卖。”沈大周说道，“壮叔，你下地去啊？”
　　沈翠花的丈夫叫沈大壮，沈大壮应了沈大周一声，笑呵呵的说：“你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咋不娶媳妇呢？”
　　“我盖不起房子，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哟。”沈大周也不在意，笑着和沈大壮聊了两句，看着沈大壮往地里去了。
　　沈织吃完饭，这才慢悠悠的起身，从后院走出来，对沈大周说：“厨房在后面，你跟我来。”
　　沈大周把柴送进厨房，对沈织说：“一担，你看好了。”
　　沈织看着把墙角塞的满满当当的干枝桠子，不好就这样赶人家走，硬着头皮问，“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沈大周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沈织客气的送他出门，才回厨房收拾了碗筷。
　　去沈婆婆地里寻摸了挺久，沈织摘了几颗长成了的油菜回家。路过自家地的时候，发现沈翠花的篱笆往回收了不少，沈织想着哪天也买些种子种上菜，就回厨房洗了手。
　　沈织想起昨天张嫂子说的关于地的事，她回到里屋，绣了不少帕子，才鼓气勇气，决定去张大娘家问问。
　　张大娘家的门大开着，堂屋里也没有人，只听见吱吱呀呀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沈织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才听见一个声音问：“谁啊？”
　　“是我，织娘。”
　　沈织看着张大娘皱着眉从里屋走了出来，面色不善的问沈织：“你来我这干什么？”
　　沈织见她根本没有要让自己坐下的意思，于是直接道：“我想问问我家的地。”
　　“你家的地你问我做什么？”
　　沈织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我兄长走之前，把家里的地托给了江子哥管，我没想到江子哥也去了金陵。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家的地当然不能再麻烦大娘了。”
　　张大娘走到凳子边坐了下来，对沈织说：“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那时候年纪小，你哥很多事情都没有跟你说。你哥走的时候，是卖了地才凑够了盘缠，你是知道的吧？”
　　沈织仔细想了想，记忆里确实有沈云卖地这一回事，遂点了点头。
　　“当初你哥卖的时候，原本只想卖你家那两块的旱地。你家那两块旱地不值钱，江子花了十五两银子就买下来了。你应该知道，你哥去金陵是去求学的，不仅是路上的盘缠，还有在金陵吃、住、读书写字的钱，十两银子哪够？所以你哥又把家里的两亩水田卖给了我，才凑够了钱。”
　　沈织见她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话，心里也疑惑了起来。在她记忆里，沈云只卖了家里的两块旱地，沈爹留下来的两亩水田都是上好的良田，是沈爹在沈家村安身立命的本钱，沈爹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