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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都为我折腰[快穿]-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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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抱歉了大家。”
李绾抿了抿唇。
没人愿意和弑君者扯上关系,哪怕是流民也是如此,她转身离去。
可令她意外的是,收拾行李的流民纷纷停下了动作。
一个瘦得和猴子一样的少年走了出来,第一次站在了众人中央,轻轻淡淡地说:“朝廷不仁,何曾管过我们的死活,我只知道没有郡主,我们早饿死了。”
“不如我们反了吧。”
季芙愕然,把造|反说得这么轻松真的没问题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很危险,非常危险。
“反了!”
“反了!”
“反了!”
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一千多名流民爆发出猛烈的吼声,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唯一所剩的就是一条贱命。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季芙忽然想到了这句话。
谢蘅对她何尝不是如此?季芙怔怔地想。
她本以为李老夫人会反对,可谁知李老夫人重重地咳了一声:“说得没错,朝廷无道,大争之世,当有能者居之。”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向季芙看了过来,她本应该反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道理。
季芙下定了决心:“反了!”
去他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
“大人,燕京来信。”
季川接过了手下递来的信,拆开了信封:“永安?”
他皱了皱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当处五马分尸之刑。”
他打开舆图,用朱笔把永州和旬阳的交界处圈了起来:“她逃不掉的。”
说话他合上了舆图,问向手下:“小姐还没有消息吗?”
“属下失职。”
手下跪在了地上。
“不怪你。”
季川摇了摇头,可面上还是忍不住地担忧,阿芙是他的独生女,与肆意妄为的谢蘅不同,她自小乖巧懂事,长大后更是端庄贤惠。
第75章 女帝成长计划(十五)
“哪个是医者?”
程宥正抓着药材; 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士闯了进来;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我就是。”
程宥慌忙举起手:“这位郎君可是要问诊?”
“跟我走!”
军士轻轻松松揪起他的衣领:“家中可有老婆孩子?”
“尚未娶亲。”
程宥两脚翻腾着。
“那倒好,省了洒家一番功夫。”军士眉毛一扬,抓住程宥扬长而去。
这样的事不止发生在一家药铺; 全永州的医者都被抓了来,年纪大的则和老婆孩子一齐被抓了过来。
“山贼!土匪!”
“有辱斯文!”
“放我回去!”
二十来个医者啐骂着,混杂着女人的尖叫和孩童的哭泣声,一时之间雀喧鸠聚不绝于耳。
“安静。”
谢蘅把折扇往手上“啪嗒”一敲:“我邀请各位来,是想让各位救一个人。”
“救活了; 这些都是你们的。”
她的折扇一一掠过箱中打开的珠宝:“若是救不活……”
她顿了顿; 然后才说道:“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一个矮小的医者走了出来:“可否让我看一眼病人。”
侍人带着他们来到了谢蘅的马车中;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躺在塌上,双眼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不停地往外淌着血。
“这眼,怕是废了。”
程宥上前仔细瞧了瞧,侍人小心翼翼地翻身; 让他察看后背的箭伤。
“差一点就刺入心肺了。”程宥庆幸地说道,不知是为了这个男人,还是为了他自己,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幸好,还能治。”
另几个医者也跟着围了上来,抚须说道:“此言差矣; 你看这箭伤分明已入骨,能不能治还得看天意。”
“沈兄说得是极。”
“可这地方,哪儿有什么药材,天意也悬呐。”
玉露福了福身子,微微一笑:“各位医者不必担忧,药材多得是。”
程宥狐疑地回过头,这个地方连个房子都没有,哪儿来什么药材。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满满四个马车的药材,他上前一看,见猎心喜。
“百年山参!”
“虎骨!”
“牛黄!”
比自家铺子里的药材还多哩,虽然不合时宜,他也不禁兴高采烈起来。
高兴着高兴着,忽然反应过来,咦,这不是自家的药材吗?!
其余医者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比哭还难看,果然不要对山贼有什么期望。
“启禀郡主,属下带人察看了一番,此峡谷易守难攻,极适合驻扎。”
盈匡把侍人绘制的舆图恭敬地呈给了谢蘅,他本来看不起这些阉人,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一边拿着炭笔在纸上勾画,一边用绳索实地测量,完成了一份精确度极高的地图。
他实实切切对这些侍人刮目相看起来。
谢蘅目不转睛地看着舆图,他们驻扎的这个峡谷叫渡崖,离永州只隔了一二百里,峡谷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入口狭窄,故也有把渡崖称为“一线天”。
她不打算继续赶路,因为她打听到了,旬阳是青州的军事重镇,季芙的父亲季川正是青州刺史,代天子巡查青州,掌军政大权。
后世评价季川性度恢廓,有王佐之资,有人评价如果他晚死十年,大月氏未必能长驱直下至燕京,如果不是必经旬阳,她实在不愿意对上他。
她走上马车,坐在塌边,望着沉睡中的微生羽叹了口气,病容也不能掩盖他的风姿卓绝。
从前,她希望他死。
如今,她却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痛。”
“阿娘,我痛。”
她正准备离开时,听见了微生羽梦中的呓语,他在喊痛,一张脸渗满了细汗。
在燕城高高在上的成王是他,临死前面不改色的是他,睡梦中喊痛的是他。
谢蘅已经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正的他,她取过侍人手上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的细汗,擦拭到他眼睛附近时怔了怔,这双眼算是废了。
即使再睁开,也不会有神采。
正在这个时候,微生羽抓住了她的手,他似乎还在梦里,喃喃道:“别走。”
谢蘅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把她当成他阿娘了,她轻轻拂开微生羽的手,以免牵动到他的伤口,向马车外走去。
“谢蘅,别走。”
可没想到,微生羽唤出了她的名字,谢蘅心神一震,惊愕地回头,微生羽仍然闭着眼,毫无醒来的痕迹。
他为什么会在梦里叫她的名字?
“郡主,永州郡守派人来了!”
谢蘅收起了杂念,就像什么都听到微生羽的低语一般,下了马车。
…………
微生羽在做梦,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孩子,命带大凶。”
“妙真大师,敢问如何凶?”
“贪狼命格,天下易主。”
似乎从那一天起,父亲对他就变了,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只有母亲对他好,可有一天她也死了,死在了他的面前。
“阿羽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你要他死,我替他死!”
他茫然地望着母亲自刎于刀下,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血,大片大片的鲜血留到他的脚边。
他跑过去抱住母亲,像母亲对他做的那样:“吹吹就不疼了,我给您吹。”
可是母亲再也没醒来。
“混账东西,滚出去!”
父亲踹开了他,他挣扎着又爬过去,然后又被踹开,然后又爬起来,又被踢开……
他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爬起来,小小的身躯满是伤痕与淤青。
从那一天起,他不再是县令家的小公子,而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没人喜欢他。
所有人憎恨他。
后来则变成了恐惧他。
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那个男人一心维护的端朝为他母亲殉葬。
贪狼命格,天下易主。
便是易主又何妨?
他还梦到了燕城,下着雨的燕城,绵密的雨幕中,他看到了一个少女奔跑的背影。
雨水勾勒出她的细腰。
他应该跑过去叫住她,提醒她不能跟夏峥走,他却没有,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在他生命中不过是个过客。
——或者连过客都算不上。
可当他得知揽月阁失火、萧涵葬身其中时,他忽然有些失神,他大概再也不会在永寿宫前见到她。
他对自己说道,他没有后悔。
…………
这不是程宥第一次被抓,作为永州城最出名的医者,一年要去好几次山贼窝子。
他一边配药,一边往几个土匪身上瞅,他心里像蚂蚁在爬似的,终于忍不住走到几个土匪身边问:“你们到底在写什么?”
这年头,哪有土匪写字的!
看他们的打扮,也就是最低级的小头目,不好好把时间用来杀人放火简直是不务正业!
他去的哪一家土匪窝子,不是白天忙着踩点训练,晚上忙着奸|淫掳|掠?
“数学题。”
那土匪差异地盯了他一眼,似乎他问的问题很难理解一样。
“不是,你做这个有什么用?”程宥瞥了一眼纸上的鬼画符,看来是在练习画符咒了,他苦口婆心劝道,“别信那些游方道士的话,好好练习武艺才是真的。”
以他的经验估计,这么不长进的土匪窝子不出三个月,不,不出半个月就会被剿灭!
盈匡被问得有些无语,不学数学如何计算行军要带的粮草、两点之间的最短距离?
他没好气地问道:“二十八乘十四得多少?”
程宥心下恼怒,心想自己好心提醒反倒被调笑:“这如何能算出来,怕是太学的夫子也算不出来吧。”
“报告营长,三百九十二!”
盈匡还没说话,一个小班长抢先算了出来。
程宥立即道:“你唬我吧。”
盈匡摇了摇头:“你要不信,掰手指自己数去。”
他昨天的课后作业还没做完,没时间和这医者费口舌功夫。
程宥还真去数了!
他掰了一下午的手指,惊讶地发现这几个土匪还真没骗自己,答案就是三百九十二。
但,这怎么可能!
程宥看这些土匪的眼神都不对了,他要有这水平,当什么土匪啊,都可以跑去太学当夫子了。
更令他意外的还在后面。
“齐步,走!”
土匪们整整齐齐地列好了队伍开始踏步,不仅连每步的距离,甚至连抬手的幅度都是一样的。
令行禁止!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词,他从没在永州府兵上看到这种特质,接下来土匪们开始练习长矛,动作也整齐得吓人。
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
…………
“怎么样了?”郡守夫人急切地问向永州郡守,“我弟弟自幼娇生惯养、没吃什么苦,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死去的爹妈交代?”
永州郡守头疼地打了一个摆手,他那小舅子说的好听点胸有大志,说得难听点就是吃饱没事干,自从皇帝死了,天天游说自己造|反。
也不看看永州一没钱二没兵,这反造得起来吗?
“放是能放,就是要钱。”
说到这儿,永州郡守抽了抽嘴角,那少年可比自己有钱多了好吗。
不要脸,太他妈不要脸了。
唉,谁叫自己摊上这个小舅子呢?程宥虽不大成器,对自己这个姐夫还是很敬重的,把他当成了半个父亲来对待。
…………
“你就是程宥?”
谢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浓眉大眼,看着老老实实,易让人心生好感。
“回大王,小人正是程宥。”
程宥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姐夫明天来赎你,你做好准备吧。”谢蘅打了个哈欠,挥手让他退下。
可不料程宥跪在地上不肯走。
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谢蘅大吃一惊。
第76章 女帝成长计划(十六)
“不知大王可有问鼎天下之心?”
程宥目光灼灼; 那样子恨不得替谢蘅一口答应,谢蘅看了他几秒钟笑了,他让她想起一个人。
——首辅姜堰。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谢蘅没有立即回答; 这个时候造|反称帝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除了北境来的流民,端朝仍然江山稳固,人心也未散尽。
“若有,我必为主公拿下永州。”
谢蘅本来轻漫的神色一下子端正起来; 她没有计较程宥的打蛇上棍; 而是严肃地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七分。”
程宥的眼睛里闪耀着某种名叫野心的光芒。
“你要什么?”
谢蘅问; 若能拿下永州; 对她的意义可就太大了; 永州东临伽罗江,北临旬阳; 如同一颗楔子狠狠地扎进了端朝的心脏。
“史书上出现我的名字——邳县程宥。”
他的声音里透着激动。
谢蘅大概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古往今来,乱世中多出野心家; 他们合众纵横,游走于诸侯王阀之间。
用得好; 他们是手中的一柄利剑; 长剑所指,即为王土。
用得不好,他们是一切祸端的开始。
“静候佳音。”
谢蘅深深地望了程宥一眼:“先生缺什么; 尽管说。”
程宥点头:“我需要一件龙袍。”
…………
三日后,永州府。
“阿弟,你瘦了。”
郡守夫人捏了捏程宥的脸,抱住他大哭:“若不是你不争气的姐夫,你怎么会被贼人捉了去。”
永州郡守在一旁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回来就好,你姐给了准备了洗尘宴,快进来吧。”
除了郡守的亲眷,席上还有一人,他四十来岁的年纪,目光威严却不混沌。
“这是内弟程宥。”
“程宥,还不快拜见季大人。”
程宥心下一转:“拜见季大人。”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晚上一二点。
“宁王的事你如何看待。”季川或许是喝多了酒,忽然把话题转到了燕京。
“宁王一脉世代镇守户北,沦落至此也令人唏嘘啊。”永州郡守是真醉了,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在他想来,宁王要真有谋反之意,他就不会孤身踏入燕京。
季川听了,似乎若有所思。
第二天,永州郡守从宿醉中醒来,头疼得快要炸开,当他想起昨夜同季川说的话,瞬间起七魂丢了三魄。
“大人,不好了!”
永州郡守立刻翻身下床,连鞋也没顾得上穿:“怎么了?!”
亲卫跪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一半是惊恐一半是不安:“几个奴婢家的小孩儿在庭院玩的时候,从梅花树底下挖出了……”
“挖出了一件什么!”
永州郡守眼皮直跳,他事先捂好了自己的胸口:“你说吧,本官撑得住。”
亲卫仔细观察了一下永州郡守的表情,发现确实做好了准备,他才开口道:“一件龙袍!”
他话音刚落,永州郡守一口气没顺过来晕了过去。
“大人!”
亲卫:……他不该高估自家大人承受能力的。
永州郡守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床榻边围着夫人孩子,外加一个提着药箱的小舅子。
“醒了,夫君你醒了。”
“阿爹。”
永州郡守醒来后,手都是颤颤巍巍的,他双目含泪,一一打量了屋内的亲眷:“我对不住你们呐!”
“夫君何出此言?”郡守夫人古怪地看着他。
程宥劝慰道:“姐夫,这事儿其实吧……”
“季川那个狗贼!贪图永州久矣,昨夜试探我宁王之事,我一时不察失言,今日就在我庭院埋了件龙袍!”
永州郡守老泪纵横:“他这是要我全族上下的命啊,他今天要是能活着走出永州,我就不姓褚!”
程宥果断地收了接下来的话,他本想和姐夫承认龙袍是他埋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人赚上渡崖。
没想到,季川就过来送人头了啊!
于是,他抹了两滴眼泪,慷慨激昂地说道:“季川不死,永州难存!”
永州郡守此刻也冷静下来了,心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季川携八千大军至永州,他那点府兵在他面前根本不够开的。
“下毒?”程宥跃跃欲试。
永州郡守摇了摇头:“季川那厮谨慎得很,酒水都要亲兵先验了再喝。”
“放火?”
“对面就是吴河。”
一一否决了各种建议,永州郡守悲从中来,五十岁的人嚎啕大哭:“我有一族亲远在岭南,我们还是逃吧,兴许人家能收留。”
“姐夫,此言差矣。”程宥竖着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永州您已经汲汲营营近二十年,就这么拱手于人,您真的甘心?”
不甘心,怎么能甘心!
“那又有什么办法。”永州郡守回想二十年的汲汲营营,眼泪流得更盛了。
程宥心道机会终于来了,他正色道:“此次至渡崖,我观那山大王有枭雄之相,手下雄兵声势骇人,不若投归到他麾下,护得永州平安。”
可没想到,永州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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