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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华-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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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还请大人放心。”
  李司业一时不语,学正不知为何,低声追问道:“大人?”
  李司业在堂中来回踱了几步,蓦然转过身来:“不要到明早,现在就发动!”
  学正失声:“啊?”
  “二殿下在监里,不管他为什么来,将他困住了闹起来,这事想不闹大都不行了!”
  天近黄昏,李司业本已要回家了,屋里便没有点灯,他的面色在昏暗中晦涩不明,独一双微浊的眼睛放出炯炯的光来。
  学正吃惊道:“这——会不会太行险?”
  “富贵险中求。”李司业咬紧了牙关,断然道:“只要不真冲撞着二殿下就是。本官正因从来谨小慎微,才蹉跎在这个位置上多年没有寸进,再上不去,难道要戴着这六品官帽到致休不成?”
  学正犹豫片刻,拱手道:“大人既有定见,下官唯大人马首是瞻。”
  李司业点头,面露满意之色:“好,你一心跟随本官,事成之后,本官不会亏待你,自当举荐你去往上县做个正印官。”
  外放出去对李司业这样有志攀升的人是极不利的,给他个四品知府他都算亏,但对学正官来说,上升途径原就有限,能到富饶的上县做个县令,做得好再连上两任,一辈子的家产都攒了出来,算是很好的前程了。
  他就忙道:“多谢大人抬举,下官必定用心为大人做事。”
  李司业向他招了下手,让他再凑近些,然后低声道:“二殿下现在绳愆厅里,本官知道他来,自该去拜见一下。过一刻钟后,你叫他们就往那边去……”


第110章 
  监舍内无人应答。
  但门既没锁,里面应当是有人的。
  沐元瑜伸手轻轻一推,一点残阳的余晖斜照在门槛上,只见里面摆设很为简单,两张木床相对而放,靠墙立着箱柜,窗下摆着书桌,桌上散放着笔墨书本等物。
  沐元瑜一眼扫过就知是沐元茂的房间,他性情跟长相截然相反,是个不折不扣的糙汉子,在家时有丫头们收拾,屋子里花草瓶罐等才摆设得像模像样,出来自己住,就一概不要那些物件了,能满足日常起居就够。
  一个护卫上前低声道:“世子,左边那床上好像躺着个人。”
  沐元瑜也见着了,那张床上被褥凌乱,中间微微隆起。
  这监舍放着两张床,本身是二人间,但如今监生不比全盛之时,有不少监舍空余着,有那家里宽绰不缺钱的,不愿跟人合住,便花钱打点一下学正,带上小厮或书童独占上一间,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沐元茂就是这样。
  而他是不会这个点就上床高卧的。
  沐元瑜手放在身侧,向内一挥,两名护卫直扑进去。
  “啊——咳、呃——”
  床上的人发出短促的三个音节,旋即被护卫死死锁住向下压制,一点动静也发不出了。
  其中一个护卫迅捷地出手往他的左臂上捏了一圈,又往下探了一遍他周身筋骨,然后意外地道:“世子,不是他。这小子手臂没伤,而且软如散绵,手上别说箭茧了,连个写字的薄茧都没,肯定没练过功夫。”
  一个纯书生与一个武人在身体形貌上一定有所差别,以沐元瑜自小之养尊处优,她手上都有磨出来的茧子,这不是拿草药水泡去可以解决的,便一时消去,仍会再生,除非从此后再不高强度地使用生茧的部位,这也就意味着放弃了这项技能。
  沐元瑜见他那么容易被制住,心中已有预料,把门掩上,走过去道:“把他翻过来。”
  护卫依令行事,拎起那人如烙饼般翻了个面,露出他一张睡眼惺忪又惊恐着还不大回得过神来的面容。
  沐元瑜道:“你不要叫喊,就松开你。我们还不至于在国子监里伤你的性命,我想你明白?”
  那人连连点头。
  护卫便略微放松了一点扼住他咽喉的手劲,但仍防备着随时准备勒回去。
  那人却十分识趣,果真不曾叫喊,只是哀求道:“你们是哪一路的?勾鱼赌坊?彩绣楼?还是城南斗鸡社?是不是从哪听到了我要走的消息?误会,这都是误会!我绝不会赖账跑路的,我在京里耍也不是一两年了,就算你们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滇宁王世子吗?我才找了他,他已经答应借我钱了,我很快就可以还给你们,真的——一分不少!”
  沐元瑜听完了他这一长串求饶,索然无味地问他:“你是卢永志?”
  那人连忙点头,又诧道:“——不对,你们不认得我?”
  “你也不见得认识我啊。”沐元瑜叹口气,“我几时答应的借你钱,我怎么不知道?”
  卢永志把嘴巴张成了个椭圆,从床上半弹起来:“你、你是沐元瑜?!”
  沐元瑜没什么心情再搭理他,这很显然是个从里到外不折不扣的败家子,要走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以至于把她当成了讨债的。
  说来倒难怪他要跑,这还不跑,被赌场的逮住了该剁手指了。
  她心里只是不甘地仍在转悠,要说她对朱谨深判断的信任,那已差不多胜过了她自己的。他说有问题,那就一定应该有。
  “嘿,吓死我了。”卢永志一下子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畏惧神色一扫而空,换成了讨好,“世子爷,算起来我们也沾亲带故的,不是外人,您跟我玩这一出做什么呢。有什么事使得着我的,直说就是了,我一定没二话!”
  沐元瑜不置可否,扫了他两眼,正想着要怎么从这败家子身上打开突破口,外面忽传来了熟悉的少年叫嚷声。
  “快把你们家这大爷弄走,求我的事我也帮忙了,还赖在我这算怎么回事,居然还睡着了——太过分了!”
  另一个小厮腔调的帮腔道:“就是,少爷都仁至义尽了,你家这爷再不走,我们就直接把他丢出去了!”
  说着话人已到了门前,沐元瑜无声站到门边,忽然一把拉开了门。
  她没有看沐元茂,眼神直接跟他旁边的一个穿灰衣的老仆对上,说是老仆,也不太准确,他的头发花白,背佝偻着,但精瘦的脸孔上并没有那么多皱纹,度其年纪,像是四十多,但说是五十开外也可以。
  说不清瞬间是什么感觉,只见那老仆的腰背仍佝偻着,似乎龙钟模样,但就在沐元瑜出现在门内的一瞬之间,他弯曲的腰背如一张满弓,逼人的气势一隐而没,已够给护卫们答案。
  不用沐元瑜招呼,护卫自四面包扑而来,老仆见势不妙,下意识反手便要去抓离他最近的沐元茂,沐元瑜袖中匕首滑出,甩手迎面掷出,阻住了他一下。
  就这分毫之差,护卫们已经扑上,他再没有机会接触到沐元茂,被迫陷入近身激烈的缠斗中,很快败下阵来,让护卫们反扭住压在墙上,一只臭袜子第一时间塞进了他嘴里。
  另一个护卫则直接撕开了他左臂的袖子,而后对着里面的绑着的一圈白布兴奋叫道:“世子,就是他,我就觉得他动手时这边手臂不太灵活,果然是有伤!”
  情况到此已经分明,但为确定起见,沐元瑜仍是让人解去他缠裹的布条,露出里面的伤口来。此人行刺之前应当是做好了可能受伤的准备,提前备好了伤药,所以他伤口上黑糊糊地散发着药味,看上去情形还不坏。
  但仍可以认出是箭伤没有错。
  这场战斗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差点做了人质的沐元茂尤没怎么回过神来:“——瑜弟,你怎么来了?怎么了这是?他、他会功夫?”
  沐元瑜不及跟他详细解释,匆匆道:“三堂哥,这是刺杀我的刺客,我要带他回去审问,个中细情,我回头再跟你说。”
  沐元茂呆怔怔点头。
  沐元瑜所以抓到了人还这么赶,因为围场上出的案子,这刺客是必要交给锦衣卫的,而她想把人弄回老宅去,先于锦衣卫审一遍。
  这就要求她速战速决,赶在锦衣卫知道信之前就做完这件事,若不是沐氏本身有秘密,她怕万一让别人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她直接就地借沐元茂的监舍开审了。
  卢永志不是刺客,但他既然是刺客老仆的主人,那当然也逃不脱关系,被同老仆一般捆成个粽子样,由护卫们拖着往外走。
  这趟抓捕刺客如此顺利,己方一个都没受伤,沐元瑜绷紧的心弦松开,跃起轻松之意,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一些监生上来质问理论,她也和颜悦色地解释:“我是捉拿刺客,二殿下与我同来,此刻正在绳衍厅里与张监丞说明,我现在也会前去,没有你们监里大人的同意,我不会私自带人走的。你们若不信,可与我同去见张监丞。”
  当下围观人等散去了几个,但仍有好些警惕不信的,好奇想看热闹的,便都围在她左右去往绳衍厅。
  沐元瑜也省了问路的功夫,直接顺着他们走。
  她脑子里没有闲着,一路还在思索着这老仆刺客到底是多年潜伏在卢永志身边,他不知情,还是只是做作,他本人就是主谋,与沐二老爷府牵扯又有多深——
  绳衍厅离着敬一亭不远,过了六堂就到,但还隔着好一段距离时,已先见到熙攘的人潮将那门前堵得水泄不通,粗略一望,足有两三百号人。
  沐元瑜先还以为是路过了饭堂一类的建筑,但见跟着她走的这些监生都加快了脚步,交头接耳着径自往跟前去,再走得几步,她眯眼看清了那门楣上挂着的匾额,正是“绳衍厅”三个肃杀大字。
  她觉出不对,越过护卫,拉住一个离她最近的监生问:“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
  那监生莫名其妙地道:“我不知道啊,正要去看呢。”
  其他七八个原围着她的监生也顾不得她了,都直奔进了人潮,打听询问去了。
  一个护卫跟着上前,片刻后回来,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地回报道:“世子,他们好像是嫌监生的待遇太差了?读书人讲话罗里吧嗦的,我听不太懂,就听他们抱怨不公,又说学正偏私一些有钱有势的荫监,又说现在监生不值钱,比举人都差远了,肄业以后候缺候上多少年也候不到什么的。现在把司业和监丞堵在里面不许回家,要说法呢。”
  这已足够沐元瑜明白到发生了什么,她心下一突,手心瞬时出了一层冷汗。
  她以为朱谨深在张桢这里怎么也比她安全多了,万没想到她跟刺客正面迎战都没事,他好好来说个话,反而遇上了监生暴动!
  这时也运也,真非人力所能算尽。
  “你,快出去报信!宫门若关了,九卿内阁不拘哪个大人家,捡最近的去!”
  沐元瑜压低声音吩咐护卫,被她望住的那个飞快向外便跑。
  就这说话的片刻功夫,前方聚集的监生更多了,不断有人闻讯前来加入。这些人未必全是要参与,但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学子除了读书别无它事,又比别的群体天真热血,更容易受气氛煽动,这情形再发展下去,就不好说了。
  更糟的是,出去报信的护卫很快回来,喘着气道:“世子,大门也被堵了,几十个监生在那里看守,不许人出入,我能动手吗?”
  “别!”
  沐元瑜断然道,监生人太多了,护卫就算能冲破门口的人墙,但这一动手,等于往一口闷住的油锅里扔进一粒火星,顷刻间就能引爆。
  “你到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后门,或是哪里的墙头矮一些,能攀出去的——”
  “瑜弟,我带他去吧,这里我熟。”
  沐元茂打断了她,亲戚忽然成了刺客,朝夕相对的同窗又把师长围了,就这一会发生的事着实是让他的脑袋超负荷运转,以至于他到此刻才终于回了神。
  然后他马上提出了要帮忙。
  “好。三堂哥,你注意安全,这时候千万别和人起冲突。”
  “放心吧!”沐元茂找着了自己能干的事,这可比琢磨亲戚变刺客这种事容易多了,他紧张又元气满满地领着护卫跑走了。
  沐元瑜目送他离去,焦心地转头看回了
  绳衍厅,监生们鼓噪着,最前方已有人挺身而出在进行宣讲。
  “我等一般苦读多年——”
  而厅内的人不知是不敢出来陷入监生的围攻之中,还是正在商量对策,并无一丝动静。
  暮气沉沉中,只见到那为首监生挥舞着的激昂手臂,醒目无比。


第111章 
  绳衍厅里。
  朱谨深端坐在上首左侧主位。
  他右手边的座位空着,除此外,下首两边还各分排一溜座椅,张桢与才进门不久的李司业原已被赐了座,但此刻两人俱都垂手立着,一个也不敢再沾着椅面。
  厅门紧闭着,但关不住外面监生的喧闹声,随侍张桢被一起堵在里面的两个书吏紧张地站在门边,护住门的同时透过门板上的格缝紧张地向外观望着。
  桌上放着青瓷灯台,有一会未剪,爆出了个灯花,烛光一阵闪烁,明暗不定,如厅内诸人的心情。
  朱谨深抬了眼:“说说吧,怎么回事。还等我问吗?”
  李司业与张桢忙都躬身,口称“不敢”。
  “殿下容禀,监生们心有怨气,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李司业沉思片刻,徐徐道来。
  如今的监生大致分为三类,一类贡监与举监,即是来自举国各地的优秀学子,由当地官府选贡上来,在皇子学堂里伴读的两名监生就是此种来历,这类监生家世可能普通,但自身素质过硬,将来都是冲着金榜题名去的,两者有一点差别在于贡监是生员,而举监是以举人入监,离金榜只差一道关卡;
  一类荫监,走这条途径入监的必是官宦子弟,如沐元茂这样的;
  再有第三类捐监,是既没读书本事也没好家世但是有钱的,花钱来买个出身。
  “这怨气的核心,在于前途二字。”李司业道,“请殿下放眼京中,以监生入仕者还有几人?大小九卿中可有任一位是监生出身?”
  朱谨深淡淡道:“没有。京里空缺本就难寻,考得取进士也不见得能留京中,二甲以下,一样是外放得多,监生有何不平?”
  李司业苦笑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是三甲进士,观政结束后到吏部去立时就能选得官做,国子监里修满肄业的监生却只能碰运气,运气不好,候个三五八年的都有。下官试举一例,殿下就明白了,前年我监里共有肄业监生两百八十二人,至今全在各分协衙门里历事,无一人入仕。”
  “历事监生若不得跟随的主官青眼,一个不慎还会被退回去,殿下可曾听说进士观政会被所分的阁部遣退的吗?下官不是将监生与进士比,二者出身自然相差许多,但监生也是读书人,如此与跑腿小吏无异,斯文扫地,难免心生不忿。”
  进士观政与监生历事从表面上来说是一档事,国朝选官有一定规制,金榜题名后并不马上就能风光得官,而是先分入六部寺院等部门观政,时间从一年到三年不等;监生也是,这一段时间算是实习期,若是做得好,历事时限内就直接转官身了,不过从“观政”和“历事”这两个名头能看出来差别,一个是学做官去的,一个是学做事去的,其实清浊分明。
  朱谨深道:“选官难之事,也不只监生吧?举人不是一般如此?”
  李司业只知道他深居简出,以为他应当不通庶务,不想他还能找出点来反问,一愣之后道:“殿下所言不错,不过举人比监生的待遇,又总好上那么一些。事实上正因为监生被垫在了最底下,怨气才日渐深重。下官等多次训诫安抚,只是不大奏效。”
  “诸类监生中,也只有举监才安分一些,其余诸类都有不平,其中又以一部分屡试不第的贡监生为最。荫监与捐监各有各的门道,有好缺,他们总是最先闻声而去,便一时选不到官,耽搁个几年,家中富足,也还耽搁得起。而贡生科考不顺,原已存了郁愤,想走监生出仕,仅有的缺又早叫荫监与捐监提前抢完,这其中的关窍,下官等虽然知道,但实在也无能无力——据下官所听,外面这个领头在宣讲的就正是一个贡生。”
  他解释得实在是很详尽了,连荫监与捐监仗着权钱行使的一些潜规则也说得清清楚楚。听上去,这确实也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别说国子监的祭酒都不过从四品官职,就算沈首辅在此,也一样无法给监生们许诺前程。
  这不是一日之积,而是多年的国朝机制自然地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立国初年时监生所以吃香,很大的原因是当时许多地方打了个稀巴烂,人才奇缺,所以太祖建国子监不拘一格以求才,而随着时日流转,科举日渐昌盛,从科举出身的进士渐渐压倒监生,把持住了各个要害官位,从他们的立场说,屁股决定脑袋,自然只会把进士的地位更往高处抬,相对应地,监生一点点失去了高处的话语权,此消彼长,落到今天这个尴尬境地,算是顺理成章之事。
  朱谨深一时默然,他站起身来,负手走到门边,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
  那个贡生大约是早有准备,嗓门洪亮,吐字清晰,一篇不平文做得极富煽动力,他站在绳衍厅前的台阶上,说几句,底下就啪啪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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