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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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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衡的震惊、伤心不难想象——那时他们已然两情相悦。
可在后来,离开皇宫的时候,他对她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日后我远远地看着你,尽力帮你过得更好。以前的事,你忘掉;以后若能帮到你,别推却。
说完之后,潇然远去。
回家的路上,她哭了一路,哭得肝肠寸断。再明白不过,不论如何深爱,此生都将擦身而过。
后来,他从不曾食言,一再出手相助。有请先帝赐婚的事情在先,梁湛和谋士不难察觉,更不难猜出原由。
是为此,唐修衡有了那场牢狱之灾,酷刑之下,落下了一身的伤病。
遇到她,带给他的只有落寞、劫难。
一直都是她亏欠他,一直无从偿还。
那次他出狱之后,她不便前去探望,再相见,是翌年春日。
他笑得风轻云淡,告诉她:一切安好,只想多见你几次。我还在不远处看着你,争气点儿,过得更好一些。
那一年,先帝命他与她合力修缮城外行宫,隔三差五碰面。
转过年来,边关不宁,他奉命前去镇守边关。
当时不知,那一别的期限是这么久,他要到现在才归来,且是率领千军万马杀回来。
阔别已久,她每日都会担心他的病痛,心疼他在外的艰辛,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言片语都不能传给他。起先是没机会,今年是没资格——她是人人唾弃的祸水,是他该远离、忘记的第一人。
细细回想,相识至今已七年多。
有些岁月宛然如画,有些岁月冷酷如刀。
那一场刻骨柔情,生而不灭。
·
十余日之后的深夜,燕京城破。
唐修衡亲率精兵杀入皇城,生擒梁湛,在御书房的密室内寻到先帝册立储君的诏书,昭告天下。翌日,辅佐先帝嫡出的幼子——年仅九岁的睿王登基。
新帝登基当日,梁湛入天牢,等候发落。
唐修衡摄政。
而在这之前,梁湛生母服毒自尽、结发之妻中毒瘫痪、儿女不知所踪。
这是薇珑对梁湛最终的报复。
一个满心恨意的将死之人,又有报复的能力,谁也不能奢望她会心慈手软。
那两个人一直都是梁湛的帮凶,黎兆先之死、唐修衡蒙冤入狱,她们都是功不可没。薇珑对她们下狠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差别。
至于梁湛的儿女,去处是寻常百姓家。薇珑不认为他们日后能因着生父得到任何益处,如此,不如远离帝王家。
·
天气越来越严寒,薇珑留在清心园,白日最喜蒙头大睡。
在梦中,她偶尔能看到父亲、唐修衡、先帝。之于她,这是最快乐的一件事。
她不需想也知道,唐修衡辅佐小皇帝有多辛苦、忙碌,即便他心意未改,相见之日也要一再延后。
这日午后,薇珑在书房的美人榻上小睡,中途忽然醒来,似有人指引一般,望向门口。
门口的屏风一侧,有身着玄衣的高大男子静立,意态安闲。
唐修衡。
不等薇珑唤出这名字,他已含着浅笑走近。
薇珑拥着锦被坐起身来,眼神却是有些茫然,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在下唐修衡,见过黎郡主。”
这一句,是初见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薇珑险些落泪,哽了哽,道:“问侯爷安。”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唐修衡唇畔的笑意加深,坐到美人榻上,刮了刮她挺秀的鼻梁,“不听话。让你照顾好自己,却怎么照顾成了病猫?”
这一刻的他,笑若春风,温柔之至。
他唐修衡,有着几种迥然不同的面目:冷酷、骁悍、爽朗、冷情、沉默寡言……而在她面前,只有温和、温柔这两种态度。
她抬头凝视着他飞扬的剑眉,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嘴角翕翕,说不出话。她想问他这到底是梦还是真,想问他这么久过得如何,有没有受伤……可是,什么都说不出。
最终,她只是抬手抓住他的衣袖,低下头去,潸然泪下。
唐修衡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无言安抚。片刻之后,他问:“愿意嫁我么?”
他知道她病重,每日服用虎狼之药,方能避免锥心刮骨般的疼痛。正因如此,他更想要陪着她。
“我已时日无多,你不如另选良配。”薇珑竭力逼退泪水,凝视着他,笑意清浅,“你有这份心,我已无憾。我要先走一步。别怪我。”
“怎么舍得怪你。”唐修衡语声更低更柔,“我只要你答应。”
薇珑抿了抿唇。
“这一年的征战,让我伤病不断,要烦劳你到我身边,督促我按时服药歇息。”唐修衡唤着她的小字,“清欢,好么?”
当初他走出牢狱的时候,已是命悬一线。在无情沙场都没落下病痛的铁血男儿,却险些被皇室子嗣夺去性命。他的身体,从那时起,就再经不起沙场上的殚精竭虑、长途跋涉。
他其实只是要对她说:你先走,我认,而且我其实也没几年可熬了,是这样,你还想不想嫁给我?
薇珑眼中浮现出泪光,“可是,世人怎样说我,你是知道的吧?”她不想再让他被自己带累得名誉受损。
他记得她说过,清欢这小字,是平南王为她取的,意在盼着她过上清雅闲适的好光景。
心愿太美,现实却待她太残酷。他总是不能护她周全。
唐修衡笑,笑容里有着无尽的愧疚、心酸,“听了不少。怪我,夺得了天下,却不能让我的清欢过上清雅闲适的好光景。”
“……好。”薇珑在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酸楚,“我嫁,我嫁你。”
唐修衡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是签字画押,不准反悔。”
薇珑用力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摄政王与黎郡主大婚。
成亲当夜,唐修衡回房的时候,与薇珑说笑一阵,便要到暖阁安歇。
她身子不好,他又是一身酒气,睡在一起,于她怕是很辛苦。
转身之际,薇珑唤住他,起身帮他宽衣,低头小声道:“这可是花烛夜,别人怎么过,我们就怎么过。”
“嗯?”他没会过意来。
她语声更低:“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不碍的。”
她想要他真正的得到。
最起码,被爱过,最终也得到了——只望他日后会这么想,且能因此释怀。纵使时日不会太久,可心里平静一些,总要好一些……吧?
她不确定,无法求证。
·
翌年初春,梁湛被贬为贱民,凌迟处死。
一个月之后,摄政王妃黎薇珑病故。
第3章 重生
天启二十一年,平南王府。
一早,冬日第一场雪悄然降临。凛冽风中,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为庭院中的花木罩上纯白新衣。
梧桐书斋中,薇珑静立窗前,观赏雪景。
荷风自外院返回,在门外除下斗篷,拭净鞋底,进门后脆生生禀道:“大总管稍后就到。”
“知道了。”薇珑转头一笑,“坐下歇歇,喝茶暖暖身子。”
“多谢郡主体恤。”荷风笑容璀璨,“若无别的吩咐,奴婢等会儿再裁些纸张。”
“好。”
“您别在窗前久立,这会儿风大。”
“再看一小会儿。”
荷风不再多言。
薇珑神色平静地望着落雪纷飞,心里却是千头万绪。
几日前,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四岁这一年。最初只当是在做梦,可没有病痛的身体、细微处真实的感触,皆非梦中可领略。
最初认清重获新生这一事实,悲喜交加。
喜的是可以设法让父亲、皇帝避免前世的劫难,竭力弥补前世的悔憾。
悲凉的是,彻骨的疲惫、厌倦没有随着重生消失,心魔如故。
再就是唐修衡。
想到他,忆起短暂相守的光景,便心碎欲绝。
最后的日子,最难过的是他,在她面前,不肯流露分毫。
他心头的伤、疼,从不示人,尤其不给她看。她只是品得出,他心里越痛苦,在外处事越冷酷。
这一年的唐修衡,二十二岁,春日班师回朝,官拜五军大都督,权倾朝野。
前世的崎岖路,她不会让他再经历,只要他安好。深爱不该是让他饱尝磨折的理由。
前天,他的四弟唐修衍来到王府,送上请帖——唐府要建一座小佛堂,明年春日动工,唐太夫人邀请她过几日去府中做客,看看情形。派小儿子来送请帖,足见诚意。
前世,因着唐家这般郑重的态度,她以礼相待,爽快答应下来。
这件事,是她与唐修衡有交集的开端:小佛堂建成之后,唐太夫人设宴酬谢,那一日,她与唐修衡相遇。
今生,她派吴槐应承唐修衍,且有言在先:态度要不冷不热,把事情推掉。
吴槐全然照办,只当她是不想让人误会平南王府与权臣来往,父亲又已出门远游,理当谨小慎微。
唐家是名门望族,除了唐修衡,都是宽和大度的做派,不会计较一个小姑娘礼数不周。只有唐修衡难相与,但他不屑与女子计较。
改了这开端,请父亲尽快回京之前,闭门不出,如此,诸事便有了不同的轨迹。之后的事不需展望,早就忘了何为乐观。
吴槐过来之后,薇珑与他说的,正是父亲的事:“我要王爷尽快回京,你带上侍卫去接他。”
吴槐面露讶然,“王爷临行前吩咐过小人和侍卫,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郡主安然无恙,您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我们就要自行了断。”王爷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怎么敢撇下郡主离开京城?
“我也不想让他半途而废,只是,实在是担心。”薇珑目光诚挚地望着他,“这件事,你一定要成全我。”
吴槐见她态度郑重,忙问道:“郡主能否告知原由?”就算他应下来,派人从速去接王爷,总得有个理由吧?
服侍在室内的四个丫头都是薇珑的心腹,不需回避。薇珑颔首,缓声道:
“连续几夜,我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很蹊跷。
“是夜间,王爷在房里睡着,我在门外哭着求他快些回京,说年节前若不能团聚,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可是,他听不到,只言片语也不对我说。”
她找不到拿得出手的理由,只能对吴槐撒谎。这种事情无从解释,却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吴槐惊得嘴巴微张。这听起来竟像是托梦,只是,做梦的人应该是王爷才对。那么,日后可能有危险的,是王爷还是郡主?
薇珑抿了抿唇,“我知道,这委实荒谬,可是……”
“不不不,这种事可不荒谬。”吴槐连连摇头,“家母鲜少做梦,但是以往几个寓意不祥的梦,都应验了。何况,郡主这情形是连续几日都相同,更不可等闲视之。我琢磨着,郡主梦里的情形,可以防患于未然。”
薇珑神色一缓,唤涵秋取来一封书信,“给王爷的信,写了原委。”
吴槐双手接过,“小的这就去安排人手。便是王爷不能从速回京,有他们随行,足能心安。”王爷此次是微服离京,只带了四名随从。
“你不去?”薇珑蹙了蹙眉,“不是说好了?”
吴槐心想谁跟你说好了?“王爷最怕的是您出岔子,这事情可由不得您。小的身手不佳,一把年纪,去了也是添乱,还不如留在王府,帮您打理些琐事。”
“不惑之年是一把年纪?”
吴槐愁眉苦脸地道:“小的要是跑去找王爷,这辈子就到尽头了。只要关乎您,王爷那脾气是点火就着。您就可怜可怜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
他絮絮叨叨的时候,意味的是打死也不领命。薇珑叹气,“快去安排。”他定能安排得滴水不漏,不需叮嘱。
吴槐敛起愁容,正色称是而去。
薇珑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只盼着父亲能够早日归来,一路顺遂。大不了,明年春日陪父亲一同出游。
被梁湛盯上,是在来年正月的宫宴上。若称病回避,皇帝一定会派太医过来,装病是欺君,真祸害自己的身体又难保不露破绽,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
徐步云的双亲是她的舅舅、舅母,但舅舅已赋闲在家,徐步云今年刚到锦衣卫当差,当着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她信任他们,但他们护不住她。
与梁湛身份相等,又能护她周全的人,只有父亲。
父亲在外,即便是身怀绝技,若遇到前世寡不敌众的情形,也回天乏术。回到家中,即便有人起了歹心,也很难找到机会。
是考虑到这些,薇珑决意请父亲回京。再有一个原因,是思念。
对父亲来说,父女只分别了月余光景;对她来说,却已有数年的生死之隔。
没有人知道,她盼望见到父亲的心有多迫切。
·
半个时辰之后,吴槐回来复命:“郡主放心,安排妥当了,二十名侍卫已然启程。”
薇珑正在习字,笔未停,笑了笑,“知道你办事麻利。”
“还有一件事要知会您。”吴槐面露难色,“唐家又来人了……”
“你再不冷不热地给人一个软钉子碰。”
“可是……”吴槐忐忑地搓了搓手,“这次来的,是唐将军。”
“谁?”薇珑手一抖。
吴槐喃喃地道:“是唐将军,也就是临江侯、五军大都督。那位爷……他不给我难堪,我就烧高香了。而且,他也是来送请帖,问您得不得空,称有事请教您。”
“……”薇珑放下笔,片刻语凝。她不明白,他怎么会过来。难道唐修衍被吴槐惹恼,跟他告状了?
不可能。
或者,建小佛堂对唐家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有那么一刻,她特别想去见他。
可是不行。
比前世提早相见又有什么用?父亲归期未定,一点点避免重蹈覆辙的把握都没有。
她从来不承认自己是祸国妖孽,但从来不否认自己是父亲和他的祸水。愧疚早已成了梦魇。
“你……”薇珑清了清嗓子,“帮我向他赔个不是。今日天气不好,我又有风寒之兆,不宜见客。有什么事,请他跟你说也是一样。”
吴槐笑着点头。这次要是再失礼于人,就是平南王府开罪唐修衡。
唐修衡那般人物,谁开罪得起?十五岁那年,与贤妃的胞弟林同在街头打了一架,打折了林同一条腿。
皇帝没当回事,打着哈哈和稀泥,唐太夫人却动了真气,请皇帝把儿子扔到边关军营去,不立军功,不准回京。
没几日,唐修衡带着两名小厮、一百两盘缠离家。三年后,扬名天下。
曾经闯过的祸事,比之如今的赫赫战功,不过微末小事。
今时今日的唐修衡,冷情、克制、寡言,对女子从来是懒得搭理的做派,只差在脸上刻出“女子勿近”这几个字。
他今日前来,却点名要见郡主,因何而起?万一被郡主的美貌吸引……
“怎么还不去?”薇珑奇怪地望着吴槐。
想多了,而且是胡思乱想。吴槐用力拍拍额头,“是是是,这就去。”
薇珑将写残了的纸张揉成一团,发现自己指尖冰冷。
过了一阵子,吴槐折回来,一副想哭的样子,“小的很客气很委婉地说了您的意思,唐将军只问您何时痊愈,说到时再来。”
“……”他心绪不佳的时候,言行能把人活活噎死、急死,前世只见过他对外人如此,这次,轮到了自己。
谁惹到他了?百思不得其解。
薇珑双手撑住书案,慢慢站起身来,“我去见他。”
是他寻了过来,执意要见,她愿意顺其自然。
原来所有的顾虑、挣扎,都敌不过再见他一面的诱惑。
情意面前,人心是这般的善变、卑微。
第4章 相见(小修)
走进暖阁,薇珑在三围罗汉床上落座。
珍珠帘徐徐落下,形成一道男女有别的屏障。
荷风问道:“郡主,用哪种茶款待贵客?”
薇珑不假思索,“大红袍。”
“那么,给您备一盏六安瓜片?”
“不必。”
唐修衡喜欢武夷岩茶,大红袍是其中珍品。
她一度只喝六安瓜片,恋上武夷岩茶的味道、香气,是与他两情相悦之后的事。
今生初见,她不该迎合他的喜好,可是迎合也无妨,一句巧合就能解释。富贵门庭,用大红袍款待贵客,并不少见。
片刻之后,唐修衡进门来。薇珑站起身来,望着那虽然模糊却最熟悉的身影。
他身着深衣,玄色衣料与边缘的纯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整个人透着冷漠,气势慑人。
薇珑有片刻的身形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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