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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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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不答,只敛下眉,低头向尔朱同施了一礼,又道:“我只为私事而来,请将军行个方便。”
尔朱同便冷笑了一声。不知有意无意地甩了甩手中的长鞭,扭头看向商娇,昂起下巴。
“我为什么要帮你?”
尔朱同探过头去,几乎凑到商娇脸上,一双阴戾的眸子将商娇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商娇,看来你交游很广阔嘛。先有刘绎,现在又有胡沁华……但凡我与大哥想杀的人,你似乎都认识?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啊?
哦,对了,前几日我大哥还跟我提及,说他想问你关于那日你打退宋军时,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结果你拒绝了他,是这样吗?”
话语中,多了满满的不信任与拒绝。
商娇静静听尔朱同把话说完,笑了一笑,转过头来,直视着尔朱同,道:“尔朱同,不管我拒不拒绝你大哥的请求,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还有,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了胡沁华要留她一条性命,在这里安心修佛,便是君无戏言。
如今你与尔朱禹违背皇上旨意,率亲兵深夜到此闹事,甚至在这佛门清静之地做下这般肮脏污秽之事……一旦上达天听,只怕也于你们尔朱军的声誉有损吧?你大哥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挣来的这个二品武官的头衔……不知还能保得了多久?”
“……”面对商娇的威胁,尔朱同立刻没有声息,刚刚嚣张狂妄的气焰也瞬间淡了不少。
商娇又上前一步,道:“尔朱二哥,我今日来此,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们的事,我也不会告诉皇上。但,我现在有些事,必须要亲自问一问胡沁华。所以,可否请你带着你的将士们暂且离开?”
尔朱同听完,双眼直视着商娇,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意图。
待实在没有看出商娇有与他为敌,或向皇上告密的意思,他这才点了点头,收起了手里的马鞭。
“好吧。反正今日,我也把那个娘们儿收拾得差不多了。日子还长,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交给你吧。”他懒懒地道。
说罢,他向商娇拱拱手以示告辞,又行到院中集合所有人,带兵离开了西芳庵。
商娇站在禅房外,等了很久,直到听到尔朱同及其部下撤离了西芳庵,这才行到禅房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坐着一个剃光了头发削瘦女子。此时,她早已穿好了海青缁衣,正背对着商娇,一边垂泪,一边挺直自己的背脊。
“商娇姑娘,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商娇默默站在她的身后,看了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心里当真百味杂陈。
那纤细的背影,如此无助,如此可怜,却偏偏还要维护着自己可笑而可怜的点点尊严……
谁又能想到,她竟然就是名震天下,手握重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搅得整个大魏不得安宁的胡太后?
当年,若非因为救她性命,穆颜也不会答应胡沛华,冒名顶替已死的胡沁华入宫,充作胡沛华为壮大胡家,而布在宫中的一颗棋子。
她的生父,她的孩子,也不会因此而不保。
可以说,胡沁华一生的悲剧,皆始于她。
可她商娇这一世的苦难,与爱人分离,死别,逃亡,隐忍,孤独,困苦……
又何尝不是拜她胡沁华一手所赐?
真真是一笔烂账!谁也说不清,到底谁欠谁多一些。
所以,她干脆狠下心下,再不提前尘往事,只问眼下她最关心最在意的问题。
“我今日前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她上前两步,艰涩地开口,“当年,为何突然要杀陈子岩?”
话音一落,便看到胡沁华的背影略略一僵。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
甫一见到胡沁华的样子,商娇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曾经的满头青丝,戴过世间最高贵无比的金珠玉冠,如今却被剃得只露出青亮的头皮;
曾经温婉柔美的脸,虽因着保养得宜,未曾显出老态,可却神情灰败,眼中无神。
而更让商娇意想不到的是,曾经那双温柔似水的涟涟秋目之上的柳叶弯眉,如今竟然也被剃了个精光!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行将就木之般,充满着绝望的沉沉死气。
还有她凌乱笼起的缁衣,遮不住颈间累累鞭痕,还有身体的其他地方透出的血丝。
可以想见,这个大魏曾经的太后,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凄惨悲凉。
而此时,胡沁华也正用那双无神的眼,打量着眼前的商娇。
一别多年,纵然经过了无数苦难与艰辛,她眼前的女子却仿佛从未改变,就连模样,也与曾经分毫未差。倒是脱去了曾经的毛躁与锐利,更多了一些稳重与沉重,整个人就如被雕琢开来的美玉,温润而圆滑。
这样的商娇,纵然穿着最普通的农妇的衣服,也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难怪,难怪……
安思予为了她商娇,宁可自毁前程,也要甘心情愿守候在她身边,不求回报。
也难怪元濬,会为商娇而神魂颠倒,心甘情愿自己挟制、胁迫,也要得到她。
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世间罕有。
而胡沁华反观自己……
却变得连她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这些年来,除了追逐权力,放任自己在权力的引诱下,一步一步泥足深陷……
最终,再也不能回头。
就连她曾经虔诚信仰的佛,如今也舍弃了她。
她与她,就如礼器与利器,一个受世人崇拜,万人景仰;一个伤人伤己,为世所唾。
若早知会落得如今结局,当日城破之时,倒不如一死了之,反倒落个干净。
也好过到了今时今日,沦为玩物,被这么多人欺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还落下一个贪生怕死的名声!
想到这里,胡沁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声尖厉而悲凉。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商娇走了过去。因为身上鞭伤太多,每走一步,都扯动着伤口,痛不可捺。
可她却不为所动,坚持着,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直到站在商娇面前,与她四目相对。
“你问我啊?”她偏偏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得诡异,“你这么聪明,你猜?”
“……”商娇不言。
只沉静地看着胡沁华状似疯癫的样子。
胡沁华想了想,点了点头,转过了头去。
“也对,这么多年,你对于当年之事,都从未起疑过。现在你特意来找我问及此事,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商娇依然默不作声。心里,却因为胡沁华的话里有话,而暗自惊了惊。
莫非当年,此事当真另有隐情?
许是站得久了,令满身伤痕的胡沁华有些吃力,她索性越过商娇,径自找了张圈椅坐了下来。
然后,仰头看向站在原却地的商娇,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商娇,你很聪明。”她缓缓开口,却目露讽刺,“但有的时候,犯起倔来,却笨得无可救药!”
“你什么意思?”商娇听她这般说,心头一怒,质问。
胡沁华坐在圈倚着,冷冷一笑,看她的眼神,竟充满了嘲讽,“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你道那一日天都城眼见不保,我甚至让人缚了元濬的小妾和他唯一的儿子上城楼,想求他放我一条生路他都不允,反倒拔箭相向,示意我,即便取他妻儿性命,他也要亲手杀了我……却为何到头来,会因为我的一封信,而答应放我一条生路?”
胡沁华此话一出,商娇心中大震。
她是知道此事的。当日,尔朱禹就曾跟她提及过,天都城上,睿王元濬企图射杀妻儿,以震军威。
却因胡太后临时派人送来的一封信而反悔,宁愿开罪尔朱禹,也没有伤及胡太后性命。
可她后起刘恕,刘恕却给了她截然不同的答案。
所以,她当时并未在意,那封胡太后给元濬的书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如今看来,猫腻都在那纸书信上。
所以她立刻追问:“那你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胡沁华见她着急追问,似乎很受用,不由唇角浮起笑意,向商娇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
商娇迟疑了一下,走近胡沁华身边,却戒备地看着她。
胡沁华又朝她勾勾手,示意她附耳上前。
然后,她附在商娇的耳边,笑嘻嘻地,又带着恶毒地慢慢道:“因为,我知道元濬一个秘密。一个……可以令他,与你完全决裂的秘密。”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481、实言
481、实言
商娇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连连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胡沁华,心如擂鼓。
她突然醒悟过来。
兴许,这个秘密,正是陈子岩当年被突然处死的关键所在。
遂她大声逼问:“你说的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见商娇如此着急,胡沁华突然放声大笑,心情愉悦。
笑完,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悲哀而怜悯地看向商娇,摇了摇头。
“商娇,你确定你要听吗?这么多年来,所恨非人,所信非人,这种打击,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吗?”
“胡沁华!”商娇一声怒喝,怒视着她。
胡沁华假装被吓到,拍了拍心口,这才唉声叹气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也只好实言相告。”
说着,她沉下脸,收起一脸看好戏的神色,郑重地道:“商娇,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今日所说的字字句句,皆是实话。陈子岩,并非我所杀。不仅是我,我胡氏一族,都无人动过他!陈子岩……是元濬亲手所杀!”
轰——
亲耳听到胡沁华说出这句话,商娇只觉五雷轰顶,僵在原地,连一动也不动动。
虽然安思予曾做此揣测,但商娇在此之前,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这只是安思予凭空的揣测而已。睿王元濬,依旧是清白的,无辜的。
他们,是可以彼此托付性命的朋友。她有难,他每次必来救她;他有事,她也绝不置身事外!
所以那一次,她曾如此郑重地,将自己的画押的罪供,托付到他的手上。希望可以借由他的帮助,助子岩逃出生天,了结她的心愿。
可等来等去,却等来陈子岩被胡沁华鸩杀的结果。
他说,是胡沁华杀了陈子岩,还列举了许多他从中努力的结果……
所以,她没有丝毫怀疑。
对她,她从来没有过丝毫怀疑!
可如今,胡沁华却告诉她,杀害子岩的真凶,其实是睿王元濬!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商娇无法接受,暴跳如雷。
她双手抱头,跳脚怒斥:“胡沁华,你在说谎,你骗我,你在骗我!你只是想挑拨我与元濬的关系而已,对不对?”
胡沁华反倒淡定地望着她,看着她发怒,看着她跳脚,眼神中透过一丝幸灾乐祸。
“不,商娇,这次你真冤枉我了。”她轻轻开口,无情的戳破她尚存的一点希望。
“我胡沁华,不是敢做不敢认之人。尤其对你,对安大哥。若我当真做过,你们来问,我不会不承认。因为……曾经,你们都是我真心相待的人。
若说安大哥,我尚且还能说声对不起他。在杀醉倚楼的人时,误伤了安大娘性命。这件事是我终身之憾,我也一直在试图弥补于他;
可若说你,商娇,请你扪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我伤害过你什么?除了为除掉高淑妃,我设法让高小小嫁给了陈子岩,从而拆散了你与陈子岩之外……我还有哪里对不起你?
而我要高小小嫁给陈子岩,也是为利用他皇商的身份,可以在他送入宫的茶叶中做手脚陷害高氏——我是为求自保而不得不为!当然,能打击你一下,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也着实令我开心。
除此之外,商娇,你说,我还有哪里对不起你?哪怕你说我逼迫你,哪怕你说我伤害你,可你实在不愿嫁给元濬,我可有再勉强你半分?
如果我真要害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此处,跟我如此大声的说话,大声质问我吗?早在你出逃的时候,早在你在南秦州的时候……你就早死了千次万次了!”
说到此处,胡沁华深深吸了口气,眼中多了一丝感伤。
“就连哥哥……就连胡沛华,这一生,为了胡氏一族的飞黄腾达,一门荣光,可以杀人不眨眼……却都舍不得伤害你,放你远去,去过你自己逍遥的日子……商娇,我,与胡沛华,都没有对不起你。”
商娇被胡沁华的话打击得连连退步,直至缩到墙角,也回不神来。
胡沁华说完这番话,似发泄完心中恨意,心绪也慢慢平复了些许,看着商娇,又缓缓道:“所以,商娇,我说的话你大可以放心,绝对属实,全无欺瞒。当年,就是元濬,亲手害死了陈子岩。”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商娇疑惑地问,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滚滚滑落,“当年,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他会替我入宫找你,与你摊牌,救下陈子岩……他为何会中途反悔?”
胡沁华闻言,嘿然而笑。
她低头,轻轻摆弄自己的手指。
“也许,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吧。”她抬头,唇微微勾起,脸上又浮出一丝恶毒笑意。
“当年,他确实入宫来找过我,求我放过你,放过陈子岩。并且,以我的真实身份来威胁于我……而我,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就放弃了要陈子岩活命的机会,并反过来,答应了我提出的条件。”
“什么话?”商娇颤着声音,追问。
胡沁华耸耸肩,似很随意地道:“哦,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说,我与你闹翻的理由,是我想逼你嫁给他,而你不愿,只想与陈子岩双宿双栖。”
商娇听完胡沁华的答案,整个人一下颓倒在地。
原来,这便是睿王要杀陈子岩的真实理由……
这才是子岩死亡的真相。
而胡沁华看商娇坐倒在地,心如死灰,心里更是愈发的痛快。
她倾过身来,向商娇道:“商娇妹妹,这下,你可明白真相了吧?这便是为何后来元濬为何即使知道太后真正的死因,也不再追查下去,反而心甘情愿交出军权,甚至一度被幽禁也不敢有所异动的原因——这其中,固然有他对皇上手足之情的顾念,但更多的,是他也有把柄,落在了我的手里!
所以,此次天都城破之时,我也以此写进书信,威胁他若不放我一条生路,那我必鱼死网破,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于你,让你与他决裂。这不,他就马上乖乖听话,放了我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胡沁华嘲讽道,“说来说去,这都还得感谢你啊,我的商娇妹妹。你当真是牵着他的心哪……”
商娇喘着粗气,心里不知是悲是哀,是伤是叹。
她只知道,她的心,终于安稳了。
所有的真相,已再是清楚明白不过。
从此后,她与元濬,再无半点瓜葛!
她也该走了。
她还有安思予,还有诺儿。
他们在等她。
若她不能及时赶回去与他们会合,他们该着急了。
她抬头,闭眼,将眼底的泪意,生生咽回肚子里。
从此后,此身于大魏,再无半点牵挂。
这样,也好。
也好!
她这般想着,脚便向门边走去。
正要开门之际,她转头看着胡沁华,问:“你既视这个秘密为要挟元濬的护身符,那今日为何又要告知于我?”
胡沁华坐在圈椅上,亦是苦笑连连。
“为什么?”她喃喃着,伸手理了理自己的海青缁衣。颈间青紫的鞭痕清皙可见。
“因为我不想活了!我胡沁华,毕竟是大魏的皇太后啊!就算是被废被黜,被囚被禁……也该有所尊严吧?
可如今……商娇,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过得是什么日子?那些士兵,天天来我庵中滋事,欺侮、杀害随我出宫的使女、亲随……那尔朱同,更是……更是对我……”
说到此处,胡沁华羞愤难当,咬牙切齿道,“既早知这一生会如此波折,变故丛生……倒不如当日在那烂泥塘里,你就不要救我,任我被装进猪笼,沉塘致死,倒少了这十数年来的折磨与辛苦……”
“那你便去死吧!”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482、落锁
482、落锁
突然间,门口响起一个男子低沉的怒喝。
在商娇与胡沁华都还没回神之际,一脚踹开了禅房的大门……
“啊!”商娇被那忽然弹开的大门吓了一跳,本能的闪身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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