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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嫡女奋斗史-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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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昨夜在玉生馆的,还有楚王。”略作迟疑,武正翔禀道。
  听到这句话,庆隆帝并不如何惊愕,只意态阑珊的点了点头。
  呵呵一笑,他语带嘲讽道:“好啊,好得很!区区一个小倌馆,昨天夜里就有我两个儿子前往。朕老了,看不懂他们想要做什么了。”
  听到他语气萧瑟,武正翔心中一恸。眼前这名男子,哪里还是自己八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豪迈壮阔的样子?
  时间的无情流逝、长年埋首政务的劳累、朝堂的争端,这些只是给他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来自血脉至亲的伤害,却深深的伤害了他的心。
  都说庆隆帝最是无情,但和他相伴多年,武正翔却知道,在他内心深处埋藏着一份深情。只是这份情,藏得如此之深,旁人无从得知。
  这一刻,武正翔对太子和齐王两人,都生出深深的厌恶来。
  御书房里沉默半晌,庆隆帝缓缓开口道:“罢了,这件事不用再查。”
  什么是真相?谁陷害谁?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来来去去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待查出来又如何?
  在前些年,庆隆帝只一心念着废太子妃,眼里就只得太子和迁阳王两个儿子。但今年迁阳王谋反,背后竟然隐隐有着她的影子,他的心便冰冷了几分。
  他冷眼看着,自迁阳王之事后,太子便有些自乱阵脚,行事急躁起来。
  他能理解太子的心思,但却无法赞同他的所作所为。想当年,他虽为太子,先帝却一心宠爱着长子汝阳王。
  他足足当了三十五年的太子,一直谨小慎微。名为太子,却除了东宫六率府外,不敢插手任何朝政,不敢和朝中大臣往来,就是生怕引起先帝疑心,找个借口将他废黜。
  这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日子,占了他大半人生。还是在肖太后的掩护下,才一点一滴的经营起自己的势力,终于等到先帝大行的那一天。
  那时的他,不止一次的嫉恨长兄,甚至有一次去问肖太后:“为何汝阳王就能活得意气风发,肆意人生,甚至公然结党营私,父皇都能默许?”
  记得那时的母后涩然一笑,幽幽道:“皇儿你要记住了,这父母的心天然就是偏的。偏了这个,自然就装不下那一个。你想要那个位置,只有靠自己去争。”
  自那以后,他便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争来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于是越发隐忍起来,不声不响的控制了宫闱。因此,哪怕到了先帝大行之日,影卫统领童华池叛乱,他都能从容应对。
  庆隆帝摇摇头,怎么又想起多年前的往事?难道自己果然是老了吗?
  思绪回到如今的太子身上,他冒进有余、沉稳不足,更是蠢到中计,毫无兄友弟恭之心。和当年的自己,真是一丝一毫都不相像。
  头一次,他心头升起疑虑,这个江山能放心交到他手中吗?
  他沉默了多久,武正翔便陪着他多久。直到墙角的九龙熏炉里的龙涎香已燃尽,庆隆帝才回过神来。
  看到屋中仍恭敬站着的武正翔,他眼里有着一丝暖意。这个小家伙,眼看已经长成可依靠的栋梁了。这世事也真是玄妙,明明和自己无任何血缘关系,他却可以在武正翔的面前,没有任何担忧的尽情放飞思绪。
  这一点,连在自己的血脉至亲面前,都无法做到。
  “你下去吧。盯着他们,只要不太出格,便不用再报给我知晓。”庆隆帝道。
  “末将遵命!”武正翔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武正翔出了房门,吴光启躬身进来,后面跟着小泉子端着紫檀木托盘,走到书案旁,他放柔了声音道:“皇上,皇后娘娘送了消夏汤和伏苓膏来。”
  知道庆隆帝此刻心情不佳,见他并没表示反对,便一样一样的从托盘上拿下来,放置在书案上道:“政务繁忙,皇上也要爱惜身子。”
  庆隆帝眉毛轻挑,问道:“皇后呢?”
  “娘娘送了汤来,便回转了。老奴请娘娘在偏殿歇着,娘娘却说前朝本不是她踏足之处,送汤来只是担心皇上身子,但已是僭越,留下托盘便走了。”
  庆隆帝点点头,曹皇后挺身相护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此后,她也一直谨守本分,并未有居功自傲之举。
  手执银匙喝了一口汤,只觉清爽适口,一上午的烦闷略略缓解了些。

  ☆、第443章 禁忌之爱

  出了皇宫,武正翔来到城中一所废弃荒院中,武锐正在此相候。
  见到他孤身前来,武锐沉默着上前施礼。
  武正翔面带笑意的微微点头,问道:“都处理好了?”
  武锐沉声道:“回主子,属下已经将所有痕迹消除,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武正翔眯了眯眼,掩住星眸中的危险气息。在得知太子想要徐婉真的性命之日起,他便立志不会让他登上大位。这件事,只是刚刚开始。
  太子和齐王,他原本没有立场。只是这件事,对齐王颇有好处。那么,眼下的自己,应该算是齐王党了?想着这个,武正翔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
  这样大的丑事,随着庆隆帝的强势态度,宫中无人敢提起,几乎就要消弭于无形。
  但流言却不可抑止的,在京中传扬开来。
  什么“太子**夙希公子”,什么“夙希公子早就被太子包养在别院”,甚至还有“秦右丞为了升官,将儿子献给太子”这样离谱的传言。
  这等等版本,在市井之中流传开来。洛阳城的百姓,对这样的权贵密事最感兴趣。
  何况这其中的两个人,一位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一位是名满京城的夙希公子,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竟然搅和在一起。
  这样的桃色绯闻,不知道从哪里先传出来。人们在窃窃私语时,都带着三分兴奋、五分好奇、两分你要保密的神情。在人们的耳口之间,越发添加了许多让人脸红心跳的细节,言之凿凿宛如亲见。
  按说这样的传言,应早被京中权贵、重臣察觉。
  但古怪的是,直到肖太后生辰前一日,权贵重臣都仿佛毫无所觉。
  要说他们都被肖太后寿辰这件大事吸引了注意力,也说得过去。但,朝中不乏人老成精的人物,肖太后寿辰年年有,难道会占据他们的所有目光?
  就好像在他们和市井之间,隔了一道墙,让这些流言无法传到他们耳中,他们也自然未能察觉任何端倪。
  这堵墙,由昭阳公主动用了所有人手,思虑过度连头发都掉了几络,精心搭建而成。
  是夜,几个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避开巡夜的更夫、兵丁,出没在夜色笼罩的洛阳城中。
  他们不偷不抢,不去高官权贵府邸,反而将几卷捆扎好的书简投入到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各监察御史、各翰林的府中。
  这一切,落入到伏在屋脊上的武正翔眼中。
  昭阳公主好手段!纵然对她不喜,也不由为她击节叫好。
  这样一来,事发后,齐王这几日的沉默也就说得通了。他们不是不趁势追击,而是在酝酿更大的势!
  相通此节,武正翔微微一笑,雪白在牙齿在夜色中分外耀眼。
  太子恐怕想不到,等到天亮,他所熟知的一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同样的夜色中,楚王府的烛火已次第熄灭,除了巡逻的侍卫和看门的婆子、门子,都陷入了沉睡。
  而此时本该在府中的楚王,却出现在城西一处不起眼的两进院子中。而柔顺伏在他怀中的,竟然是这几日流言中心的夙希公子!
  “这件事,只是委屈你了!”楚王的眼中满是歉意。
  秦夙希樱花一般的唇瓣轻启,眼中是满满的爱意。他轻轻摇头,声音如黄鹂鸟一般动听,道:“不委屈,夙希心甘情愿。”
  “傻瓜,这件事,是我利用了你啊!”楚王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唇瓣,语气中有着无限怜惜。
  秦夙希身子微微一颤,仰着头望着楚王,道:“能让王爷利用,夙希甘之如饴。王爷将我从雷霸手中救下,我的人我的心,就都是王爷的。莫说是稍加利用,就算要我的命,夙希也绝无二话。”
  他声音中毫不掩饰的情意,狠狠触动了楚王的心防。
  他如此天真的信任,让他一颗不断算计的心,也不禁沉沦。
  明明是自己利用了他,事前甚至都没有告诉他知晓。这几日京中市井传得火热的谣言,虽然出自昭阳公主的手笔,但他也是默许了的。
  这些,不仅是污了秦夙希的名声,更是脏了秦右丞的脸面。待明日天亮,这件事便会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秦右丞还会如此爱护这个令他蒙羞的儿子吗?京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还少吗?失去父亲的庇护,他在府中又该如何自处?会不会被那些恶狼拆解入腹?
  秦夙希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会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他又是从哪里来的信心,这样的信任自己?
  楚王心存歉疚,俯身吻上他柔软芬芳的唇瓣,在唇齿之间逸出模糊的话语:“夙希,对不起。”
  秦夙希滴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身子却益发柔软。
  他在心中默默道:“王爷,我知道您的苦楚,也知道您为了避嫌,不能庇护于我。这又如何?若不是您,夙希在几年前就已死去。如今能偷得几年性命,几多欢愉,已是大幸。若当真无法可想,夙希舍了这条性命,也会保住这身子的清白。”
  这样的禁忌之爱,秦夙希一直小心翼翼埋藏在心底。就连对楚王,他也无法启齿诉说。他觉得自己是脏的,一旦说出口,便会弄脏了他的尊贵。
  一时被翻红浪,几许欢愉、几许痛楚。
  无人剪烛,窗下的红烛渐渐熄灭,只听得在黑夜中传来的喘息声。
  ……
  太子府,前院。
  汪妙言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后背冷汗涔涔,流淌到她的伤口之上,痛得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不得疼痛,她抚着怦怦乱跳的胸口,惊慌失措的打量着四周。
  眼睛逐渐适应了周遭黑暗,她才慢慢从慌乱中镇定下来。还好,这是自己的房间,是自己的床,只有自己一人。汪妙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听到里间的声响,小兰手中执着一个烛台,推开房门进来。
  “小姐?您又发噩梦了?”
  汪妙言点点头,气息有些不稳,吩咐道:“给我打水来。”
  小兰将烛台放在桌上,口中应了,不多时便打来一盆热水。

  ☆、第444章 轿子的河流

  汪妙言被太子鞭打一顿后,当夜便高烧惊厥,噩梦连连。
  忽而梦到被刘祺然下药、忽而是太子鞭刑伺候,其中更有高义、胡六的不堪嘴脸出没,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想遗忘的片段。
  这些梦魇死死的缠住她,让她迅速的憔悴了下去。好在小兰发了话,让这院中的下人都精心伺候着汤药,她的身子才慢慢开始痊愈。
  小兰拧了素罗,轻轻的擦着她背上的冷汗。
  起初,她不过是杜师爷派在汪妙言身边的眼线。但时日久了,又亲眼见到汪妙言所承受的那些折磨,心中不免升起怜悯之心。
  这才没过几日,汪妙言身上的伤口并未痊愈,刚刚开始结痂。为了怕落下疤痕,至今不能沐浴,只好用温水擦洗。
  但她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都会使刚刚痊愈的伤口裂开,这次也不意外。
  只是,这样的痛,比起那日所经受的,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汪妙言坐在床上,任由小兰帮她擦洗,心中却想到白日里太子妃来看望她一事。
  原本太子妃傅氏对她的存在,如鲠在喉,几次三番都想要将她除去。
  但这次却是和颜悦色,还带来好多补品,一瓶宫中才有的“雪肌膏”,据说是去疤痕圣品。
  想到这里,汪妙言不禁嗤笑。
  话说得再美,无非就是两个意思。一是要自己闭紧了嘴,万万不可将太子如此暴虐的性格透露出去;二是让自己安分守己,做好太子发泄的对象,日后必不会亏待自己。
  汪妙言嘴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傅氏是聪明人,可是她再聪明,也猜不到自己其实是楚王妃的眼线。太子在她身上所为,她早就传回楚王府。
  而且,傅氏只当太子是在寻求发泄。愚昧的妇人啊!你哪里知道,太子对我身体的迷恋?
  汪妙言想到太子看着自己的狂热眼神,他大掌在身上抚触的战栗,就在那样的痛楚中,她听到他的叹息,他说越来越离不开自己。
  越想,汪妙言越加迷醉,眼中神色变幻,那难言的疼痛和噩梦,都消散在太子俊美无铸的容颜之中。
  ……
  雄鸡唱晓,夏日的天亮的早,还未到凌晨,天边就隐约泛起了鱼肚白。
  宫中早就张灯结彩,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太监、宫女们来去匆匆,服侍着自家主子早起梳妆。
  肖太后这些年虽然退居幕后,并不管事,但庆隆帝事母至孝,这些都看着宫人们的眼中。她的寿辰,任谁都不敢有半点怠慢。
  宫外,命妇们起的比宫中更早一些。她们要在宫门刚开的时,就入宫等待贺寿。
  一顶小轿轻轻停在嘉善坊的徐宅之前,两名轿夫穿着干净、相貌周正。半梅着一件不打眼却用料讲究的藕荷色衣裙,上前叩响了徐家的大门。
  只轻轻响过几声,田兴便打开了侧门,恭敬问道:“可是安国公府上?”
  半梅答道:“正是。”
  田兴打开大门,让轿子进去。刚刚到了垂花门,就影影绰绰见到门里有人出来。
  待来人逐渐走进,半梅凝神分辨,笑着迎上去道:“半梅见过二小姐。请二小姐上轿,夫人在宫门前等着您。”
  徐婉真着一件浅青色滚蓝边斗篷,斗篷下露出淡蓝色百褶裙,首饰仍旧以玉为主,鬓角边插了一朵不起眼的白色小花。通身简单清雅,又不失庄重。
  她微笑答道:“劳烦姐姐了。”
  在她身后的温沐兰扶着她上了轿,未作耽搁,小轿便抬出了徐家大门,往北边的皇城而去。
  这是她来这高芒王朝之后,第一次进宫,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纵然这前世,她就处在权利中心,见惯了那些手握权力的大人物。但那时跟现在的处境,却完全不一样。
  这次她见将要到的人,不仅是有着权力,更是手握生死。稍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这让她如何会不紧张?
  在来之前,半梅已得了庄夫人的吩咐,将宫中的一些规矩忌讳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其实,这些内容,在前几天庄夫人已经专门遣了得力的嬷嬷来提点过徐婉真了,郑嬷嬷也特地在此让她练习了宫中的规矩礼仪。
  这时再说,不过是为了缓解徐婉真心中的不安罢了。
  徐婉真端坐在轿中,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次是因为得了安国公府义女的身份,才会有了跟随安国公府一道向太后贺寿的机会。
  届时,诰命夫人、皇亲贵胄何其之多!自己这个小小的国公府义女,只要泯然与众人,处处小心谨慎,跟紧了庄夫人,便可安枕无忧。
  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寥寥,只有一顶接一顶的小轿,从各个深宅大院中抬出,往着皇城而去。马车体积大,为了避免着路上拥堵,各家各户都形成了默契,用轿子而不是马车。
  轿夫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阵仗,行走井然有序,脚程极快。
  当徐婉真乘坐的小轿从巷子里出来,汇入这些轿子中,半梅便不再说话,和温沐兰一道,一左一右的跟着轿子两侧,沉默着往前走去。
  徐婉真将轿帘悄悄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去。只见天色已微微发蓝,一条由轿子组成的河流,沉默着、蜿蜒有序的向前流动。巍峨的皇城,在前面逐渐露出了轮廓。
  这样沉静的凌晨,耳边只传来轿夫和跟车丫鬟的沙沙脚步,远处偶尔传来鸡鸣狗吠之声。
  这样的气氛,庄重而严肃。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暗暗告诫自己不要紧张。武正翔是天子近臣,自己要嫁的人是他,这等场面日后必然不会少了。要配的上他,这第一次进宫,不说游刃有余,也得进退自如才是。
  在这样的秩序中,轿夫脚程极快,约莫走了两刻钟便过了天津桥,在皇城的端门前停下。
  这时,才传来了隐约的环佩叮咚声,和压低了嗓子的交谈声。
  落了轿,半梅伸过手,欲要将徐婉真搀扶出轿,在外面轻声道:“不要怕,夫人已经先到了。”
  徐婉真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方才借着半梅的手,缓缓迈出轿门。

  ☆、第445章 贺寿

  出了轿子,站着端门前的广场上。
  初夏的凌晨并不寒冷,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边依稀还挂着几颗闪亮的星辰。
  吸了一口冷清的空气,徐婉真定定神,极快的瞄了一眼周遭,才随着半梅的引领,朝庄夫人走去。
  还有两刻钟,端门才会打开。这门前的广场上,衣香鬓影,尽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和她们的女儿们,这是帝国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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